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重复，你们如果在此之前，做过背叛家族，背叛我的的事，可以就此离开。”
金发家主神态温和，站在前方，“这是我给你们的，唯一的机会。”
三年多，已经足够年轻人成长起来，接触父辈们、母亲们的事务，但他们并未真正直面过菲尔兹的那段岁月。
而且……这样的发展，似乎和父母讲述的流程不同？
就算是亲身经历过那时的事，也有人脸皮略微抽动，最终还是没有挪动脚步。
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
多维娅的位置高于其他，所有人的表现都不会被隐藏，某些人状态异常明显，而已因为不多的善良做出提醒，她指向最前方的物品。
“来吧，所有人走上前来，按住它。”
那是一个连接绸布的家徽，巨大宝石被美丽花朵纹饰缠绕，但整体略微有些粗糙，并不精致。
心怀疑惑，却没人提出任何质疑，都是由内向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权力上处于核心的那部分人站在中央，伸手抚摸那个巨大的家徽，内心各自激荡起情感。
其他则在外围。
多维娅垂下眼睛，没去看任何人。
“我忠实地追随菲尔兹家族的意志。”
众人同声，“我忠实地追随菲尔兹的意志！”
“我会用大部分时间、力量，为家族强大而奉献。”
“我会……奉献！”
金发家主抬头，用穿透人心的目光扫视，逼得每一个人移开眼睛。
“我过去没有做出损害家族利益的事，未来也永远不会！”
“我，多维娅·菲尔兹，在此立下誓言！”
宣誓中，有几个人最后出声略显含糊，得到了监督者的提醒。
他们又小声而清晰地重复最后一段。
阳光似乎炽烈了瞬间。
怪异、不够完善的仪式结束，所有人同步按住胸口的衣物，就要行礼。
突然就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哪位仆人的工作出现了差错？
大部分人没有转头，依旧保持着姿势。
只有那动静出现于身边，甚至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少数人，才本能地偏移视线，看向侧面。
随后，他们的目光短暂凝固，瞳孔剧烈收缩。
因为看到的东西实在诡异！
独立的眼球、耳朵、鼻子、手臂……几乎是完美地从身上脱离，但就算是对人体最熟悉的医师，也没法做出这样细致的、完美的解剖！
甚至没有血液流出……
没人尖叫，转回脑袋的人也没有说话，只是身体略显颤抖。
现场一片死寂。
多维娅笑容越发明显，等到没有更多变化，才开启唇瓣。
“安路瑞尔，你接手朗博的所有……”
“凯佩尔，你接手……”
……
一条条指令发下去，多维娅在最后补充，“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行清理，背叛者直接处死，记得上交名单。”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
四散的、不再完整的死亡者流出了些许血液，但片地面依旧干净。
血腥味混合着弥漫的柔和香味，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有人双腿发软，多集中于年纪还不算大的那些。
但是这个时候，父母反复的强调就自然浮现在他们脑海中：不要出声，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按照家主的意思做就好了！
等所有人退出这里，多维娅没去管地上的残留物，仆人们自然上前，清扫地面。
至于那些呈现诡异状态的血肉，最终会进入某些野兽的肚子。
……
“这就是偏向‘秩序’的表现？”
尤利娅不在，菲林只能自己思考，“植物、生命，都是母亲的领域，她用过的、我见过的，都是二者混合的惩罚……”
思索良久，它终于从女巫从前某些解释的话语，那就是：其实这只是誓言的延伸！
“生命”在背誓者身体中转化为其他，最终不再是“人类”，而“秩序”则让主体“我”完全消失！
无论是谁，都没法再说那一块块干净血肉是本人！
“而且，就算是这样，依旧表现得很符合这个概念，没有一点混乱的意思。”
收回额外的关注，看屋鸟又转向另一面镜子。
平滑的表面有画面呈现：雪地上，金发青年拿着武器，迅速结束战斗，杀死了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异兽。
拖着尸体出去时，村庄中的人见这么快结束，立即发出欢呼，送上答应好的报酬。
