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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雪崩

凌家的车队,在城中休整了几日,城内的流言也听得七七八八。

今年冬日大寒,不仅北狄受不住,北边几座大城也缺粮少食。没粮食,百姓便活不下去,北边起了几处贼寇之患。

贼匪烧杀抢夺,官民皆不堪其扰。

前世,有向沛携军士从旁照拂,凌嫣才能顺利回到都城。如今只有自家侍卫护卫,如若再次遇见贼匪,恐不能安然避过,她这才嘱咐侍卫在卫陵城多置办几件武器。

回都城这一路,恐怕不太平。

此时,向晚舟策马于她车窗外,表示愿与她一道上路,无异于雪中送炭。

凌嫣脸上神色一软,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意,两路人马一道启程,也能省去路上诸多不便之处。

天边浓云袭来,遮蔽住冬日暖阳,片刻后,有雪子落下,风渐盛,雪愈浓,再不启程,便要被风雪阻了去路。

凌嫣裹紧了兜帽,应道:“这不是巧了,我也要回都城,这一路就先多谢将军照拂了。”

“这是自然。”向晚舟拱手笑道。

凌嫣点了点头,厚重的车帘便被放下,春絮催促着车夫赶路,马车缓缓前行,向晚舟率队跟在她的车后。

出了卫陵城,往南行百里,便至广度山。

巍峨的山脉被白雪覆盖,蜿蜒的山路也被掩住踪迹,冷峭的寒风拂过众人身姿,携着点点雪子,打在众人脸上。

向晚舟瞧了眼山峰上的厚雪,示意众人放缓马速,改逐步前行。

连日大雪,山上积雪太厚太重,若是他们动静太大,说不好会遇上雪崩。偏生南归必过此山,风雪天也难寻另一条路,车队只能沿着山脚缓行。

车内,凌嫣正靠着软枕假寐,春絮在她脚边,将向晚舟的斗篷叠好,放在一侧。

到底是外男的衣物,总该寻机会还回去。

两人一个策马在外,一个卧榻在内,一路上并无言语,但窗外时不时传来,向晚舟与将士们的笑语声,倒令凌嫣心安。奔波一路,她却在车内小睡几次。

马车行得太慢,凌嫣缓缓张开眼睛,问一声:“走到哪儿了?”

春絮摇摇头,掀开车帘,两人往窗外望去,只看见皑皑白雪。

倏忽,一阵马鸣,远处似有重物落下,军士们回头望一眼,纷纷夹紧马腹,挥鞭驭马疾驰。

“快快快!雪崩了!“

不知是哪里惊动了厚雪,大片大片的积雪自山顶下落,倾盖厚雪崩落,吞噬着山脚的枯树。

车夫赶紧挥鞭向马,半站起身子,驱马快行。

马车骤然加速,车内的二人一时不备,皆向车后厢倒去。凌嫣扶住车窗,向后一探,只见大片积雪倾泻而下,轰隆声如响雷自耳畔炸开,积雪如云雾般散开,庞然如怪兽,急速吞咽着山路,刹那间便要至眼前。

军士们和侍卫们策马而来,从车窗边掠过,一眨眼,便将马车甩到身后。

后车轮已被积雪吞噬,只怕顷刻间,马车就将被积雪覆盖。

这时,一马驱至车窗外,向晚舟高声喊道:“凌姑娘,马车太慢了,快出来,我带你先走。”

凌嫣忙掀开车帘,方探出半个身子,就被人提起,身子一轻,已是坐在了马背上。

“春絮……”她喃喃道,慌乱间,似看见有军士救了春絮,这才松一口气。

而下一瞬,雪雾已至,猛地将马车吞入腹中。

凌嫣窝在向晚舟怀中,两人一马急速向前奔驰。一双明眸越过向晚舟的肩膀,向后一望,只看见白皑皑的雪雾追逐着弥漫而来。

凛冽的疾风带着雪子划过她的面颊,她吃痛,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男子温热的气息包裹住她。抬起头,她只见他的喉结上下耸动,向晚舟紧皱着眉头,猛挥一鞭,驱马向前飞驰。

不知奔驰了多久,待马儿放缓速度,她只听见男子律动的心跳声。

凌嫣自向晚舟怀中探出头来,只见周遭一片平静。雪仍在下,却不再骇人,风也缓了下来,轻柔地拂过她的肩头。二人一马是白茫茫大地间唯一活物。

“我们与他们走散了。”凌嫣道。

向晚舟应道:“不妨事,往前再走数十里便到雍州地界,在那里汇合便是。”

