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的身体离开,韶喻才对自己后方像饿狼一样的凶狠眼神后知后觉。他们像看待猎物一般,死死盯着自己的后颈。
随着眼前男人的到来,那可怕的眼神才转到别处,寻求下一个猎物。
韶喻接过花,看着男人坐在了对面,然后很自然地抬手叫了酒保点酒。
他眼神淡淡地扫过捧着花的韶喻,笑着说:“看来我为花店的最后一束茉莉花找对了归宿。”
韶喻闻声轻轻抬眼看他,接着眼眸又扫回茉莉花上:“这花很漂亮。”
男人礼貌回笑,修长的手端起磨砂的酒杯,递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又轻轻放下。
韶喻小心观察着他,警惕他会不会也是后面那群人的帮凶,来给自己下套。
“可以吃冰吗?”他问。
韶喻疑惑了下:“嗯?”
男人笑着解释,声音温柔的让人安心:“马天尼要加冰才好喝。”
韶喻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和她点的同一款鸡尾酒。她点点头,说:“这杯酒口感确实有点苦。”
男人没有说话,静静地夹了两块冰块放入韶喻的酒杯中,晶莹剔透的冰块落下,溅起小小水花。他的眼神瞟向韶喻身后,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幽幽的暗光。
“他们走了。”男人放下夹子,将加了冰的马天尼推到韶喻跟前,随后擦擦手,抬眼看向她,语气温和地问:“你在等人?”
韶喻点点头,松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紧挨自己的卡座已经没有了人。桌上酒水和纸巾碎屑混杂在一起,一盘狼藉。
幸好走了,韶喻心里想,能把桌子搞得这么乱的,想来不是什么好人。
她转回身,看着男人,说:“谢谢。”
男人点点头,没有要走的架势,反而慢慢品尝起手里的马天尼,期间无话。
韶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又不知说什么,只好也双手紧紧握着酒杯,慢慢喝着酒。
或许是酒里新加了冰块的缘故,整个杯身透凉。
舞池里切换了新的音乐,强劲的节拍伴随着灯光一下一下地欢舞。
男人微微垂眸,正好看上韶喻紧握酒杯的指尖。他收回目光,整理下衣身:“既然你在等朋友,那我就先失陪了,祝你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看着眼前男人站起身,韶喻忙跟着起来,再次道谢:“今晚真的谢谢你。”
男人淡淡一笑,没有多说别的话,转身要走。
突然,韶喻想起什么,叫住了他:“等一下。”
男人停下脚步,回过头。韶喻将一旁的茉莉原封不动地递给男人:“你的花。”
男人没有接过花,只是说:“我刚刚说过,这束花找到了它最好的归宿。”
酒店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着,柔和地打在男人的背影上。舞池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引起一阵欢呼声,在一片突然的喧闹声中,韶喻看着男人的背影渐渐远去。
等那个男人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韶喻才回过头慢慢坐下来,彻底松了口气。
她紧忙掏出手机给林火火打电话,这小崽子,真的越来越无法无天,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放自己鸽子。
可电话刚播出去,那头就传出机械女声:“您好,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韶喻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说林火火是她的小弟,但如果较真起来,林火火可是自己实打实花钱雇来的的保镖兼司机。
平时韶喻没什么架子,林火火只要不踩高压线她也就不较什么真。但现在韶喻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对林火火有点过于纵容了。
今天这局可是他先提的,自己没让他这个司机去接自己就算了,结果还迟到这么久。
主要是自己刚刚还差点遇到危险!
司机和保镖两个工作都有严重失误,这次可不能再放过他了。
就在韶喻正犹豫这个月奖金扣他多少的时候,林火火才姗姗来迟。
他体型微胖,一米八的大高个,从拥挤的舞池那边挤过来,到的时候还大喘着气。
“sorry老大,出门的时候被韶董叫住临时安排了点工作,后来发现手机落在老板办公室了,就来晚了。”他一点也不顾形象地往沙发上一瘫,一只手扇着额间冒出的汗。
“你等了很久吗?”他问。
韶喻惊愕地看着林火火这一连串熟练的动作,简直不可思议。
这小子就没一点内疚感吗?
韶喻微微皱起眉,冷道:“你再晚来一秒,这个月的奖金就清零了。”
林火火听着韶喻的话,先是睁大双眼,反应了几秒后又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
“那就是现在还没清零呗。哎呀老大,你听我狡辩,我迟到是有原因的,真的是韶董突然让我去送一个什么什么文件,这才......”
韶喻眉毛一横,说:“林火火,你是谁的司机啊?”
林火火:“你啊。”
韶喻:“谁是你的老板?”
林火火:“你啊。”
韶喻:“那你吃饱了撑得去给我爸送文件?”
林火火无辜地眨眨眼:“因为是韶董给我发工资啊。”
韶喻:“......”