“真是的，都说了有危险，能不能乖巧一点！”
菲林本能地不干涉，但依旧对阿尔贝特的表现有些意见。
它只希望尤利娅能快点醒来：上一个节点，女巫虽然很大程度地参与到其中，并影响了不少，但可能是因为最终的结果，除去那些活下来的人，并没有改变什么……
而在这个世界，人类的生命也只是在概念上被重视，很少有实际行动作为匹配。
但问题是，之前做出类似的行动，就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
到底是为什么？
对命运真的缺乏了解，菲林从已知道的信息中也找不到解释，于是再次祈祷女巫快点醒来，祈祷对象甚至变成了“母亲”。
它这样紧张，这样着急，完全是因为——上一个借点已经提前发生，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些什么。
它尝试进行占卜，但因为信息不够完整，没再能得到足够精准的启示，仅只是浪费了一点魔力而已。
伴随着时间流逝，菲林越来越紧张：就算占卜没结果，也能用推演、计算等手段得知后续发展——事情已经发生改变，本就猛烈的攻击，肯定会有大幅度地提升。
而且，它对米布利家族的情况掌握，因为利维的死去，因为莫名的阻隔产生，已经变得很微小。
面的未知的情况，忐忑在所难免。
可是最近小队周围的东西都相当正常，一点怪异的迹象都没有！
菲林焦虑得都要掉毛了，只好一边关注所有人的情况，一边翻看自己之前没那么感兴趣的书籍，确实又学会了一些有意思的魔法，但对目前的情形不会有实质的改变。
“希望，希望多维娅做出的事情，能够一定程度上削减后续……也不知道我和卜丽诺能不能应对。”
菲林从未想过要让那些客人参与到这里面来，因为那属于魔法屋的附带品，只有两只非人生物能衬称得上是女巫的“下属”！
否则，她就不会在最后做出那样的嘱托了！
看屋鸟挺了挺胸脯，安定不少，因为想起她有说过，那位神秘的祖母曾就这件事进行占卜，结果是好的！
也就是说，它只需要稳住现在的情况，不出现无法挽回的意外就行！
一切都会非常顺利。
……
阿尔贝特在委托结束时，表示自己的妹妹正处于沉睡当中，如果有什么独特的方法能够产生作用，他下次可以无偿提供帮助。
明显是带领者的妇人想了一下，询问了一些情况，最后才道：“我到时候带人过来看看，可以吗？”
点头答应，金发青年给出地址，收起在这里所有的东西，离开了村庄，并在某个路口登上马车。
回到住处，阿尔贝特就见到门口有些“热闹”，筑城人正在检查几位拜访者。
这还是第一次真的有人过来。
最中心，站着位装束不算正式，或者说，不属于正规医师那类。
她脸上涂抹着植物提取的色彩，看到了金发青年，就露出笑容，“我们准备了很久，但不知道会不会起作用。”
阿尔贝特大致了解妹妹的情况，没有希冀村庄中的人们能够提供什么有效的方式。
“没关系，只要是不需要喝下去的，都可以尝试。”
当然，这位治疗手段有些奇怪的医者并未达到想要的效果，怀着愧疚，她留下了一些可以点灯的燃料——长期使用，对身体很有好处。
因为队长回来，索希尔获得自由，转而出门完成提前接取的委托，锻炼能力。
珊德拉则是还没“轮空”，跟随看完了全程。
送其他人离开，她回到屋内，就见队长把那些燃料放进一个盒子，准备塞进角落。
“来到这里了，还会有帮助吗？”
阿尔贝特摇头，“我不知道，帕罗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没有更多、更具体的内容，但珊德拉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也不再询问，上前给双眼紧闭的孩子提了提被子。
……
“行吧，我短暂地原谅你了。”
菲林没打算告诉几人这件事已经没有意义，因为它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多维娅有分析过，在明面上，“多维娅·菲尔兹”是没打算把那件事告诉队友的，这是符合她风格的事！
而在此基础上，如果小队的行为方式出现变化，暗处的敌人就会做出猜测！
做委托反而是好事，不管阿尔贝特是因为考虑到这层，还是只单纯想多做些事，才不放弃出门……总之，这是符合逻辑的发展。
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迷惑敌人。
……
又是几天过去，阿尔贝特再次背上武器，走出城区，准备去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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