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池砚匆忙赶了过来,紧攥住了念抚的手:“来,跟我去见个朋友。”
可能是他太过急切的原因,念抚竟然没来由地一阵恐惧。
禁锢在自己腕处的那只手,有些凉。
她端着小盘子问道:“那这个怎么办?”
莫池砚接过来,随手往旁边一放:“这种时候,你顾它干嘛?不知道自己干嘛吃的?”
念抚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一直都觉得莫池砚是个很好的人,可就是,摸不准他的性情。
他有时候对她很温柔,可有时候又会突然凶她。
让她不知所措。
念抚在被莫池砚带着,走上那座透明而光滑的楼梯时,还在小心翼翼地跟他道歉。
希望他不要生她的气。
“莫哥,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莫池砚回眸看向念抚,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过激了。
可他实在是太生气了。养了她这么多天,该派上用场了,还是一副白痴相。
莫池砚擦去她嘴角的奶渍:“到了地方,好好表现。”
念抚用力地点头,心却越来越慌。
不知道要表现什么?钻圈圈,还是头顶皮球呢?
或者,她给对方来个海豹欢快鼓掌……
念抚小声地在莫池砚身后喊道:“莫哥。”
莫池砚脚步一顿:“又怎么了?”
看莫哥的语气不太好,念抚想问又不敢问的。
可是又担心到时候什么都不懂,会变得更加难堪,就还是问了出来:“我表现什么啊?”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哦。那你跟我一起去吗?”
如果换了别的女孩子,就差临门一脚了,还这样不懂事,莫池砚可能一巴掌就甩上去了。
可偏偏念抚的脸太漂亮,漂亮到他不舍得留下巴掌印。
他抑制住自己的暴脾气,沉声说道:“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毕竟,又不是我给孩子赚奶粉钱。”
念抚想了想,觉得也是。
这是她第一次出来工作,之前的拍摄让她捡了个小宝宝,不知道这次会遇到什么事。
念抚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对方要求什么她都会做的。
就算要她表演吃一万斤鱼她也愿意。
二楼的房间很多,在走廊的尽头,莫池砚停住了脚步,门口插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小鱼糖。
莫池砚点了点头,示意念抚拿起来。
她捡起那支小鱼糖,门自动地开了,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进去吧。”
念抚握紧小鱼糖,手心浸出了汗。
在大海的感觉,就是这样。
她很少能在有太阳的时候出来活动,只能在太阳落山后,耀眼的光消失于深海时,才能披着垃圾袋游走觅食。
很冷,很孤单,也很害怕,生怕被人发现。
念抚并不喜欢黑暗。
她不喜欢一切黑色的东西,让不自觉地感到恐慌。
就在莫池砚要推她进去时,她忽然转过身钻进了莫池砚的怀里。
把他当成妈妈一样抱着,下意识地说道:“妈妈,我害怕。”
那种即将被抛弃的感觉,又回来了。
当时,她也是这样抱着妈妈的。
莫池砚本应该对她这种磨磨蹭蹭的行为感到厌烦,可是怀里像放了一块温软的小奶糕,用力推开好像会散掉一样。
他轻拍着她的背,对她安抚道:“结束后,我来接你。”
这句话,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不是被抛弃,是有人接的小宝宝,他还会回来的。
就像人类社会里,上下学,上下班一样。
念抚这样想着,就轻轻地松开了莫池砚:“你一定要来接我哦,我不想再被抛弃了。”
莫池砚摸了摸她的脸:“你听话,乖~”
念抚紧张地走了进去,身后的门重重地关闭。
发出一声闷响。
好黑。
她想开灯,摸向墙边,却只摸上了一只手。
那只手很冰,比海底的石头还冰。
“不要开灯。”
“好。”
不要拒绝,念抚谨记着莫池砚的话。
她被对方牵住手,缓步地往里面走去。
直到被推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旁边有一盏小灯闪着微弱的光。
刚刚好能看清楚她的脸。
念抚的手,始终握着那支小鱼糖。
男人冷笑着蹲下来,冰凉的指尖抚过她水润的唇,目光瞅了瞅小鱼糖:“吃给我看。”
念抚愣了一下:“嗯?”
她没有听懂。
不要她做什么吗?
只是吃糖?吃糖就能拿到很多钱的话,她会不安心的。
男人的表情有些不悦,重复地对她要求道:“吃给我看!”
