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打烊的音乐响起时，陈砚轻轻碰了碰苏晚的胳膊。她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抬起头，眼里还蒙着层水汽，像刚睡醒的小猫。习题册从臂弯滑下去，露出夹在里面的照片，她慌忙伸手去捂，指尖却把照片推得更远，正好落在陈砚脚边。
“没、没什么！” 苏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她弯腰捡照片时，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发梢扫过陈砚的手背，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
陈砚帮她拾起照片递过去，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掌心。那处皮肤温温的，还带着点习题册纸张的粗糙触感。他看见照片上的樱花树下，苏晚的目光正越过人群望向镜头外，嘴角抿着的弧度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软。
“我该回去了。” 苏晚把照片胡乱塞进书包，拉链拉得太急，夹到了一小撮头发。她疼得 “嘶” 了一声，陈砚伸手想帮她解开，指尖刚碰到拉链，又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我自己来。” 苏晚低下头，手指在拉链上捣鼓了半天，耳尖却红得快要烧起来。便利店的暖光灯照在她发顶，那枚珍珠发卡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在她头发里。
走出便利店时，夜风带着点凉意。陈砚把那件深蓝色羽绒服递给她，袖口还留着她上次不小心蹭到的钢笔墨水印。“穿上吧，晚上冷。”
苏晚接过羽绒服往身上套，拉链拉到一半突然顿住。“你怎么办？” 她抬头看他，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鼻梁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我不冷。” 陈砚笑了笑，把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其实他的手已经冻得有些发僵，却不想让她看出来。
苏晚没再说话，只是把羽绒服的帽子往他头上一扣，动作快得像阵风。“戴上！” 她的指尖擦过他的耳廓，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别感冒了，到时候又要请假，拖班级后腿。”
陈砚的视线被帽子挡住了大半，只能看见她转身跑开的背影，校服裙在路灯下拉出细长的影子。他抬手把帽子往下压了压，闻到羽绒服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点银耳汤的甜，在夜风里轻轻散开。
第二天早自习，陈砚刚走进教室，就看见苏晚趴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发现她正对着本练习册掉眼泪，笔尖把纸页戳出个小洞。
“怎么了？” 陈砚的声音有些发紧。
苏晚猛地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这道题…… 我还是不会。” 她吸了吸鼻子，把练习册往他面前推了推，上面的泪痕晕开了墨迹，“我是不是很笨？”
陈砚看着那道复杂的数学题，又看了看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忽然有点疼。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慢慢演算，声音放得很轻：“不难，你看，这样一步步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光斑。苏晚盯着他握笔的手，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她忽然发现，他的手虽然有些粗糙，却很稳，笔下的字迹工整又清晰，像他的人一样，让人觉得安心。
“懂了吗？” 陈砚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期待。
苏晚愣愣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昨晚在便利店，他帮自己盖毛毯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干，声音还有点哑：“谢谢你，陈砚。”
“不客气。” 陈砚笑了笑，转身要回自己的座位，却被苏晚叫住。
“那个……” 她从书包里掏出个苹果，塞到他手里，“我妈买的，太甜了，给你。” 苹果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暖暖的。
陈砚握着苹果，看着她转身坐回座位，耳根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他低头闻了闻苹果，淡淡的果香混着点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在清晨的教室里，悄悄弥漫开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陈砚和苏晚之间的互动越来越自然。她会借着问问题的名义，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他会在她忘记带伞的雨天，默默把伞塞给她，然后自己淋着雨跑开。
有次体育课自由活动，苏晚被男生起哄，要她表演跳皮筋。她红着脸，半天不敢动，陈砚突然站出来，把皮筋往自己胳膊上一套：“我陪你。”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苏晚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在操场上轻轻回荡。陈砚看着她跳起来的样子，裙摆飞扬，像只快乐的蝴蝶，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那天，苏晚的名字排在了班级前十，比上次进步了很多。她拿着成绩单，跑到陈砚面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看，我做到了！”
陈砚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笑了。“我就知道你可以。” 他从书包里掏出支钢笔，递给她，“这个给你，奖励你的。”
钢笔是他用打工攒的钱买的，黑色的笔身，上面刻着细小的花纹。苏晚接过钢笔，指尖轻轻摩挲着笔身，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她抬头看陈砚，眼里闪着光：“谢谢你，陈砚。”
“不客气。” 陈砚的耳尖有点红，“继续努力。”
苏晚用力点点头，把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里，像藏起了一个珍贵的秘密。她知道，这个春天，因为有了陈砚，变得格外温暖。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阳光明媚的校园里，在点点滴滴的日常里，慢慢书写着属于他们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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