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二人沉默着,陆祈年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却走的稳健,直到许愿的手从他肩膀上滑下来。
秋宁阿妈正准备关上小院的门,就看见陆祈年抱着许愿焦急的跑回来。
“阿妈,快把门打开。”
秋宁阿妈连忙将门推开,跟在二人身后。
“阿妈你去给李医生打个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李繁是小镇的一位中年医生,就住在老宅附近,陆祈年母亲在世的时候,李繁常来同她学术交流,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李繁称之为科学难以解释的问题。
“诶。”
秋宁阿妈连忙给李医生打电话。
“他马上就来,你先别着急。”
陆祈年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并未发烧,将薄被给她盖上。
他拿出母亲身前留下来的书籍,照着上面说的运气,感受了一下许愿身上的气息流动。
并未感受到异物入侵体内的痕迹,但是女孩体内的核心有东西在往身体外流失。
陆祈年着了急,拿出书籍疯狂的查找,这到底是为什么。
秋宁阿妈看到这番场景,也是吓得不轻,“祈年,你先别着急,等李医生来了再说。”
李繁很快带着药箱赶到,先是掏出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跳,再是摸了脉。
“并未有什么异常。”
秋宁阿妈听李医生这样说倒是松了口气,但是陆祈年却仍然锁着眉头。
“怎么了?祈年你还有什么担忧?”
秋宁阿妈问道。
“我,感受到她体内有什么在流失。”
陆祈年无力的说道,自母亲去世以后,族里一直没有旺达,他也不知道许愿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是什么。
而李繁听他这样描述,瞬时紧张了起来,“祈年,你描述的详细一点。”
陆祈年接着说道,“我感受到一块发亮的石头,石头下是蜿蜒的缝隙,仿佛有东西从石头当中渗出,然后顺着缝隙流出,布满了她一整个躯体,就像是在流血。”
这下秋宁阿妈也反应过来,这个描述,太熟悉了。
那个时候,陆祈年的母亲身体不好,甚至到最后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明明她就是旺达,但她不愿意治,也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的病是什么。
秋宁阿妈悄悄将她写的书带给李繁,趁她睡着了,让李繁检查她的身体。
当时,李繁的描述和这个便是大同小异。
秋宁阿妈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扶助一旁的红木衣柜才稳住身形。
“你是说。”
秋宁阿妈和李繁对视,二人皆是不可置信。
秋宁阿妈忍住心里的酸楚,说话都是哽咽,“祈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同你说。”
陆祈年疑惑。
李繁接着说道,“这里有我照顾。”
李繁捡起床头的书,这本他熟悉无比的书,那时候他为了救尺日念晴(陆祈年的母亲),将这本书翻来覆去的研读,悄悄地让秋宁在她的吃食里放了药,她的情况也有所好转,但是终究没能救下她。
没人知道为什么她不为自己治病。
房外的院子里,二人坐在石桌前,秋宁阿妈眼里早已含着泪水。
“念晴。”陆祈年好久没从秋宁阿妈嘴里听到母亲的名字。
“那时候也是和你一样,接待了来自外面城市的傅修,也就是你父亲。那时候他们俩很快便在一起了,如胶似漆,整天整夜的黏在一起,傅修很负责,回去没多久就带了父母来上门提亲,大大小小的聘礼箱子快要摆不下,还没到结亲的日子,也是这样突然的一天。”
秋宁阿妈说着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傅修倒下了,念晴着急坏了,违背了规定,用了法术,自那以后傅修状态好转了,但是我看她整日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她同傅修分了手,亲事也不了了之,不论傅修怎么恳求,念晴都不愿意再见他。”
“可是傅修离开后不久,念晴发现有了你。我原以为二人会破镜重圆,可是念晴虽然不像是之前一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却一次也没提起过傅修。后来你降生,是被神山选中的下一任接班人,她很欣慰,身体状况却又开始下降。”
陆祈年越听心里越是酸涩。
“我同她说,”秋宁阿姨如鲠在喉,说话都困难起来,“至少等小祈年长大些。”
秋宁阿姨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说好,但是那天雨夜,她把我叫到床前,同我说,她等不及了。”
那时候,念晴强撑着力气,躺在床上。
“秋宁,是我对不起傅修,跟他在一起,我很幸福,可是跟我在一起,他,他会没命的,我不能害了他,”女人的声音痛苦,“祈年长大,要找爸爸,就随他去吧。”
那时候秋宁哭的泣不成声,“念晴,再等等,祈年马上回来了。”
“我好累,”她举起手,最后用法术唤了一片雪花,落在她微凉的掌心,雪花慢慢融化,“我要回神山了阿宁。”
话音落,雪花也融化了。
而匆匆赶来的小陆祈年只看到这一幕。
“所以,跟许愿在一起,我也会害死她,”陆祈年此刻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亮,“对吗?”
秋宁并未回答。
李繁走出屋子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祈年,我需要些药材,你让雪娃娃尽快收集给我。”
陆祈年强撑着,目前最重要的是将许愿治好。
“好。”
男人声音嘶哑。
陆祈年捏了个诀,雪娃娃带着一身雪出现在院子里。
李繁将单子交给他,雪娃娃又立刻消失在众人面前。
这一夜十分漫长,陆祈年守在她床前,一夜未眠。
许愿已经喝了一副药了,但是还没醒过来。
许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她面前,她举手投足都是优雅,女人递给她一束红梅。
“给我吗?”
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这个是,”许愿想了想,这个花好熟悉,“烛影红梅?”
忽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身处一个山洞里,四周都是冰柱子,面前只有一个人影,她有些害怕。
“这花开那花落,这枝谢那枝起,这生平那生起。”
那个人背对着她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所谓,生生不息。”
许愿还想继续问,那人拂了拂衣袖,自己被巨大的力量丢出洞外。
洞外是漆黑的一片,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走过去,是陆祈年。
他看起来颓废极了,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仿佛入了魔,她走近,只听到他绝望的声音,“为什么选择放弃我?”
许愿猛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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