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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帮忙

简白最先想到的其实是先把小白送到专门的宠物托管所里寄养几天,但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方案。

小白的病刚痊愈,正是免疫力弱的时候,且还处于排毒期。托管所的宠物太多,风险太大。

现在他只剩下一个选择了——找一个靠谱的朋友帮忙照顾几天小白。

简白点开维信,找到名为“阳光帅气小奶狗”的联系人,点进对话框。

简:江桦,方便帮我养几天小猫吗?

对面几乎秒回,估计正在用手机刷视频。

阳光帅气小奶狗:?!不愧是我简哥,居然摇身一变成为有猫的成功人士了!取名字了吗?有照片吗?想看想看想看!

简:叫小白。

简:[图片]

阳光帅气小奶狗:awsl~怎么可以那么可爱~看这亮晶晶的大眼睛,名字还叫小白,麻麻我看见猫咪版的简哥了!

简白有些无语。

简:别鬼叫,方不方便?

阳光帅气小奶狗:不行啊简哥,我妈猫毛过敏!这样行不行,我每天定点去你家给小白喂食?

简:......

简:你是指坐一小时的车过来喂猫,再坐一小时车回家,每天重复以上过程三次吗?

阳光帅气小奶狗:如果简哥不介意,我也可以住你家~[害羞][害羞][害羞]

简白想起三五不时上门讨债的小混混。

简:我介意。

阳光帅气小奶狗:QAQ简哥你不爱我了呜呜呜~

简:没爱过,谢谢。

不再理会对面接下来一连串鬼哭狼嚎的轰炸信息,简白开始来回翻看少得可怜的联系人列表,试图随机从中挑选幸运儿。

江桦是他发小,两人从初中到高中毕业一直是同桌,算是孽缘。

简白自从家里变故后,性格就冷僻很多。

沉默寡言但成绩出色的漂亮男孩在学校处境算不上好,小孩子的恶意是不加掩饰且杀伤力巨大的。

为了保护自己,他逐渐成为了同龄人中最会打架的。

初中开学,简白在报道路上帮了一个被混混打劫的有钱小孩。

没想到这个叫江桦的小孩成了他的同桌,开始粘着他问东问西关怀备至,像只怎么都赶不走的热情小狗。

这个同桌,一当就是六年。

除了江桦,简白没有其他交心朋友。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江桦那样有耐心,愿意持之以恒地去焐热一块看上去冷冰冰的石头。

列表里还躺着几个高中同学,算是说得上话关系还行的那一类。

简白询问了其中住得离他家比较近的,无一例外都得到了委婉拒绝。

他叹了口气,左手按着小白乱搓一通,右手划拉着手机屏幕。

列表里一个陌生的头像突然吸引了简白的视线。

那是一个蜜色眼瞳毛发纯白的手绘猫猫头,他垂眼看一眼小白。

他迟疑地点进那个对话框,里面最后一句对话是昨天上午他发送的“好的谢谢”。

再三犹豫,他决定进行最后一次尝试。

简:在吗?

他没有问对方为什么要换这么一个头像。

两分钟后。

Z:久等了,刚才在忙别的事。

简:我想请周医生帮个忙。

Z:你说。

简:我明天要去海城,方便把小白送去你家,帮我照顾它几天吗?我会付你报酬的。

Z:可以,不用报酬。

看到对方的回复时简白有些愣神,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几乎他一提出来对方就回以肯定的答复。

简:谢谢,那我从海城回来请你吃饭。

简: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家在诊所附近,明天上午九点我带着小白到宠物诊所等你,可以吗?

Z:我最近不住那边,明天上午十点我直接去你家接小白吧。

简:好的,麻烦你了。

Z:不用谢,我这边还有点事,明天见。

简:嗯,明天见。

对话框内不再弹出新信息,简白指尖移动,点开了周野的头像大图。

具有小白特征的简笔猫猫头跃然眼前,绘制的线条很多地方都谈不上流畅,粗一段细一段的,很符合绘画新手的特点。

简白的眉眼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他拿出放在柜子里的画册,翻开崭新一页,照着周野头像的猫猫头临摹了一份。

画完,他又在旁边补了几只神态动作各异的可爱小白。

这几年为了赚钱,各种用得上的技能他都学了一点。

放下铅笔,简白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种无厘头的幼稚。

他压下上翘的嘴角,冷着脸合上画册放回柜子里,想这些不如思考一下该怎么和明晚约好演出的酒吧老板请假道歉。

-

手机默认铃声是一段很有节奏感的叮咚声,简白觉得挺醒神,就一直没改。

此刻,醒神的铃声如魔音贯耳般在他鼓膜上又唱又跳,他眼皮颤动,闭着眼摸索着拿过手机,凭肌肉记忆接听了来电。

“谁啊?”简白的声音很凶,带着初醒的沙哑,他有点起床气。

“是我,周野。”周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抚平了简白的部分怒火,“十点了,昨天睡得很晚吗?”

