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安吃了两只虾就专注给琳琳剥虾,这次的虾不是青壳虾,壳又硬又厚,别说琳琳了她都剥得手疼,要不是怕喇嗓子恨不得直接扔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得了。
小龙虾少了大半张念安看见了一抹绿意,用筷子翻翻发现底下还有一层空心菜,突如其来的小惊喜让她朝崔行看去,崔行只淡淡来了句:“我想着你爱吃,就临时去掐了把放进去的。”
崔钰林栗手里的虾顿时没有味道了,不顾辈分礼数的浅浅翻了个白眼,吃个饭而已至于吗?
张念安剥了会虾觉得手疼指甲疼了,让琳琳去找林栗他俩去,反正是他俩选的虾,她换了双手套去拿了块牛排啃。市里的牛排不像集上的牛排剃的那么干净全是骨头,肉厚又多,啃到贴骨肉那层筋膜的时候更觉香,崔行这麻辣红烧味调的也好,恨不得把骨头里的汤汁都给它嘬个干净;猪蹄肉皮黏嘴,蹄筋软糯,而且崔行肯定用火把猪蹄又燎了一遍,不然啃着铁定扎嘴。
吃饱喝足后崔钰林栗很自觉去收拾东西,擦桌子倒垃圾洗碗刷锅,他俩拎着垃圾去扔的时候张念安还叮嘱他俩记得看路小心有蛇。
接下来就是给琳琳洗澡,她头发又长又浓密,自己肯定是洗不了的,夏天出去玩了晚上肯定得洗,要是整天待在空调房里不出汗也可以不洗。也就张念安有耐心,洗发露起泡网上搓出泡沫,小孩的皮肤嫩用指腹都得轻轻揉搓;琳琳稍微仰着头,张念安挡住了她的眼睛免得水流到脸上,细细水流将丰富泡沫冲了干净。头发洗完了剩下的琳琳自己能洗,张念安就把她的头发用毛巾包起来,等她洗完澡后头发上的水也干的差不多,吹风机冷热风交替吹个半小时才把头发完全吹干。
细软的像猫毛一样的长头的被吹风吹得全翘了起来,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用木梳梳了好几遍,软皮筋把头发扎起来整个脑袋还是毛绒绒松蓬蓬的。
梳洗完毕的琳琳仿佛吃了一管活力药剂,精力十足地在床上到处乱滚,这儿跳一会那儿爬一会;而张念安本就不充足的精力在吹了那么久的头发后已经见了底,瘫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只有在琳琳在床上蹦的时候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
洗完澡的崔行收拾好了浴室,只听见琳琳嘻嘻哈哈的笑声,推开门一看床都快被她蹦塌了。
“把床跳塌了你就去睡门口的大马路。”崔行语气平静地说着令小孩害怕的话。
琳琳也很给面子的钻回了张念安的怀里,还自己把被子盖好了,扯着被子蒙住了两人的脑袋,和张念安小声吐槽:“舅舅好小气啊。”
张念安轻声笑着,崔行咳咳两声表示他听得见,琳琳不敢再吱声了,抱着张念安的腰往她怀里拱。
是真的拱,小孩子力气大还不自知,恨不得把自己拱回张念安肚子里,张念安肚子还痛着,但还能忍受就没有推开她;安静了一会儿,张念安听到崔钰他俩回来了,林栗提出时间不早干脆一起洗,崔钰吓得直往沙发里缩。
为什么一个南方人才去北方一年就可以那么快适应大澡堂了?崔钰不理解,崔钰大为震撼。
崔钰他俩洗澡的时候闹了点动静,可能主要是林栗干了什么缺德事,崔钰一个劲的让他滚远点,把已经睡懵的琳琳都吵醒了,昂起头听了好一会才幽幽睡去。
等琳琳睡熟了,张念安小心翼翼从她手里脱身。琳琳可能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一个人睡,导致她的睡姿不是很规矩,有时候睡一觉起来张念安还得去床尾捞人;身体舒服的时候张念安还能忍忍她的闹腾劲,可现在还是算了吧,让崔钰他俩挨踢去吧。
轻手轻脚关好门,林栗他俩都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了,见张念安出来又坐起来,张念安说:“你们去房里吧,琳琳被我哄睡着了,我回去睡。”
两人边应着好边把毯子叠好抱枕摆好回房里睡。张念安下楼的时候没开灯,只打开了手机的光,哪知道崔行现在楼梯口检查窗户有没有关好,一个转弯就看见那么大个人杵在那张念安被吓了一跳。
人在受惊吓的时候是忍不住收紧肌肉的,小腹一紧肚子也痛了起来,张念安捂着肚子蹲下,忍不住埋怨:“你怎么不开灯也不出声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对不起,我以为你睡了今晚不回去了,我就下来检查门窗了。”崔行态度很好的认错。
缓了会儿肚子不疼了,崔行正手足无措的蹲在她旁边,紧张而关切地盯着她看;没有开灯,手机的灯也被压在地上,只有浅浅月光从楼梯口的窗户里洒了进来。太过昏暗了。
“算了,我回去睡觉了。”张念安别过脸,崔行凑的太近呼吸有些烫人了。
“我送你。”
张念安发现崔行似乎有些强迫症,具体表现在检查门窗上,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她家,每次开门都会四处张望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有没有窗户或者门没关,哪怕门关了也会打开门去检查一下。
要是哪扇窗没关那可麻烦了,能开的灯全打开,能藏东西的地方通通检查一遍,张念安本以为是检查蛇虫鼠蚁之类的,直到崔行检查了她的衣柜和床底。
……难道是怕有人会翻窗进来吗?
