“鸽子！”我立马下去看他的伤势，“哪里疼，你先别动！”
他眼泪流了出来，疼得脸色煞白。
贺然和他父亲挤进人堆里，他惊讶地看着我，问我发生了什么。
他父亲一脸严肃，皱着眉头看贺然，似乎有些责备。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黄毛，他被人簇拥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上去猛得揪住他的衣领：“你打伤了我朋友，给他道歉，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黄毛冷笑着，不屑地睨着我，看向贺然。
“贺然，这就是你朋友啊？”
贺然父亲似乎准备说话，贺然连忙上前一步将我拉开，语气低沉。
“程非，你们先走吧。”
“凭什么，明明是他先动手的，他们……”
“程非！”他加重语气，仿佛我在无理取闹一般。
我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人群。
他们的目光分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不吭声，以沉默来站队。
因为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可我没想到，贺然也不站在我这边。
“呵！”我冷笑一声，甩开贺然。
有人叫来了救护车，鸽子被人抬上车。
我跟上去，贺然追了出来。
“程非，我之后跟你解释好不好，你先送他去医院。”
“不用了，回去陪你的少爷们吧。”
我冷眼看着他，扭头上车了。
-
鸽子的手臂骨折了，轻微脑震荡，要在医院休养。
我坐在走廊里，脑袋一片空白。
完了，鸽子下个月有篮球选拔赛，是他心仪的体育大学。
这次搞砸了，他之后怎么办？
我抱住脑袋，眼眶发红，要是我当时拉住他就好了，要是我刚刚没有冲动就好了……
悔恨爬上我的心头，可事情已成定局。
良久，一双皮鞋匆匆出现在我眼前。
“程非，他怎么样？”
我抬头，看着贺然焦急的脸，思绪乱的很。
现在来还有什么用，鸽子受伤了，他父母还要为医药费焦头烂额。
而那个黄毛，现在估计相安无事的在睡觉吧。
“你来干什么？”我拧眉，心底的怨气全都对准他。
我知道不是他的错，可他没跟我站在一起。
那我们算什么？
“对不起，刚刚我也不想这样，可是……”
“不用解释了。”我深呼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他。
“要么，你让那个黄毛来道歉，要么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今天这事不会轻易过去的。
贺然沉默了，眼底特别复杂。
我也懒得去猜他的想法，这会鸽子还没苏醒。
陪我到天亮，贺然被家里的电话叫走了。
-
鸽子醒来之后，也意识到自己错过了选拔赛。
他还安慰我没事，还有别的学校。
可是说着说着，他就哭了。
我看着他，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我一周没看到贺然。
等他再回来，我已经不是他同桌了。
月考考砸了，我坐到了后面。
之后我没再理会他，也不是赌气，就是觉得没必要了。
业余时间我都陪着鸽子，给他补课，帮他选第二想考的学校。
贺然来找了我好几次，我都拒之门外。
最后他没办法，把我堵在体育器材室内。
“程非，你想怎样，你说的要求你现在做不到，你能不能等等我？”
我冷笑着推开他：“我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他眯起眼睛，揪住我的衣领。
“你什么意思，要跟我分手？”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以为我在医院说的很清楚了。”
“我没同意分手。”
他瞪大眼睛，力道大的恨不得把我撕碎。
“关我屁事！”我推开他，目光阴狠，“以后咱们谁也别管谁，滚开！”
“程非！”
他试图抓住我，但是扑了个空。
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吧，可是他既然选择站在黄毛那边。
那就为此付出代价吧。
-
冲刺阶段没有我想象中的难熬，除了每天都会被贺然骚扰。
鸽子恢复的还不错，最后参加了高考。
可是，他只能选择别的院校了。
高考之后，我大概跟贺然没什么交集了。
那小子不是要出国么？
也好，免得烦我。
谢师宴上，我叮嘱鸽子少喝点，他抱着我一顿哭。
我吃着菜，感觉老有人在盯着我。
回头，只看到贺然闷头喝酒。
我俩全程一句话没说，就连同学都察觉到不对劲，也不敢吆喝我和课代表一起喝酒。
散场的时候，贺然喝多了，班主任让我送他回去。
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真想把他扔在地上。
他醉成这样，把他扔到出租车上也不放心。
我干脆在附近开了个房，把他丢在那里。
走进酒店，我把他扔在床上，洗了把脸准备走。
浴室门推开，他目光沉沉地靠在墙上，吓我一跳。
“酒醒了？我走了。”
冷淡的招呼，连陌生人都不如。
刚摸到门把手，他突然从后面把我抱住。
“别分手好不好……”
他语气软软的，可怜的紧。
我捏紧门把手，心底堵得慌。
“贺然，算了吧。”
分手了对大家都好，我也不用再总是担心未来不般配什么的。
他收紧手指，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拧开门，他“砰”地一下把我按在门上，门又关上了。
“不准走！”
“够了，给老子松手！嘶——你他妈！”
我还没推开他，他咬了上来，特别狠。
我后脖颈一阵疼，像是要掉块肉。
“不准说脏话。”他执拗地说着，扳过我的脑袋亲我。
妈的，有病。
我推搡着，踢他咬他，什么招都用了，他纹丝不动。
直到被他发狠地按在床上，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然，你他妈别耍酒疯，赶紧放开我。”
“放开你就走了，你别走。”
他黏糊糊地凑过来亲我，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
这会我才知道，平日里他都是让着我的，我压根打不过他。
我开了平生最后悔的酒店，经历的那晚不愿意回想。
妈的！
……
第二天，我趁着他熟睡，连忙离开了酒店。
走路很别扭，浑身酸疼。
我在心底骂了那个混蛋一百回。
贺然，别再让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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