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们说，昨天我看朋友圈，我初中同学看到有人在郊区飙车，贼帅！”
“重要的是，里面有人穿了咱九中的校服，哪个哥们玩这么帅啊。”
几个男生围在一张桌子周边大声嚷嚷，声音最大的那个，说得就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样。
“嘶,搞得我也想去飙车。”
“你就吹吧，你会开车吗？”
刚到的洛枳听了全部，微微皱眉，自己带了头盔，到不怕被认出来，只是有些后悔没有换衣服。
“哟，同桌早啊。”周野野最近都不迟到了，来得比洛枳还早，就是想主动给洛枳打个招呼。
他甚至觉得全世界的恋爱脑都比不过自己。
“……早。”洛枳顿了顿，坐下后又隔好几分钟，实在是某人的目光太过灼热，他装不了没听见。
周野咧嘴，笑容泛在脸上，又想起什么，偷偷问：“你昨天在哪拍的夜景？”
洛枳冷漠：“关你屁事。”
“对啊，管关我屁事。”周野也不恼，凑过去，小声：“你是不是去飙车了。”
“不是。”洛枳斜他一眼，说话不冷不热：“你觉得我会去干这种不良行为？”话下之意尽是再说自己是个有家教的好学生。
周野噤声，自觉踩到人家底线了，心里倒是愈发肯定了。
洛枳的两面性总是勾的周野心痒痒，一边是厌恶混混的好学生身份，一边是嫌弃乖乖仔的不良少年。
互相排斥的性格却共存在一个人身上，割裂感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周洛枳回归学生会工作，运动会、文化祭活动策划的后续全落他身上。
"其实我们也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就是没经过你仔细检查，心里难免慌慌的。"
洛枳心底渴望赞美的**得到满足，他欣然接受了剩下的烂摊子。一连花了几天将工作处理完，确保下周的运动会能够顺利进行。
走廊里突然爆发一阵笑声和闲言碎语。
“她背后全是红墨水，都没人提醒吗？”
“啧，说不定是他们班上弄的呢。”
女生茫然的伸手往背后一抹，手上全是红色颜料，瞬间红了眼眶，又是气氛又是无助。
能力超强的会长正准备准备出教室汇报工作，才踏出座位几步又回来了。
这几天被忽视得可怜的周野被心上人主动搭话，心里一热。
“我之前给你用的那件校服呢？”
周野上下打量洛枳的校服，很干净，没污渍，没损坏，连线头都没有，他微微警惕：“你要给谁用？”
就像小狗两只耳朵竖起探查敌情的既视感。
洛枳对他的抗拒感到莫名：“给谷玉。”
周野一时间没想起来谷玉是谁，暂且放下戒心，磨磨蹭蹭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先用我的吧，你的校服在我家里。”
借给周野的校服洛枳本就不打算再穿了，现在拿到谁的校服他都无所谓：“行，你到时候可别介意又后悔了。”
“那不会。”
周野看着人离开，死盯着洛枳，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清秀帅气的少年站在过道窗户边，旁边是他们班性格非常沉默寡言的女生。周野这时才想起谷玉是谁。
洛枳将校服递给她,什么也没说。
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女生半张脸，显得表情格外阴郁，她充满感激的对洛枳说：“谢谢……”
随后飞快跑向厕所。
洛枳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抱着文件夹朝教务处走去。
周野从班上跑出来，搭在他肩膀上：“同桌你人真好。”
洛枳挣脱他的手，对他的夸奖不置可否：“怎么，你也要去见老胡？”
“那没有，我去厕所，一个方向。”
周野刚走进厕所隔间，便听到隔壁里有人在谈论谷玉，声音熟悉到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话语间无不透露着猥琐，隔间顶端烟雾缭绕，有侵袭整个房间的势头。
“谷玉那胸……”话语骤然一停，随后同伴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话说那颜料你弄的？”
“对啊，谁让她丑到我女朋友了。”
“你俩还真是绝配啊，坏事做尽。”
“丫的，你怎么说话的。”
闲聊与打趣听得周野皱眉，恶心感从心生，另他不适作呕，他朝隔壁方向的木板墙猛踢一脚，里头传来怒骂。
“草，哪个傻逼啊？”
“你爹。”
周野刚要骂出来的脏话吞了回去，乐了，这声音不用多猜就知道是同桌。
洛枳双手环抱而立，冷声：“出来。”
“艹，是洛枳那个孙子。”里头气声私语，洛枳当然听到了，挑眉嗤笑一声。
随后有人掐着嗓子粗喊：“滚开，学生会还管起高三的来了？”
“别装了，义柯，你刚说的话我都录音了。”洛枳说着掏出手机打开相机。
里面不出半分钟，果然将门打开了，义柯一众人阴着脸注释外头，被困在隔间的烟雾蜂拥着泄出来。
也难为他们挤在这么狭窄的厕所。
洛枳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拍照，不紧不慢的：“好，三个人，扣十五分，写千字检讨，下周一交上来。”
有把柄在手，几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且就算是高三的，你觉得我会怕？”他语气一转，扯着义柯的领子直视对方的眼睛，满满的不屑。
几人恶狠狠瞪他两眼，灰溜溜离开。在学校，在他们眼里，洛枳可以说是权势滔天。
在九中，学生会手里的权力可以小到微乎不计，又可以大到所有不良学生得绕着走。
周野唰的打开门，竖起大拇指：“同桌，帅！”说着又要靠过去。
