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朝永熙二十一年,京城的夜晚静谧而祥和。一轮皎洁的大月亮高悬于屋顶之上,洒下清冷的银辉,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之中。
城中最为热闹繁华之所,当属那桃花楼。这桃花楼可不单单是寻欢作乐之地,因其地处交通要冲,往来信息繁杂,故而也时常成为一些达官贵人私下商议要事的场所。
这一日,夜幕刚刚降临,桃花楼内华灯初上,一片莺歌燕舞之象。在顶楼的一间雅间之中,红烛摇曳,映照着屋内几个人的面庞。坐在主位的正是鸿胪寺丞赵大人,他身着一袭深色官袍,面容沉稳,眼神却透着几分狡黠与深沉。
在他左侧,是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富硕的富商模样的人,名叫钱富贵。此人满脸堆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一看便是在商场中打滚多年、深谙世故之人。钱富贵在京城商界颇具影响力,旗下产业众多,涉及丝绸、茶叶、盐铁等诸多领域。他善于凭借丰厚的财力结交权贵,为自己的商业活动谋求诸多便利,此次参与这等机密要事,也是想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右侧则是一位身着劲装的江湖人士,名叫李刀客。他面色冷峻,眼神犀利,腰间配着一把长刀,时不时会下意识地用手触碰一下刀柄,仿佛那刀便是他的安全感所在。李刀客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以其精湛的刀法和果断的行事风格闻名。他平日里接一些保镖护院或是解决江湖纷争之类的活儿,此次受赵大人之邀,便是为了协助处理一件极为重要且机密的事务。
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可几人却无心享用。赵大人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次把二位找来,想必你们也清楚是为何事。那批货物的下落,至今仍是个谜,可上头催得紧,若再寻不回,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这批货物乃是一批珍贵的稀世药材,是赵黎上头的人特意筹备,准备送往西域大宛国,以巩固双方的友好关系,促进贸易往来。药材中不乏一些极为罕见且药效奇特的品种,在西域备受珍视。
赵大人负责此次护送药材的相关事宜安排,钱富贵则是药材运输的主要出资方之一,他期望通过此次合作能在西域开拓新的商业版图。而李刀客则是被雇来确保药材在运输途中的安全。
钱富贵听闻,赶忙陪笑道:“赵大人莫急,我这边已经派人四处打听了,只是那批货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着实奇怪。不过我听闻,有其他势力也在暗中觊觎这批货物,说不定就是他们暗中劫走了。据我所知,这股势力背后似乎与一些对我朝心怀不满的势力有所勾结,说不定目的就想截断我们与大宛过这些年的关系往来。”
李刀客冷哼一声,道:“哼,什么势力这么狂妄,若让我碰见,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只是那批货交接之时,照理说安保也算严密,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劫走?莫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走漏了风声?”说罢,他那犀利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赵大人和钱富贵身上扫过。他心中暗自怀疑,这其中或许有人为了一己之私,与那神秘势力暗中勾结,才导致了这批重要货物的失踪。
赵大人皱了皱眉,不悦道:“李刀客,你这话可莫要乱说。此次行动,参与之人皆是精挑细选,怎会有人走漏风声。我看,还是要从那批货物最后出现的地方查起,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几人又这般商讨了许久,却始终未得出个确切的结论。酒过三巡,赵大人心中烦闷,便起身准备离去。他踏出桃花楼,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已渐渐稀少,只有几盏路灯在风中摇曳,散发着昏黄的光。
赵大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总感觉今晚的氛围格外怪异。那桃花楼内的密谈仿佛给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他隐隐觉得,此事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如同这黑夜中隐藏在暗处的未知危险,随时可能扑出来将他吞噬。
一路上,他时不时回头张望,总觉得似乎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可每次回头,却又只见那空荡荡的街道和摇曳的树影。那原本熟悉的回家之路,此刻在他眼中却变得如此阴森可怖。
当他终于回到府邸,府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却依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赵大人刚踏入府门,便瞧见管事的正在吩咐下人做些收尾的杂事。他上前几步,带着些许酒意问道:“管事的,芸娘呢?今日我出门时见她神色似有些不佳,这会儿可好些了?”