没了马车御寒,凌嫣只能裹紧斗篷,兜帽边的白狐毛遮住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

方才一通疾驰,骏马已是力竭,承受不住两人重量,此时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踱步。

向晚舟便下了马,手持缰绳,引马向前行。

雪地里一片死寂,凌嫣呵出一口热气,向向晚舟道谢:“多谢将军,这次是将军第二次救我了。”

“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同行一路,说要护你周全,自是不能食言。”

向晚舟又问:“凌姑娘身手不错,弩箭也使得好,可是凌侯爷教的?”

这一句倒让凌嫣静默片刻。

想起亡父,她眸中有一丝哀伤,但更多的是茫然。

父兄教她骑射,只教她用弓箭猎物,因女子多是学习内宅事物,教得也笼统,并不很上心。

弩箭为战场武器,父兄从不许她沾染,她的弩箭,似是嫁入向家后学会的,那是问谁学的?

凌嫣低头不语,向晚舟只当自己唐突:“我瞧姑娘弩箭使得好,准头却略有不足,若姑娘愿意,我可以教姑娘。”

言罢,他也不等凌嫣回答,迎着寒风自顾自笑一声,“若姑娘旅途劳累,那便算了,我就是瞧着姑娘这准头,心中技痒,想指点一二。”

他笑声爽朗,凌嫣也忍不住笑了:“将军倒是实诚。”

也没说是不是要学。

向晚舟回首瞧她,只见凌嫣蜷缩在马背上,过一会儿,便托手至唇边呵气。

热气遇寒风,倏忽间便化作白烟,在她眸旁,衬得她双眸灵动,缥缈似仙女。

*

黄昏时分,两人才到雍州城门口。

刚到城门外,便听到一阵哭声,细细弱弱的,似被白雪覆盖,发不出声响。

守门的将士正催促着百姓进城,空隙时瞥一眼这哭声的来源处。

只见城门外不远处,几个身着破袄的百姓,头插草标,跪在雪地中,身后是一排排披着白布的担子,白布起伏,依稀能辨出人形。

“惨呐,听说是桃源村的人,整个村子被贼人抢了,只剩下几个老弱妇孺。”

“这还有人管没人管,整个冬天净听见这些惨事。”

“等着吧,听说朝廷已经派出大军清匪啦。”

排队进城的百姓瞅一眼,便凑在一处,闲谈几句。

向晚舟牵着马,来到进城队伍最后,面前正巧跪着一个着白麻衣的姑娘。

眼前骤然来了贵人,既着大氅,又牵骏马,这姑娘忙噙着泪眼,膝行几步,抱住向晚舟的腿,微扬着侧脸,垂下眼,带着哭音道:“少爷行行好吧,买下奴身吧,家中遭了贼寇,全都死绝了,只剩下奴一个人,连棺材都买不起,天寒地冻的,只能让老父老母的尸身在雪地里受冻。”

她这么一哭,马上的凌嫣便望向她身后,这一排头戴草标的百姓中,只有她身后摆着六七个白布担子,数一数,确是全家都死绝了。

“姑娘,有话好好说,不要拉扯。”这姑娘没多少力气,向晚舟轻轻一挣,便甩开了她的手,后退几步。

他一退,那姑娘便瘫倒在地,只是哭:“都没了,阿爹阿娘,阿兄阿姊,叫奴一个人在这世间如何苟活。”

她哭得情真意切,匍匐在地,身子不住抖动,几片雪花落在她的发间,显得她凄苦无助。

这一哭,倒触动了凌嫣,凌家也徒留她一人于这人间苟活。

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凌嫣俯身,递至向晚舟眼前:“劳烦将军给这位姑娘。”

向晚舟接过,也从自己怀中掏出几块碎银,蹲下身,将银子放在姑娘手中,安慰她道:“莫哭了,你得为了死去的家人保重身体。”言罢,他直起身子。

那姑娘捧着碎银,却哭得更响了,边哭边俯身下拜,嘴里喃喃道:“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奴从此后便是少爷的人了。”

