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早了……
姞苇杭有些可惜地看着已经报废的无人机。
如果之前知道是规则整理局的无人机，她是不会那么快动手的。
毕竟还想和规则整理局合作。
“规则整理局肯定是发现收藏家没了，来探查消息。”禾苗随口道，并不在意这件事。
无论是规则整理局的监视，还是规则整理局的无人机被破坏，对她来说，都算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苻暄好奇问道：“她们怎么知道收藏家没了的？她们难道也有类似命牌的东西？”
“命牌？那是什么？”禾苗有些疑惑，但并不追根究底，说，“她们有能够探查能量浓度的仪器。”
“现在没有收藏家刻意控制，这块区域浓度过高的能量在朝其它区域扩散。她们很容易就能发现。”
苻暄的灵力解封之后，就关闭了身体与外界的交互，此时刻意放开了感受，才发现外界的冥气浓度已经降低了许多。
姞苇杭倒是早就发现了，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规则整理局很胆小的。”禾苗嘲笑说，“她们根本不敢派人过来，怕遇上讨厌人类的诡，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一边闲聊，她们一边往外走，准备按原来的计划去规则整理局。
姞苇杭正在想去规则整理局的路，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了对应的路线和方法。
——共享记忆之后，另一方的记忆就像自己的记忆一样，完美融入脑海，当本人试图寻找什么信息的时候，对应的信息就会自动冒出来。
她扭头看向禾苗，说：“我们去坐45路公交吧。”
正在大肆嘲笑规则整理局的禾苗差点被口水呛到。
什么？！45路！她才不要去！
不对，禾苗咽下反对的声音，上上下下打量着姞苇杭。
——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为什么会知道45路公交？
禾苗怀疑姞苇杭刚刚被张令姜偷偷附身了。
苻暄之前已经听姞苇杭说过她和妄女共享了记忆一事，因此并不觉得奇怪，爽快应道：“好啊，不过公交是什么？”
姞苇杭给她介绍了公交的概念。
“你怎么知道45路公交的？”禾苗转了转伞柄，盯着姞苇杭，问。
“我把妄女的记忆吞掉了。”姞苇杭说。
“妄女……收藏家啊？”禾苗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伞柄下意识越转越快，“吞掉记忆？怎么做到的？你把她的心核吞了？”
幽诡间吞噬心核可以继承对方的记忆，这是姞苇杭刻意用“吞掉”这个词的原因，模糊自身的能力，让她们对她能力的猜测引向另一个方向。
“秘密。”她简单地把禾苗接下来的话噎了回去，转而说，“现在妄女死了，这块区域成了无主之地，我们应该可以直接找个地方进行仪式。”
禾苗正在担心自己的记忆会不会被吞噬，不过想到她是分身，没有心核，一时间舒了口气。
听到苇杭的话，她说：“对。”
说到这块区域成了无主之地的话题，禾苗忍不住说道：“这块区域应该会被本体接管。毕竟附近最厉害的就是本体。”
姞苇杭不置可否，对于这些势力划分并不感兴趣。
她按照妄女的记忆，朝最近的公交路牌走去，这是召唤45路公交的仪式要求。
和姞苇杭不同，苻暄对这些很感兴趣，一面跟在姞苇杭身后，一面问禾苗：“东河市的幽诡分布是什么样的？和我说说呗。”
禾苗不是很想回答这么麻烦的问题，她正在担忧即将要搭乘45路公交。
她看了眼前方的姞苇杭，见对方似乎没有要为妹妹解疑答惑的意思，叹了口气，还是回答说：
“东河市，有六个王级幽诡，最强的是张令姜、绣娘和本体，其余就是……”
苻暄打断她，诚实地提出自己的疑问：“我记得张令姜刚刚和姊姊说，禾翊是王级里面最弱的诶。”
禾苗撇撇嘴说：“张令姜嘛，她很瞧不起诡的，她认为除了本体和绣娘，其她三个王级都不能算王级，只能算顶级执念级。
“而在她们三个里面，本体确实算是最弱的王级。
“不过，虽然其她三个是有点……那个……但也确实是王级。”
