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来袭,午后的口袋公园格外燥热,树荫底下难得有一缕微风。
叶浠坐在折叠小板凳上,一手托着下巴,暗暗打量着从旁边走过的每一个人,时间长了忍不住犯困。
一阵铃声响起,叶浠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一串号码有点眼熟,顿时困意全无。
在她迅速划了下屏幕后,对面便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叶浠叶小姐吗?”
叶浠按耐住心里的紧张,回道:“你好,我是叶浠。”
“叶小姐您好,这里是海市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您的家属张书玉的医疗费五万三千七百三十元还未缴纳,为不影响病人后续治疗,请您尽到我院收费处缴费。”
张书玉是叶浠的奶奶,老人家在医院已经昏迷一个多月,刚看到来电显示时,她还以为是奶奶醒过来,没想到对方是来催缴费的。
听完护士的话,叶浠眼里的光暗淡了许多,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不失礼貌回复对方:“好的,我会尽快缴费,同时如果我奶奶有什么情况,也麻烦你们及时通知我。”
得到对方肯定回复后,叶浠才挂了电话,脸色也沉重了几分。
五万多块的医疗费,一时间叫她上哪里筹呀?
叶浠叶浠从小无父无母,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十岁那年,两位老人把村里的房子卖了,带着她来到海市这座国际大都市。
叶爷爷以前是村里的算命先生,到了海市后,他在郊区租套老房子,重操旧业,摆起摊子给人算命,虽然赚得不多,但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
在爷爷的影响下,叶浠从小对玄学有着浓厚的兴趣,高考后,她报读了玄学学院。
叶浠原本打算毕业就回家继承爷爷的算命摊子,好让爷爷奶奶颐养天年,只是天不遂人愿,大四刚开学不久,爷爷就去世了,留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让她更想不到的是,临近毕业,她竟然穿越到古代一个未曾有过记录的朝代。
在那里,叶浠打拼了三年,不仅成为百姓奉若神明的相术大师,还被授封为一国国师,也就在她接受万人朝拜时,她终于得已穿回来。
回来后她才发现,在她穿到古代的三年里,现代社会也过去了三个月;而奶奶长时间联系不上自己,忧思成疾,已经在医院昏迷了半个月。
经过医生一系列检查,老人家年纪大有多种基础疾病,问题不大,但不知为何一直没醒来。
叶浠如今只能祈祷奶奶能早日醒来,除此之外,就是怎么解决医疗费这个问题。
如今早过了毕业季,加上她就读的学院和专业过于冷门,她的简历网投后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也是出于无奈,她才来这小公园摆摊给人看相算命,可是几天下来,一单生意都没做成不说,她还总被人当成骗子。
想到这,她忍不住叹口气。
下一秒,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短暂疑惑过后她不由得眉头紧锁,随后起身拦住那人的去向:“先生,要看相吗?”
李文聪是风车视频的综艺导演,他最近正在筹备一档综艺节目,今天出来和赞助商洽谈合作事宜,路过这只是为了上洗手间,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感到意外,等看清对方的面容的时候,他直接愣住了。
在娱乐圈浸润多年,他见过的美女可谓数不胜数,可眼前的女孩和那些美女相比毫不逊色:
巴掌大的小脸,不施粉黛依旧白皙无暇;眼睛明净清澈,带着不谙世事的纯净;鼻梁上一颗小痣有股难以言喻的冷清感,极具辨识度;身上衣着虽然素净,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颜值,反而衬托得她像那未经雕琢的璞玉一般,只要稍加打磨,便可惊艳世人。
“这位先生,您要看相吗?”见对方没回答,叶浠又问了一遍。
李文聪这才回过神,余光看到叶浠身后的折叠小桌椅以及上面的签筒,诧异这不就是小公园常见的算命先生吗?
印象里,做这行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眼前的女孩颜值出众又年纪轻轻的... ...
带着疑惑,李文聪稍稍摆摆手:“谢谢,不用了。”
说着就想从旁边绕过去,可叶浠比他更快一步挡住他的去路:“可我看您印堂发黑,此乃不祥之兆,您真的不看一下吗?”
要说玄学这个东西,李文聪也是信一点的,可要说眼前的女孩是算命先生,他是一万个不相信。
他再次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孩:颜值如此高,大概率是哪个公司新出道的艺人。
做他们这行的,艺人来搭讪是常有的事,但方式如此特别的还是头一次。
李文聪突然想看看眼前这个“新人”到底要玩些什么花样,便问道:“怎么说?”
叶浠不知道李文聪心里所想,按着所学知识询问李文聪的姓名及生辰八字,随后掐指算了一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七杀星动、地支相冲... ...您这是血光之灾。”
听到这话,李文聪忍不住笑了。
最近他的节目才通过了立项,今天的赞助谈得也还顺利。现在的他,不说鸿运当头那也是顺风顺水,可偏偏这女孩说他有“血光之灾”,这难道不好笑吗?
