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约尔,你确定你不是在骗我吧?”
江荆狐疑地看着约尔,不断地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他。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约尔反问一句,他走到江荆面前,与他十指相扣,用自己的眼睛直愣愣地与江荆对视。
“你信我吗?”
“这,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你这是干什么……”江荆眼神有些闪躲,他被约尔突来的这一下吃得很死。
“你就把勒戈给你的合同给我看看,就看一下,好不好嘛……”
眼前的少年对着江荆如是撒娇道,一时间江荆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软了三分。
“好好好,我给你,我给你,你不要在那么对我了。”江荆举手投降,他把手中的合同递给了约尔。
约尔接过合同,一边迫不及待地翻看其中内容一边抽空与江荆拌嘴道:“为什么不能那么对你,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但现在是在任务期间……”
“任务期间怎么了,意味着你不能和别人身体接触?”
“……”
“意味着不能纵欲。”江荆无奈道,他的眼睛沉了又沉,他伸手擒住约尔到处燎火的手。
“真是的,也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些招数的,你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江荆吐槽道,他起身去接了一杯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的约尔听到读心术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陡然僵硬住了,他继续说:
“其实我之前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怀疑过勒戈已经被那些幽灵给掉包了,或者被说别的什么玩意给附身了,对此我也进行过试探,用一些我自己的方法。”
江荆说道这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
“勒戈对我并没有敌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尽快到达那个前哨基地。”
“为了借助那里的设备,给他妻子进行治疗?”约尔诧异地看着合约上勒戈亲笔写的此行目的。
在登船之前约尔设想过许多勒戈此行的目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
“据他所说,他的妻子安娜好像患有某种恶疾,需要前哨基地枢纽的什么东西来辅助治疗来着。”
江荆回忆着当时勒戈邀请自己上船的说辞,当时自己也在勒戈的带领下与他的妻子安娜见了一面,那位女士起色很不好,瘦弱的身体整个躲在肥大的斗篷之下。
确实是一幅病弱的样子,但愿前哨基地里能有治疗她的药物。
约尔没有像江荆那样关心别人的闲心,自诩冷血动物的他把自己的关注点始终聚焦在自己的目的上。
在一番查阅后,约尔在合同条款的最后一项上找到了勒戈手写下的一条款向:
“在执行任务期间,乙方(江荆)有义务为甲方(勒戈,安娜)提供必要帮助,直至任务完成。”
找到了。
约尔嘴角露出微笑,他在江荆疑惑的眼神当中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撕下了那一页条款。
“你这是干什么?”江荆对约尔莫名的行为摸不着头脑。
“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吗?”约尔问。
……那倒是没有。
这只是一份简单的合同而已,并不具备任何神秘侧元素与效力,江荆之所以留着这玩意也不过是出自于职业习惯而已。
“但你那么做,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江荆问,但当江荆说出这番话时,约尔已经偷偷溜到舱门口去了。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约尔的声音自走廊外传来。
“卖弄玄虚的小混蛋。”江荆抱怨一句,只好暂时把合同的事情放在一边。
…………
鉴于保证船员的作息健康的需求,船舱内部的灯光都会根据出发世界的赤红星时间来设置灯光亮度,现在是贰叁肆号小世界,下午四点,群星时间凌晨两点。
约尔走在舱道中,头顶的灯光皆是微微发黄的夕阳色度,那人造的黄昏光虽然色调与贰叁肆小世界基本一致,但很可惜......