“那个是哪个啊？”苻暄好奇地追问。
“哎呀，你听我说，不要再打断我了。”禾苗不高兴地说，见苻暄点头表示不会再打断她，才说，“一个呢，是李如玉，她是个小孩子，看起来大概只有五六岁吧……”
“没什么智慧，偏偏又天天想着称王称霸的，暗界初临的时候，她带着一批小孩子手下在市里闯来闯去，占据了北边有游乐场的区域。”
“之前张令姜想往北扩张地盘，就找上门要吞噬李如玉。
“李如玉打不过，就一边跑，一边哇哇的哭，她手下跟在她后面，也哇哇的哭，天哪，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恐怖，一连串爆哭的小孩到处跑，那个声音聚在一起，差点把整个市都震塌了。”
“要不是绣娘和本体集体出面，一边给了张令姜台阶下，一边哄好了李如玉，还不知道会怎么收场呢。
“不过，张令姜对小孩子是有点没辙的，她好像不能对哭泣的小女孩下手。不然以她的速度，李如玉哪里有机会跑来跑去的。”
苻暄想象了一下一堆哭泣的小孩到处跑的画面，打了个冷颤，道：“你们也不容易。”
“可不是嘛。”
禾苗咂了咂嘴，本来一开始懒得介绍，现在倒说得有些起劲了，不等苻暄问就主动往下说。
“然后，还有一个王级是……我也不知道它算猫还是狗还是其它动物……反正就是动物幽诡的集合体。
“它叫陈安安，西北边的荒弃工厂、山区、高速公路之类的地方是它的生活区域。
“它没什么手下，主要靠自己。它算得上是动物的保护诡吧，市内有动物被虐待的话，无论是诡还是人，它都会唰地一下闪现，咬掉对方的头。
“本体她们都觉得它是有必要存在的，所以并没有吞噬它，随便它在市内到处乱晃保护动物。
“我们虽然是诡，但还是有爱护动物的观念，是不是挺奇怪的？好像比某些人更有人性哈。”
禾苗自觉自己这话说得有水准，有些高兴起来。
苻暄附和似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是南边的巫林。”
“她很孤僻，不出门，也不想管外界的事情，没有到她面前违反规则的，她都会放过。她特别咸鱼，天天在家打游戏。”说到巫林，禾苗的神情有些复杂。
“她虽然有几个手下，但也不是她降伏的——她根本不会做这种麻烦事，是那些诡想依附她这个王级以免被其她王级吃掉。”
“不过……根本没用……”
禾苗神情愈加复杂，“虽然刚开始都还会被唬到，但是大家熟悉之后，就知道巫林根本不管事，后来吃的吃，跑的跑，她手下也没几个了。”
“前些日子，本体吞噬的‘南巫’就是她手下的，也是她手下最厉害的幽诡了。她到现在都没反应，我们都猜测，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南巫被本体吃掉了……”
苻暄默然片刻，说：“既然都知道她不管事，为什么还是有诡跟着她？”
“南巫的话，好像是因为和她认识很久了。”禾苗说，“其她的，应该是信任南巫吧……”
苻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吐槽说：“那你们这不是相当于把她们势力都已经拆散了吗？”
禾苗思索了一下，说：“好像是哦。不知道她会不会来找本体麻烦。”
这时，前方的姞苇杭在一个荒废已久的公交路牌前停下了脚步。
苻暄和禾苗的闲聊便也暂时告了一段落。
按照记忆里的召唤仪式，姞苇杭用自己炼的短刀割开了掌心。
随着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她说：
“我想搭乘45路公交。”
看着代表仪式成功的画面——鲜血融入地面消失，禾苗紧张地握住了伞柄。
45路公交的司机和收藏家一样，也是有名的执念级幽诡，并且是众所周知的双标。
——上车的人，一般都能够安全到达目的地；但上车的诡，十个里面，却只有一个能顺利到达目的地。
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坐过车的人和诡都不愿意说。
规则整理局的规则册也只：“遵守规则就好了。”
禾苗如果有选择，肯定不会搭45路公交。即使带着灭魄伞。
在车上这种封闭空间里，规则的作用会放到最大，处于主体地位的幽诡的实力会被放到最大。
