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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众望归 三辞三让

正德二十八年二月初二,大靖开国皇帝赵晋柏驾崩,终年六十一岁。

因他这两年来一直病重卧床,身体每况愈下,礼部官员们早早就对这一天有所防备。赵虓授意下,礼部尚书严境宽第二日一早就将一套完备的大行皇帝丧礼大仪流程呈了上来。

赵虓看过后勉强同意,准予按此筹备。

二月初四,举国上下已撤换上一片缟素,除了此时正在南周平乱的前线军队,停止一切娱乐祭祀、婚丧嫁娶、屠杀宰牲等活动,正式为大行皇帝举办国丧。

宁悠与赵虓一起服斩衰,吃素念佛,每日临礼。又令左聿回顺安去护送三个儿子、寂行等人回上京来奔丧。

赵虓从国丧头日开始便忙得寝食俱废,夜以继日。眼前留给他的这一摊子事情实在太多、太杂、太难。千头万绪,都要他从头收拾。

临礼、几筵等一系列仪式需要他主持,治棺椁、梓宫、皇陵的修翻新建,也需要他逐一拍板决定。日朝仅暂停了五日便恢复,各地官员吊唁的奏折雪片一样飞入京城。太子余党还未处置,朝廷动荡,外敌未平,军报不断从前线发回,内忧外患,桩桩件件都棘手地堆在他案头……

又是忙到深夜,赵虓才得回宫。

见他进屋,宁悠屏退宫女丫鬟,也不让何闳伺候,亲自为他端了热水过来擦脸泡脚。

赵虓更了衣,在榻边坐下,宁悠便将水放到一旁,涤了帕子递给他擦脸。

他接过去擦好,将帕子还给她,她便令人撤下去,又换了盆水放在他脚边,半跪下去为他脱掉靴子。

夫妻两个如今即便相处无言,也心意相同着。她心疼他辛苦劳碌,忙过一天,往往累得连话也说不出,便安静地默默陪伴。他亦体谅她为自己操劳,待脱掉了靴袜,便拉她起来。

“你也累了整日了,歇着吧,我自己来。”

“无事的,妾伺候您洗。”

赵虓低头望她,还是坚持:“你坐这儿,今日陪我说说话。”

宁悠只得擦干手,挨着他坐下。

赵虓揽住她,轻揉着,“这阵子累坏你了。跟着我从佥德一路南下回来,一个多月了都没歇上个一天半天的,反倒还得为了我、为了父亲的大丧忙前忙后的。”

“您这是什么话?这都是妾分内之事,怎么说得妾好像个外人似的?”

“你知我是心疼你才如此说。”

宁悠望着他,眼圈有些发热,“您倒是该多多心疼自己才是。自景州那回受伤之后,您身上这伤就没好过,一路带着伤打下来,如今又累成这样,哪里吃得消啊。妾每日见您夜里才回来,一身的疲惫,心里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沉吟一下,“我无事,能扛得住。”

“您再是铁打的,也得珍重自己。”宁悠拉过他满是疤痕粗糙的手,“妾知道您心里还是难受,若想哭,便在妾跟前哭上一场吧。别硬撑着,否则妾真的怕您再憋出好歹来。”

赵虓静静搂着她,许久才哽咽着道:“其实这些日忙起来,不去想这遭,便觉着没那般难熬。爹好像也没走,还在景熙宫里住着呢。可夜里静了,还是止不住地想起他老人家来,一想起这些年我不能在他身边尽孝,他病着这两年受得折磨,我这心里就锥刺般得疼……”

他边说边抱紧了她,埋在她颈边哭起来。

“是我没护好他,我对他于心有愧啊!”

