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还未睁开眼就觉得后脑传来一阵剧痛,应该是他被不遵守交通规则——骑摩托未佩戴头盔以及闯红灯的不明人士撞飞出去造成的。
他后脑着地,当场人事不省。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眠睫羽颤了颤,正欲挣扎着睁眼。
“公子……?”
耳边先是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试探,继而便是一连串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醒了!公子醒了!”
“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
陆眠脑瓜子嗡嗡,房内萦绕着的药味熏得头更疼了,他沉重的眼皮缓慢扫向一边。三个高矮不一,穿着古装的人出现在眼前,刚刚那‘此起彼伏’的声音就是从他们口中发出。
幻觉?
陆眠眨了眨眼,接连眨了几下看到的场景都没有变,其中一个打扮明显不同的少年上前,“陆兄?”
“你、谁?”陆眠嗓音嘶哑透着股虚弱,抬手就准备搓眼睛。入目是一双白白嫩嫩,精致如玉的手。
他又举了举爪子,手也跟着晃动。
这是……他的手?
陆眠瞳孔微缩,却听方才那人道:“我!伍兴文啊!”
‘伍兴文’,仿佛一个关键词般被他捕捉。
这不是他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里,出现过几次的小炮灰吗?
之所以能被他记住,还是因对方是书中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大炮灰的小跟班,两人坏事做尽,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陆眠狠狠打了个哆嗦,什么意思?
“我是谁?”他又问。
伍兴文脸上明显露出惊讶的神色,“陆兄这是…不记得了?你是前太傅之子,如今太常寺少卿继子,皇后娘娘的亲外甥。
“乃本公子,户部侍郎之嫡子——伍兴文之挚友!”
陆眠越听越感觉头脑发晕。
是真的,他车祸后真的大难不死,但……
就这么水灵灵的穿书了!
穿的还是那个丧心病狂、不得好死的大炮灰!
之所以是炮灰,是因书里的‘陆眠’经常欺负他的继兄,也就是未来的反派**oss。
得罪了反派**oss,故而陆眠死的时候,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最终双腿尽断,只能龟缩在臭气熏天的乞丐窝一隅,于一个冰冷的雪夜中活活冻死。
这就是原主的结局。
而现在,变成他的了!
他,陆眠。
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毕业生,准男大。
都说十七岁,正是闯的年纪。
但……
也没人告诉他是这么个‘创’法啊!
穿书了,还没系统!
是谁偷走了他的系统!
别人穿书都是皇上、将军、摄政王,再不济也是皇子、公……公主就算了。
他——一个大炮灰,如此地狱的身份,还不如直接被摩托创死!
再者,退一万步讲,穿越大神难道就没错吗!
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为什么让他穿了进来!
-
在书中,大反派陆凛前期是个小可怜,生母早亡,生父不闻不问,娶了续弦。
而后就是继母打压、继弟处处相逼,日日变着法地找他的麻烦,过得水深火热。
伍兴文就是跟在陆眠身边的打手,两人时常一起作弄对方。
反派没在沉默中爆发,但……他在沉默中变态了!!!
仕途一路高歌,登临首辅之位后便亲手送生父下大狱,手刃了继母,并对继弟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陆眠抱紧自己。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大反派好可怕。
他一边想,脑袋后面又开始疼了。
“不会被撞傻了吧?”伍兴文在旁侧喃喃,于一个时辰前,几人在嬉闹时陆眠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脑袋昏了过去。
这时只听一声惊呼,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上前,“公、公子,怎…怎么哭起来了!?”他们家公子不是自诩刚强,从不轻易落泪的吗!
后脑勺的疼痛让陆眠呲牙咧嘴,对方出口的一刹,他还以为自己少了一个重要部件。
陆眠尚未来得及查验自身,伍兴文振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疼了?”就见他眼中爆射出精光,立马从袖子里掏出方才大夫走时留下的药丸,眼疾手快地往陆眠嘴里一塞。
霎时间,陆眠眼泪愈发汹涌。
这药丸怎么……
比他未来的命还苦!
“怎么回事?”伍兴文见他哭得更加凶,眼中的光芒淡了淡,立时着急起来,“快!再去把大夫重新请回来!”
两个小厮闻言忙不迭跑出去。
脚底恨不得抹油,公子若出了事,他们两小命不保!
陆眠一边哭一边喊,“水!水!”
伍兴文倒了杯水过来,“水来了!”
陆眠咕噜噜灌水,嘴里的苦涩被冲淡些许,还尝到了点咸。
是他的眼泪。
陆眠还在哭。
是疼的。
当然,也有苦的。
他天生疼痛神经便比常人敏感些,自然而然便造就了格外发达的泪腺——绝不是因为他爱哭!
此时此刻,后脑勺的剧痛阵阵袭来,陆眠只想再给自己这破后脑勺再来一下,让这泪腺看看到底谁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该死的眼泪,给我停下来!
