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苦中作乐,虽是平淡,但白驹过隙,眨眼间秋风便敲响每家每户的门窗。立秋时节,不再像往常夏季那样炎热,但清晨一早,单穿一件短袖,还是会觉得冷。
张宛央披着一件格子长衫,蹲在屋门前,看着在菜园里卖力锄地的两人。夏季栽种的豆角和黄瓜基本上是要枯死了,爷爷在把所有藤蔓抽下,预备着腾出新地栽种下个季节的东西。荀玮没有任何种地经验,只是充当往日张宛央所扮演的苦力角色,他自己也曾说过,不能白吃与白住,总得付出点儿什么。他又没钱,好在浑身都是力气,所以该出力就出力。
眼下正是种植白菜的好时节,往年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家的园子里种一些,好留着过冬。老一辈常说,冬天就是吃白菜的时候,炖、煮、炒,饺子、包子,应有尽有。
眼见他们就要忙完,张宛央才动身去做饭。
因为是立秋,所以她特意做出一道蒜拌茄子。茄子具有清热止血、祛风通络的作用,立秋吃茄子能够降火气,除秋燥,在这里几乎是家家必吃的常菜。但是仅仅只有这一道菜的话那必然是吃不饱的,所以张宛央还是为每人配上一碗面条。
张宛央很开心,大口嗦着面。
“小玮呀,”爷爷指着蒜拌茄子,问道,“你们那儿立秋吃啥呀,也不晓得我们这里的东西有没有你们那边忌讳的,可千万别误打误撞了,惹得你不高兴。”
张家村这边一般每个节日都会配有一道独特的菜,吃下这道菜,这一天才算是完整又完美地开始和结束,否则将会影响下一天的运气。农村人是很相信这些的,所以该怎么吃都是要照着来办的。张宛央停下筷子,心想虽然荀玮的家只和他们隔了一座山,但是她仍是觉得他们的生活习惯肯定和这里略有差异。
“爷爷,不会不高兴的。”荀玮也没想到爷爷会问他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出:“我们那边不过这些节日的,最多也就过年的时候吃一顿饺子,不会有忌讳的。”
“这样啊。”爷爷点头,他既不懂,也就不会多嘴评论别人的风俗习惯。
但是张宛央不同,她是个单纯的孩子,对这些节日都有着莫名的情愫,一听到竟然有人连这些传统节日都不看重,便觉得不可思议:“什么呀,你们这是不尊重传统文化!”
但荀玮只说了一句话就把她堵得哑口无言:“连人都不尊重的地方,传统文化算什么。”
张宛央:“……”
爷爷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以为这孩子还在闹着家里的别扭,笑呵呵地安慰几句。但是张宛央知道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听过他讲的事情,如今回想,却仿佛那里发生的事情就浮现在眼前,无不触动着她那颗善良的心。
那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是一所地狱,也是荀玮不愿再回去的笼子。
饭后,爷爷拿着马扎回到菜园里播种,张宛央则提议牵着羊出去转几圈。她与荀玮两人一人手领一只,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西边泛黄的草地附近。
再次抵达山下时,她仰头,眯着眼观望这座高山。从底下向上望去,山的尽头看似植被繁密,那里时常有群鸟飞过,嘹呖的鸟鸣声清脆凄清,山腰处,乌泱泱地枝梢被掠过的鸟穿过,忽而扇动几下,抖落下来的枯叶悠悠然地飘落。
她无法想象荀玮当时是如何从那边爬到这边。
“看什么呢?”荀玮把落在她头顶的枝叶拿下,顺着她的目光向山头仰望,那是他在进入张家村后,曾经经过的地方。
“小苟,你一直没有告诉过我山的上面有什么。”张宛央幻想着里面会有像草原雄狮一样的猛禽,而当时的荀玮就是恰好避开了这些生物来到这里,也算是死里逃生。
看见她的星星眼,荀玮猜这姑娘肯定又在瞎想,便如实告诉她:“山路崎岖,三两步就可以看见一些碎石或是一些高林灌木,加上还有许多枯死的树,十分不整齐。里面动物很小,我遇见过松鼠和蛇,其他的大型动物便不可而知了,或许还会有猎狗,谁知道呢。”
张宛央若有所思,沿着山路扫视,又问:“那你上山下山的过程中会有困难吗?”