"也只有外观一致罢了,那怕船上的中央处理智能再高端,它也无法让功率只有几瓦的灯泡发出让人感到温暖。"
勒戈站在制图室门口,这位绅士整个人都笼罩在那人造的黄昏光当中,祂一脸微笑地看着约尔逐渐向着自己走来,神色行为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他抬起手将手里的灯泡举起放在自己眼睛前面,如孩童一般通过灯泡扭曲的玻璃墙去看约尔。
“在我前往航空司签署这艘船的缴付协议时,那个白胡子的总工程师就得意洋洋地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这艘船具备了我们世界所有造船技艺的最高水平,哪怕是一颗小小灯泡的艺术水平也可以达到真品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在灯泡扭曲的光线中,舱室中的一切都发生了一定的畸变,长直的走道变弯,竖直的墙壁变得倾斜,这类完全不同于平日的景象不免让勒戈感到有些恶心。
所以勒戈重新把目光对准了约尔。
约尔还是那副面容俊秀的金发少年模样,整个站在那里就予人一种秀色可餐的视觉享受,这种视觉享受一点都不受光线影响,可谓是方便之极。
勒戈有些想要吐了。
勒戈放下灯泡,对着面前的约尔,无辜地摊摊手;“假的就是假的,哪怕装得再像,模仿得再深。”
约尔对于勒戈的戏谑不为所动,他与勒戈对视;“你越界了。”
“你可不要误会我,我知道你们的规矩。”勒戈摇摇头,表示不接受约尔的指控;“我并没有对江先生动手,相反的是,当时我还想要去帮他来着,但遗憾的是,江先生实力过硬,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他简直是一个天才,他毫不费劲地读懂了我的暗示,以至于更进一步,趁那个东西与他勾肩搭背时,一击就把祂给打散了。”
说到这里,勒戈唏嘘一声,祂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为自己同类的死表示遗憾。
“这也不怪祂们,毕竟那些家伙出生没多久,就遇到了江先生,也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还是不幸了。外面的)人们都说群星的幽灵以记忆为食,但他们未免知道,在我们幽灵眼中,食物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而江先生,就是我们眼中最好的食物,大补之物啊~”
“群星的旅者,也不知道吞下去会是个什么滋味,是甜的,还是咸的?”
勒戈感慨道,下一秒祂弯腰盯着约尔,问道;
“仅凭一个旅人能填饱你的食欲吗?”
勒戈话音刚落,祂脑中的危险警报骤然拉响,鼓膜轰鸣,勒戈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那难以言说的危险发出尖叫。
群星幽灵的第六感在告诉勒戈:快逃,不然,就会死。
勒戈身形一晃,瞬间的功夫整个人就闪现在了五米之外,祂以一个极为精密的距离躲过了约尔的攻击......
“真的吗?”约尔歪歪头,祂一脚踩住地毯上勒戈的右臂,不让其爬回到祂主人身边。
“看来这些年你没有白活,不仅在人类的世界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身份,还不忘锤炼技艺。”
约尔可惜地看向脚下的勒戈右臂,在他的计划里,这应该是他的头的。
“念在你好歹算是一个前辈的份上,不要来打扰我。”
约尔抬抬手,一道人影从天花板上坠下,那东西还没来得及对着勒戈发出一点求救的声音,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压在地上,随着那无形力量的加大,祂的身体开始渐渐与地毯融为一体,身上的骨骼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救我........”在即将失去性命的前一刻,那东西奋力抬起头对勒戈哀求道,祂的头发慢慢由伪装出的金色转向原本的灰色,那遗传至祂母亲的灰色。
“父亲.......”那东西死了,这是祂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祂彻底死掉了,身躯崩溃变成一堆沙子一样的东西。
“你觉得这能够威胁我?”勒戈挑挑眉,他笑了起来。
“不能吗?”约尔反问;“从生理角度来看,祂可是你的孩子,你的妻子生下来的,会叫你父亲的孩子。”
“哪有怎么样?我爱我的妻子没错,但我没有说过,我同样会爱那些东西,祂们生来混乱,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吃东西,即无缘由,也无目的。”
勒戈厌恶地看着地上的沙堆,那样子好不作伪。
“记住我们的规矩,一个猎场只能存在一个猎人。”
约尔说完后,便没有去兴趣去再看勒戈的反应,他转身离开了。
勒戈注视着约尔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面上没有表情,盯着地上那堆沙子良久后,只是默默去找了一根扫帚将其清理干净。
勒戈再次走到制图室门口,敲了敲门;“安娜,你在里面吗?”
那制图室内没有传来任何人声,只有一阵哭泣一般的嘶吼声传来。
“&%&【(】=(疯狂的咒骂)”
勒戈就站在门口,他的神色温柔而富有耐心,他随着那嘶吼声不断地点着头,像是听得懂安娜的话一般,回应道:
“是啊,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不知道你刚才听到没有,祂还叫我父亲呢,原来吃人的幽灵在死前也会喊着父亲,我还以为祂还会喊妈妈呢……”
“#@#%&(哀伤而又绝望的低泣)。”
听到门后自己爱人发出悲鸣,勒戈的脸上也留下眼泪,他在为自己的妻子而感到悲伤,正如勒戈先前说过的,他爱他的妻子。
勒戈掏出钥匙打开舱门,端着铲子走进他那满是灰尘的爱巢,他对着蜷缩在角落中的人影安抚道:
“请不要着急亲爱的,我们就要到目的地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前哨基地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祂会治好你的。”
彬彬有礼的绅士弯腰捡起爱人掉落在地的灰发,他满怀爱意地对自己生病的爱人说:
“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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