宁悠知他自责,也知他压力多大。甫一回京,诸多事乱未梳理出个头绪时,父皇又忽然驾崩,这噩耗对他更无异于雪上加霜。

面对如此处境,换了任何人来恐怕都难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他却一肩挑起重担,以雷霆万钧之手腕与魄力稳住了局面。

可他却也是个凡人,他也会累,会脆弱,会有这样那样的忧虑和不安。

她疼他、懂他,便搂住他轻轻抚着:“妾会一直陪着您的,就和从前一样。您累了、倦了,就在妾身上靠一靠,心乏了、痛了,便对妾倾诉一二。不论您何时需要,只要回身看,妾永远都在您背后给您留着这个怀抱。”

这是十来日间赵虓第一次失声恸哭,在宁悠怀里,这平日里一身铮铮铁骨的硬汉才可完全地放下白日里的那层身份。不理会纷繁的事务,不是冀王殿下,也不是将登大宝的储君,而是纯粹地做一个男人,一个孩子。

在这温柔乡中,他哭罢了,终于是抱着她安枕一夜好眠。

十八日,大行皇帝遗体入殓梓宫之后,施桁便第一时间率文武百官再次上书劝谏。这一次当然是希望赵虓勿再久拖,应当尽快登基即位,接掌天下。

赵虓自然声色俱厉,严词以拒。

储君继位,三辞三让这一套已成礼制,施桁如今作为中书首辅,当仁不让带头再拜:“请陛下念臣民之厚望,慰苍生之所期,早正号位,即位开元、登临大宝!”

赵虓再推,“我戍边多年不在京城,又乃一介粗人,不通朝事,恐怕难当大任。”

施桁又第三次叩拜:“陛下奉受天命,乃蒙上天之眷、祖宗之灵,最该当此大任。国不可一日无君,兆庶不可以无主,万几不可以旷时,臣等必奉节恭谨、忠心耿耿辅佐陛下,恳请陛下即位登临,早日开元!”

群臣跟随高呼:“请陛下即位开元!”

如此也经了几番推让,底下山呼海啸,众望所归,尊称都改了,赵虓也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终于同意继承皇位。

新君既定,紧接着就要议定皇考的谥号和庙号,撰写即位诏书,定下新帝登基大典的时间。

赵虓召集几位宰辅和大臣在弘文阁议论这事,除施桁外,今日还召见了屈寒松、叶登达、黄枰、弥缨等四位相辅,枢密副使梁储、礼部尚书严境宽。

丁泰及汪玉押班知印时,这些人是始终站在施桁这方的,虽然没能拦住削藩,但都明确站出来表达过反对。赵虓一回京,在施桁领衔下,已到了权力塔尖儿上的几人也是第一批对赵虓全力拥护的文臣。

但赵虓对这帮人却是有着相当不满的。毕竟削藩以来,朝中没一个人为他帮过腔、表过态,更不要说在意他一家人的死活,向被扣在京城的宁悠和儿子伸出过援手。

反对削藩就是支持他了吗?不尽然如此吧。赵承辅尚可说是年幼无知,暗弱无断,他们这帮老狐狸呢?哪个不是人精一样。为了自己的前途利益当骑墙派,漠视丁泰残害他赵氏血脉,这与助纣为虐有何区别?

尤其施桁。别人这样尤可宽恕,他施桁是谁啊?中书省除了丁泰、汪玉的第三号人物,更是他的表舅,连他都选择避趋灾祸而保全自己,赵虓能不气吗?

无非国不可无相,朝中如此多的公务还亟待处理,离不得他们罢了。

宁悠也劝他:“您回来后太子党官员被俘下狱、逃跑、自裁等数以百计,眼下朝廷动荡,正是急缺用人的时候,不能再对这些对您称臣、表示支持的忠臣开刀了。何况,人性本就不该被拿来考验,谁身上还没几处污点、瑕疵呢?丁泰、汪玉坐镇中书、把持大权也非一日两日了,他们惯会笼络人心、威逼利诱,又有太孙当后盾,以当时的情形来看,谁又能说自保不是最理智的选择呢?”

这番话别人来说,赵虓可能不仅不愿听,还得痛斥一番,但宁悠劝言他却爱听,也大多听得进去。她都发话了,他也唯有暂将恩怨搁置一边,先把眼前的这乱摊子理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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