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少?
“这比我年薪都要高了。”关山看陈觅的眼神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脸好看脾气好的小模特,结果是不显山不露水大佬。
啧啧啧,他关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看来能和严哥玩到一起去的都不是一般人。
“在说什么?”严豫川拎着工具从旁路过。
关山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一部分重物,凑过来跟他调侃。
“说你旁边那个小男生呢。”关山摇头晃脑的嘀嘀咕咕,“十万美金啊。”
又和严豫川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个前浪早晚死在沙滩上啊。”
十万美金?薪水?月薪?日薪?
严豫川眼睛里浮现一丝笑意,这么一说,确实还挺厉害的。
但也只是用另一句把关山炸的外酥里嫩。
“他比你大。”
然后只留关山在原地惊掉下巴。
这句是大实话,关山今年28,确实是比陈觅要小一岁。
这几个人里,王敬年最大,刚过了三十五岁生日。其次是严豫川,要比王敬年小两岁。
陈彦君和他差不多大,关山关月兄妹反而是最小的。
天幕搭上,椅子支上,坐下没一会儿功夫,陈觅就把几个人的基本信息摸透了。
陈觅是典型的嘴甜但却不讨好,话不算太少但是愿意倾听,再加上严豫川有意无意带他,很快就混熟了。
喔,关月在旁边死死抱住陈觅带来的相机,一边兴奋地转来转去,一边星星眼助攻也算一份力。
严豫川去一旁给烧烤翻面的时候,陈觅在做自己唯一会的咖啡。
至于关月,这小姑娘还不肯放下相机,笑话,这几只镜头买都买不到,正常排队要排到后年了不说,还是她出不起的天价。
也就是蹭到陈觅的光才能过一过瘾。
不过相机再稀奇,也不能阻碍关月一颗追求进步的心,她甚至冲回房车翻出电脑,把自己精心设计的策划案放给陈觅看。
这份策划她琢磨很久了,自己看自己的作品就像父母看小孩,那叫一个越看越喜欢。
更幸运的是,她还说服了自己钟意的模特,但无奈被某顶刊两次拒之门外。
“可以考虑一下给u家的杂志投一下。”陈觅不紧不慢的地磨着咖啡豆,严叔是爱喝咖啡的,严豫川从家里带来的这份是正儿八经的好豆子。
“他们家比较钟爱你这种重光影轻置景的作品,而且这个模特也是主编莉莉会喜欢的面孔。”
无火炉子上的热水沸腾,冒出咕噜咕噜的小泡泡,陈觅有一点走神,然后又回头冲关月笑笑:“没关系,你再细化一下策划案,我可以帮你做推荐。”
他拎起水壶,蓝眼睛在阳光之下像一块高净度的蓝宝石,比关月上个月拍的珠宝高定都要漂亮得多。
严豫川放下手里的厨具,定定地站在不远处,看了陈觅好久。
虽然知道陈觅的年龄,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实感,毕竟陈觅在家里长辈面前一直都是插科打诨,讨巧卖乖的形象。
他总潜意识觉得陈觅年纪不大,但如今一看,分明身上有几分实力和经验养出来的从容不迫。
和关月对比起来,这份打磨过后的气质就更明显了。白玉一般略显苍白的脸透出一点红晕。
轻而略带含糊、笑盈盈地和关月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远,他没听清。
实际上,陈觅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句声音虽轻,内容的实质却非常强有力的担保。
“莉莉会喜欢的,相信我。”
热水透过滤纸,变成咖啡液一点一点滴进玻璃瓶里。头发从耳后滑落,有一点遮眼睛。
陈觅皱了皱眉头,心想是时候该去剪头发了,好几次碍事了,真的有点长了。
突然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捻花一样地轻轻从旁边帮他把头发别好,手上还有一根黑色的皮筋。
“需要扎起来吗?”
是严豫川。
和陈觅穿的厚衣服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防风外套,为了方便做饭甚至把袖子都挽了起来。
“那严哥帮我扎吧。”
陈觅觉得严豫川甚至有一点跃跃欲试的样子,干脆顺手推舟,正好也没有镜子,干脆让人代劳岂不是很好?
严豫川小心地拢起头发。陈觅只觉得一阵热源蹭过耳朵,动作很轻柔,几乎没什么牵扯头发的感觉,但是头顶的呼吸声却格外明显。
好像脸红了。
咦?陈觅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两天怎么动不动就脸红?
“好了。”严豫川退后一步,正好王敬年从旁路过,拖着嗓子夸赞了他一声好手艺。
确实是好手艺,一个不偏不倚的半扎小啾啾立在脑后,和陈觅很适配。
陈觅打开手机前置,左看右看也很满意,努力压下脸上的热意,假装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打趣严豫川:“严老师好熟练啊。”
陈觅皮肤白,即便脸上不红了,耳朵尖尖的颜色依然把他刚才的反应暴露无遗。
严豫川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但是看看他的耳朵尖又觉得有点可爱,于是轻轻摸了摸陈觅的头顶,一触即分。
“之前给同事的小孩扎过,运气好而已。”
“走了,去吃饭吧。”
烧烤是王敬年的独家秘制蘸料,关月狠狠咬了一口,再就一口啤酒,然后夸张地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
“舒服——”
王敬年从兜里摸了一根烟出来,示意在座:“介意吗?”
