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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天盛城街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马车穿行其间,陆子衿和陆玄卿趴在车窗上,看着路边各种买卖,卖水果的、卖糖的、卖首饰的......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

马车沿着官道进入一个巷子,来到一户宅院前停下。福子跳下马车,招呼着府门前的门丁:“快去给夫人传话,大人带着小姐和公子回来了。”

门丁转身朝着府里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喊:“大人回来了!夫人,大人回来了。”

林慕风与陆子衿、陆玄卿依次走下马车,林夫人闻讯匆匆走出府门,笑着迎上来。

林夫人长相富态,皮肤白皙,眉眼之间透着善意,一身素雅的裙襦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让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林夫人看着粉雕玉琢的陆子衿,再看一眼俊秀的陆玄卿,仿佛两个童子童女。

林夫人一把将陆子衿与陆玄卿揽入怀中,百感交集:“你们可回来了,长途跋涉都累了吧?走,跟舅母回家。我给你们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保准你们喜欢。”

林夫人拉着陆子衿和陆玄卿朝着府内走去,陆子衿不时回头望向林慕风,眼神中有一丝怯意。

林慕风和蔼的笑笑,示意她别怕,陆子衿这才跟着林夫人走进府邸,走过垂花门,眼前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四周种了几棵银杏树,树荫下摆放着石桌、石凳。

庭院的中心是一个莲花池,池水清澈见底,池边种满了盛开的莲花,散发出阵阵芳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庭院四周是几间厢房,厢房的墙壁用青砖砌成,屋顶是青色的琉璃瓦,充满了古朴的气息。

陆子衿与陆玄卿跟着林夫人径直走向大厅,周围的仆从们看到他们都恭敬的行礼。

林夫人不时回头看一眼陆子衿,满眼都是疼爱:“你跟你阿娘长得十分相像,可又比你阿娘美!舅母最喜欢女儿,可惜就生了两个儿子,原本以为此生无女儿福了。”

林夫人紧握着陆子衿的手,笑盈盈得说:“没想到老天这么眷顾我,把你送我身边了,我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

“表哥在哪里?” 陆玄卿好奇的问。

“你们的表哥都已经长大成人,在外为官,不能常伴我和你舅舅。”林夫人揽住陆玄卿的肩膀,亲切得拂过他的头:“以后有你们作伴,我和你们的舅舅又有新的期盼。”

林夫人满脸红光,嘴角的笑容根本压不住。陆子衿、陆玄卿跟着林夫人穿过二道门,来到大厅。

林夫人身边的张妈妈早已恭候在廊下,笑着对林夫人:“按照夫人的嘱咐,已经为公子和小姐准备了午饭。”

林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看一眼陆玄卿和陆子衿,问:“你们一路上肯定没吃好,舅母给你们准备了很多天盛城的美食。走,咱们

吃饭去。”

林夫人拉着陆子衿、陆玄卿走进大厅,早有几个丫鬟迎候在门前。屋内,雕花的屏风将空间巧妙隔开,地上铺设着素色的地毯,墙上的挂着几幅书画,紫檀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切都显得那么简单典雅。

大厅内一张长桌上摆满了十多种饭菜,胡饼,葫芦鸡,镜糕,油茶麻花等等,陆玄卿和陆子衿彼此看一眼。他们已经记不得上次吃这么丰盛的饭菜是什么时候了,俩人看着饭菜都愣了一会儿。

林夫人拉着陆子衿和陆玄卿坐在桌前,林夫人拿起筷子给陆玄卿和陆子衿的碗里夹菜,一边催促着:“吃吧,看看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陆子衿和陆玄卿依然没有动筷子,林夫人不解的看着俩人,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合胃口?你们想吃什么,我着人去做。”

陆子衿抬头看着林夫人,说:“我们想等舅舅一块吃。”

陆玄卿点点头:“对,我们要等舅舅。”

林夫人看着陆子衿与陆玄卿懂事的模样,欣慰的笑了:“张妈妈,去催一催大人,孩子们等着他一起用饭呢。”

张妈妈应声离去,不多时林慕风便来到大厅。陆子衿、陆玄卿起身迎接,等到林慕风入座后才坐下。

林慕风看着略显拘谨的陆子衿和陆玄卿在,说:“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不必拘礼。来,吃饭。”

林慕风示意陆子衿和陆玄卿吃饭,俩人依然没有动静。林夫人立刻明白,将筷子递给林慕风,说:“吃吧。”

林慕风拿起碗,陆子衿和陆玄卿这才拿起碗筷开始吃饭,林夫人看着陆子衿和陆玄卿如此规矩有礼,满眼喜欢。

“子衿太瘦了,多吃点!玄卿,你正在长个儿,多吃肉!”林夫人夹菜放在陆玄卿和陆子衿的碗里,碗里饭菜越堆越高。林慕风看一眼林夫人,笑了。

陆子衿和陆玄卿大口吃饭,张妈妈又盛两碗汤放在陆玄卿和陆子衿的面前。

林夫人一脸疼惜的看着陆玄卿和陆子衿,朝着林慕风抱怨一句:“我们若是早点接妹妹和孩子们过来,妹妹也许不会离世,孩子们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

