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个地方自来便是好地方,几乎没有过兵变。
这些年,见识多了,也知道,只要是战争就会死人。
“我们要提前走!”
“会不会是想错了?”怎么可能呢?
杨行舞缓慢的摇着脑袋,她直觉不对,死去的商队,今日的人,瓜州,并州,到底发生了什么,西北的兵祸。
只要二者有任何的联系,夹在中间的澧县,那就是灭顶之灾。
“你去将昀嵊叫来,镖局先别去并州,将各位兄弟的家眷集中好,可能随时会走。”
周禾破音,拉着她的手臂,“你疯了,这么多人,这么大阵仗,任何一下,都可能是全军覆没,我们这些年的资产可经不起折腾。”
杨行舞捏着他的手,沉重的解释道:“比起折腾,我更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若是兵祸,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况且,杨行舞心中总觉得不安宁,好像现在不立刻离开,一样会失去所用东西一般。
稳定心神,她快速回去屋中,清点这自己的资产。
方昀嵊到的时候,桌子上垒起高高的账本。
“怎么回事,这么着急。”
“出事了?”
“出事了!”
二人异口同声,方昀嵊才发现她嗓子哑得厉害。
“怎么回事?”
杨行舞踉跄一步,被他扶住之后便开口说道:“你能打探到瓜州真正的消息吗?”
“你怀疑林山他们的死另有隐情。”
杨行舞总感觉眼前有一团浓雾,什么也看不清,“只怕是撞破了了不得的事情,不然不至于到了灭口的地步。”
方昀嵊思索一番便也理解她所考量的点,他们初到并州,没有对立的人,一般的土匪不会收了钱还杀人,所以这是最可能的可能。
方昀嵊稳着心,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可是土芽回来了,怎么也会知道些什么的,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被吓傻了,还有,可能不一定撞见机密,若是一直不能呢个见人的军队呢?”
越说越离谱。
方昀嵊本不愿意相信这种可能,可是杨行舞在日常中的预判总是惊人的可怕。
他心底信了七分。
“那怎么办?”
“去京城。”
方昀嵊快速摇摇头,“离开,你要知道,离开这里,恐怕……”他是土生土长的理县人,这辈子就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
杨行舞心慌的不行,索性不管他了,盖棺定论道:“小心为上,保命为主!”
为了一个小小的猜测,就要离开,方昀嵊还要继续劝。
杨行舞抬眸一眼,便让他闭上了嘴巴。
他主动道“我去和老夫人说。”
杨行舞疲倦的坐下,翻看着账本。
“你疯了,这里可是有我们方家百年的基业呀!那个疯女人给你下什么**药了!”
“那是你大嫂!蕴容,我们方家的礼仪呢?”
她撇撇嘴,委屈的坐回去,眼睛却一直瞪着方昀嵊。
老夫人反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开导起来:“就当去京城玩一玩,你不是一直想吗?”
是想去,但是不想像逃难一样去,再说了,去那里,又能投奔谁?
方老夫人见下面的人都不言语,拍起桌子到:“既然要去,那就风风光光去,蕴容,随我下去收拾东西,这几日教导的,都还记得吧!”
说起管家,方蕴容心中还是有点烦,但好在也学到不少东西。
方老太太才站起来,她就扶着她的手说道:“这几日学了好多了!”
人生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也不是一招既死,杨行舞自我开解着。
只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方昀嵊进来许久,她都没有发现。
“老夫人说了,东西收拾好,也得半月之后了!”
“不行!”杨行舞快速拒绝。
“三日内必须出发!”
方昀嵊如何在学堂念书,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他拉过杨行舞的手,按压着脉搏,“有惊惧之态…你是接到什么消息了吗?”
杨行舞反按着他的手,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这次的事我说不出什么,但我们必须走,直接走。”
方昀嵊脑中如乱麻,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明日就和老夫人说,两日内收拾好,不会耽误行程。”
紧锣密鼓的安排下去,方昀嵊还以为她会睡个好觉,不过眯了半个时辰,便出门去。
摸着还有余热的被子,他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坐起来,拿起纸币估算着可能性。
他虽是书生,不理料商务事,但读书甚杂,兵书也是读过的。
按最大可能预设。
那就是有秘密军队,那这军队只有两种可能。
难民军和穿插进来的胡虏。
无论哪一只,作为交通要道一旁的好商,粮多布多澧县。
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两天,收拾了紧要东西都方家众人反倒是无事忙。
方蕴容喝了口粥,就什么都喝不下去了,她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不是说必须要早早收拾好嘛,现在我们忙好了,她却两天都不见人影子。”
方老太太心中也有点怨气,索性不说话。
“不好了,不好了,有……”
“放肆,老夫人还在呢?怎么这么喧哗?”
那人被喊了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才想起来外面的情况,立马喊道:“抄家,有人要抄家。”
“什么…”
“胡闹!”方蕴容疾步而来。
“小姐,不是我胡说,真的有一大群人,骑着马,拿着刀,就在门口一排排的,根本看不完人。”
方蕴容脑袋也晕了,着急的看了一眼扶着老夫人出来的方昀嵊。
驻军是谎言,让他过来当光杆子司令,上不了桌,那就掀了这桌。
“行舞呢?这是怎么回事?”
方昀嵊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杨行舞抱着盛琝柕,用手想要压住她的伤口,她好怕,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的血,她不可置信又愤怒的转过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都没有见过你爹娘吧!”
因为流血过多,盛琝柕刚才又抽抽了一下。
杨行舞无心解释,她心中惶恐,那种握不住,接不住的感觉让她疯狂,她对着门口大喊,“大夫呢!快叫大夫来呀!”接着用力的抱着她,“姐姐,你不要死好不好,你好好的,你好好的,你忍一忍,我一定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来的。”
血染红了杨行舞的脸和衣裳。
她心中骇然,只觉得脖子干哑,快要说不出话来,着急的她第一次觉得很绝望,天地之间,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大夫怎么还不到?”她对着门口大喊,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和呛眼明亮的阳光,眼前发黑!
她站起来,用力的抱着盛琝柕,她瘦了,瘦了很多。
宋茗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的杨行舞,她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前面的尸体。
“宋茗,怎么会这样呢!”
他走上前,只是将她扶起,一时哑言,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行舞木然的站着,有些疲惫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压抑的哭声传来,“她怎么就死了呢?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我更先死的!”
宋茗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拍着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慰着她,又像是陪伴。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杨行舞对盛琝柕很奇怪那种情绪猛烈又克制。
这些年走南闯北,他自己的商队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所以,他开始想到二人怕是有什么联系。
因为二人的情感实在太奇怪了!不过是见了两面,怎么就…
就算是一个村出来的,为何就有那么多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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