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辛苑仍是情绪低落,吃过早饭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房间里非常安静,只能听到翻动纸张的哗啦声和笔尖在纸上划过时发出的声响。辛苑埋头在试卷间,仿佛只有不停地写和思考才能阻止她的胡思乱想。
写完最后一道政治大题,辛苑停下了笔,甩了甩酸痛的手腕,伸了个懒腰,正想出去倒杯水,房门被敲响了。她只当是辛母抽空上来看自己,又不想接受关心,回头冲着门说:“我在看书,什么事啊。”
门外无人回应,隔了几秒,又响起了敲门声。
辛苑很是纳闷,稍稍提高了音量,试探着叫:“妈?”
仍然无人回应。
怎么回事,干吗不说话?辛苑有点恼了,气冲冲地撑着书桌起身,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时,呆住了。
陈孟谈放下又要敲门的手,对她笑了笑:“是我。”
辛苑握着门把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戒备地问:“你来干什么。”
“来拿耳机啊。”陈孟谈说,“你妈妈说你在房间里学习,让我自己上来找你。”
“哦。”辛苑冷淡地应道,砰的一下关上房门,陈孟谈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摸了摸鼻子,生怕撞到门上似的。
不到一分钟,房门再次打开,辛苑把耳机递给他:“给你。”
陈孟谈却没有马上接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辛苑心中烦躁,粗鲁地拉起陈孟谈的手腕,把耳机塞到他手里,紧接着就要关门。
陈孟谈忙把右手撑在门框上,试图阻止她关门。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夹在了门框和门之间,痛得低低地“嘶”了一声。
辛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完全没有防备,吓了一跳,也顾不上生闷气了,紧张地拉着他的手察看,就见他白皙的手背上出现了一道显眼的红痕,生气地抬头瞪他:“你有毛病啊,没看到我关门吗?”
陈孟谈却只是微笑,一言不发。
辛苑更气了:“你还笑?很好笑吗?”
陈孟谈摇了摇头:“不好笑,但你担心的样子让我很安心。”
“哈?”辛苑简直搞不懂他的脑回路,这才察觉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立即丢开手,“谁让你自己往门上撞,活该。”
顿了顿,她又别别扭扭地问:“疼不疼?”
陈孟谈垂眼看自己的手,用左手抚摸右手手背,说:“疼,疼得要命。”
“……哪有那么严重。”辛苑嘴里这样嘀咕着,却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不管,伸手把他往外推,说,“去客厅,我找找有没有云南白药什么的。”
陈孟谈乖乖地被辛苑推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视线静静地追随着她,看着她在电视柜里翻找半天,找出一瓶喷雾给他:“只找到这个,我看了没过期,你凑合凑合吧。”
陈孟谈仰头看她,伸出右手:“你帮我喷。”
辛苑拧起眉头,把喷雾丢在他身上:“自己喷。”
陈孟谈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打开喷雾,在手背上随便喷了两下。
辛苑隔着一点距离在他身边坐下,犹豫片刻,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辛苑有一肚子话想说,又不愿意说,咬咬嘴唇,说出口的却是赶人的话:“没事了吧,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辛苑。”陈孟谈眼见她起身要走,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辛苑像被烫到似的,条件反射地甩开他的手,语气生硬:“现在没什么好说的吧。”
“有,我有很多想说的。”陈孟谈言辞恳切,“辛苑,你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他的口吻里带了一丝恳求的意味,辛苑终究不忍,又坐了回来:“你想说什么,说吧。”
陈孟谈踌躇半晌,说:“关于昨天的事我想解释一下。”
“哦,杨夕月是吧。”辛苑打断他的话,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你和杨夕月为什么在一起,又在一起做了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但我要解释。”陈孟谈固执地说,“我不想让你误会。”
“好啊。”辛苑沉默许久,换成侧坐的姿势,冷静地问,“那前天呢?你不声不响地从刘凡家走了,赵然说你家里有事,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你就是想躲着我,对吗?”