张念安起了身鸡皮疙瘩,疑神疑鬼起来。
好在今天的门窗都关的很严实,可崔行也没放过任何角落,该上锁的都上锁。
崔行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他的每一条经验都是通过教训得来的。乡下以前真的很乱,要是门关的不紧或者墙不够高,光是邻居都能让你家的鸡鸭腊肉香肠全丢完,更别说还有偷狗贼那些人,为了一口狗肉连撒满玻璃碎片的院墙都敢爬;哪怕现在稍微好一点了,可该防的还是得防。还有就是在队里的时候,如果门窗不关好可是会有猴子或者蛇爬进来的,滇南的猴子又重又野,人家还是国家保护动物打不得骂不得,蛇也毒,咬人还不知不觉,真的不得不防啊。
门被带上,张念安躺进被窝里,一个人睡真好,头一次觉得床那么宽敞,真舒服。
第二天张念安饿的肚子咕咕叫才睡醒,早上六点多被崔行出门跑步开铁门的声音吵醒了一次,崔家的铁门上了锈,吱呀吱呀的响,酝酿了一会儿又睡了个回笼觉一直睡到十点。
好久没起那么晚了。
在看见崔家门前多出的两辆车后张念安懵了,她错过了什么?接下来她看见了一手拎着只鸭一手提着刀的崔明叔和拎着鸡跟在身后的崔行,原来是明叔和宁姨的车。
张念安站在外头路上愣了神,崔行一眼就看见了她,把手里的鸡一放招手让她赶紧进来:“饭还热着呢,快来吃饭,站外头不晒啊?”
崔明也看了过来,对于张念安的贪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让她赶紧上楼去空调房里凉快凉快。
盛夏的十点多已经非常热了,太阳底下站一会就能冒一身汗。
今早崔行煮了个豆腐猪血汤,现在还温热着,辣椒炒肉炒油麦菜和煎蛋都冷了,但没有凝固,饭是热的也都还能吃;匆匆吃了两口饭,楼梯口那儿下来个人,张念安认不出她。
崔行喊了声大嫂,张念安一下就慌了,筷子和碗打起了架丁零当啷响,跟着喊了声阿姨。
女人看见张念安立马露出一个笑来,扶了扶脸上的金丝眼镜,略深的眼尾纹和嘴角纹路显示出她是个很爱笑的性格;她走到张念安跟前抱了她一下,笑着说:“你就是安安吧,咱俩第一次见呢,我是你崔叔的妻子,我叫章云,你喊我云姨吧。”
女人的身材丰润匀称,因为生育和年龄导致手臂腰腹的肉丰满,身上带着浓郁却不呛鼻的脂粉香,个头和张念安齐平,长发微卷,很有……妈妈的感觉。
“云姨。”张念安乖乖喊了一声。章云马上应了一声,笑得更欢了,“一直都知道崔明他有个小妹妹,第一次见这么哪知道这么漂亮,有没有谈恋爱啊,想不想谈男朋友啊,阿姨给你找个一米八的体育生。”
虽然催恋催婚的话这两个月里听村里的嬢嬢说了不少,可云姨的话压根不会让张念安感到尴尬烦躁,云姨的本意并不是真的想催她,而且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虎狼之词。
张念安红了脸,朝崔行看去向他求救,崔行把碗筷摆好对张念安说:“先来把饭吃完,起的那么晚不能挨饿了,对胃不好。”
章云的眼神在崔行和张念安两人身上转了两个来回,这一看就是有情况啊,笑了笑出去和崔明说着她新得来的好消息,不打扰他俩了。
食不知味地吃完饭,脸上热度也降了下来,崔行就让张念安去楼上待着,楼上凉快,做饭的事交给他们就行。杀鸡杀鸭交给崔行和崔明,小龙虾等会让崔钰林栗他们刷,青菜和鱼虾那些东西崔宁一来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她们都做惯了的,每年两个孩子的生日都得准备这么一遭,还有林栗那个孩子,要是在家里受了委屈也会来崔钰家蹭饭,哪次不是吃到撑。
楼上并不像张念安想的热闹翻天,反而很安静,只有林栗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的玩手机,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仔细看还能看见林栗玩手机的手在抖。
“其他人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出声啊,琳琳呢?”张念安问。
林栗指了指崔行的房门,张念安悄咪咪打开一条门缝,崔宁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书桌前,崔钰和琳琳坐着,一页一页地翻动着暑假作业被检查着。
张念安倒吸了口凉气,默默把门关上,和林栗一样坐在沙发上,很安分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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