“不好上,也不好下。”荀玮总结道,但还是给她指明一条道路,“南面有一处地方,那里较为光滑,很少有乱石兀自突出,我当时来就是通那儿。但你千万不要去爬,很危险。”
他这样讲,张宛央的脑海里再添上浓厚的几笔,又在荀玮的目光逼迫下乖巧点头。她转走话题,看向荀玮裸露在外的胳膊,那上面没有发现任何疤痕。她纳闷,挽上自己的衣袖,拿出来和他的对比一下,随后哭丧着脸,不解道:“你们男生的皮肤好白呀,我的皮肤黄黄的,爷爷说我像小麦。但我也想要白白的。他们说,女孩子白白的穿衣服才要好看。”
“你不要听他们瞎说,”荀玮把张宛央另一只胳膊上的长袖也给挽上去,这就露出了两只胳膊,“女孩子怎么样都是好看的,皮肤黄很正常,难道不黄黄的还要绿绿的?”
“哪有人绿绿的皮肤呀……”张宛央不禁想象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要有绿人的话,那才是见了鬼呢。”
“鬼可不是绿色的。”荀玮告诉她。
这可勾起了张宛央的好奇心:“那鬼是什么颜色,你见过吗?”
“我要说我见过你信吗?”
“我信!”张宛央忽地想到什么,斩钉截铁道,“山的那边,就是一群鬼,吸血鬼!”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小姑娘却突然脑洞大开,引得荀玮哭笑不得。他想她说得是对的,但又不完全正确:“你说得没错,不过鬼亦有善恶,那边的人是纯正的坏,他们比鬼还可怕。”
被肯定的张宛央喜笑颜开,她一改自己的观点,同意荀玮说的话。荀玮也话归原始,他告诉张宛央,自己的皮肤白是随了他的母亲,又因为小时候总穿长衣,喜阴,常年不见太阳,像是地下最阴暗的蛆虫一样苟且偷生,这才让他白于常人。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才不会像那样肮脏的东西,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张宛央说。
荀玮失笑:“谢谢你。”
两人说说笑笑,把小羊全都散开。两只羊刚脱离主人的禁锢,就马上撒丫子跑去草地最茂盛的地方,开始啃食荒草。他们看着小羊远去后就坐在一处阴凉地上,虽说已是入秋时节,但是被升起的太阳照射在脸上,说起来还是觉得热得慌。
张宛央听着荀玮给她讲他从未说过的、以前的事情。
荀玮有一个姑姑,是他爸爸的亲姐姐,她对他这个侄子那可谓是非常好的,就连他外出上学的费用都是她出钱供应他去的。荀玮没读大学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姑姑因病去世,同样还有他这边也遇到一些情况,就算是辍学了。
他姑姑这个女人的命很苦,因为出生在那样一个吃女人的村庄,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导致她一出生就被许配给别人的孩子当媳妇儿。荀玮说他奶奶当时就是一出生就许配给他爷爷的,那里的女人一点儿抉择权都没有,像是被卖买的物件,供男人选择。
好在老天有眼,给这善良的女人开出一条道路。姑姑的第一任丈夫因为意外事故去世,她又没有给他留下孩子,所以就可以改嫁。但是那时村子里几乎男人都有自己的老婆,就算是做小,也未必看得上一个已婚的女人。当时村里有议论,说姑姑在婚后一直未能给夫家诞下孩子,就是因为她无法生育,村里人忌讳这一点儿,她守寡后就一直再未能有人替她说媒结亲。她被赶出婆家,就在家待了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正好就是荀玮出生的时候。
姑姑看着呱呱坠地的小家伙,忽然就想去外面打工,荀玮的爷爷说她反正也是没人要的家伙,索性就同意她的离开。在老村长同意后,她是那里第一个走出去的女人,她也在外地遇见了第二任丈夫。那个男人从不嫌弃姑姑以前的事情,况且他也是二婚,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儿,念着孩子需要一个妈妈,两人就很快也就结了婚。
