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大，”马丁说，“你谈恋爱了吗？”
“？”红头罩说，“啥？”
2.
马丁曾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帮。
不过他也有不普通的地方——他不酗酒，烟抽得很少，也不太喜欢把毒//品卖给未成年。
和他搭档的黑//帮们经常揪着这几个点开玩笑，说马丁‘像个娘们’，说他就是因为太懦弱，所以在黑//帮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个边缘小人物。
马丁撇撇嘴，表示他们不懂在哥谭生存的哲学。
——这是他在企鹅人手底下浑水摸鱼的第十年。
他大部分的搭档，友人，或者同一时间进入黑//帮的同事，他们的职位都越干越高，拿的钱也越来越多。
可马丁也见过这些一夜暴富的人是怎么被酒精、毒//品、赌博……这些在哥谭地下世界里流通的东西毁掉的。他还见过某个升职的同事在洋洋得意地炫耀他新买的手表时，被身后的下属一枪爆了头。
哦，对了，还有蝙蝠侠。
蝙蝠侠永远是罪犯们最恐惧的那个噩梦，他强大，深不可测，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黑暗骑士。那些更有能耐一点的罪犯（尤其是反复从阿卡姆里越狱的那几位）勇于挑战他，摧毁他，搞出一些恐怖的大动静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对于普通罪犯来说，他们恨不得绕着蝙蝠侠走。
不过当你身处的职位太高，或者当上了某条军火走私路线的负责人……那你连绕开蝙蝠侠的机会都没有。
马丁淡定地喝了口啤酒，想起前几天被打断了好几根肋骨，又被企鹅人痛骂了一顿的某位倒霉伙计。
他才不想和蝙蝠侠面对面，所以升职什么的就让其他人上吧，他只负责当个一问三不知的边缘人。
3.
计划赶不上变化。
阿卡姆里的犯人出事了。
马丁只隐约听说这和那晚出现在大都会里的白色超人有关，除此之外，他只知道无论是企鹅人，黑面具，还是更多的大型黑//帮的头头都失去了管理他们建立起的地下帝国的能力。
这很不好，他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想，接下来绝对会发生一连串的内斗和互相吞并事件。
然后他的窗户就被敲响了。
马丁僵硬地回头，看见一颗冉冉升起的巨型红枣出现在了窗外。
“Knock knock！”红头罩说，“Here's Red Hood！”
……马丁知道他，这个年轻人其实在地下世界也小有名气，他胸口的红色蝙蝠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位黑暗骑士。
……他还能打得离谱，脑子也聪明，前几天马丁甚至听见了有人骂他悄悄扒拉周边□□地盘的事。
……算了，至少来的不是蝙蝠侠。
马丁给他开了窗，年轻人当即用和身形完全不符的轻巧动作翻了进来，落到地板上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屋子，似乎对马丁的整洁程度很满意。
而屋主本人顺从地站在一旁，任由红头罩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仿佛这里是他家一样。
“嗯，不错。”红头罩赞许地点了点头，“要不要考虑来当我的手下？”
马丁抬头：“？”
4.
总之，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当上了地下新星的，呃，秘书？
说实话，马丁居然感觉还好……红头罩并不是企鹅人那种会殴打下属的坏老板，那些别人认为的繁琐规则马丁也适应良好，他自己的小屋也被新老板亲自改造过，安全性大大提高。
只是新老板光速吞并任何能吞并的黑//帮的行为有点吓人，马丁战战兢兢地缩在小屋里，很担心某天被蝙蝠侠破门而入，抓起来一顿暴打。
……直到他某天意外撞见了站在楼顶上对望的蝙蝠侠和红头罩。
马丁看不懂手语，他只能傻乎乎地看着红头罩用结印的手速朝蝙蝠侠比画着什么，而蝙蝠侠那个露在外面的下巴绷得很紧，双脚像是被焊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红头罩的肩膀抖了抖——他似乎冷笑了一下——然后马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老板朝蝙蝠侠比出了中指。
“快跑！”老板比完中指就跑，还不忘往马丁躲藏的角落吼了一嗓子，“如果你不想被蝙蝠侠揍的话——”
马丁被吼得一抖，连忙手忙脚乱地开跑。
……就是他老是觉得，蝙蝠侠其实根本没生气，只是有点无奈。
……像面对处在叛逆期儿子的老父亲。
这个诡异的联想吓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马丁用力摇了摇脑袋，决定这周还是别喝酒了。
5.