管事的赶忙行礼,恭敬地回道:“回大人的话,夫人今日确实好像有些不太舒服,饭也只用了几口,便早早回了房间歇息了。”
赵大人听闻,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丝担忧。他脚步匆匆地朝着芸娘的房间走去,一路上脑海里还在思索着近日来发生的诸事以及那批失踪药材之事,此刻又添了对芸娘身体的挂牵,心情愈发烦闷沉重。
来到芸娘房门前,赵大人轻轻敲了敲门,低声唤道:“芸娘,我回来了,你可好些了?”
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后门被缓缓打开,芸娘身着一袭素色的寝衣,面色略显苍白,见是老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仍透着几分疲惫。
“老爷,您回来了,妾身今日身子确实有些不爽利,这会儿也还是觉得乏得很。”芸娘边说边侧身让赵大人进屋。
赵大人进了屋,轻轻握住芸娘的手,关切地问道:“请了大夫瞧过了吗?可吃了药?”
芸娘摇了摇头,道:“并无大碍,许是这几日着了凉,休息休息想必就好了,老爷莫要担心。”
赵大人点点头,扶着芸娘在床边坐下。
随后他忍不住同芸娘诉说近日来的愁苦之事,以及今晚于桃花楼所经之事简略说了说,当然,隐去了一些过于机密的部分,只是提及那批送往西域的货物失踪。“唉~此事棘手,若是寻不回那批药材,怕瑞王那头怪罪。”
芸娘听闻,轻轻蹙起眉头,担忧地说道:“老爷可知是何人所为?”
赵大人摇了摇头,“此事实在蹊跷,我今日找了钱富贵与李刀客二人询问了情况,他们竟皆说不知具体缘由。瑞王那边今个不过刚送去消息,怕是不久之后便会来问责。”
芸娘一听,不由的担心道:“这可如何是好,殿下怕是会怪责于您,不过怎么说您也是他长辈,倒是老爷您小心应对着点儿,此事或许还有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若老爷您在派人去查查具体缘由,莫要因此事受了牵连才是。”
赵大人听后再次叹气,“终究是我等手下之人做事除了差错,免不了要受到一番斥责。罢了,你莫要忧心,保重身体要紧,我今日饮了酒,今晚便宿在书房。”
两人又这般说了一会儿话,赵大人见芸娘确实精神不佳,便嘱咐她好生歇息,自己则起身准备回书房再琢磨琢磨那批药材的事儿,看看能否想出些新的追查办法。
芸娘微微点头,起身送赵大人到房门口,轻声道:“老爷也早些歇息,莫要太过操劳了。”
赵大人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月色透过庭院中的树木洒下斑驳的光影,赵大人的日子在这光影中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他回到书房,轻轻关上房门,背靠着门长舒了一口气,可心头那股沉甸甸的感觉却丝毫未减。屋内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赵大人缓缓走到书桌前坐下,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桃花楼里与钱富贵、李刀客商讨的场景,以及那批至今下落不明的珍贵药材。他深知这批药材背后所承载的意义可远不止表面上的巩固与大宛国的贸易往来那么简单。
此次筹备这批药材,实则是想借与大宛国交易之机,引进那珍贵无比的汗血宝马。大宛国的汗血宝马举世闻名,日行千里,若是能通过这次交易成功获得几匹,进献给皇上,那必定能讨得龙颜大悦。而他身为鸿胪寺丞,背后依托着赵贵妃这股势力,一直以来都在为赵家的荣耀与地位谋划着。
可如今,药材失踪,这计划怕是要落空了。他眉头紧锁,心中隐隐觉得此事处处透着不对劲。今日与钱富贵和李刀客聊了那么多,本想从他们的话语中套出些有用的线索,可那两人要么是闪烁其词,要么是满心猜疑,并未让他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赵大人不禁暗自思忖,难道是这两人其中有人走漏了风声?钱富贵虽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但商人重利,难保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与他人勾结,将这消息透露出去。而李刀客,虽说在江湖上以义气著称,可这次涉及的利益如此巨大,又焉知他不会被人收买?