“婚后的她身体不好,如村里所言,她没法生育,也一直没给那人生下孩子。她很喜欢我妈,所以就把我当做她的孩子抚养,我上学的每一分钱都是她拿的,直到她生病去世。”
荀玮垂头丧气的模样特别像一只委屈的小狗,他拿着狗尾巴草扫着地面,张宛央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能够从他的话里话间听得出他很想念他的姑姑。
他突然仰天:“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
是啊,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坏人就可以享晚年之福呢。
荀玮的姑姑没做过任何坏事,却还是得了重病离开人世,他的妈妈却因为做了一件善事而跌入无间地狱,最后连尸体都找不见在哪。迄今为止,荀玮都不知道他的外祖父母是谁,而那边的老人或许还在苦苦寻找他们丢失多年的女儿……
“世上的坏人能不能都去死啊!”张宛央突然感到太不公平了,为自己、为他人,“和他们呼吸同一种空气我都觉得恶心死了!”
看着少女因他嘴中的话有感而发的样子,荀玮觉得她甚是可爱。那一刻他就在想,这么可爱善良的女孩子千万要平平安安,不要像他的母亲一样,被这个世界抹去。
两只小羊早已不知跑去哪里,张宛央和荀玮休息好之后便起身要去找他们。
两人并肩前行,刚到河边,张宛央就在老远处见到一抹白白的身影,她刚要喊,便被旁边的荀玮拉住:“别喊,受到惊吓它们就又四处逃窜了,到时候还要再继续追赶。”
张宛央无奈耸肩:“好吧,听你的咯。”
荀玮让她稍安勿躁,他靠前,她居后,他们一前一后地靠近,直到荀玮突然敛足不行。
张宛央在他身后,低着头,观察着自己蹦蹦跳跳的脚,正欲抬头,就见他忽然挡住视线,同时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不懂荀玮这是在干什么,她的耳朵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只有嗡嗡的回响声。她愣了会儿,还以为是抓羊前的仪式,在感受着他对她耳朵的揉搓时,抬头直视荀玮黝黑的眸子,嗔怪道:“干嘛,怪热的。你为什么突然捂住我的耳朵?”
荀玮没回复她,只是施以一个安心的微笑。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他才放开她。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张宛央在得到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推开他,她一边呼吸着大把的新鲜空气,一边扭头去找羊。可荀玮的身后哪还有什么白色移动物,小羊早跑得没了踪影。她抱怨地盯着荀玮,不顾自己的发烫的双耳,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呀,羊都跑了!”
荀玮并没有及时说话,他再被推开后就只是一直往北面看去。张宛央见他不说话,也不着急,跟着他的目光,一齐往北面的河面看。那里和往常一样,水面波光粼粼,有几艘船来回漂泊,还有一些私家小船,慢慢地往西面飘着,没有任何异样。
“你在看这么呀?”张宛央不再生闷气,挨近他后,试探着戳弄着他的胳膊。
还是没有声音的回复,但她突然被荀玮揽住。她感觉她的小苟今天很奇怪,刚想问话就听见他说:“我们回家吧,小羊或许已经自己在家等我们了。”
张宛央怀疑,扭头想看他,奈何被勒得太紧:“啊,真的吗?”
荀玮肯定道:“真的。”
既然这样,她犹豫着说道:“那……我们回家?”