这次沉默的成了陈孟谈。
辛苑不耐烦了,催促:“你说啊,不是你要聊的吗?”
“嗯。”陈孟谈低下头,承认,“有一部分是骗人的,我父母回来了,我原本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但——”
“你想躲着我。”
陈孟谈默认了,轻声说:“辛苑,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被喜欢的人拒绝了会伤心,会难过。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只能暂时避开,好给自己留些时间来调整心情。”
辛苑阴阳怪气:“哦,用杨夕月来转移注意力,好高明的主意。”
“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陈孟谈无奈地笑,“我前天晚上和父母住在他们的一个朋友家,昨天送父母到机场后就想打车来找你,没想到会遇到杨夕月。当时她一个人蹲在路边,痛得站不起来,我担心她出事,把她送到了医院,又一直等到她父母赶过来,到家已经很晚了,所以才失约的,对不起。”
合情合理,辛苑顿时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无言以对。
陈孟谈稍稍倾身过来,问:“消气了吗?”
“我才没生气。”辛苑矢口否认,又理直气壮地问,“那你为什么昨天不解释?”
“你不肯接我电话。”
辛苑想起那几个未接通话,尴尬地轻咳一声,又说:“那你可以发消息啊。”
陈孟谈反问:“发消息你会理我吗?”
应该大概是不会,辛苑暗想,心虚地转移话题:“那杨夕月到底怎么了?她还好吗?”
“是急性阑尾炎,需要住院做手术。”陈孟谈配合地说,“不过她父母都去医院陪她了,你不用担心。”
“哦,那就好。”辛苑含含糊糊地应了句,便无话可说了。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辛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就像是在闹脾气的女生在质问男朋友,不由得如坐针毡起来,说:“耳机拿了,你可以回家了吧。”
陈孟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忽然说:“辛苑,你其实很在意我吧。”
“才没有。”辛苑否定,听起来却毫无底气,支支吾吾地找借口,“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欺骗而已。”
“真的?”陈孟谈半跪在她面前,眼神无比认真,“可是从你的表现来看,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辛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声音愈发飘忽:“你不要乱说了。”
陈孟谈顺从地答应:“好,我不乱说。——但我还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辛苑被勾起了好奇心,瞪大了眼睛:“什么秘密?”
“昨天晚上,我有想过要不要发消息解释杨夕月的事,但是想了很久还是放弃了。”
辛苑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心意。”陈孟谈没有卖关子,坦白地交代,“虽然被你拒绝了,但我好不甘心呀,好想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我利用了杨夕月的事,想借此来试探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丁点朋友以外的感情。如果有,我就继续努力,如果没有,我就退回朋友的位置,就像以前那样。一切都不会变,也不会让你不自在。”
辛苑内心五味杂陈:“你……”
“很卑鄙,对吧。”陈孟谈笑着说,笑容却有些苦涩,“对不起,是我让你不开心了。”
辛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孟谈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说:“辛苑,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干吗要问我。”辛苑撇过脸,“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进入你的世界,但我害怕自己永远进不去。”陈孟谈低声说,“那天你和我说,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受伤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辛苑早就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后悔了,急急地辩解,“我只是一时着急,又想不出别的理由,情急之下才那样说的,我发誓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辛苑迟疑着开口,“我觉得你是很好的人,也很喜欢和你做朋友,但是,只有谈恋爱不可以。你也不要再问原因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也许是早有了心理准备,陈孟谈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失落,垂下眼帘,说:“嗯,果然如此,没关系的。”
“你以后可以不要再像前两天那样躲着我吗?”辛苑小心地说,“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啊。”
“辛苑,你真的很会欺负人。”
辛苑困惑地歪头:“啊?”
“你仗着我喜欢你,这么欺负我。”陈孟谈抬眼看她,眼神委屈,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你明知道我没办法对你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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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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