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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寻沉默良久，抬起手狠狠给了傅宴华一拳。
“傅宴华你是不是人啊？”
傅宴华默默接下这拳，默默往后退了几步，露出身后躺在床上吊着挂瓶的萧苟。
周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算给他十个脑袋周寻也想不到傅宴华动作居然会这么快，确定关系还没几天，就把人带上床上了，带上床就算了，下手没个轻重给人搞到发烧，刚刚看了身份证，才刚过十八岁没几个月。
周寻两根手指作抽烟状，放在鼻下狠狠吸了口，幽幽道：“你该庆幸人家今年已经满18了，不然今天我就不是在这里看到你了，我大概会在晚间档的社会新闻看到你傅宴华的大名和一张高清打码照。”
“好排场啊，傅总。”
“我以前看你怎么没看出来你色中饿鬼的本质啊？你真的，我服了。”
傅宴华没理会周寻的阴阳怪气，也可能是听太多了已经免疫了，站在原地干巴巴听着周寻训他，一脸烦躁但是强撑着听。
“我和你说都到这一步了，你最好是认真的。”
“我一直都没想玩，我是认真的。”傅宴华揉了揉眉心，看的出来也带了几分火气。
好不容易等到周寻说得口干，四处张望找水喝的时候。
傅宴华总算是找到开口的机会了：“骂也骂完了，没事你可以走了。”
周寻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的意思是让我走，一个电话给我叫过来，用完就扔一点不留情啊。”
傅宴华点头，一脸理所当然：“人也看完了，骂也骂完了，你可以走了。”
周寻：……
“傅宴华要不做个人吧。也不难，你可以试着做一做。实在不行，我教教你。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傅宴华薄唇轻抿，利落地吐两个字：“滚蛋。”
周寻噗嗤一声：“好嘞。我走了，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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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寻走后，傅宴华搬了张凳子坐在床头，时不时给萧苟擦擦脸上的汗，捻个被角，昨晚是他没克制住，受苦的却成了萧苟。
换到不知道是第几块毛巾，手底下的人动了动，像是要醒了。
果然，下一秒，萧苟幽幽转醒，一张小脸透着股病态的红，恹恹地眨了眨眼，张嘴说话嗓子眼里像是塞了一大团抹布，含糊不清。
“傅宴华，我嗓子痛，身上也痛，到处都痛，哪里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傅宴华一愣，手上动作一时失了分寸，一个没轻重按在萧苟被自己咬破的唇角上，痛得萧苟一张脸皱在一起。
萧苟痛呼：“好痛！好痛！好痛！”
傅宴华回神，毛巾拿远了一点，不悦道：“什么死不死的，萧苟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萧苟垂头丧气，身上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那股活力，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他讷讷道：“可是真的很痛诶。我身上像被大卡车碾过了一样。”
傅宴华心虚到没敢接萧苟的话，只埋头擦着萧苟那块有些红肿的肌肤，指关节被热水泡的发红。
萧苟吸了吸鼻子，冷不丁出声：“我现在是大人了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从小孩到大人的蜕变。
傅宴华低低嗯了一声。
萧苟再接再厉，继续道：“大人可以随便吃菠萝披萨了吗？我今天就想吃。”
傅宴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可以，你现在还在发烧，应该吃点有营养的。”
萧苟眉头一皱：“那以后……”
“以后看情况。”
萧苟努力睁大眼睛和傅宴华对视，见对方神色认真不似作伪，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一条失去希望的咸鱼，话也不说了，光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许是萧苟的眼神太过绝望，傅宴华默了默最后还是改了口，说：“以后偶尔可以吃吃，经常吃不行。”
萧苟只睁着大眼，不说话。
最后还是傅宴华让的步：“一周可以吃三次，极限了，再多不行。”
算了吧，被翻来覆去炒了一晚上菜，结果连想吃什么都要被管着，萧苟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人生无望。
又是一声长叹，萧苟语气幽幽，说：“谢谢你，你可真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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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发烧，连着吃了几天的白菜年糕，萧苟本来看着就没几两肉，这几天更是又掉了不少称。
傅宴华拧眉，双手抱胸倚靠在墙根，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上上下下，最后停在一个不是那么令人满意的数字上。