那只小鱼糖晶莹剔透,散发着浓浓的焦糖香气。
鱼儿灵动可爱,是很精美的艺术品。
念抚上手“咔嚓”一声,掰断了漂亮的小鱼糖。
男人的共感很强,突然下面猛地一痛。
念抚将掰断的小鱼糖,分给了男人一半,纯真地看着他:“你也吃。”
男人本想踹她一脚,可是看她的样子又实在诱人。
就接过了那支被她掰断的小鱼尾。
念抚把剩下的小鱼糖放入口中,直接咽了下去,连嚼都没嚼。
莫名有些期待的男人:“……”
他本来就是看她在下面,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所以才选她的。
怎么到了他面前,就直接狼吞虎咽起来了?
跟没吃过东西一样……
念抚觉得自己吃得很好,她在大海里就是这样吞鱼的。
饿急了的时候,看见一条小鱼游过,她的两只黑溜溜的眼睛,都会放出奇异的光。
鱼鱼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念抚吃完后,怔怔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吃呀?”
男人皱眉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几分玩味,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天真。
他不耐烦地问她:“你是不是有病?”
念抚忽然噤声了。
天啊,人类好可怕!分享糖果,居然会被骂。
小海豹这回是真的有点委屈了。
她小声地问他:“你不爱吃糖果吗?”
男人气呼呼地不说话,他特不爱跟白痴玩儿,影响心情。
念抚从他手中夺回那半条小鱼糖,吸溜一下又吞了进去:“嘿嘿,不要浪费。”
男人攥紧了拳头,想要打她,可是她的眼睛又太过好看。
像干净的深紫色葡萄,在暧昧的灯光下,像是能把人给吸进去一样。
他一时看得痴了。
算了,白痴就白痴吧。
只要她肯配合,也不是不能满足他。
他按抚住她的脚腕:“脱掉鞋子。”
念抚低下头乖乖地照做。
男人在她面前的地上躺了下来,侧过脸对她白嫩的脚丫说道:“踩我。”
念抚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要求,她小声地说道:“我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就算是在大海里,也不能随意踩动物的。大家不小心撞到一起了,都会说对不起。”
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情绪几乎被逼到了临界点:“要你踩你就踩,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还想不想赚钱了?”
念抚又被凶了。
她扶着沙发站起来,正欲下脚之时,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莫池砚走到男人面前,谄媚地说道:“对不起,洛先生。念抚我先带走了,后面有人会给您解释。”
说完对念抚摆了个手势,念抚开心地穿上鞋子。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黑漆漆,只有一点光的地方。
可她刚走出去两步,地上的人突然沉声威胁道:“从来没有人能中途从我的房间带走人。做生意的,这次不懂得诚信,下次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房间里很安静,莫池砚没有回话。地上的男人,以为他被自己威胁到了,对念抚说道:“做完再离开。”
莫池砚温笑着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洛先生,我们的交易终止了。这回是深水厅要的人。”
二楼属于淡水厅,莫池砚的意思是,他的优先级别,并没有对方的高。
深水厅的花样儿也更为多变。
本来是不想把话讲这样明的。
是对方一再地纠缠,莫池砚没办法才说这种话。
但他之所以敢这样讲,就是已经不害怕得罪他的意思。
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念抚。
念抚听不懂这其中的博弈,她以为从这间屋子出去后,就能回家了。
她好想她的宝宝,不知道宝宝和月嫂相处得怎么样。
看不见她,有没有哭闹。
莫池砚带着念抚往外走。
地上的人突然咆哮道:“莫池砚,你不想活了是吗?”
念抚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怎么会扯到生命问题这种大事上面来?
她对莫池砚说道:“莫哥,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出来。”
说着就将莫池砚推去了门外。
念抚走到地上的男人身旁,狠了狠心,鼓起勇气说道:“这是你让我做的哦,说好的,做完就放我离开。”
男人闭上了眼睛:“嗯。”
念抚抬起脚,对着男人的脸,猛踩了一脚。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保留,生怕满足不了他。
一声极为凄厉的嚎叫,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
她洁白的鞋面上,溅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念抚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的高跟鞋,用力地从男人脸上的血洞中拔了出来。
真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对她有这样奇怪的要求。
难道感觉不到疼吗?
人类真是让小海豹捉摸不透啊。
在小海豹欢快地离开房间后,房间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咒骂声。
“你、你他妈的……倒是脱鞋啊!”
谁让她穿着鞋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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