十点?

简白的脑子空白一瞬,他猛然睁眼,看了下屏幕左上角的时间。

十点五十九,还差几十秒就十一点了,周野的用词还是过于含蓄了。

昨晚只有两场驻唱演出,但最后一场的时间太晚,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简白一沾床就睡死过去。

他隐约记得自己定了一个八点半的闹钟,现在想来,这个闹钟应该是在梦里定的。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你现在在我家楼下吗?”简白慌里慌张地下床,鞋还没穿好就往外跑,平地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周野听见话筒里传来噼里啪啦一堆杂音,忍俊不禁道:“你别着急,慢一点,我在楼下等你。”

话音刚落,他听见上方传来嘎吱的开门声,仰头看向声源地。

只见简白穿着夏季睡衣,头发乱蓬蓬的,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撑着走廊护栏向下望。

浅金色的阳光洒落,把他短袖短裤下露出来的白得发光的修长四肢,镀上一层莹亮的釉色。

光把简白的发稍染成半透的浅棕色,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简白脸上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他虚着眼挡住大半刺目的太阳光,展臂指了指侧边的楼梯,对周野说:“上来吧周医生。”

两重声音被一同收入周野耳中,他笑着点头,顺着楼梯走到对方所在的三楼。

筒子楼楼龄有几十年了,老化得厉害,墙面的石灰粉补过一次,还是扑簌着往下掉,时不时落下巴掌大小的薄薄一层。

简白正对着走上楼的周野挥手,就看见一小块墙粉精准降落在对方头上。

有点倒霉,他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周野呆滞地站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白走上前去,一脚踢开地上最大的那块碎片,拉住头发被迫花白一小片的周野三五步走回屋里。

他带着人走到沙发前,按住对方的肩膀迫使人坐下去。

周野的头发和他的眼睛一样黑,此刻斑驳的白色混在发丝间十分显眼。

简白说:“闭眼。”

“什么?”周野惊愕地问。

简白无奈解释:“我先帮你把头发里的碎屑挑出来,把眼睛闭上避免粉尘掉到眼睛里。”

周野顺从地闭上眼,睫毛轻轻颤动。

他的睫毛很长,但不卷翘,闭上眼后轻轻搭在下眼睑,像两排小扇子。

简白定了定神,默默把对方发丝间的杂质仔细挑干净。

修长的手指一次次插、进浓密的黑发,柔顺微凉的触感比撸猫时的感受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功告成,简白克制地收回手,对周野说:“好了,不过还有些余灰,要在我家洗个头吗?”

周野睁开眼,仰头看着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顺便冲个澡。有些碎屑掉进衣领了,不太舒服。”

自上而下俯视周野的感觉很新奇,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对方弧度微微向下的眼角更加明显,刀削斧凿般的深刻五官一览无遗。

野性和无害两个毫无干系的词语在周野身上相遇,碰撞出别具一格的奇妙引力,牢牢吸住他人的目光。

简白不喜欢私人领域被别人过度侵占,刚才能主动提出洗头已经是几度纠结后的结果。

他本来想拒绝对方冲澡的请求,但此时此刻此景,他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周野身上的衣服暂时没法换,只能脱下来拎住,抖抖上面的灰尘。

简白把一条崭新的浴巾递给对方,目送人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隐约传来,简白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发现周野九点的时候准时发了一条信息,告诉简白他已经到楼下了。

期间又断断续续发来几条信息问简白起了没。

十点五十七分,周野发来对话框里最后一条信息。

Z:快到中午还没吃早餐吧?我要给你打电话了。

像是为了应景,简白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小白也从窝里走出来,凑到他脚边喵喵叫。

他红着耳垂先给小白兑好羊奶粉,泡了点幼猫专用粮在里面。

食盆被放到小白面前后,它迫不及待地把脸埋了进去,一副被饿狠了的模样。

简白理顺它脑袋上翘起来的一小撮毛,心想以后得调整好作息,定点给小白喂食了。

冰箱里的食材不少,他昨天接小白前去过菜市,收获颇丰。

他在心里拟了几个菜名,把需要的食材一一拿出。

厨艺是他几年前自学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准备几个能拿出手的菜式,就等赵远箐醒来后能第一时间尝到儿子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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