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斯年心不在焉的跟着看完了迎新晚会,后面有两个小品不错,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大半。
下午四点,迎新晚会进入结尾,他觉得没什么意思,离开了礼堂,从手机上挂了个医院信息素科的号。
他琢磨了一下,取消了挂号,挑了个私立的医院重新挂号,他听同学提起过,这个医院的技术不错,最重要的是私密性很好。
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如果真的分化成Omega,他…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荀斯年打定主意,路边打了个车去了私家医院。
心安医院虽说是私立医院,但设施齐全,医疗水平也不差,最大的特点的是,医院有一家独栋的疗养中心。
用于上了年纪无人看顾,或者信息素有问题的人。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心安医院门诊大楼前,荀斯年付钱下车,走进门诊。
周末的人少,很快到了荀斯年的号码,洁白的诊室内,医生穿着白大褂坐在电脑后。
“荀斯年是吧?”
“嗯。”
“检查第二性别?”医生看他资料,“年龄17?”
“未成年需要监护人陪同,如果没有也要有监护人的联系方式。”医生提醒。
“他们工作忙,我先过来看看,有问题再叫他们。”荀斯年讨好,“要不然这不是让家长白跑一趟吗?”
医生大概觉得他懂事,“那我先给你开检查,后续有问题再联系你家长。”
荀斯年报了王锐的电话和荀耀华的名字。
医生询问具体情况后开了血液检查,以及基因测项。
血液检查能看血液里的信息素浓度,基因检查是百分百确定第二性别,荀斯年两个都选。
“这个结果要多久能出?”荀斯年问。
“明天。”医生答。
基因检测花的时间久。
明天是周一,荀斯年想要怎么编一个理由让沈冰同意他请一天假。
出了门诊楼,荀斯年望天,叹了口气,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谢尧从住院部出来。
手上拎着一个包裹。
荀斯年愣了一下,随即小跑两步追了上去,“同桌!”
听这声音,谢尧停住脚步回头,“你怎么在这?”
“我要确定一下下午怎么回事。”
“哦。”
“你呢?”
谢尧犹豫了一下,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话,“探视。”
“哦。”荀斯年了然,估计他不看迎新晚会是因为这个,“你现在回家吗?”
“嗯。”
“你家在哪?”
“青苑。”
“我家在泰和苑,离你那不远,要不一起?”
周围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谢尧看他,“荀斯年,我对你是Alpha或者Omega没有兴趣,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多嘴…你不用刻意讨好我。”
荀斯年:“……”
虽然他确实是因为自己身体状况想要和谢尧打好关系,但两个人本来不就是同桌?
他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也没冷着他,是谢尧那冷淡、拒绝交流的样子,两个人才没成为朋友。
“谢尧,你天天一副厌世脸给谁看呢,就你你不食烟火,谁也不理,你怎么不钻山上当野人。”
他话说的难听,谢尧照单全收,表情都没变过,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快到他兼职时间了。
“说完了?”谢尧没等他回答,“说完我走了。”
荀斯年对着谢尧的背影,攥拳锤了一拳空气,“我没说完呢。”
脾气真够古怪,莫名其妙。
荀斯年在转角的药店买了点阻隔剂,虽然家里有不少Alpha用的,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偶然事件。
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给王锐发了消息。
王锐一如既往的话唠且八卦。
【年哥,你居然有空找我?】
【怎么了?】
【是不是想我了?】
【还有半个月期中考试,考完试我就回云城。】
荀斯年揉了揉额头,手上赶紧打字,阻止他继续发散,【停,问你个事。】
王锐说,【好好好。】
【你问。】
敲下这行字,荀斯年莫名有些心虚,【你那个二次分化的班长怎么样了?】
【转学了。】
【你问他干什么?】
荀斯年好奇:【你们怎么确定他二次分化成Omega的?】
王锐似乎很感兴趣这个话题,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打字的速度变快了。
【那天,我们正在上体育课,他还在打篮球呢,突然就倒地上了,然后Omega的信息素满天飞。】
【他估计是被吓到了,都不会控制信息素了。】
【队里有几个alpha差点发情。】
【老师看着情况不对,赶紧联系校医室,找家长。】
【都不用医生确定,那信息素就摆明了是O。】
这些情况倒是和他差不多,他又问,【那你们怎么确定是这一次就分化成Omega了,万一就这一次意外呢?】
王锐有点无语,【生理课你有没有好好上,当时老师有举例过,二次分化是因为身体的信息素太强,初次分化的信息素的攻击性太强,会被身体错认为是alpha。】
【你的信息素就是o的,除非等级比你高的人会认出你的信息素,否则其他人一样有压迫。】
王锐乱七八糟打了一堆,【你懂了吗?】
荀斯年发了个句号,【知道了,闭嘴吧。】
心里那份侥幸现也沉进水底,车子停在小区门前,荀斯年满怀心事的下车,上楼。
沈冰在家,她半躺在沙发上,手上摊开一本时尚杂志,是建筑设计的,看到他回来,打了招呼,“晚会怎么样?”