回到主题，马丁真的觉得老板坠入爱河了。
他首次出现这种感觉时，是在韦恩佬那个收养的女儿来冰山餐厅吃饭的那天。
那女人坐下没多久，原本应该在殴打某个执着于把毒//品卖给未成年的家伙的红头罩就匆匆赶到，他走进门时还在整理头发和领带——当时刚好在店里查账单的马丁大为震撼。
红头罩最常见的形象就是脑袋上扣着个全包式头盔，套着短款夹克，举着双枪（里面都是非致命子弹）对着敌人狂轰滥炸的模样。
而那天的老板穿着很合身的红衬衫，又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西装马甲。那个标志性的红色头盔也没了，换成了多米诺面具和覆盖住了下半张脸的金属口罩——为什么口罩还是红色——马丁甚至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老板，还是在仔细观察了这人的体型和绑在大腿上的枪带后，才勉强确定了他的身份。
当他老板大步大步地走向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时，马丁险些以为他要在这里大打出手——可穿得像个男模的红头罩只是走到她的桌边，很绅士地行了一礼。
“我以前没在这里见过你。”女人抬起那张长相温柔的脸，用略显调侃的语气向红头罩搭话。
“因为我昨天才入职，小姐。”马丁目瞪口呆地听着他老板开始胡扯，“我是新来的服务生。”
“服务生？”女人有些忍俊不禁，“那么……这位新来的服务生，你忘了把菜单拿给我了。”
“唔，是吗？”红头罩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我向您致以最真诚的歉意——作为补偿，您今晚获得了免单的机会，以及……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尝试我推荐的菜式？”
……谁上了我老板的身？马丁惊恐地想。
这还不是结束，因为红头罩真的像个普通服务生一样把盘子端到了女人的面前，还询问她对这几道菜的看法，哪个比较合她口味。
女人一直在笑——比起那种社交性的假笑，她嘴角的弧度更像是忍不住过于欢快的心情。
考虑到布鲁斯·韦恩曾经的战绩（指男女关系），马丁下意识地怀疑作为养女的她也许不仅继承了韦恩集团，还继承了韦恩喜欢美人的爱好——他不是在说他老板是美人，但老板那个身材和气质还是很能打的。
“好了，”女人轻笑着说，“你去忙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
红头罩慢悠悠地走到了女人看不见的地方，不过他走几步就回一下头，那根领带也被他扯得皱巴巴的。
于是马丁意识到了什么。
6.
“老大，”马丁犹豫了一下，还是避开了‘单相思’这个词，“你恋爱了吗？”
“？”正在观察楼下那辆车的红头罩很懵，“啥？”
马丁低下脑袋，看见韦恩的那个养女从车里走了出来，她今天依旧是熟悉的一身白。
“你一直在看她，”马丁说，“老板，真的太显眼了。”
他看见红头罩的大腿肌肉绷紧了。
“前几天也是，”发现老板没有发怒的倾向，闲得没事干的马丁继续碎碎念，“当时你突然换下了一队巡逻的家伙，后来我才发现，那天她出现在了巡逻路线上。”
“……”红头罩的声音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巧合。”
马丁没吭声。
“巧合！”红头罩听起来有些恼羞成怒了，“只是巧合！”
“你说得都对，老板。”马丁顺从地说，“所以我们还要动手吗？”
今天他们的目标是一座小教堂，而就在前几秒，他老板的单相思对象走了进去。
“动手，为什么不动手？”红头罩冷笑一声，“好不容易逮到了那个混账东西的踪迹，要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恐怕就没有下一次了。”
马丁觉得现在的故事发展很像某些年轻人喜欢看的小说——什么火葬场什么身份差什么虐恋，呃，之类的东西。
……他不该因为老板喜欢看书就跟风跑去书店的，知识没学到，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学了不少。
不过老板是个好老板，马丁也能察觉到红头罩和蝙蝠侠之间有些微妙的合作关系，所以他其实还是希望老板能有一段良好的恋爱关系的。
可当老板的单恋对象是韦恩的养女时……呃……
老板，你实在不行换个对象吧，前方是地狱啊。
他心里七上八下，但面上还保持着中年男人该有的萎靡感，看着红头罩潜进了教堂里。
7.
然后教堂炸了。
8.
……老板！老板啊！！！
9.
马丁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摇摇欲坠的教堂里。
人类肢体的残骸飞得到处都是，鲜血溅到了洁白的天使雕像上，马丁还没来得及掏枪，就被一股巨力击在了脑袋上——该死，有埋伏！
几声枪响，倒着的马丁看见那个偷袭自己的家伙也倒了下来，熟悉的枪声让他安心了些。
老板没死就好。
马丁感觉自己可能有些脑震荡了……他的眼前总是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浑浊的血液也淌进了眼睛里，让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红纱。
“没事吧？”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马丁疑惑地望向了声音的来源。
韦恩的养女站在碎成了好几块的长椅旁，她正对着某个方向说话，声音轻飘飘的。
“只是一场爆炸而已，”马丁看见浑身是土的老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这场爆炸的规模可比那一场要小多了。”
女人似乎在叹气。
……搞什么？这俩人本来就认识吗？
“我记得你说你是个刚入职的服务生，”女人意味深长地说，“服务生会天天面对爆炸吗？”
“……咳。”
老板站到了女人身前：“毕竟这里是哥谭，你懂的。我其实也被吓坏了。”
“你这是在向我寻求安慰吗？”马丁看见女人用指节敲了敲老板的手臂肌肉，“刚入职的无助小服务员，和喜欢玩弄人心的有钱坏女人……很有趣的组合。”
“所以，”老板说，“坏女人现在会做什么？”
……他老板是在紧张吗？
……紧张个什么？！你都能当着下属面假装自己是个服务员，去黏女人了！
‘坏女人’好像没忍住，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轻笑。
“过来。”她向红头罩招了招手。
几乎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早就预判到了的红头罩就飞快摘下了金属口罩——他背对着马丁，所以马丁没能看见他的脸——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揽过了女人，然后低下了头。
10.
等等，还躺在地上的马丁想，我成他们play的一环了吗？
杰森drama queen的一生。
杰森：我是新入职的服务员
姐：（没绷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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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结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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