“嗯,回家。”
自从上一次去放羊后,张宛央发现,荀玮经常表现出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只是单纯地以为是上一次谈及的那些过往勾起了他的伤心事,所以他这些时日才会一蹶不振。她没有文化,智商不高,情商更不必多谈,所以她并不会安慰人,只是偶尔会想方设法做一些开心的事情,时不时地去哄着她的小苟开心。
劝化当地的桂花一般是九月份开花,可能是气候的原因,今年的桂花要比往常都开得早。桂花香飘满着整个院子,张宛央想着要去摘一些,趁着它们现在较为鲜嫩,可以用来做一些桂花酱。刚开花的花瓣都不仅嫩小,花味也甚浓郁,摘下一把后就会发现手有余香。
刚开花,桂花数量并不是很多,底下摘没了就得去上层。张宛央个子矮,只能借助梯子来攀爬上去,才能接触到顶部的桂花。好在这里是平地,直角梯在这里稳稳当当,也不会歪倒。花香动物多,蜜蜂总是飞来飞去,为了防止被蛰伤,张宛央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谁啊?”
突然被厉声吆喝,张宛央受到惊吓,差点儿没站稳摔下去。好在她反应迅速,听得出这是荀玮的声音后,扭头,才在枝头抱怨:“炫耀你嗓门大啊!是我啊,你吓死我了。”
没认出张宛央的荀玮颇有些挂不住脸的小尴尬,他见张宛央包得像一位老太太,连忙笑她:“看你像个小偷,这才不小心吓到你了,否则我还以为你做贼心虚呢。”
“喂喂喂,别看谁都看得像你本家好吗?”张宛央站在梯子上嘲讽他,俯视着他那猖獗的模样,转身抓下一把叶子就撒了过去。
荀玮及时躲开,等看着张宛央不理睬他继续忙活着手头里的事情时,这才问:“你摘桂花做什么,这还没到桂花繁盛的季节吧。”
张宛央没搭理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找着嫩黄的桂花。
见她不搭理,荀玮也没在意,只是强调别摔伤了。
“我很喜欢桂花,”闲来无事,他仰头说道,“记得以前跟着我姑姑在青灯的时候,她那边就有一棵桂花树,每到这个时候,周边一片芳香浓郁。”
“那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每年给你摘桂花,做各种好吃的啊。”张宛央说完,掂着篓子里差不多的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带着这一篓子花缓缓而下。
因为刚才摘花的缘故,她挤在树叶中间,许多零散的桂花都在她头顶上藏着,像是带了满头的桂花发夹。尤其她扎着麻花辫,零零碎碎的小花镶嵌在她略显毛燥的细发中,倒更有些田园姑娘的味道。在同龄姑娘里,她其实长得并不算太好看,但是却很耐看,圆圆的脸蛋儿衬着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陪衬着一双麻花辫,显出几分俏皮可爱的样子。只不过因为缺营养,枯瘦的身材发育得并不良好,即使已经年满十八,仍一身稚气。
荀玮就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她,看着这位姑娘渐渐走近他。
“干嘛?”张宛央晃了晃手,喊醒在愣神的荀玮,“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嘛?”
她伸手,对着自己的脸蛋儿左摸右摸,然后不确定地往自己的头发上探了探,这才发觉头发上面有桂花的存在。她想着把这些碎花从头上弄下来,却被一旁的荀玮制止了。
荀玮说:“很好看,很适合你,带着吧。”
“啊,”张宛央却不喜欢,“花里有很多小虫子,会咬我的。”
没办法,总不能因为好看惹了一身虫,于是荀玮靠近她,给她把这些小花一一摘除。
就这样,屋后的梧桐树旁,一棵桂花树下,男孩低头细心地给女孩子梳理着头发,而女孩则哼着小曲,抓着大把大把的桂花细细嗅着。
满载而归后,张宛央把篓子里的桂花全部倒在刚刚乘好的水缸里,把花表面的浮沉洗去,然后一一筛选出优质的桂花,放到毯子上,静待晾干。
还和在屋后一样,荀玮在静看张宛央忙碌着,心里却是活跃得很:“咩。”
听到这怪动静,张宛央挺直身子,下意识去看羊圈里的羊羔,在察觉到不对后,转头死盯着荀玮。她情不自禁地笑出声,而后装作气汹汹的样子:“小苟!你发什么怪声音!”
