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晓芙神思恍惚,路都走不稳了,杨逍抬起手臂向后方去捉,握住了纪晓芙的细腕,他掌心滚烫,目光灼热,就这样一错不错地盯着纪晓芙,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一道闷雷响起,豆大的雨点彻底砸了下来,瞬间就将二人的衣衫打湿了。
他知道,她的内心是纠结无比的。
“你想说什么?”杨逍沉沉地问着。
纪晓芙垂着头,雨滴顺着碎发落下,终于,她叹息着,长呼一口气道:“杨逍,刚到这里的时候,我确实以为你是师傅口中的无恶不作之人,但这些日子以来,你赤诚、飒爽,忠肝义胆,我知道,是师傅片面了。但是,你我的事,却又不止关乎你我,它关乎三个教派的声誉,关乎整个江湖。正邪在我心中并不重要,但对师父、对爹爹,还有……我们不能的。”她隐去了那个人的名字,泪水却与雨水混杂在了一起。
“还有谁?殷梨亭?”杨逍挑了挑眉,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目光灼灼。
纪晓芙偏了偏头,没有答话。
“你想怎么样?”杨逍声音暗哑,神色异样。
纪晓芙沉沉地望向了杨逍:“我要回去。”
回去……这样的字眼重重击打在杨逍心上,无奈也无情。
杨逍慢慢地转了身,拉着纪晓芙头也不回地向竹屋奔走了回去,走的那样决绝,那样不犹豫。
刚奔回院中,塞克里正欲出门,见二人被雨淋的如此狼狈,奇怪道:“左使,纪姑娘,你们这是……”
“你回去吧。”杨逍已明显不悦:“我与纪姑娘有话要谈。”
塞克里虽知不妙,却也尊崇地应了声:“是。”
杨逍拉着纪晓芙进了屋子的瞬间,抬脚狠狠阖上了房门,一个反身将纪晓芙返压在木门上,不客气地吻上了纪晓芙的红唇,热烈也霸道。
“唔……嗯……”纪晓芙不能言语,轻捶着杨逍的肩头。
“不准出声!”沙哑的声音传出,杨逍抬头“呵斥”,而后又热烈地吻了上去,舌尖探入,她仓皇躲闪,却也避之不及,唇齿间湿润的纠缠瞬间就模糊了纪晓芙的意识。
窗外的雨声越发的大了,罩衫略湿,杨逍将纪晓芙一把横抱了起来。
“杨逍……”纪晓芙慌的挣扎。
杨逍呼吸粗重,深锁了眉头,犀利也含情的眼神看向了纪晓芙:“不许吱声。”
一道雷声响彻天际,似乎要把夜空划破一般。
烛火摇曳,夜风起伏,这晚,他们再一次血脉交织,血液融合。
……
泥土的香气渗进屋里时,杨逍醒了,头有些疼,比起心间的痛,却是逊色了许多。
“我送你吧。”杨逍扶了扶心口。
背身向着床榻的纪晓芙垂了垂头:“还是不必了。”
纪晓芙身后的杨逍微叹:“既答应了让你走,我就不会反悔;既决定要走,也不差我送你这一刻。”他的叹息,他没有让她听到。
纪晓芙缓缓转了身,墨发散在肩头,眼角含泪,不施粉黛,锁骨处还留着杨逍昨夜种下的痕迹,杨逍只觉心下颤的厉害,无奈转开了视线。
“好。”纪晓芙盈盈的目光望向杨逍,点头答应了。
……
树叶飘落,微风掠过,一白一碧两道背影已行至了湖边,走的极慢,她始终是不舍的。
“就送到这里吧。”纪晓芙再不敢去看杨逍灼热的眼睛。
“晓芙。”杨逍顿住,一撩衣袍,向着纪晓芙跪了下来:“我杨逍一生,从未对任何女人跪过,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愿意照顾你一生,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纪晓芙转过了身体,喉间窒息:“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
杨逍垂下了头去,却是饮泣吞声:“若你执意要走,拿着这令牌。”他起了身,将一枚刻有火焰图案的令牌放入纪晓芙掌心:“这是明教的铁焰令,见令如见我。”他握了握纪晓芙那想要抽回的手掌:“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又或者,任何时候你需要帮助了,只要你开口,我杨逍此生定会为你付出一切,不惜代价,坐忘峰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他是那样骄傲的人啊,却肯做出这般恳求,纪晓芙潸然泪目,一瞬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狠心的女子,就算不回峨眉又能怎样,可是,这武林却不是只有峨眉。
“那么,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不会出尔反尔吗?”断的干净,是纪晓芙现在唯一能做的。
杨逍说:“绝不食言。”
“好。”纪晓芙小心翼翼地握了握那铁焰令:“我走了之后,你不准去找我,更不准打探我的消息。”
杨逍一愣,挑了挑唇,喉头滚烫:“好。”
纪晓芙最后望了望那张冷峻但温柔的脸,将手一抽,擦过杨逍肩头,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晓芙!”这一声呐喊,不为她,不为自己,也不为任何人。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纪晓芙没有回头。
那青衣身影,终是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繁花似锦一时,一别两宽终去,也许这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恍惚走回竹屋,杨逍根本不知是哪个时辰。推开房门,屋中似是还飘荡着纪晓芙身上的香气,杨逍合上眼睛,泪水再也没能绷住:“晓芙......”一颦一笑还似在眼前晃动,却真的再也没有了那个人。
偏头望去,却见东侧书桌上的砚台下竟压着一片张纸,杨逍走上前去摊开,纪晓芙留下的那句诗,铭心刻骨: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原来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那爱,终是无法跨越重重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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