可细细想来,这两人似乎又都有诸多理由不会这么做。钱富贵还指望着通过此次合作在西域开拓商业版图,他应该清楚若是坏了这好事,不仅在朝中得罪了赵家这股势力,在商界怕也会遭人唾弃。李刀客向来爱惜自己的名声,若真与劫货之事有染,一旦传出去,他在江湖上可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那会是谁呢?赵大人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他又想到,或许这背后之人与瑞王殿下和赵贵妃不对付。盛王殿下近年来在朝中势力渐长,隐隐有与赵家分庭抗礼之势。若真是盛王殿下暗中派人劫走了这批药材,破坏此次与大宛朝的交易,那可就不仅仅是几匹马的事儿了,这分明是在向赵家宣战。
赵大人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他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此刻的他,犹如困在笼中的野兽,明知危险临近,却又找不到突破口。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夫人芸娘温柔的声音:“老爷,您在里面吗?妾身见您回来还是饮了不少酒,特以令人煮了醒酒汤,给您送来。”
赵大人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进来吧,芸娘。”
门被缓缓推开,芸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素色的寝衣,面色依旧略显苍白,但眼神中却透着关切。
“老爷,您快趁热喝了这汤吧,别累坏了身子。”芸娘边说边将参汤放在书桌上。
赵大人看着芸娘,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在这充满阴谋与算计的官场和商场漩涡中,唯有芸娘这里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情。
“多谢芸娘,你身子还未大好,怎地还来操心我这儿。”赵大人走到芸娘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
芸娘微微一笑,道:“老爷您为了家中大小事务,为了赵家的前程操劳,妾身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小事了。只是看您愁眉不展的,可是那批药材的事儿还未有进展?”
赵大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是啊,此事棘手得很,我今日与那两人商讨许久,也未寻得什么头绪,如今真是愁煞我也。”
芸娘轻轻蹙起眉头,担忧地说:“老爷,妾身虽不懂这些朝堂之事,但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呀,莫要因为此事把自己累垮了。”
赵大人拍了拍芸娘的手,安慰道:“我知道的,芸娘,你且放心回去歇息吧,我再琢磨琢磨这事儿。”
芸娘见赵大人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劝,只得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赵大人重新在书桌前坐下,望着那碗渐渐不再冒热气的醒酒汤,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查出这批药材的下落,绝不能让赵家陷入被动,更不能让背后的赵贵妃失望。
就在赵大人为那批失踪药材愁思苦想之时,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转眼间便已至深夜。京城的夜晚依旧静谧,只是这赵大人府邸的书房内,却弥漫着一股凝重且压抑的氛围。
赵大人独自坐在书房里,桌上的烛火随着从窗缝透入的微风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仿佛也在为这棘手的局面而不安。他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盘旋着那批药材的下落、与钱富贵和李刀客的商讨情形,以及背后主子的压力,还有那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却又捉摸不透的感觉。
他深知这批药材对于他背后之人,对于整个计划的重要性。若不能寻回,不仅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恐将不保,更会连累背后的势力,尤其是与他息息相关的赵贵妃一脉。此刻,他决定写一封信,将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告知上面,期望能得到进一步的指示或是援助。
正当他提起笔,蘸饱了墨,准备落笔之时,忽然,他感觉房间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异样。那原本只是轻微的寒意,瞬间如冰针般刺入骨髓,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道黑影从角落里猛地窜出,速度之快,犹如鬼魅。
赵大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刚要张口呼喊,那黑影便已欺身至近前。一只手如铁钳般捂住了他的嘴,让他的呼喊声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胸口刺去。
赵大人拼命挣扎,双脚在地上乱蹬,双手试图去掰开那捂住嘴的手和握住匕首的手腕,可对方的力气极大,他根本无法挣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疑惑与不甘,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匕首一次次刺入自己的身体,直至意识渐渐模糊,瘫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那黑影见赵大人已死,迅速在书房内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后,便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府中的下人们丝毫未察觉到书房内发生的这场惨案,依旧各司其职,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巡逻的家丁手持灯笼,按照既定的路线在府中穿梭,灯光在夜色中摇曳,却照不亮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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