等她哭完一场,擦干泪眼一瞧,眼前早已没了贵人踪迹。她踉跄着起身,将碎银捧至胸口,遥望着城门渐渐闭合。

*

军中有令,若在野外与大军失散,则应立时前往附近的大城。

因而,向晚舟带着凌嫣寻至雍州城太守府时,见到了比他们先到的将士。

再在府中借住几日,他们又等到了寻来的余下将士与春絮。

一通盘点,已知此次雪崩,向家将士只折损几位,而凌家侍卫却折进去了大半,所幸凌嫣与春絮两名女眷没有受伤。

再置办下一辆马车,向晚舟与凌嫣拜别雍州太守,继续向南行驶。

行至城门外,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

春絮掀开车帘,只见一着白布袄的妙龄少女,拦住了向晚舟的马。

双臂高举,这少女眸中闪着泪光,哀声道:“少爷,你可叫奴好找,奴已将家人安葬好了,少爷这是去哪儿?也带奴去吧。”

向晚舟皱眉沉思许久,这才认出眼前的少女是前几日城门外卖身葬家人的姑娘。

听清原委,他立时回绝道:“既然你安葬了家人,就用剩下的钱好好生活吧。快让出路来,趁此时天晴,我们要启程了。”

天虽晴,风却大。

冷风吹皱少女的脸颊,露出一丝绯红。

她仰着脸,不肯离去:“少爷的恩德,奴无以回报,便让奴做少爷的婢子,伺候少爷的起居吧。”

向晚舟皱皱鼻子:“我不需要婢子。那银子也不单是我的,是凌姑娘瞧你可怜,让我给你的。”

言罢,他回首一瞧,正正好撞上凌嫣打量的目光。

凌嫣眸光流转,只见白衣姑娘应时奔至马车前,俯下身子朝她一拜。

拜完起身,这姑娘垂首敛眸,斜签着身子,以半边侧脸对着向晚舟,却向凌嫣道谢:“多谢姑娘施银相救,奴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报,这一世愿为姑娘当牛做马。”

话是对着凌嫣说的,姿态却是做给向晚舟看的。

凌嫣唇角微翘,上下审视着白衣姑娘,这姑娘孝中带俏,只露半边脸,却更显风情,况她一双眸子带着魅惑,此时此刻恨不能连眼风都黏在向晚舟身上。

这一出“以身报君”的戏码,正是演到出彩处。

“我不要你的身子。”凌嫣道:“我赠你银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你本可做女户,自力更生,何苦要自甘下贱,为奴做婢?”

本朝政策,女子有田,即可为女户,她与向晚舟给的那些银两,足够这姑娘在雍州城买田。

这姑娘一听,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脸上的哀色,正巧能让向晚舟瞧见。

“姑娘说得容易,只全家只剩奴一人苟活,无人可仪仗,一介孤女,如何能活得下去。”说着,她便啜泣起来,“还望姑娘瞧奴可怜,带上奴一同走了,别留下奴一人,孤零零地在这儿。”

向晚舟早已不耐烦与她攀扯,此时见她又是一番自怜作态,驱马上前劝道:“雍州是你故土,此处皆是乡音,我们既放你自由,你又何苦非要入牢笼,随我们远离故土。”

姑娘闻言只是呜咽,身子岿然不动,凌嫣摇了摇头,催促马夫调转方向,一列车队自向南而去。

那白布袄包裹的身躯,渐渐落于车后,化成城门口的一个黑点。

春絮放下车帘,叹一声:“这姑娘也是可怜,一个人无依无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姑娘既给了银子,为何不收了她呢?”

“我怎么过,她便能怎么过,谁又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呢。”凌嫣闭上眼,靠着靠枕假寐。

春絮自觉说错了话,抿了抿唇,也不再劝。

新买的马车虽不繁华,却也够大,再坐一人也不拥挤,可那姑娘的一双眼眸并不老实,她哭求着跟随,只怕是图向晚舟这俊朗的外表。

凌嫣的眉头缓缓展开,徐徐吐出了一口浊气。

世上的女子多如春燕,离了家巢,便想着再攀枝桠。

那她呢?

拖着凌家这一空壳,又将如何算计向家,如何再入向家的局呢?

窗外传来一阵笑语声,凌嫣睁开眼,掀开车帘,望向向晚舟挺拔的身姿。

似有所察,向晚舟回首,驱马至车旁,笑问:“姑娘怎么了?”

凌嫣摇摇头:“无事,只是想问将军,先前说要教我用弩,还做不做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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