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肖绵意都过得浑浑噩噩，她实在是没想明白昨晚到底是怎么不小心把照片发过去的。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她睡着之前回复的几条私信中确实是有真正的面包师来应聘的，趁着现在清醒她赶紧和那几位有意向的面试者约好时间。
这些人中，有人在外地的想先线上面试一下；也有在附近城市，准备开车过来实地考察一下的。
还有在评论区问能不能在v城面试的。
“v城？”肖绵意在心里思索，难道要因为一个招聘专门飞回v城吗？算了，等之后有工作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她回复了一条“抱歉，暂时不方便”之后，就继续去忙了。
忙点好啊，忙就会让她暂时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丢脸的事，她实在不是个脸皮厚的人，虽然一直跟自己说没关系没关系不过就是给陌生人发了张尺度稍微有点大的照片而已，算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邱琳继续捣鼓室内的家具摆放，看着那个空荡荡要用来做厨房的房间，她就惆怅。
邱琳：“我说肖姐啊，咱们店的面包师人在哪啊，再招不到我就看着随便装厨房了啊！”
“明天就面试了，最晚下周一定定好人，可以吗，邱总？”
“喂，你干嘛叫我邱总，阴阳怪气我？”邱琳悻悻然道。
肖绵意笑了笑，“是，只能邱总阴阳我叫我肖姐，我不能叫您邱总，到底有没有天理啊？”虽然话是反驳的话，但是她笑着说让这些话的杀伤力减弱了许多。
“我跟你说小意，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要是我爸，我早就生气给他看了。”邱琳拿着锤子在墙上钉上钉子，又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她家里拿出来的私藏的画挂在墙上。
“这个不是你从国外买回来的画吗？怎么舍得……”肖绵意十分诧异，邱琳什么都舍得往这个店搬，付出的心思绝对是百分之百。
“就是几幅画，有什么舍不得了，对了，我上次不是让我爸帮忙招聘，他非要我表妹来上班，我答应了，来了就做店员呗，反正这么大个店，只靠咱俩肯定是不行的。”
邱琳的表妹邱雨茗今年刚大学毕业，家里正发愁让她干点什么好，说让她去邱琳爸爸的公司上班吧，她又不愿意，说办公室斗争她可受不了。
刚好听说表姐要开一家面包店，二话不说就要加入。
肖绵意点了点头：“嗯，那刚好也省去了招店员的工作，等到找好面包师，前期就我们四个人应该也能应付，后面如果忙不过来再招聘就好了。”
“闺蜜所见略同！”邱琳把最后一幅画挂上去，放下锤子，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完美！”
“咔嚓”，肖绵意拿起手机记录下邱琳此刻的状态。
“你干嘛偷拍我？说，你是不是对本小姐图谋不轨。”人一旦演起来，就停不下来。
肖绵意陪着演下去：“我呀，不仅偷拍你，我到时候还把它打印出来，贴在墙上，让每一个来店里的客人都看到。”
“好想法，我再去多买点拍立得相纸，到时候把拍立得拿来，来消费的客户都可以免费使用，记录在这里的时光，肖绵意，不愧是你。”邱琳立马笑着拿出手机下单。
肖绵意也很开心，能在所做之事中发现各种各样的新乐趣，且适合自己的多年好友，大家做什么都不需要磨合，互相都很懂对方，这会让她觉得离开v城来开店这件事是有意义的。
“希望……来面试的面包师也都这么好相处吧。”
不知怎么，肖绵意对自己能找到满意的面包师不是很有信心，也许是因为发帖招聘这件事本身就因为是隔着互联网操作有太多不确定性导致的；也许是因为她只是对自己不那么有信心。
约定好面试的日子还是来了，这天她总共约了4个人来店里面试，等这4个面完，第二天还要去市区的面包店找还在职的2位面包师也聊聊看。
这几位从业者年龄都和肖绵意他们相仿，所以她本能的认为应该没有那么难沟通，直到她见到第一位面试者时，她才意识到她之前对这件事并不乐观的心态已经属于过于乐观的状态了。
肖绵意和对方约的是上午十点，结果8点不到她就被电话吵醒，对方说已经在店门口等着了。
虽然有一点点起床气，但是肖绵意告诉自己没关系，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么早说明对方非常看中这份工作且能接受早起工作，这也很符合她对面包师的刻板印象。
顾不上收拾，肖绵意随便套了件短袖，把头发一扎小跑着到了店门口：“您好，请问是来面试面包师的吗？”