“离我远点，你脏。”洛枳被小小的惊吓住，一边无声的安抚好自己，一边嫌弃地说。
周野丝毫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嫌弃：“你什么时候来的？真录音了？”
“没有。”
“会长大人居然会骗人。”
周野笑了没多久，突然又回到厕所，在里头喊：“同桌等我！刚刚忘记上厕所了！”
“傻子。”
洛枳无语片刻，还是没有先离开，在厕所外等着。
周野出来时谷玉也从隔壁女厕所走出来，眼眶红肿，低着头，隐隐能听到啜泣。
周野开始思考下午放学要怎么堵人，刚好周五，不用上晚自习，明天也不用上课，最好揍到两天刚好消肿。
洛枳打断他的思考：“喂。”
周野转头看他。
后者耸耸肩，语气不紧不慢：“可别想着打架，会扣分的。”
可周野莫名听出了狠意，似笑非笑：“那当然，学生会办公室能借我一用吗？”
洛枳微笑：“学生会就是为学生服务的。”
太阳在城市的注视下被微风送走，在天空留下灿烂的痕迹，这片安静的校园被铃声打破，与哄闹声一同出现的是朝校外奔跑的学生。
七班罕见的早早散了学，周野像变态一样尾随在义柯身后，等他和人群分开，一把冲上去，好兄弟般搂着他的脖子：“好哥们，一起走呗。”
这边比较偏，唯一的路人只看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回手机上。
洛枳查了登记表，知道义柯家庭地址，早早选好地点，在拐弯口等着。
没有监控，人烟稀少破破烂烂的老区巷子，再适合不过了。
“周野你傻逼吧？”义柯破口大骂，伸手就要打过去。
四下无人，周野哪会忍着？一拳上去打得对方后退三步，也不给一丝喘气的机会，扯着衣领拽过来又是一拳。
花架子注定是打不过真功夫的。
行动前周野还提醒说：“你不会打架，站远一点，小心误伤。”
洛枳也乐得其所，刚好都不用装了。
接连的惨叫和痛呼没引起他一丝注意力，秉持着自己柔弱乖巧不会打架的人设，坐在少了条腿的残破木桌上，屁股下垫着义柯的校服，双手撑在桌面，仰头看天，腿在空中摇晃，俨然一个清纯活泼的少年姿态。
偶尔皱眉或是佯装受到惊吓，就像没见过这打架场面的乖学生。
“周野你丫的……唔！”义柯因不堪入耳的咒骂得到一巴掌。
“你大爷的周野……啊！”周野又给他来了个巴掌，左右对称。
巴掌印也不明显，就像化了两颜色不合适的腮红，像小丑。
这么想着，洛枳笑出了声，余光朝巷子外瞥了瞥，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胶带扔过去：“太吵了，封起来吧。”
义柯才发现洛枳的存在，怒目而视：“草，你们两个狗东西同流合污。”
“呵，狗东西说谁呢。”洛枳睥睨，热讽道，“校园暴力，性骚扰，每天出口成脏，你才是那个改不了吃屎恶习的狗东西吧。”
这是周野第一次听洛枳骂这么凶，想起老班说过要以班长为榜样，少说脏话。
周野一时间忍俊不禁，他笑道：“你居然带了胶布，准备还挺齐全。”
“嗯，我还带了眼罩。”洛枳又扔出一件装备。
“其实我也带了工具。”校霸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一根跳绳：“在图书馆借了捆绑术的书，上课的时候学了下。”
嘴巴被封，眼睛被遮，义柯不安的发出呜咽声，一双手被反扣在身后更是无法动弹。
周野给他绑了个乱七八糟的后手缚，大大方方展示给同谋看。
洛枳给出中肯的评价：“嗯，不错，挺丑的。”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跳下桌抬腿就往巷子外走。
“就走了？我还没打够。”说是这么说，周野还是立刻跟上，打趣，“哎，同桌，你是同谋。”
洛枳脚步一顿，突然扯着周野衣袖朝另一边走：“我又没打人。”
周野：“不管，现在咱两是一体的，一损俱损。”
洛枳：“……校外不归学生会管。”
周野：“行，你是会长你最大，你说的有理。”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嗯嗯？！”
留在原处动弹不得的义柯不断惊叫，在地上滚作一团，碎石子压迫到伤口引得他痛吸不止。
脚步声渐近。
一定是好心的路人。
义柯才燃起的希望，被猝不及防的一拳头打得烟消云散。
力气没有周野大，是个女人。
嘴巴上的胶布骤然被撕，那块皮肤霎时火辣辣的。
义柯顿时不安，脑海里检索自己得罪过的人，试探的问：“巧巧？”
回应他的只有拳头，和泄愤的气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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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谷玉走进教室坐下，平缓了紧张的心情，刚路过义柯的时候，那人虽然表情恹恹的，都没看自己一眼，但还是怕得不行。
“英语书翻到单词表，从四单元开始……”
英语课代表招呼大家早读，谷玉长舒口气，拿出书来，看到抽屉里有瓶香水，压着一张纸条。
别紧张。
以后换个洗发水洗衣液。
要是再有机会，别用拳头。
拢共三句话，字迹工整漂亮，她清楚这是谁写的。
抬头看向某处，干净的少年不断被烦人同桌骚扰着，但没表现出一丝厌烦或生气。
“义柯那家伙身上居然有捆绑红印，啧啧，玩这么大。”钟誉拿着小道消息跑来，不断啧啧惊奇。
周野：……
洛枳看着周野一言难尽的表情，笑出声：“是啊，那家伙的s可不在这嘛。”
“啥？”钟誉没听明白。
“洛枳！”周野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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