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蒂的手不停转动着另一手上的翡翠戒指,眉宇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所有的宾客顿时有些尴尬,不敢上前询问,也不敢随意离开。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低迷,只有偶尔响起的窃窃私语。
迎着光亮处,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所有人翘首以盼,目光都聚集在那一处。
洛蒂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变动,甚至转动地速度变得有些快,眼底的暗红浮现。
真是一群废物。
一个人都拦不住。
那个人影一出现洛蒂便知道那不是岁岁,而是...
“穆尔!”
在场动静最大的还是洛森,他不敢相信穆尔真的来了,而且,还带着伤。
穆尔整个人像是从血池中捞起来的一样,连脸侧都被人划开一道口子,泛出血红的肉,看起来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穆尔!”洛森闪到穆尔身前,攻击着他,双眼的红线更为明显,他压着嗓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将岁岁还给我!”
穆尔像是拖着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面对洛森的攻击他的行动不似之前那般灵活,对于洛森的话他目光闪动,眼底的阴鸷几乎溢出:“不是你将岁岁藏了起来,你倒是恶人先行,怎么,难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想扭曲事实粉饰你背叛神的行为?”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都不敢有所动作。
“你在胡说什么,岁岁被你带走了,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穆尔嘲讽地笑着:“圣子大人也会歪曲事实?派人刺杀我不成就发通缉令,冠冕堂皇,还是你们教廷玩得好啊。”
洛森:“我什么时候派人刺杀过你?”
穆尔目光一顿,仔细查看着洛森眼底,并不像说话,而是实打实的疑惑,让他几乎质疑自己是否记错了。
但显然,自己的记忆没问题,刺杀他的人明晃晃使用的光明之力也没问题,就是属于教廷之人。
但洛森似乎毫不知情。
穆尔的眸光浮动,视线落到不远处,穿着一身婚袍的教皇。
与洛森如出一辙的金瞳带给他的危险感触更强,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脑子就想明白了。
“是你。”
他张张嘴没有出声,面上附着一层寒冰。
教皇接收到了口型,扯扯嘴角,明明是上扬弧度,却让人感觉他的心情很不好,特别不好。
“到底什么刺杀?”
洛森还在追问,但察觉到穆尔的视线已经不在自己这边,他顺着目光,看到了教皇。
周边都是为婚礼准备的花束,纯白无瑕,象征着他们的婚姻。
穆尔沾血的手直接抚上花朵,血液染脏了花瓣,一片纯白中带血的花束格外刺眼,洛蒂转动戒指的手指顿住。
“不知道教皇殿下所要迎娶的人是谁?”
空荡的大厅回荡着穆尔带着嘲讽意味的逼问。
洛蒂站了起来,从容地吩咐着周边的圣骑士将宾客请回,然后看向穆尔,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下来半分,任谁来看都会认为教皇真是一个温和亲民的殿下。
“新娘暂时不便参加婚宴,我也不想告知,两位若是有私怨请移步。”
说完洛蒂便转身离去。
在转身的一瞬间,目光暗沉。
真是太不听话了,他的岁岁竟敢逃婚。
他要去带回他的新娘。
脚步还没有垮下去,一根笔直的银剑带着戾气插/入他即将落脚的地方。
......