结果眼泪非但没停,反而再次汹涌起来。
伍兴文尚算俊秀的五官露出好奇的神色,他把一块手帕递过去。
不多时,两个小厮折回。一人提药箱,一人搀着名老者,“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你快给我们家公子再看看,缘何哭个不停呢?”
老大夫头发花白,手掌粗糙皱巴,裹着一层厚厚的老茧显得黝黑发亮,张嘴时牙齿泛着深黄,“小公子,烦请将左手伸出,老夫这便为您诊脉。”
陆眠还未动作,伍兴文就已抓着他的手往前递了过去,如递自己的一样自然,“大夫你可瞧仔细了,他方才还问自己是谁,莫非那一下真把脑袋给撞坏了?”
闻言,陆眠氤氲着水汽的眸光闪了闪。原来这副身体也和他一样磕到了脑子啊,想来原主应该是就这么没了,再次醒来则变成了他。
“伤口有些深,怕是瘀血阻滞……”
老大夫为他把了脉,又伸出手掰着他的脑袋查看,随即往桌边行去,“我学艺不精,只能为小公子再多开一副药。”
伍兴文在床沿落座,“陆兄,你当真记不得了?这可怎生是好……”
没等陆眠开口,伍兴文已然断定他脑子被撞坏了,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试图唤起他的记忆,“你可知我二人今日出来做什么的?
“对,陆凛那家伙竟不知走了什么运进了见月书院,你我约定今日在他散学后把人绑了,套上麻袋……嗯?不若将你今日磕到一事推到他头上,届时陆大人定然会家法处置,而后……”
‘见月书院’、‘套麻袋’、‘家法处置’等等关键词,陆眠听罢呼吸都凝滞了,只因他太熟悉了,这些都曾是书中切切实实发生过的!
眼下陆眠已然能够确定,他穿过来的这个时间点,正是原主欺负反派最狠的时候!
陆眠两眼一黑。
“啊!大夫!他眼睛翻白了!”伍兴文说得兴起,欲将所有罪责通通都推到陆凛头上。如此一来,陆眠摔跤一事他们谁都不用负责了,否则待他回去父亲定要压着他去陆府请罪。
陆眠翻白眼之际,外间一人匆匆跑来,“陆少爷,伍少爷,书院那边散学了,我们的人也尽数到齐!”
伍兴文往那边瞥了眼,又迅速转回来,他现在可顾不上其他。
反而是陆眠听到这动静,黑色的眼珠子慢慢滑了下来,乌黑的眸子往来人盯去。那人被他盯得愣怔,不知是不是陆少爷不满意自己的动作太慢,遂低下了头。
伍兴文眼珠一转,“陆兄你这是……还记得我们要去整陆凛啊!走走走,我扶你,你再多看看没准就能想起来了。”
陆眠醒来后的种种表现,加之老大夫的诊断,此刻他已断定陆眠是被撞坏了头,说不定待会见了陆凛的惨状,他能记起来更多。
思索间,伍兴文指挥着陆眠的两个小厮一道把人架起来,方才前来报信的那人见状早已跑出去准备了。
陆眠轻抿着苍白的唇被搀着往外走,楼下是酒楼大堂,几人一路出去。他眼神飘忽,目光掠过街道上奔过的马车,一颗心蠢蠢欲动。
他去撞一撞,说不定能回去。
然而风险很大。
万一没回去就亏大了,搞不好半身不遂……
可要他完全接受现状,陆眠又担心自己脑子不够用。
他根本就不是原主,传说中的穿书后记忆共享也并没有发生,风险几乎成倍增长。暴露后没准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烧死,活不活得过三集还两说。
就算活过了三集,后面还有反派**oss等着报复他。
陆眠只觉自己的人生一眼能望到头。
要是能和反派握手言和就好了。
思及此,陆眠忽地想到什么。
陆凛似乎……对毫无威胁性的东西根本没有抵抗力,就如同这本书的主角受一样。
虽然他不是东西,陆眠一时也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不对。他想着自己性格或许跟阳光明媚的主角受差别很大,但他可以装啊!
事到如今。
唯有迎男而上!
-
陆眠回过神时,已经被架着走到了对街的暗巷中。
今日之事是伍兴文和‘陆眠’共同商量出来的,两人为方便行事,选了距见月书院最近的一家酒楼。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岔子,‘陆眠’变成了他。
“人呢。”伍兴文皱眉。
话落,只听巷子尽头传来些许窸窣声响,他倏地咧嘴一笑,陆眠下意识往旁边退。
“陆兄,你怎么还打晃了。”伍兴文一把抓住‘摇晃’的他。
陆眠看了看他,嘴张了又闭,思绪在脑海中转了数个来回,煞有介事:“是你的邪魅之气扫到我了。”
伍兴文满脸茫然:“什么?”他为何突然就听不懂了。
与此同时,一道惨嚎声传来,旋即是拳脚轰击到肉的声音。
陆眠被抓着胳膊往里走。
就见巷子左转还有一条小道,两边的墙壁细粉早已脱落,爬满青苔。三两人或靠或坐在其中,各自皆捂着身体的手臂、小腿等处,十分狼狈。
在他们对面,一名身形修长,看起来却格外单薄的青年被两个更为壮硕的男人擒住。他唇角染了丝血,颧骨处有些淤青,眉眼尤为锋锐,似藏了丝幽光,犹如一匹饿狠了的狼,随时准备撕咬住攀扯上来的敌人。
仅一瞬,陆眠便对上了他的目光。
狼一样凶戾的眼神朝他侵袭。
陆眠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好像全身上下都被这道目光‘撕咬’了一遍,浑身发痛发麻。
这就是反派**oss。
陆凛。
开文大吉!