荀玮捧腹大笑,他可忘不了张宛央满脸吃瘪的表情,那是让他最快乐的样子。
但是搞笑归搞笑,该干正经事的时候荀玮可是马虎不得,他向张宛央提出一个刚才萦绕在自己心头的想法,但是却是关于她的:“我教你认字读书吧。”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像我姑姑一样,大胆地走出这里了。
自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那也是他的目的。但是张宛央若是真的会读书写字了,她便会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即使到时候没有人催促她走出这里,她也会想着出去闯荡一番。在荀玮的印象中,张宛央可是有野心的女孩子。
“读书?”张宛央思索后念叨,“你不是第一个让我读书的人了,曾经爷爷委婉地说过想让我读书,小微也想说过让我去读书,她的书还在我这儿呢。但是,我不想读书。”
荀玮不理解:“为什么?”
像她们这里的女孩子,读书就是走出这里唯一的出路,哪个女孩子会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城里的女生生活已经如此丰富,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她们依旧想要继续提升自己,依旧想要外出去看看世界,更何况哪里都没见过、只像个井底之蛙的张宛央呢?
是了,荀玮突然明白,就因为张宛央哪里都没有见过,所以她才会什么都不懂,才会被心甘情愿地禁锢在这里,做一只井底之蛙。
那一刻,荀玮突然就想立刻领着她,去外面看看。
张宛央却不以为意:“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人各有命,强求不来的。”
荀玮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继续讲下去,只觉得若是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张宛央就会对这件事情格外的抵触,到时候就更加难办了。索性他移开话题:“你晒那么多桂花做什么?”
“做桂花酱呀,还有桂花馅儿饼!”张宛央兴奋地说,“爷爷当时做的桂花酱可香了,泡水喝起来也可甜了。另外奶奶传下来的手艺,桂花馅儿饼爷爷也会做。你可要尝尝。”
荀玮说:“好,求之不得。”
次日午时,桂花晒得差不多到了火候,张宛央统一收到一起,备上土冰糖等一些辅料,一起下进沸水煮开,熬制大概半个时辰,桂花酱便差不多大功告成了。她早先准备了一些塑料空瓶,现在都派上了用场。她先后装下几瓶,准备给张微兮家送去几瓶,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以他们两家孩子的交情,张母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至于剩下的,那就是要做一些小吃,留给荀玮尝尝了。
对于研究各种各样的吃食,张宛央乐此不疲,但这几日她总是心不在焉。原因无它,荀玮总是会无意识地说着教她读书的事情。
“啊,”张宛央对未知有些抗拒,“可我真的不想读书哎……”
“可是读书有好多好处。”荀玮也不曾放弃,换着理由坚持劝说。
这句话引起张宛央的好奇,她问:“具体有什么好处呢?”
荀玮理解的好处对于张宛央来说太过于抽象,她或许并不会理解,到时候天马行空也会挫败她的积极性。于是他思索了一会儿,眉头渐渐地由舒展变得紧促起来。
“小苟,小苟?”张宛央见他走神,摇了摇他,“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好处呢。”
如梦初醒,荀玮浅浅一笑:“会写字读书的话,你会用你理解的知识,去帮助一些人。”
“帮人?”张宛央来了兴趣,“读书不是为了自己吗,读书还会帮人?”
“当然,只要通过知识让自己变强大、变聪明,你就会去帮助更多的人。”
张宛央想了想,最后问道:“那会帮助你们那里的人吗?”
空气凝固几秒,荀玮在愣神后慢慢点头,坚定地回答她:“会的。”
即使她已经十八岁,可读书不在乎时间,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条件允许,读书何时何地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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