林慕风微微叹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想?现在想起了除了后悔就是自责。

林慕风看着陆玄卿与陆子衿,嘱咐林夫人,道:“以后还要劳烦夫人好好待他们,就当弥补我这些年的亏欠吧。”

林夫人夹一筷子菜放在林慕风的碗里,她又怎么能不知道丈夫心中的苦楚,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放心吧。”

饭后,林慕风需处理公务,先行离开。

林夫人便带着陆子衿、陆玄卿来到一处院落,院落门前写着琼华阁,紧邻着林慕风夫妇居住的沐阳斋,院落干净利落,廊下种满了牡丹花,院落角落里一株银杏树,银杏树下有一个秋千架,房子分为东西厢房,两个侍女朝着林夫人走来。

其中一个回禀道:“夫人,东厢房和西厢房都已经打扫干净,按照您的吩咐重新装饰了。”

张妈妈笑着说:“公子和小姐去看看你们的房间吧?”

陆玄卿和陆子衿转脸望向林夫人,林夫人笑着点点头。两个侍女分别引领着陆子衿和陆玄卿来到他们的房门前。

陆子衿一推开房门就闻到淡淡的花香味,整个房间通透明亮。窗前竹帘掩映,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廊下牡丹和银杏树,花香袭来充斥着整个房间,窗前悬挂着一串铜制风铃,顶部有一只铜孔雀,眼睛处栩栩如生。

风吹过,铜铃发出一阵阵悠远而又清脆的响声。房间分为花厅和卧房,用纱幔分隔。

花厅内的角落里,摆放着大量书册和画卷,桌案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和纸张,桌上摆放着一棵青松,背后一副傲雪梅图。

陆子衿看着大量的书册,她的手划过书册,眼中满是惊喜。

林夫人解释道:“这些书都是你表哥留下的,还有一些在库房。你若喜欢就拿来。咱家别的没有,书多的是。”

陆子衿一脸欣喜的看着林夫人:“多谢舅母。”

陆子衿随后跟着林夫人来到陆玄卿的房间,房间的构架相似,只是陆玄卿的房间更多了刀剑等饰品,纱幔用竹帘代替,简约中透着几分雅致。

陆玄卿拿着一把剑不停的比划着,爱不释手。

林夫人朝着张妈妈一示意,张妈妈一拍手,一个约十岁左右的侍女和一个年约十二岁左右的书童来到廊下。

林夫人拉着陆子衿和陆玄卿来到廊下,说:“锦苑、子安,你们以后就跟着小姐和公子。”

“是,夫人。”锦苑露出纯真得笑容,看着陆子衿唤一声:“锦苑见过小姐。”

陆子衿看着与自己同龄的锦苑,两人相视一笑。

子安朝着陆玄卿行礼道:“子安见过公子。”

陆玄卿看着子安,问:“你会舞剑吗?”

子安摇摇头:“小人不会。”

“以后我教你!”陆玄卿笑着说。

林夫人笑着说:“你们以后就安心待着这里,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若是解决不了,还有你们的舅舅。知道吗?”

陆子衿和陆玄卿齐声回道:“是,舅母。”

几日后,林慕风请了一位教书先生,又命人将庭院中的一间厢房改成学社,起名翰墨阁。

先生每日教陆子衿、陆玄卿读书识字,陆子衿与陆玄卿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聪慧,先生教过的书本,他们都能快速背诵,对文字间的深意也颇有见解,令先生极为感慨。

“玄卿、子衿读书、写字自不必说,他们的想法也不同于一般孩子,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学生。”先生笑着说。

林慕风笑笑,说:“他们这段时间的课业有极大的进步,这跟先生的教诲脱不了关系。”

“玄卿有天赋,只是平日好功夫耽误了一些学业,若是能全力以赴在读书上,前途不可限量。”先生抚须道:“至于子衿嘛,她若是男儿身,将来大有可为,只可惜是个女儿身。不过以她的才学,日后说不定也能成为我朝的曹大家。”

林慕风哈哈一笑:“先生对子衿似乎格外偏爱,这对玄卿可不公啊。”

“玄卿之才有迹可循,天赋、努力不可或缺。子衿与玄卿相比,两者兼具,更难的是她更通达,更有见解,这便胜出许多同龄孩子。子衿的问题,有时候我这个先生都无法解答,惭愧啊。”先生颇为感慨的说道。

先生所言,林慕风也有所了解,他有时会检查陆玄卿与陆子衿所学,发现两人对于史学尤其感兴趣,陆玄卿对于一些历史故事总能侃侃而谈如数家珍,而陆子衿却对同一件事有不同的见解,而她的说法总能让林慕风眼前一亮,感慨之余,他也考虑如何激发陆玄卿、陆子衿更多潜力,平日除了督查课业,闲暇之时便教他们骑马,下棋,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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