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砚消失的这两天,宋白玉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不断催动灵力探寻江墨砚的方位,直到指节根根泛白,灵力匮乏,可肉眼所见之处依旧漆黑一片,根本无从查起。
宋白玉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盯着手中黑漆漆的寻踪珠,他用力一握,温凉的触感顺着手心浸入肺腑。
为什么还是找不到?
他心累地望着天花板,一双美眸中充满疑虑和担忧。
墨砚,你到底在哪?
“师尊,就算徒儿求求您,不要再用寻踪珠了,您这样身体迟早累垮的!”
门外,响起清琮担心的声音。
清琮是他的亲传二弟子。
当初把江墨砚带回来后,本以为自己的衣钵终于有人继承。
谁知道那家伙整日混吃混喝,既不修炼也不贪玩,最喜欢搁院子里睡觉。
无奈之下,他来年又招了一个新弟子,便是清琮。
可江墨砚到底是他的徒弟,这几年来朝夕相伴,他……
想到这儿,宋白玉指间微微颤抖,强迫自己摒弃掉心中杂念,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寻踪珠上。
对于外面的声音,宋白玉无心理会,随着源源不断的灵力渗入,他又一次发动了寻踪珠。
刹那间,灵力完全透支,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四肢瘫软下去,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门外那人好似感应到屋内不对劲,他的声音越发急切:“师尊!”
“掌门、清师兄,江师兄回来了!”
外面又一道声音将宋白玉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慌忙起身查看,推开门,外面强烈的光照刺痛他的双目。
宋白玉这才想起来,这两天他都没有出过门。
而清琮也稍显意外,他大步走到那位外门弟子面前,几乎不可置信说:“你说大师兄回来了,他在哪?”
宋白玉的目光一并投过来,那人指着院门口,回答道:“就在山门!”
此时宋白玉比谁都紧张,他径直越过清琮,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出了院子。
清琮站在原处,心一点点下沉,脸上浮起自嘲的笑。
师尊每次都是这样,永远偏爱着大师兄。
而他与人比试受伤的时候,师尊却不闻不问,第二日还要罚他再练一百遍剑诀。
江墨砚吃力地背着桃酒,此刻双腿麻木,像灌了铅。
去山门的路很长,长到他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及他是怎么背着一个人,带着伤,一步步走到家门前。
看到前面“清月宗”三个字,江墨砚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找了个阴凉地,小心翼翼放下桃酒。
谢天谢地,可算到了!
他揉着又麻又痛的胳膊,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桃酒,一股心酸感扑面而来,令他哭笑不得。
要知道他刚才背着桃酒,一路上遭受多少人异样的眼光,早知道下个山会是这样子,他就应该在师尊提议之前睡觉装死!
不过背着美人,也值了。
远远的,他望见山门上下来一群身穿校服的弟子,冲在最前面那人白衣似仙,身姿挺拔,宛如芝兰玉树。
但是靠近江墨砚,宋白玉便站在一边,双手交付在后,一副高冷师尊的做派。
师弟熟悉的脸最先凑过来,他沉沉盯着江墨砚肩胛骨的位置,一言不发。
“怎么弄的?”清琮冷淡的声音传来。
江墨砚艰难地抬头,师弟还是老样子,有点关心但不多。
“我没有什么,倒是他。”江墨砚指着旁边躺下的那个人,“我不要紧,你们先救他。”
经江墨砚一提醒,众人把目光纷纷投放在桃酒身上,此人白衣素装,肤色白里透红,五官精致无比,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从气质上看就不是普通人。
宋白玉低垂着眼帘,美眸深邃沉敛,他一向高冷自持,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他背过身吩咐后面几位弟子帮忙,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清月宗。
清琮给江墨砚上药,许是想到之前师尊对他的态度,下手的力道不禁加重,疼得江墨砚差点呼出声来。
“师弟,你轻一点儿。”江墨砚抬眸,此刻清琮的眸眼像是凝成一层冰霜,表情冷得恨不得把他冻上。
江墨砚心生疑惑,谁又惹他这位师弟了?
除了师尊以外,清月宗第二冷就是他这师弟,只能说不愧是师徒俩,都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更恐怖的是,师尊修的是无情道。
而他江墨砚,纯粹是个意外。
宋白玉心神收敛,将桃酒的手臂塞进了被子。
“师尊,他怎么样,没事吧?”江墨砚面色急切,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手此刻正抓着宋白玉的手腕。
宋白玉愣了愣,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晦暗不明,他不动声色地抽开手。
他淡道:“没事,此人灵力消耗太多,处于虚脱状态,修养几日就好。”
“倒是……”宋白玉话锋一转,注意力回到江墨砚身上,“为师在把脉时,发现此人身上留有仙脉,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仙脉!
众人闻言,看向桃酒的眼神瞬间不同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人间至宝,闪闪发光。
这可是真正的神仙才有的东西,飞升上去的修炼者可都没有的!
江墨砚头一回被这么多人盯着,顿时不自然了。
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师尊法眼。
他要说吗?说了会给桃酒带来什么麻烦吗?
江墨砚纠结得要死,可对方是他师尊,师尊对他一直很好,断然不会害他的。
面对宋白玉审视的目光,江墨砚顶着压力,硬着头皮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提到他与桃酒这几天和谐相处的经历,清琮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隐隐的,像是松了口气。
“神仙?果然如此。”
宋白玉回头,床上那人睡颜依旧,他深深望着桃酒,所有所思。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他在我们这儿出了什么意外,天上的人怪罪下来,我们担不起责任。”
江墨砚当然知道,可桃酒也算是救了他一条性命,如今他昏迷在床,哪能说不管就不管的。
想着,江墨砚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师尊,我会保护好他的,就先让他留下来吧。”
宋白玉一瞬间晃神,难得见他这么专注的样子。
他微微皱眉,眼神轻睨,颇为无奈道:“以你的修为,你拿什么保护他?”
“我……”江墨砚一时语塞。
好像确实,他才武者五阶,就像桃酒说的那样,他连修行入门都没有达到。
看着桃酒,他还是不甘心。
江墨砚深吸口气,掌心微蜷,心里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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