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声诱着她,吻落在她耳廓、鬓角、脸颊上,手也不怎安分地四处乱动。不大会儿两人都急喘起来,近两个月未亲密过了,彼此间都有些迫不及待。赵虓急切地剥她的衣衫,她也贴上他滚烫的胸膛,捧着他的脸回吻。
唇舌交缠半晌,他挪开唇急切道:“唤我一声听听。”
宁悠赧红着脸:“虓哥哥……”
他才痛快地应了声,火急火燎地动作起来。
事情办完歇下,宁悠恍才想起这可不是王府,而是皇宫外廷,是皇帝批奏折、见大臣的弘文阁!方才被他撩得情潮上头,哪顾得许多?现下才觉自己实在胆大妄为,连忙要起身整理衣衫。
赵虓见她急慌慌地起来,问:“怎得了?”
她一面理着衣衫一面焦急道:“这是弘文阁,是您处理公务、召见众臣的地方,您怎就这般地胡来?若方才有大臣求见怎么办?妾也是昏了头了,竟由着您任性。您这还没登基呢,万不能流出个荒唐昏聩的名声啊!”
赵虓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一把又将她搂回来,失笑道:“来人也会通传,我整理好再见就是,怕什么。屋里屋外都是老人,还不知道咱俩是怎么的?没人敢到处乱传去。再者,今儿就是没忍住,就这么一回,往后不会了。”
哄了半晌,她还是懊恼得不成,赵虓便拍着她道:“好了好了,我这儿还有两件正事想与你商量呢,方才的事先扔下,不想了。”
她只得道:“您说吧,妾听着。”
“一是关系到四郎,这回他为我立下大功,我想给他从京畿卫提拔到枢密院去,接梁储的位置,你看如何?”
宁悠连连摇头,“不可。这么重要的位置,四郎恐怕胜任不了。”
“他也带兵这么多年了,当初又是李懋教出来的,怎么胜任不了?”
“他自己带兵打过几场仗?还不都是跟着您、跟着懋公,后来不久又回京师,更是多年没再有过任何履历功勋。您现在把他放在这位置上,除了因为他当初帮了妾和儿子,为您开城立功,他又是妾的弟弟,还能因为别的吗?这能服众吗?您这般做不是为他好,反而是害他啊!”
赵虓见她脸都涨红了,一口气说了这般多,只得道:“你别急嘛,我这不也是与你商量。枢密院不成,那把他放兵部左侍郎总可以吧?”
宁悠却还是不同意。
“若不然这样,我这些日正与大臣们议论,往后筹备改枢密院为三军都督府,分掌全国兵事。四郎既然对京畿军务熟悉,到时候让他任中军都督府大都督,可行?”
“您若真是为了军国大事考虑,而不念着丝毫私情,就不该给他升官。”
“你看你……”
“总之妾不答应,您自己做主吧。”
赵虓拿她无法:“行,那这事不问你了。四郎不提,说你二哥吧。”
“他又如何?”
“月初我接手时已撤了他的职、削了他的爵位,将前线军队交给李弘和罗钺了。初十左右,他被抓捕扣押回来,暂囚禁在府里。前阵子忙,顾不得他,我也怕你有什么想法,便一直没告诉你。”
“妾有何想法?妾只觉得将他关在府里而不是大牢,实在便宜他了。”
“你这……”赵虓有些摸不清她心思,她这向来心软心善之人,怎么比他还恨宁武呢?再是为了他,也好歹是有割不断的血脉亲情在里边吧?“你不为他求情也罢,还觉得我对他太宽容了?”
“妾为何要为这样乱臣贼子求情?”
“好好,不说气话。”赵虓安抚地拍拍她,“我们当年还玩在一处的时候,他就和我二哥交好,这些年他对二哥如此忠肝义胆,我其实是欣赏的。你们兄妹因为我走到这步,我心中也多少有些愧疚,不管怎样,都是一家人。还想过些时日去见见他,有什么疙瘩,当面解开了就是。你也同我一起吧?”