其实其他几个人都不介意,主要还是在问陈觅。
其实陈觅也很想说不介意,但还是抱歉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王哥。”他摸摸胸口,“我肺有一点问题……”
陈觅歉意地笑了一下,一旁的任彦君趁机凑过来踢了王敬年一脚,挑了挑眉毛:“别管他,早说了抽烟不好,就应该戒掉。”
王敬年也不躲,只是把烟别在耳朵后面,一脸无奈地说好好好。
关月见状,连忙做西子捧心状,大喊不要吃饭了,狗粮都吃饱了,被恼羞成怒扑上来的任彦君拎住耳朵,两个人闹作一团,笑声隐隐随着风声传来,连王敬年脸上都带了两分笑意。
“豫川。”王敬年举起酒杯,“三年没见了。”
严豫川轻轻碰一下,两人各自饮下,“嗯,有三年多了。”
“准备回国了?”
严豫川点点头,他已经在外面呆了好些年了,再不回就要被严老爷子追杀了。
对于他在国外搞物理研究这件事,严父不满意很久了。
等这次学术休假结束以后,他回去把手头几个学生收收尾,就准备撤回来了。
关山也凑过来:“严哥回来就更好了,D国那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我去一次给我呆的脸都绿了,压根就没有人吃的东西。”
一脸嫌弃,“而且严哥出国以后,咱们两三年才聚一次,感情都要淡的没有了,严哥看我的眼神都要没有感情了。”
严豫川也难得被逗着讲两句轻快的话,骂了一句去你的。
他们在一边聊得火热,陈觅却心不在焉。
他有点馋酒,眼睛从看见酒瓶子开始就没有移开过,但是又不敢喝,于是略带遗憾地抿了两口杯子里的椰汁。
只是一边喝,一边眼神还黏在酒瓶子上。
为了自己脆弱的心脏,他连自己做的咖啡都没敢喝,被两个女孩子一人一杯瓜分掉了。
“严哥是教哪个专业的?”陈觅努力找一点可以分散自己注意力的话题,不要再让眼睛黏住酒瓶了,真的不能喝,小命要紧啊小命要紧。
严豫川在一旁默默地把酒瓶收了起来,给自己也换成了陈觅的同款椰汁。
陈觅微微惊讶地看了一眼他。
“物理。”顺手把烤串也摆到陈觅面前,“香菜能吃吗。”
陈觅默默点头,他以前能吃饱就很不错了,从来没有他能够挑食的余地,吃习惯以后就更加不挑了。
关山见状,默默跟王敬年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马上凑在一起开始犯嘀咕。
“总感觉严哥好事将近啊。“关山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作沉思状。
“我也觉得。”王敬年难得赞同了一回,“你什么时候见过这小子对人这么细心?都快上赶子伺候人了,又是扎头发又是倒饮料的。”
说完抿了一口酒,冷哼一声。
“他严豫川可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啊,这几年你见他做过几次饭?”又指了指关山,“你见过他什么时候这种态度对过咱俩?怪不得我说他今天这么积极给我打下手。”
“要不要我们助攻啊。”关山看热闹不嫌事大,“严哥也没谈过恋爱,会不会追不上人家啊。就这长相,追求者不得排队排到N国去。”
王敬年摘下耳边的烟,叼在嘴边解馋:“让这小子自己头疼去吧,谈恋爱还是自己来比较有意思。”
***
陈觅又在车上睡熟了。
虽然几个人有意照顾他,几乎没有让他干活,但是陈觅依然很快就累了,先前已经借关山的房车睡了一觉,被严豫川迷迷糊糊拎回车上以后,拿他的外套一蒙头,又睡着了。
拎起陈觅的时候,严豫川就发现,这个人其实非常轻。
陈觅挺高的,大约也得有一米八出头,但是轻的完全不像一个一米八的男生应该有的体重,冬天衣服盖住还不明显,但是从手腕脖子就能看出,身上几乎没有多少肉了。
而且他还发现,陈觅缺氧的症状非常明显。说长一点的话就会无意识地深呼吸叹气,应当不仅仅是肺的问题,因为他还频频有捂心脏的动作。
严豫川几乎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一个人,但是陈觅就是有本事让其他人全副心神都系在他身上。
陈觅似有所感,迷迷糊糊地在外套底下扑腾了一下,直到严豫川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才安静下去。
等到家,天几乎完全黑透了。
陈觅梦游一般地回屋里洗漱吃药,洗完澡又发现自己彻底清醒了。
完了,早知道不在车上睡那么久了。
他穿了一身毛绒绒的睡衣,像小动物一样探出手脚来感知了一下温度,感觉今天好像没那么冷,于是给自己套了一双羊毛做的厚袜子,溜出来看电视。
梁姨他们早就回屋休息了,堂屋和卧室是各自分开的,也不必担心打扰他们休息,陈觅纯属睡不着闲的,随便找了一部综艺听听声音,蜷缩着把脸埋在膝盖里发呆。
其实他也是有感觉的,都是成年人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是没谈过恋爱,但是见的也不少了,混的行业更是乱上加乱,要真是一朵纯白的茉莉花,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他很确定以及肯定,严豫川对他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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