白岁岁确实逃婚了。
至于失忆。
他装的。
实在没想到洛蒂竟然还会隐藏他的记忆。
差点就让他成功了。
所以,现在白岁岁的脑子里有两段记忆,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洛蒂强加给他的。
是一个一直暗恋他最终修成正果的故事。
里面的他粘人又骄纵。
这是洛蒂为他塑造的角色。
除了粘人,白岁岁觉得这个人设倒也与自己没差多少,所以扮演起来还是十分顺利的,洛蒂也似乎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连试探也没有,就这样相信了他是真的失去了自己的记忆,也让白岁岁在婚礼这天处于一个人的状态,让他顺利出逃。
如他所料,所有的圣骑士都被召去了教堂,这栋楼附近根本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圣骑士守在他的门口。
没有了门还有窗口啊。
他又一次变成了小蝙蝠,然后从窗口溜出。
黑色的羽翼在空中化成一道黑线,坠向其他方向。
他还没有走出教廷的范围时,就被一道身影拦下。
清俊的面孔下是木讷的红瞳,眼圈扩散,看起来没有意识,巨大的黑色羽翼看起来色泽有些暗沉,像是劣质品。
白岁岁警惕着这突然出现的吸血鬼,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001。”
一道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似在催促。
面前的人动了动,白岁岁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就被抓住。
他的翅膀被男人用手掐住,完全动不了,然后视线下移,直到与一个满头白发,面部看起来有些年轻,却有着与之不符合的嗓音。
他的眼珠同样是红色的,只是过于暗沉,像是从污水沟中滚过一圈。
伊犁伸出手,红光在他指尖绽放,白岁岁立刻现出了人身,穿着与洛蒂同款的白色婚服,将他衬得格外神圣,像是清水芙蓉,带着一点点蛊惑。
那人的眼中闪过惊艳,眼珠如蛇蝎一般舔过他的面容,笑道:“好孩子。”
“难怪那怪物会喜欢你,真是让人想要私藏起来,打断腿,做一个乖乖的脔宠。”
他**的目光让白岁岁伸出尖牙威胁着,手臂被身后的吸血鬼牵制,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那人伸出手想要摸上白岁岁的脸,却被躲掉,他没在继续,而是笑了一声,有些阴毒,然后转身朝着一个地方走去,白岁岁被带着一同前往。
一路上,白岁岁猜想着他应该是与洛蒂有过私怨的人,而且还不小,很有耐心蛰伏到现在,不出意料,这人应该是想用自己威胁洛蒂。
吸血鬼与吸血鬼之间也有矛盾吗?
洛蒂是吸血鬼这是他昨晚才知道的。
不亚于他亲眼见证了一个人的裸/奔,震撼感太强,昨晚因为吸血而兴奋着,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今天清醒后,才明白过来那意味着什么。
这么想,洛蒂是真有本事啊,竟然闯进了敌人的大本营,还坐上了最高的位置。
若是他现在出去揭发他们所崇敬的教皇是一只吸血鬼,他相信,这些人只会认为自己是个疯子。
最关键的是,他搞不懂洛蒂想做什么,他登上这个位置后,什么也没有做,在这几年间,几乎都是按部就班,时不时对城中的人进行洗脑,吹鼓上帝,关于什么强攻人类世界,里应外合,什么阴谋也没有,他只是真的如同一个真正的人类教皇一般。
他图什么?
这是白岁岁疑惑的。
“唔——”因为动作的偏移,被钳制的手有些扭动,让他吃痛地轻叫了一声,十分小声,但他却突然感受到那双钳制他的手变松了许多。
根据他的试探,这人就是个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也会优待人质吗?
或许是他的错觉。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个人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手交汇的连接处,暗红的珠子有些疑惑,也有些开心,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产生的情绪是什么,他只知道跟着大脑行动。
他的大脑告诉他,他想要一直握着这双手。
他很喜欢。
薄唇上扬了几个像素点,但又很快消失不见。
越临近,白岁岁越心虚。
毕竟自己逃了这场婚礼,然后又被洛蒂的敌人带到这里来威胁他,如此戏剧性。
他几乎能想到洛蒂的脸上会是什么神情。
抵达了门外,白发男停了下来,然后看向白岁岁:“你说,要是我说你是为了我才逃婚的,他会怎样,会不会直接气到面容扭曲?光是想想都觉得全身舒畅。”似乎是联想到了那个画面,白发男笑得很开心,还询问白岁岁,“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会死。
白岁岁心里想着,他知道,若是白发男真这样说了,估计等不到计划实施,直接会被按死,他露出虎牙,笑着同意:“好啊。”
白发男一噎,看了白岁岁的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真的同意。
警告着:“最好不要打什么主意,否则我会在他出手的时候第一时间拉你陪葬。”然后像是变脸一般,甚至还做出一个十分绅士的动作,弯腰神兽,脸上带着笑意:“您先请,教皇夫人。”他最后四个字加重了音色。
白岁岁就这样被按着进入了教堂里面。
刚进去,就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刀刃划来,带着杀意,但并不是对他们,只是余下的风刃。
白岁岁傻眼了。
里面完全看不出是准备结婚的样子,摇晃的灯片,满地的碎花,还有被打成碎渣的椅子,全都堆在一起,零零散散,说是危房拆迁他都信。
空中的几人交缠着,红光白光交替出现,震慑出危险的味道。
光是站在这里,就会让人直打哆嗦,只想快点逃离这恐怖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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