林火火嬉皮笑脸地解释说:“文叔今天正好请假了嘛,那个文件又要的急,我寻思送个文件而已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就去了,谁能想到人家不在家,我在外面等了好久......”
林火火费劲口舌地辩解,韶喻翻着白眼没心情听。
恰好一位服务员走近打断了他的话。
“您好小姐,这是刚刚一位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他说您的朋友到来之前如果又遇到麻烦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服务员交给韶喻一张白色卡片,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再无其他。
林火火嗅到了一丝不简单的味道,他从沙发上直起身,又发现了韶喻旁边的一束花,眯了眯眼,突然来了兴趣:“什么先生?”
韶喻收起卡片,不让林火火看。
她对服务员微笑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过来愤愤地看着林火火,咬牙笑着说:“刚刚你老大差点被人盯上,你差点失业,懂了么?”
“啊??”
-
除了这家喧闹的酒吧,北京的另一块地方也同样热闹非凡。一个说是十星级都不为过的豪华酒店门前,几十辆豪车排着队驶去停车场。
西装革履、明丽华服,各式各样的上流人士或三两作伴、或一群人簇拥着另一个人,谈笑着进了酒店。
东家是一个还未上市的中小公司,董事长陆峰没什么人脉,可仍是有很多各业知名人士前来,为的是他手里的项目。
遥知项目其实就是大众所熟知的无人驾驶,可这个项目不一样的点在于,他们有更新的科学理论使他们的传感器更加灵敏精确。
而这场酒会的主要目的,就是拉人投资。
韶慕青和韶淮波站在一起,手中酒杯的酒没有动多少。
韶慕青穿了一身高定深蓝色西装,笔直高挺,吸引不少富家小姐的目光。而他一边的韶淮波则是一身休闲服,虽然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才是真正的那个大佬。
韶淮波脸上笑呵呵的,表面看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他不断对从身边路过的人点头打招呼,嘴上却对韶慕青说:“小喻没来?”
韶慕青叹口气,脸上没有太大表情波动,离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他说:“我再去给她打个电话。”
韶淮波在韶慕青转身时拉住了他的胳膊,眼睛笑眯眯看着他身后,像是看到了什么熟人。
他笑着小声说:“不用去了。”
顺着韶淮波的眼神向后看去,韶慕青看到来者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穿着唐装,气质不凡。他的旁边,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才少年——华理最年轻的数学教授,沈意。
同时,也是韶淮波想给韶喻介绍的结婚对象。
再看像旁边,老者比沈意矮了多半个头。他脸上皱纹明显,有些淡淡的老年斑,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却很干净。
韶慕青猜到他或许就是沈意的爷爷,知名书画大家邓川修,三十年前就拿到了含金量最高的兰弦奖。
韶淮波走过去,亲切地拉着邓川修的手,像多年未见的故友:“怎么样啊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吗?”
邓川修笑起来,脸上褶皱更是攒在一起:“一把老骨头了,动不动就是腰疼脖子疼的,都习惯了。 ”
说着,他往旁边看了一眼,表情有过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复笑意。
他看着韶慕青,笑着对韶淮波夸赞:“这就是慕青吧,看着比之前稳重多了。”
韶慕青跟着礼貌地笑,同样也礼貌的回夸了邓川修旁边的沈意。
沈意没有多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唉,你家那个小女儿呢,今天没带出来一起玩啊?”邓川修问韶淮波。
韶淮波打了个哈哈,心中自是有愧。
虽然当代社会主张自由恋爱,但联姻这种事情在商界并不是稀罕事。不过当然不会说的这么难听,只会以结婚要选择“门当户对”来掩盖联姻的事实。
所以这样的情况并不会搬到台面上来说,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也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商务酒会,还是有那么多富家千金和太太来参加。
对于上流家族,有时候人脉就是机遇。
之前韶淮波和邓川修早就明里暗里各种暗示过,两人都有意结亲,聪明的人都该知道要找个机会让两个孩子先见见。
结果在这样一个明知对方会来的酒会,这么好的机会,对方却不带女儿来,这在生意场上,不就是无意合作的意思吗。
怕邓川修多想,韶淮波马上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摆摆手:“本来小喻说好了要来的,结果学校里要交毕业相关的材料,又把她叫回去了。”
他吐槽道:“你说她也真是的,都答应好了陪我一起来,结果临时变卦,交材料就差这么一时半会吗?”
邓川修听了这些脸色才略显缓和,他甚至还露出赞赏的表情,劝道:“你不能这么说,小喻这丫头有主见,事业心强,是好事。”
韶淮波谦逊摇头,说:“她就是倔,给她选好的学校不去上,非去什么医学部。”他叹口气,继续说:“等她吃了亏就知道了,现在这年纪的孩子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沈意跟在邓川修后面一直无话,他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高脚杯,心想今晚的酒喝得太多了些。
眼神一瞥,又发现,自己别在领带上的领带夹不知什么时候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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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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