店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肖绵意稍微有点近视，出门着急没来得戴眼睛所以看不太清，听到她说话好，对方也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只好继续试探问道：“您好？”
“咳咳咳……现在这些小年轻哦，都几点了才迷迷糊糊地出现，这能开好店吗？胡闹，简直是胡闹！”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这才站起来，操着一口丰城话教育了肖绵意一番，虽然肖绵意还是看不太清对方的长相，但是听这声音得有四五十岁了。
“那个……您是来面试的吗？”肖绵意并不关心他嘴里那些说教的话语，她只在乎面前这位大叔有无做面包的能力。
“面试什么面试！就你们这种样子，做事情不可能成功的，真是浪费时间，走了走了。”大叔拍了拍衣服，像是只待了这么一会就被污染了般，快步离去。
留下肖绵意愣在原地，本来被强制唤醒还没怎么回神，又被陌生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这一通操作让她觉得莫名其妙极了。
看了看时间还早，离下一位面试者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她只好又回折回家里。一大早经历这么一出，她也睡不着了，只能好好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给自己煮了碗面，这才又出现在店里。
昨晚邱琳被叫回家参加家庭聚会，只有肖绵意一个人在家，等到中午邱琳回来时，第二个面试者竟然和她一起出现。
肖绵意正蹲在院子里按照网络上植物博主的发放，在松土。被圈起来的一块几平米大的地方，她和邱琳一直决定用来种花。
听到院子门从外推开，她直到肯定是邱琳回来了，她低头专注得松土，并没有抬头：“回来了？”
“嗯，累死我了，对了，有个人说是来面试的，正在外头停车呢。他刚刚在桥头找不到地方，我就一块把他捎带过来了，看来到时候得在桥头立个广告牌才行。”她手里还抱着从家里搜刮来的摆设品，说完就赶紧抱着手里的东西跑进屋里放下来，开始阵列，并没有要管外头面试如何的意思。
听到面试，肖绵意赶紧起身，拍了拍手里的土，准备好今天的第二场面试。如果早上那场她单方面被教育也能算作是一次面试的话。
几分钟后，第二位面试者才出现，对方穿着整齐，不能用西装革领来形容，但也没差多少，polo衫 西装裤，和一双纯白的帆布鞋，头发也梳理得很整齐，还带着一个颇有设计感的眼镜。
怎么看肖绵意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人跟面包师联系在一起，但她还是压制住内心的怀疑，带着微笑开口道：“您好，您是来面试的吗？”
站在门口的男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很温和的气质，他边回答边走进院子，看着肖绵意的眼睛笑着回答：“是，也不是。”
“啊？”肖绵意这个回答搞得有点糊涂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肖绵意在怀疑自己今天的打开方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每个人都神神叨叨，不明所以。
“是这样的，今天的面试确实是我和您的，我是替我朋友来考察的，他人在外地，也问过您有没有可能异地面试，您没有同意，所以他托我过来跟您沟通一下。”
“是那个要在v城面试的人吗？”肖绵意回忆着和自己沟通过的有意向的面包师，只有v城的那位提过这样的需求。
“对，是他。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木青，是那位面包师的朋友。今天来主要是想实体考察一下，帮他拍一些店里的照片，这样我朋友他才好决定是否要加入你们。”
“啊……”肖绵意此刻脸上就差写下“呆滞”两个字了，她觉得她在做梦。
虽然她怀疑过网络招聘不靠谱，但是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诡异，太诡异。
“那我开始了？”说完，那个自称叫林木青的男人就轻车熟路地拿着手机到处拍，从院子到屋内，还有后院，时而是照片时而是视频，他熟练地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肖绵意像是被雷劈了般站在原地，她彷佛听到邱琳在屋里跟林木青介绍墙上的挂画，两人好像对某幅画所传达出来的情感产生了分歧……