“妾不愿见他,也不愿您见他。”
赵虓哑然。
“妾只希望您顾念他子女,不要因他的罪过牵连他们。至于他这样冥顽不化之人,您当按照与其他太子同党一样的罪名对他从重发落,不该因为妾或是父亲而对他抱有怜悯,减轻他的罪责。”
赵虓还想问,为何不愿让他见宁武,她却起身来,“您该忙了吧?妾回去了。”
他觉她有心事,可猜不透,她也不愿说,只得任她去了。
三月初,三个儿子和寂行都回到了京城,登基大典也已筹备完毕。礼部众官员经过半个月的商讨酝酿,报请中书宰辅审议后,到三月十四,终于向赵虓呈上了大行皇帝的谥号:开天弘道肇纪立极文武大圣高皇帝,庙号太祖。
正德二十八年三月二十,赵虓在上京南郊外设坛行祭天大礼,追封四代祖先,祈祷社稷安康,以此表明皇位受命于天,既寿且昌。
当日,承明殿内外仪仗齐整,气氛庄严。鼓声中,百官入朝,赵虓着帝服、戴皇冠入座,接掌玉玺。群臣山呼“万岁”声中,三叩九拜,大仪落成。随即,礼部尚书宣读诏书,宣告新帝即位。
自此,赵虓正式御极,大赦天下。
五个月后,按照预定时间,皇陵落成,太祖皇帝梓宫发引。棺椁由几筵殿出,到达陵寝安放,不日择定吉日,再将梓宫奉安于地宫。
先帝入葬,神主还京,升祔太庙,此时已近九月了。
南周叛乱已定,朝纲平稳,正是赵虓准备大展宏图之时。国不可无君,更不可无后,于是他屡次三番向宁悠征询确定封后的时间,宁悠才终于点了头,将日子定在寅儿十二岁生辰前不久。
九月十七,临封后大典没几日,却出了意外。
宁悠忽然病倒了。
这病来得凶急,早上赵虓起床上朝,她为他更衣穿戴时,他见她略有些疲态,还搂她在怀里逗:“怎么今儿瞧着懒乏?昨儿晚上被我折腾厉害了?”
宁悠此时就有些头晕,但还撑着,嗔他:“少没个正形了,快上朝去。”
他道:“困便再睡上一觉,过了午来陪我用膳。”
宁悠惯来不会懒惰多眠,何况她管着宫中几千女官和宫女,大小事务尽归于内廷各宫局,遇有不决都得报到她这儿处理。她与赵虓一样是根本闲不下来的。但今日身体抱恙,实在坚持不住,只得破天荒地给自己放了假。
躺下刚睡了半个时辰,再起身忽然天旋地转,呕吐不止。待吐得搜肠刮肚,人已是虚弱得神志不清了。
赵虓还在朝上,听闻宁悠病了,立马罢了朝抛下众臣往后宫赶。
回去路上他这颗心就七上八下地突突直跳,不停祈求祷告她安然,待到了皇后的奉光殿,已里里外外围了几圈伺候的人,他一来,呼啦啦地跪成一片。
他顾不得理,一眼便见榻上的宁悠脸色苍白,人事不省,三个儿子跪在旁边哭哭啼啼地。他这心更仿佛忽然之间坠进了冰窟,整个人失魂落魄地扑了过去。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念着她的乳名、昵称,可无论怎么唤,她都不给他半点回应。
赵虓急得眼睛都红了,吼道:“太医呢?康德新,张济!”
康德新跪着挪上前,道:“皇后起病太急了,煎出来的药灌服不下去……”
“灌不下去,想办法也给我灌!”
康德新便请他托起宁悠在臂弯里,锦钰掐着她的人中令她张开口,子倩则将药一点点地往她喉咙里顺。就这么勉强灌进去了小半碗,等了几刻,宁悠却还是没有醒转过来。
保儿和老小吓得偷摸哭起来,赵虓瞧见了,气得吼两个儿子:“哭什么!?眼泪擦干净!你娘还没走呢!”又斥寅儿:“管好他俩,成何体统!”
太医院的御医们绞尽脑汁、穷尽针药,折腾了快整日,一点起色都无。赵虓心若死灰,连骂他们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跟着他吃尽了苦、受尽了累,他才刚刚登临御极,正要给她至高无上的宠誉之时,为何忽然蒙此大难?他想不透老天何以如此苛待她,难道是将对他杀戮深重的刑罚降在她身?
赵虓想到这儿,连让王淮安排他起驾出宫,去大隐寺见住持寂行。
到的时候,寂行已经提早知道消息,等了他一阵了。
两人一照面,见他面色仓皇,寂行忙道:“陛下勿慌,皇后的事臣已知道了。”
赵虓一听,当即给他跪了下去,“求大德救我爱妻!”
寂行吓了一跳,让天子给自己下跪,他有多少阳寿可折?连忙把他搀扶起来,到这节骨眼上,也就不再隐瞒,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陛下,皇后这不是病疾,而是命中有数要历此一劫!前世里她也是倒在册后之前,今朝难保不是如此……”
赵虓听得不仅是胆战心惊,更是云里雾里:“大德所言何意啊?什么前世今朝?您就说吧,怎么才能让她度此劫难?让我做什么都行!”
“臣也没有把握,只有一法,权且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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