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徐柄权站在门铺前和老板说:“要肠,糯米,鸡肉……”
上学路上要经过一段天桥,附近的流浪猫会经常出没,很怕人,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到逃窜,待久了才一点点靠近,闻着食物的香味在几步之外嗷呜嗷呜地叫,是要吃东西的意思。心情不那么糟的时候徐柄权就在天桥边待上一会儿,把自己的早餐分给这些小东西,要么和它们严肃地说:“今天没有叉烧!走吧,走吧!明天再来!”
起了个大早的徐柄权如常走到天桥边,抑制不住胃里的恶心——有时起太早了他便如这般,买的早餐得分好几次才能吃下去。
嗷嗷的催促声使人不耐烦起来。
“喜欢你就多吃点吧!”不知道和谁发火,但肯定不止朝着这些猫,徐柄权拿的早餐丢到了面前的空地上,起身往学校过去。
靠近学校的那条街,商铺早早地张开了门,跑到正中的身影大叫着冲了上来。
“徐!”勾住了他脖子。
这让徐柄权有点呼吸困难,想甩甩不掉,只好说:“干嘛?”
“看下我大儿子啊!”
“……”
“素妃呢?”
“不知道!”
以一种怪异的,扭曲的姿势纠缠到了学校门口,眼见要找的人出现在前方,徐柄权被放开了,对方直接奔过去大喊:“素妃!”
素妃同学闻讯侧头,看了一眼扭身就跑。
“你站着!”
“不!”
跑到教室里,素妃同学抓着直尺直指身前:“你出去!”
“我不!”留着小碎盖的男生不顾打到手上的疼痛,上前一步抓住了素妃的手,几乎是带着祈求的和她说:“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已经很久不和我说话了!”
素妃同学毛骨悚然,“常宸瑜!你发疯了!”
挣脱开跑到旁边的素妃同学把刚进到教室的徐柄权推到了中间。
“徐柄权,揍他!”
“他敢!”
中间隔着人他俩也能开火,燎到徐柄权身上,他决定干预:“有什么矛盾放学校门口见!”
“放学你等我吗?”对方问。
素妃同学顺着话说:“放学你去校门口等吧!”
放学等去吧!
赶跑了闹事的,素妃同学抚抚心口:“他没吃药吧,跑来发疯?”
徐柄权迟疑地说:“你们吵架不会好了吗?”
“呵!他嘴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得理他。”
“他明天还会来的。”
“寡人再见不得生人面~”
话题拐一个弯,素妃同学对着徐柄权训诫:“看见没有,不要嘴贱,不要随便骂人家,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徐柄权愣了一下,倒没反驳,转向前排:“她人呢?”
跑上楼道乖觉地贴着墙站好的晓凉同学,连着隔壁班学委目光热切地投向正往楼梯上来的某个大佬身上。
小凉压低了声音:“说了你不要笑我,我有点刻板印象——”在学校里打架闹事的学生突然背着乐器路过……总有一种画风突变的离奇感!
走上来的男生迎着女生们的视线点了一下头,潇洒离开了。
“是大提琴吧?霍闲居然是学那个的!”
“走啦!”二班学委出声提醒。
进到三班教室,同学来了大半,或看书或写练习,各忙各的,副班坐在座位那里默写单词,小凉走回自己的位置,于是也拿出了单词本。
“怪认真的嘛!”
覃越走进教室环顾四周,见晓凉搁下笔,她低头的模样是他熟悉的,抬起眼微笑时眼睛是很漂亮的月牙的形状,这一点倒是和真儿很不一样。可是看着看着,晓凉抽出了书本里夹的纸条,表情从惊讶变得疑惑,转回去看了身后。
坐在后面的除了副班,还有班级的徐同学。
低头垂眸的徐同学从前往后翻了一遍单词,仍然不能忽视掉凝望而来的目光,这让他怎么集中注意力。带点恼怒的“啪嗒!”合上了手中的英语课本。
他都不需要问就直直看向晓凉,看她想干什么。
晓凉拿着纸条,这上面居然写了“可以和你交个好朋友吗?”的字样!
总不会是……处在怒火边缘时刻要暴走的家伙,总不会是他写了这个来报复她吧?
各怀鬼胎的注视终于在打铃的一刻稍止,副班叫大家:“早操时间到,下楼集合吧!”
其实仔细看的话,并不是徐同学的笔迹啊。
同学陆陆续续走出,副班在门口问晓凉:“想什么呢?”