这场闹剧到底是怎么结束的，肖绵意没搞明白，只知道林木青走之前和她说了一句：“感谢您愿意抽出宝贵的时间让我参观，我的朋友应该会满意你们店，我相信他会再联系你的，再见。”
一上午连续经历两个冲击，实在是让肖绵意一个头两个大。等到下午那两位面包师出现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对方的表现太过于正常，反倒是让她不适应了。
这一天面试下来，她的崩溃程度不亚于第一次反应过来他们没有面包师这个事实的时候。
她不知道怎么跟邱琳说这件事，想了想她决定等明天把市区里那两个面试完再告诉她，到时候两个人可以一起做决定，这个痛苦还是不要让她一个人承受比较好。
第二天一早她就搭乘公车去市区了，当时选这个地址就是因为虽然是村庄，但是公交很方便，每趟发车间隔20分钟左右，所以即使到时候有顾客想来自己不会开车，也可以搭乘公共交通工具。
丰城是邱琳的老家，也勉强算是肖绵意的老家之一，只不过她的家人早就不在这里生活了罢了。
等她走在这座城市的主街道时，她才发现时间过的有多快，曾经这里是最繁华的市中心，如今除了生活在附近的人还会光顾附近的店面外，大多新开的店铺以及热门的打卡聚居地都转移到了新区或者周边的城镇上。
她到了约定好的面包店才发现这家店门口贴了转让的告示，所以……是做不下去了吗？
拨通面试者的电话，和对方说明来意，很快一个20出头的女生出现在店门口对肖绵意挥了挥手：“你好，进来吧。”
“你好。”肖绵意先礼貌的问好，跟着进了店里。她大概扫了一下店里的陈设和单品，不难看出店主当时在做这家店的时候一定也是下了很深的功夫的。
“坐吧，喝点什么？”
肖绵意回答道：“水就可以，谢谢。”
女生端着一杯水过来，拉开椅子坐在肖绵意思的对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看你们要在城郊开一家面包店是吧，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真的很希望你们成功，但是作为同行我又实在有很多事不吐为快……”
“等一下……”肖绵意刚要拿起杯子喝水，又被“同行”两个字给震撼到，“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是应聘面包师的。”
“对啊，我不是。”年轻女孩好不觉得自己说谎有什么问题，“你们需要面包师，等我店关了，把我们家面包师请过去就好了，顺便把我请过去帮你们管理怎么样？我们这个月底就关门了，涅米宁什么时候开业，下月初？非常好，无缝衔接，我喜欢！”
女生越说越激动，直接对厨房里正在忙碌的面包师喊到：“老公，我们下个月去城郊新开的面包房上班哦！”
“知道啦。”店里那位被叫做“老公”的男孩头也没抬的回应道，继续在把面包放进烤箱中。
万般震惊，但肖绵意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招聘面包师，其他员工不需要的。”
“什么？只要一个人？果然是虚假招聘！”女生闻言脸色立马变了，直接起身回到收银台，仿佛肖绵意不存在般忙着自己手中的事。
肖绵意在心里嘀咕，自己到底哪里虚假招聘了……
她调整好呼吸，起身赶往最后一位面试者那里，对于最后一位面试者她甚至都有点犯怵自己还要不要去。但是来都来了，面一下吧，万一呢？
事实证明，有时候人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应该直接放弃的。
当她按照对方放过来的地址找到面试者的店时，她才发现那是一家做老式鸡蛋糕的店……
虽然小时候肖绵意很爱吃这个，但是老式鸡蛋糕和她们要开的面包店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和对方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心彻底死了的肖绵意借口要赶车回去，迅速结束了对话。
走之前，她还没忘买一斤鸡蛋糕带回去吃。
下章真正的面包师一定会出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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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面包师，你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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