一向是他导演别人演戏,今天也不妨当一回演员,他故做配合道:“那要怎样才能化解呢?”
“金克木... ...”叶浠掐着手指,大概将近一分钟后给出了破解方法:“您这些天开车路上注意安全,尤其不要走高架桥。”
啊?就这?李文聪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外。他还以为对方会说邀请他上门破解之类的呢!没想到只是让他不要走高架桥。
不过侧面也说明了这个“新人”是做过功课的,知道从这里回他们公司,最近那条路要走一段高架桥。
他现在急着回去,没道理绕远路,那问题大概就在于“绕路”这上面了。
觉得了解得差不多的李文聪点点头,问道:“多少钱?”
既然对方假扮“算命先生”,他就按照算命这行的规矩办事,把“算命”的钱给付了,这事就到此为止。
“一百。”
以前爷爷给人看相,寻常看相五十、避祸纳福一百,叶浠觉得这个价格还算合理。
李文聪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叶浠,留下句“小姑娘精神可嘉”就离开了。
叶浠将那张百元大钞揣进口袋,心里有一点点的小雀跃,这么多天,终于开张了。
看这人的神情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话,还付了一百块,不得不说挺爽快的。
她刚才仔细看过李文聪的面相,结合他的生辰八字,确认他今天会有血光之灾,而破解的方法就是远离高架桥。
只是玄学这东西博大精深,三言两语难以解释得通,叶浠无奈只能在后面尽职提醒:“李先生,记得一定远离高架桥。”
已经走到路边的李文聪不以为然摇摇头,打开车门上车,一脚油门已经十几米开外。
车子行走一段路后,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紧接着下起了大雨,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上落下来,雨刮器忙得都快冒烟才勉强看清路。
雨势这么大,李文聪只想快点回到公司,可就在他准备到上高架桥的路口时,他耳边突然响起那句“记得一定远离高架桥”,一个恍神车子就错过了上桥的路口。
李文聪只能心里暗骂一句,继续往前开。
下雨天的交通并不好,他开了十几分钟也没走多远。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助理小梁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小梁在电话那边惊呼:“李导,您能接着电话可太好了!”
李文聪眼睛依旧注视着前方道路:“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刚刚得到消息,玉龙桥刚刚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伤亡情况非常严重... ...我琢磨着那是您回公司的必经之路,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到那里,我还以为... ...总之,您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听完小梁的话,李文聪心头一惊,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迫使他连忙调头... ...
... ...
李文聪匆匆回到口袋公园,看到叶浠原来摆摊的位置空无一人,本来还大失所望,等他发现叶浠正在附近的凉亭里避雨时,又觉得惊喜不已。
于是不顾路上满满的积水,匆匆跑到凉亭里,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你还在这里... ...真是太好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叶浠:“?”
“玉龙桥刚刚出了连环车祸您知道吧?”
叶浠不知道玉龙桥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的目光落在李文聪的额头上,发现刚刚缠绕在他印堂上的黑丝已经消失殆尽,心知他已经躲过一劫。
李文聪笑道:“好在因为您的提醒,我才躲过一劫,实在感激不尽,那酬金... ...”
回想起自己刚刚给那一百块,李文聪不由得面露尴尬。
一百块,自己当时是怎么给出手的?这可是救命之恩呀!自己竟然只给了一百块,传出去他的脸要往哪里搁?
叶希意识到他是觉得给一百块失礼了,但成年人的世界有种情绪价值叫心照不宣,况且价格是自己开的,对方并无不妥。
她顺着道:“道法有缘,李先生能避祸纳福,亦是自身福报,我不过是顺应天道。”
“这... ...好吧!”李文聪说完在叶浠对面的位置坐下。
回来的路上,他就知道自己八成是弄错了。
试问哪个艺人有这能掐会算的本领?如果有,早就走红了,哪来用得着在这里摆小摊?更别说提醒他怎么规避灾祸了!这些都是很厉害的玄学大师才懂的东西。
这个小姑娘十有**是哪个地方出来的高人。
带着这种想法,李文聪说话也带了几分打探的意味:“大师,冒昧问下您先前在何处高就?”
先前?先前她在大越国担任国师一职,但,能这样说吗?
叶浠回答道:“我是玄学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如您所见,我现在就在这里摆摊。”
“玄学学院?原来如此!”李文聪恍然大悟,声音不自觉高了两个调。
玄学学院他以前偶然听别人提起过,是个非常神秘的地方,而且里面的人个个身怀绝技,远的不说,就这小姑娘刚所展现出来的能耐,就已是非凡。
身份如此特殊、颜值有如此出众的人,如果能上他的节目,那岂不美哉?
打定主意后,李文聪说道:“是这样的,我是从事影视行业,最近正在筹备一档综艺节目,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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