萧苟一看傅宴华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皱着张脸苦大仇深：“我努力了，就是不长肉我也没办法啊。你看我也没用，你要再这样我……我……我想杨双双了。”
萧苟这段时间左一句杨双双有一句杨双双的，只要稍微有点不满意就嚷着想双双了，要回家，像是从短剧里自己学的，又像是有人特意教了点什么。
傅宴华挑眉，拿上挂在沙发上的衣服，瞥了眼小媳妇似的萧苟，语气淡然：“衣服拿上，带你出去吃饭。”
萧苟呆了几秒，套上同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高高兴兴跟着傅宴华出了门。
两人去的是很有名的一个粥馆，鸡汤老鸭粥更是其中招牌，米粒晶莹饱满，粥底金黄，鸭肉特意扒成一条条肉丝，吃到嘴里满口留香，一旁还有老板娘特意腌的解腻小菜。
原本萧苟见来的是粥馆还老大不情愿，等粥上桌了条件反射先是吸了吸鼻子，先是没出息地来了句好香，到后面捧着小碗一口口往里塞，吃得又快又急，一个没注意烫到，露了半截舌尖在外面吹风。
傅宴华觉得鸭肉粥太腻了，要了一份普通的白粥，吃的时候也不专心，粥没喝两口就掏出手机处理起了邮件，余光瞄到萧苟好像是被烫到了，伸手替萧苟带了杯凉白开。
傅宴华：“舌头缩回去。”
萧苟大着舌头，看来被烫的够呛，说：“冻，舌头有点冻。”
傅宴华想让萧苟改一下动不动就申伸舌头的坏毛病，累了伸，热了伸，搞干什么都伸，明明看着挺纯情的一张脸，一伸舌头那叫一个完蛋，瞬间变成某种限制级场面，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萧苟追根到底是只小狗，哪里有不伸舌头的小狗，傅宴华活了快三十年也没看到过，几下子又给自己劝舒服了，只是这个身体实在是不行，体力烂，身体差，力气小，发挥的空间实在有限，要是以后每上一次床都折腾成这样，那床也不要上了，两个人一床被子一盖纯聊天直接提前进入中老年恋爱进程。
想着想着，傅宴华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伸手撸了把萧苟的后脑勺，像是撸狗一样的呼噜呼噜毛。
手机的消息的提示音响了响，傅宴华低头看了一眼，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登时跌落谷底。
傅诺成：“哥，爸好像知道你要做手术摘除腺体了。”
傅诺成：“完蛋了，爸回国了，估计是来找你的，要不你带着萧苟先躲躲。”
傅诺成：“你脑子清醒一点，腺体是你想剥离就剥离的，你以为Alpha烂大街了是吧？那么多人想当没得当，你倒好，生在福中不知福，还想把腺体切了，我看你是恋爱脑子谈糊涂了！”
后面那长长一段很明显就不是傅诺成的口吻，估计是傅秋生拿傅诺成手机富发的消息。
傅宴华敲敲打打，破天荒地第一次不给傅秋生好脸看。
傅宴华：“滚。”
傅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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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这几天都在居家办公，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公司，何花习惯了一段时间的放养式工作，乍一眼看到傅宴华还有些不自在。
何花：“傅总早上好。”话说着脑袋还止不住往后看。
傅宴华不轻不重觑了何花一眼，指关节敲了敲办公桌，说：“看什么？人没来。”
本来说是要来的，临到头给文森一个电话叫走，说有新的样片要拍，傻狗就屁颠屁颠就去了。
何花语气里说不出的遗憾，砸吧砸吧嘴，一张嘴就惹得傅宴华一阵无名火。
“可惜了，我本来还想问萧苟要个签名来着，萧苟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拍大片了啊，叫什么来着……神的爱？还是天神的爱？听我表弟说这几组图在他们艺术圈可火了，人手一套，要不是我表弟过来和我说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表弟？”
“是啊，我表弟，隔壁艺大珠宝设计系的。”
他们教授还专门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分析这套珠宝，连带着模特萧苟也荣幸地得到了老教授灵气的评价。”
何花三两句话做出了最后的结论，萧苟终会成为模特界的一颗星星，明日巨星，不仅是他这么想的，他表弟也是那么想的，不仅是他表弟那么想的，整个33楼都是那么想的。
“你都不知道，有几个看不惯萧苟一直在背后说萧苟坏话的，这几天都过来和我要萧苟的联系方式。”
“也是好笑，搞得我会给一样。”
傅宴华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一怔，指关节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眯起，变得有些危险，又在下一秒恢复正常。
“谁啊？”
傅宴华语气又冷又静，听不出来情绪有什么变化，但是何花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诶……”
何花启唇，本来僵硬的表情偷着几分惊讶，指着傅宴华身后的门，结结巴巴道：“诶，小蔡你怎么在傅总办公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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