这章随机揪几个大可爱发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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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贴贴我的预收~
预收:《朕怀了九千岁的崽》
文案:
赵熙重生了,他还是那个无权无势,毫无自由的傀儡皇帝。
上一世因先帝宠信宦臣,由着一介阉人挟势弄权。他不甘掣肘想要夺权,最后棋差一招,率先被亲信联合摄政王、大将军废掉皇位另立新帝,成了北临开国以来最窝囊的一个帝王。
重生一回,赵熙洞察先机,打算逐个击破,一点一点地扫清面前的障碍。
什么阉人、摄政王、大将军,皆不过座下之臣罢了。
赵熙周旋在几人之间。
慢慢的,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原来那个朝野中大权在握的奸佞九千岁竟是个假太监,对方愚弄了所有人。
非但如此,忽有一日赵熙从梦中醒来,召见了这个上一世他恨之、恶之的九千岁,发现自己竟然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陛下穿红色甚美。’
赵熙愣住,望着面前阴柔至极又邪肆放荡的绯袍宦官,蓦地伸出脚去将人踹开,“滚。”
晏昭低眉顺眼,躬身往殿外退去,隐隐的,还能听到一句——‘陛下的足尖,若咱家捧着亲一亲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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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万万没想到,那个阉人竟对自己藏着那样的心思,难怪上一世总是对他谄媚又殷勤,比之待先帝更甚。
不承想这狼子野心之下,还有一颗偷香窃玉的心思。
真是……
混账东西!
知晓晏昭的心思,赵熙毫不留情地将之利用。
阉人俯首帖耳,对他百般讨好。
赵熙以为自己把人狠狠拿捏住了,不料却看到自己一日大过一日的肚子。
赵熙一怒之下把人召来,斥道:“朕今日便将你处死!”
晏昭嘴角噙着笑上前,将金殿上眉眼愈发凌厉张扬的天子紧拥入怀,埋首在对方颈间,如痴如醉。那贯来阴冷的嗓音此刻满是痴迷,“这便去死,但要陛下先给咱家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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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首辅家的小夫郎》
文案:
生活在山旮旯一直想走出去的乔子轻穿越了,穿到一个架空的时代,成了乔家默默无闻,存在感稀薄的小哥儿。
穿进去的第二天乔子轻就被家里人绑上了花轿,替嫁给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破落户。
却原来和破落户沈家有婚约的是原主的哥哥。
因嫌弃沈佑家境贫寒,前些日子又落了榜,还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和身带残疾的弟弟,不愿嫁过去。
乔子轻和沈佑成了亲、拜了堂,才发现自己这个新婚郎君竟有一张好相貌,这婚结得不亏。
家里没米下锅,他可以干回老本行,种田下地轻轻松松。
“我爱种田!劳动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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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佑自小天资聪颖,家中落魄后便想通过仕途重振家业。不想因一场舞弊案意外受到牵连,重新回到了乔家村。
适逢母亲重病,弟弟向他出主意,娶个媳妇回来冲喜。沈佑再三纠结,拿着老一辈的婚书去乔家,受尽冷脸。
可眼见母亲病情好转,沈佑便张罗起了婚事,没想到乔家竟将成婚之人换成了乔家小哥儿。
沈佑无法,只得认下。
然而新婚之夜,看着面容白净,双眸晶亮的小夫郎。沈佑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夫君’,心间顿时漾开涟漪。
沈佑握着乔子轻的手,许下承诺,“你既嫁与我,我沈佑,此生定不负你。”
乔子轻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觉得日子似乎又有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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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桩婚事,认为沈家糟蹋人。
眼见沈家日子越过越好,还做起了生意,便又纷纷指责起沈佑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然而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沈家的小夫郎骂跑了。
众人仍有不平,直道他要后悔。
结果圣上一卷圣旨,沈佑成了金科状元,仕途一路高歌,最后官拜首辅。
而乔子轻则成了首辅家的小夫郎,实现了当初的梦想。
沈佑牵着他的手,一如最初。看着自己的小夫郎,当朝最年轻的首辅大人居然红了眼眶,嗓音干涩地说着:“这一路,多亏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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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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