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江云醒了过来,已经没看见江昌运了,估计回去了,回去忙事情或者谄媚谁江云也通通不想知道。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考场去。
所有人憋了几个月的这口气经过这三天考试就可以松掉了,有用的没用的总之就是过了就过了。
酒局江云最后还是没去,他能报警这点江昌运估计也没想到,本来以为可以靠着那点儿忽略不计的亲情让江云服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有没有人看见就不知道了。
江昌运爱面子,自然不希望事情会闹大。
脑袋那天被撞的那一下多少有点儿影响了江云,最后两门考试的时候他脑袋突然很疼很晕,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打的后遗症。
不过也还好,应该没搞砸,他就指着这一次的机会。
走出考场的空气都是新鲜的,江云不是第一个出考场的,但松掉那口吊着的气人都爽快了不少,很舒服,但舒服过后就有点迷茫了。
算了,晚点再迷茫,回学校收拾收拾毕业了。
【一只鱼:矿主,考得怎么样】
【江矿主:还行,算是稳定发挥】
【一只鱼:嗯嗯,回聊,要去聚会了】
江云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突然有点遗憾,他跟喻北初都没在一张毕业照上。
“云哥!愣着干嘛,走走走,待会聚会,班上人都来。”赵钱窜出来搭上江云的肩,前段时间疯狂复习的死气被一扫而空。
江云拍掉了肩上那只手:“走吧走吧。”
枝桠疯长的季节,有些东西从指缝悄然溜走落进时间的长河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少年人告别曾经种种,踏入独属于自己的未来。
-
谢师宴上的唐毓梅笑得温和,没了在学校的锋芒,第一次见到她的柔和模样,一想到未来就要各奔东西,不少人偷偷红了眼。
“好了,之后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就不去了,祝大家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毕业快乐。”唐毓梅擦了擦眼角的水光,跟大家告了别。
调整好心情,一群人又恢复了活力,说着就要朝KTV出发,江云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去的,但是被赵钱架着过去了,索性也就听之任之了。
KTV昏暗的灯光下,江云坐在角落里,他不喜欢这种昏暗吵闹的环境,他感觉有点儿不安全。
赵钱在旁边点了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江云看了他一眼:“怎么又抽,毕业就开始放纵了?”
赵钱给江云递了一根,江云接了过来,没点。
“去外面抽去,不然掐了,这么多人的,空气还不流通,你想闷死谁。”江云说。
赵钱嘿嘿一笑,把烟按灭了:“知道了,别跟我妈说,不然等会又骂我。”
KTV的这个局就没这么多规矩了,班上的人没来齐,也就大家随便玩,段沈钟还把姚佳嘉带来了,盛灼也来了。
“干唱多没意思的,玩点什么呗。”路佳说完,立马得到一群人的附和。
最后敲定玩转酒瓶子“我有你没有”,输的人罚酒。
其实一般情况下,对于这种无聊中还带着点儿幼稚的游戏江云没多大兴趣,特别是还没什么特别想深究的人在场,这种不亚于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江云就更不想参加了。
不过一群人玩嗨了气氛到了江云也没做那个扫兴的人。
瓶子先转到的唐鹤钦,唐鹤钦抓了抓脑袋:“我花生红薯过敏,算吗。”
现场沉默了三秒钟,没人提出异议,唐鹤钦这轮也就算过了。
第二局指到了段沈钟,段沈钟看了看姚佳嘉,张嘴就说:“我有女朋友。”
现场沉默了两秒后陆瑶光敲了敲桌子:“喝。”
随后是更长时间的沉默,而后惊叹连连,叫的最大声的当属姚佳嘉,颇有一种“我磕的CP被当事人认证了”的感觉。
姚佳嘉激动地往段沈钟脸上亲了一口:“可以可以!终于干了件正事了呜呜呜!你这酒喝的好!”