小凉神秘地道:“我有不好的预感……”
下午,婉拒了真儿一起吃晚饭的邀约,晓凉走出教室,目标明确的往楼上图书室跑。
楼道里由嘈杂变为寂静,走过一大段空旷的走廊,图书室的字样出现在了视线以内。
抬起头,再次确认的小凉听到身后有人说:“没走错。”
在自己学校迷路的没见过,但走错楼层的屡见不鲜,小心些总不会有错。
小凉向这位友好提示的同学稍作示意,目不斜视地进入了图书室内。
往里的书总摆得很高,好在小凉积攒了经验,取书之前先到阅读区搬了把椅子,往地上一放,踩着就要去够顶上的参考书,一只胳膊更快地伸出将那本书取了下来。
“是历届的习题册啊?”
小凉只得去拿另一本,无意和旁的什么人产生交集。
“给你!”
“……”
顺着递来的书本,小凉自然而然抬头,看清了这是才在图书室门口撞见的人。
“谢谢。”
“你每天都来借书吗?”他这样问。
“不是。”
小凉搬着椅子往外走,意识到男生还在跟着自己,极有可能从她进来借书就跟着了。她改变主意,不借书,要留在这里写练习了。
摊开的笔记本认真摘抄下题册的题目,接下来是解答过程。
写作业是晓凉最认真的时候,全然没在意身侧坐了另一个人影,即使男生几度试图和她搭话,她在每个思考的间隙照旧对着笔记本写无谓的符号。
悬挂的时钟指向要回教室的点,小凉站起来,面朝男生笑了一下。
真是辛苦了,居然一直坐在这里看她写练习。
他道:“还没跟你说,我是八班的。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小凉合上笔记本,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对不起,我社恐!”猜测着,这不会就是要走的“好运”吧?
回到教室,同桌问:“你吃晚饭了吗?”
“正要去呢。”
“哦,你们今晚上书法课?”
学校规定的进校时间一直到晚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书法班的学生都要去活动室里上课,到晚读结束后赶回来正常上自习,中间余一点吃晚饭(宵夜?)是常事。
“就等你了!”覃越甩着饭卡冲小凉眨眼睛。
“又是真儿的卡?”
“你越界了晓凉同学!”
正待小凉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走到班级门前进来教室的某个徐同学,经过晓凉身侧停下来打量了她一下,眼眸里无声无息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怒气,对准了她以冰冷的言语作为情绪的宣泄:“不务正业!”
他说她什么,不务正业?
挨得近的副班眉眼直跳:谁教你这么聊天的!
晓凉往旁边退开,看起来要掉眼泪了,面上的表情僵持在惶惑和委屈之间。
覃越在后门喊:“现在去还赶得上吃面嗷。”
“来了!”晓凉跑出去了。
“……”
扣住脑门,坐回座位的徐柄权忍不住心内咆哮:到底在干什么啊他没想骂她的!副班都说了,他凶她,晓凉已经不敢和他说话了……
出得教室,小凉神色回复如昔,哪里有刚才要掉眼泪的模样。
“走吧!”
覃越没立即动身,捏住了晓凉的后颈对她的行为特别不理解:“挺好个姑娘去哄别的男孩子玩?”
“什么?”小凉受到惊吓般拍打覃越的手:“痛,痛!”
“但愿我看错。”
课后顺道在小卖铺买喝的饮料,小凉拿了两罐牛奶,覃越发出“啧”的一声。
“干嘛?”
“你要拿给谁?”
“给副班啊。”
“给吧你就!”
自习课的氛围总是轻松许多,同学围在一块儿说笑打闹,好学的如副班在课间也拿了书看,笔在书本上画出长长地线条。
凑到了桌前的身影“咳咳”假意咳了两下,听到副班耳里了,无奈抬起头来。
“下课要休息一下呀,让你的眼睛放松一下!”
“知道了!”
“这个!”小凉放下手中捂得有些发热的饮料:“给你的。”
“给我的?”副班露出十足十的笑颜。
小凉真心实意道:“是感谢你给我带早餐。我知道这不能抵消你的好,你最好了。”光说貌似不太能表达心意,小凉试着倾身过去,略有点生疏地抱了副班一下。真儿每次都是这样抱段同学的,“我同桌好漂亮啊!”怀抱住了才觉彼此温暖。
副班笑着拉住小凉的手,“你可别哭鼻子啊。”
“真奇怪!”小凉感受着心口漫上来的情绪:“我为什么抱别人就想哭啊?”
“想不通就不想了,看书去吧。”
“好!”
“傻傻的!”
离开了教室往学校门口走,副班和徐说:“晓凉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嘛!”
没等到回答,副班从包里翻出了那两罐牛奶:“给!”
“干什么?”徐柄权盯着牛奶罐,没接。他觉得别扭,那是送给别人的又不是给他的。
“你知我不爱喝这些,我买的零食都给大家了。常宸瑜一直说我有点投食的癖好,建议我去喂猪对不对?”
“……”
“给你了就喝掉!不然她下回不送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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