“还行,挺好的。”荀斯年心不在焉。
“怎么兴致不高?”沈冰察觉到他的情绪,“你不是又闯祸了吧?”
荀斯年转去倒了杯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哪天天闯祸。”
沈冰把杂志放在茶几上,起身走了过去,“那你这怎么回事?怎么蔫蔫的?”
“挨欺负了?”
荀斯年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谁能欺负我。”
沈冰离得近,抬手捂了下鼻子,有些嫌弃,“你这身上怎么回事,阻隔剂味道这么重,呛死人了。 ”
荀斯年看了一眼沈冰,眼神不自然的乱瞟,不敢直面沈冰。
为什么进门前喷这么重的阻隔剂,还不是因为沈冰是个Omega,同性别的感知信息素更强。
要是被沈冰发现,他就死定了。
“我身体不太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易感期了,明天帮我请一天假?”
沈冰狐疑的看着,以她对荀斯年的了解,这人心思狡猾,小心思特别多,但看他这样,状态确实不对。
“行。”一天假而已,沈冰也不至于苛待他儿子。
“那你明天在家待着。”沈冰提要求。
只要他不出去搞什么幺蛾子,她无所谓。
“可以。”荀斯年答应的很痛快。
……
周一,荀斯年躺在床上赖床,可能因为昨天信息素使用过度,他浑身没什么力气。
在床上看了看手机,这还是第一次用正当的理由逃周一的课,感觉还挺特别。
上午八点,沈冰叫他起床吃早饭,荀斯年拒绝,在床上腻歪。
沈冰在门口说:“上午我去下远安那边,你好好在家里待着。”
荀斯年冲着门喊:“知道了。”
沈冰不用这么防着他,他今天还真没打算出去。
上午十点,荀斯年像八爪鱼出门觅食从床上爬起来,浑身酸软的像打了一场群架,他还是挨揍的那个。
趿拉着拖鞋挪进卫生间,把拉一把头发,水龙头拧开,耳边响起哗哗的水声,一捧冷水淋在脸上,人清醒了不少。
床上的手机响了一阵的铃声,荀斯年一点没听见,十分钟后他看到手机的消息发出尖锐的爆鸣。
心安医院的报告单发了过了,当然上面基因检测确定是Omega,除此之外报告还发给了他的“父亲”。
微信上一堆信息轰炸,荀斯年看着就觉得头疼,他想过这件事会被谁先知道,他朝夕相处的父母,同学或者…
但没想到是最八卦、最话唠的那个。
王锐的消息刷刷的弹屏。
【怎么回事?】
【我怎么成你的爸爸了,这我可不敢当。】
【不过我机智,当时就认下来了。】
【这医院说你是Omega是怎么回事?】
【真的假的?你是不是为了请假?】
【年哥,回消息啊。】
荀斯年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我和你们班长一样。】
王锐直接发了一堆感叹号。
【我不信。】
【别再打扰我,烦!】
荀斯年发了这条消息后,把手机锁屏扔了出去。
他今年十七岁,当了十几年的Alpha,突然变成了个Omega,草!
真是草了!
医院的报告上除了写了结果,还让他再去医院一趟,说有事情需要当面说。
因为这个特意联系了家长。
荀斯年得去,不然等医院真要让他父亲来,就麻烦了。
学校里,谢尧看着身边的空桌,以往荀斯年也经常逃课,可这次他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
没等他想什么,手机嗡嗡进了两条信息。
【你妈妈的情况好像有消息了,你今天方便过来谈谈吗?】
谢尧立马起身,下楼去请假,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心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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