对于实力没有远远超过自身的敌人，主体幽诡处于绝对压制的地位。
在这种地方，灭魄伞的作用没有平时那么大。禾苗自身的实力则远远不如45路公交司机。
要不是本体说让她跟着姞苇杭，她真的很想跑。
鲜血融入地面消失之后，一行人等了几秒，吱吱嘎嘎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响起。
街道末尾，一辆崭新的七彩公交伴着黑气出现，慢悠悠地、摇摇晃晃地朝她们开了过来。
车的两边还挂着小喇叭，放着欢快清脆的儿童歌声：
“啦啦啦，45路公交车~
“啦啦啦，带你去任何地方~
“如果你违反规则，违反规则~
“就把你吃掉！吃掉！”
七彩公交在她们面前吱嘎一声停下的时候，激起一阵黄土尘沙。
车门打开，驾驶座位上坐着身穿七彩制服的中年女性，探身朝她们招手，笑容温和。
“孩子们，这里有人要乘车吧。”
“是谁要乘车？请上车吧。”
“请上车！”一个扎着两根小啾啾的小女孩突然在车门旁探出头。
“请上车！”紧接着，两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在车门上方探出头。
“请上车！请上车！”车窗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一车的小孩探出头，齐齐脆声道。
姞苇杭皱了皱眉，看着司机，礼貌问道：“姊姊，请问上车之后孩子们还会这么吵吗？”
司机脸上的温和笑意僵硬了一瞬。
扒在窗前的孩子们集体呆住。
苻暄表示支持，说：“确实，我也觉得有点吵。”
看着司机僵硬的神情，禾苗撑伞的手微微颤抖，在心里呐喊：你们两个——！有病吧！有病吧！！都有病吧！干嘛问这种问题！！
她在心里尖叫，疯狂联系禾翊要求回家。
在她看来，姞苇杭惹恼了司机，上车之后，吃亏的第一个肯定是自己啊！
“……”沉默了片刻，司机说，“不会的……开车的时候，大家都遵守规则，不会乱喊乱叫的。”
“那就好。”姞苇杭率先踏上了车，苻暄紧随其后。
只有禾苗还站在车门下。
面对司机带着笑意的目光，禾苗总觉得那笑意带着一种令她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啊啊啊肯定是想吃她！
禾苗在心里尖叫，握紧了伞柄。
“孩子，你不准备上车吗？”司机温声问。
“上……上。”得到禾翊的无情拒绝，禾苗耷拉着头，收了伞，慢吞吞地上了车。
公交的大部分位置都坐着孩子，她们都趴在椅子背上直勾勾地看着刚上车的两人一诡。
姞苇杭对孩子们比了个嘘的动作，坐在司机斜后面一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苻暄则坐在她旁边。
禾苗很想坐姞苇杭旁边，但一方面，她不好意思叫苻暄起来，一方面，也担心这会惹姞苇杭不高兴，反而得不偿失，于是准备坐苻暄旁边。
苻暄看出她的犹疑，与姞苇杭对视一眼，主动让了位置，“禾苗，你坐这里吧。”
好人啊！禾苗心里感动，面上却不显，矜持地点了点头，“谢谢。”
如果不是她坐下的动作那么快的话，苻暄真的会觉得她心里的想法和脸上的表情一样，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见她们都坐好了，司机才问：“孩子们要去哪里？”
“去规则整理局。”姞苇杭说。
禾苗：家人们，谁懂啊？
——
日常闲聊：
今天涨了二十个点击，开心。
今天吃的凉面很好吃，但是臭豆腐不是很好吃，下次不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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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王级幽诡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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