大家接受度都挺高的,而且陆瑶光和盛灼上回的事虽然没闹大,但动静也不小,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幸运之神仿佛一直在眷顾江云,游戏进行了十多把才轮到他一次,他在边缘当背景板当的挺开心的,猝不及防被点到,脑子差点没连上线。
“我过年和……朋友一起过的,没回家。”江云说。
姚佳嘉特别想问一句是哪种朋友,是喻北初吗,但是她没问,这种没板上钉钉的事情她贸然捅到当事人面前去也不好,说不准会给人带来困扰。
一整晚江云的运气都还不错,就被点到了那一次,也没被灌酒。
一行人玩开心了终于告了别,踏上各自回家的路,江云回了虎爷爷的小区,楼下大爷穿着老头衫坐在那儿下象棋,如果虎爷爷还在,他肯定也是象棋大军的一员。
……二胡大军也说不准。
【鱼:一起过年的朋友,你暑假忙吗,商量件事呗】
【矿主:什么事,估计得兼职,我大概估了下分,没模拟考高但是看去年的分数线差不多能上个大学。】
【鱼:没事,我可以陪你兼职】
江云敏锐地捕捉到了“陪你”两个字,心底似乎有什么之前被刻意忽视的情绪被触碰到了。
【矿主:你要来安阳吗】
【鱼:是,过年的时候,你说了要管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鱼:不过你要食言的话,我也不会怪你。】
【鱼:(哭泣猫猫.jpg)】
江云看着消息,很轻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开心,开心地都想哼个小曲了。
-
喻北初来的那天天气很好,江云起的早,吃了个早饭,扫了个共享小电动慢慢悠悠地往车站骑。
天气很好,路上车不多,江云跟在去车站的公交车后边,兜兜转转五十分钟,终于到了车站。
【鱼:我到站了,有点低血糖,头有点晕,我蹲会,等我一下】
【矿主:好】
喻北初赶车之前没有吃饭,他和沈清佩这段时间一直在吵架,沈清佩单方面断了他所有的社交,并且进行了一系列她自以为的“思想矫正”。
他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最后总会在“我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之中沉默下来,到后来索性也就不跟她争了。
在喻北初高考完之后,沈清佩找人来抓他,他就彻底坐不住了,喻北初跑得快,战斗力也有。
第一次他以为是人贩子还报了警,但最后沈清佩过来说要和解,他才反应过来那是戒同所的人,沈清佩之前说要把他送到那里去从来就不是威胁,她真的会这么做。
所以在昨天,他听到沈清佩打电话让人来家里抓他的时候,他就跑了,他不敢想沈清佩到底有没有去了解过这种地方。
沈清佩执意要把他送进去,或许是在乎喻北初的,可这种自以为是令人窒息的“在乎”真的是沈清佩要的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喻北初也不敢细想。
不过情绪上头的一瞬间,喻北初凭着自己的冲动找了江云,他说江云说了要管他,就不能丢下他,纯属就是理智落入了下风。
他当时也没想这么多,现在才反应过来,会给江云带来麻烦吧。
喻北初蹲了一会,感觉头没这么晕了,眼前也不发黑了,才往出站口走。
昨天跑的急,就带了简单的几件换洗衣物和电脑,行李也不多。
江云看见背着个包的喻北初,冲他挥了挥手,迎了上去。
“云哥亲自接车,好大的排场啊我。”喻北初说。
江云从喻北初手里拿过行李:“怎么就一个学期没见变贫了你?你被赵钱夺舍了?头还晕吗,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好。”喻北初说。
见到喻北初的时候,江云确实很高兴,但没高兴多久,江云就察觉到喻北初有事瞒着他。
江云并不介意喻北初的刻意隐瞒,但他怕又像之前一样,等喻北初决定告诉他的时候,所有事情都成了定局。
但江云也清楚,现在还不是问他的时候。
两个人在饭店点完餐,喻北初突然问他:“你怎么瘦了?”
“啊?有吗?”江云特别诧异地看着他,高考体检的时候他是没之前重,但也不至于瘦到肉眼可见的地步。
喻北初点头:“有啊,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高考呢,压力都大,吃饭上厕所梦里全都盯着书,这不考完了,可以放纵了。”江云说。
喻北初低头笑了笑:“那倒也是。”
江云看着喻北初,他坐在江云的对面,背对着门口,门里透过来的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江云没感觉他瘦了。
一百来天的分别其实没多久,走之前江云还乱发了通火,特别傻逼,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干什么傻逼事也都说得过去。
【有钱:总部,接通!我是有钱!接到人没,需要帮助吗!】
【矿主:傻逼—_—】
“赵钱吗?”喻北初问。
“嗯,”江云点头,“吃吧,别等会又给你饿晕了。”
“成。”喻北初又笑了一声。
很轻,像一片羽毛在江云的心脏上挠了一下,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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