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张开手,白熊爷爷的记忆海是一只周身散发着月光一样清辉的小雪豹,正蜷缩在景宁掌心。
云遥心中酸涩,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去触碰小雪豹。
雪豹抬起头来轻蹭云遥的指尖。
暖融融的光芒像温柔的太阳雪溶解在云遥的指尖。
云遥眼前洒下亮晶晶的太阳雪,她抬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一只雪豹疾驰而来。
是云寂山的动物形态。
亮晶晶的太阳雪中,雪豹的银眸中突然映入一抹蓝紫色光芒。
眼前的场景和雪豹从小到大梦境中的画面重叠。
草地上正栖息着一只色彩炫目的蝴蝶。
雪豹急忙刹住疾驰的脚步,然而,奔跑时带起的劲风还是让柔弱的蝴蝶随风飘了出去。
雪豹追着蝴蝶飘远的方向飞奔过去,发现蝴蝶的其中一只鳞翅已经残破不堪。
雪豹终于追上了随风飘远的蝴蝶,蝴蝶柔弱坠落到雪豹的鼻尖。
雪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小心捧起受伤的蝴蝶。
是一只极其罕见的光明女神蝶异种。
只是,为什么会伤成这样?雪豹呼吸一滞,莫名觉得心疼得厉害。
雪豹变回人形,是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
他掌心中的藤蔓如月色花枝汇聚成笼,将气息奄奄的蝴蝶保护起来。
“小蝴蝶,撑下去。”
远处一只一模一样的雪豹远远跑来,跑近后幻化出一模一样的人形,疑惑看向云寂山的左手。
“你左手握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亮晶晶的。”
云寂山:“没什么,我在练习异能。”
云建武轻皱了一下眉心:“哥哥,你的异能已经比我强那么多了,怎么还练?”
云寂山:“变强才能保护重要的人。”
云建武身侧的拳头攥紧,面上堆上虚伪笑容:“那哥哥保护我吧。”
云寂山在亮晶晶的太阳雪中转过脸来,笑容灿烂得让人一眼沦陷:”“好啊,小武。”
刚好飞过的邻居小雀道:“明明是一样的脸,为什么寂山看起来更帅呢!”
云建武拉下脸来。
徐阙叽叽喳喳:“怎么了嘛,我说的实话啊!”
云寂山温声道:“徐阙,别这么说,建武听到会不开心的,建武也很帅的。”
徐阙收起翅膀,缓缓落到云寂山肩头:“真羡慕他有你这么好的哥哥。”
云建武:“可惜是我哥哥。”
徐阙又叽叽喳喳飞过去和云建武打了起来。
云寂山看他们俩从小闹到大也习惯了。
他匆匆赶回家里,掌心中的蝴蝶看起来还是奄奄一息,濒临死亡。
云寂山焦急无比,月色枝蔓包裹着蝴蝶摇摇晃晃停留在书桌上方,像一轮璀璨的小小月亮。
云寂山犹豫一瞬,打开了书桌最下层抽屉上的锁,拿出了里面的禁忌异能古籍。
生命共享禁忌异能,用来给濒死之人以命续命,施法者从此以后和获救者生命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童年起,云寂山就无数次在梦中见到这一只光明女神蝶,只是,梦中她的鳞翅是完美无瑕的。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伤成现在这样?
云寂山取下笔架上银色的小刀,毫不犹豫割破自己的手指,月色的异能光缕被鲜血染红,如不断生长的枝蔓一般从掌心向上延伸,构建出无数玫瑰花瓣,将奄奄一息的蝴蝶包裹其中。
最后所有玫瑰色的花瓣缓缓合拢起来,将蝴蝶包裹成一只美丽的茧。
云寂山将蝴蝶的茧小心放到自己床边的小罐子里,等待蝴蝶破茧而出。
云寂山将玻璃罐放在枕头边上:“好奇怪,明明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却想说好久不见。”
“小蝴蝶,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从小到大,为什么你每一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问了周围人,没有人会每天梦到同一个人。”
月亮渐渐升起,夜幕降临。
云寂山用手盖住小小的玻璃罐沉沉睡去。
玻璃罐内的茧透出闪闪烁烁的蓝紫色荧光,丝丝缕缕缠绕上云寂山修长的指节。
·
以血浇灌,以咒为誓。
光明女神蝶破茧的速度比云建武预料的还要慢。
时间已经入夏,深夜,窗外蝉鸣阵阵。
云寂山躺在床上,修长的手指轻抚玫瑰色的茧,蓝紫色的光缕再一次缠绕上他的指节。
云寂山的眼眸中满是心疼。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精神力和身体竟然损害到如此地步?
光明女神蝶作为稀有异种,一般都会拥有非常强大的异能和精神力,为什么这一只光明女神蝶会变成这样?柔弱到维持生命技能都难的程度。
云寂山想了很多种可能,越想越觉得恐怖至极……
似乎感觉到云寂山情绪不佳,蓝紫色光缕轻轻蹭了一下云寂山的掌心,团到一起,蜷缩进了他的手心。
像是握住一颗小小的心脏般,鼓动的心跳声在掌心搏动。
越想越睡不着觉的云寂山干脆起床,捧着装有蝴蝶茧的玻璃罐行走在月色下,小森林里萤火虫飞舞,闪闪烁烁,格外梦幻。
圆月像是挂在高高的树梢。
云寂山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茧,他的眼睛豁然睁大,只见蓝紫色的光芒从玻璃罐中延伸出来,光芒越来越盛。
蝴蝶茧的裂口中,一只炫目的光明女神蝶正从中缓慢爬出来。
蓝紫色的鳞翅舒展开来,在云寂山面前翩翩起舞。
云寂山情不自禁向着面前飞舞的蝴蝶伸出手。
蝴蝶扇动着鳞翅停留在他指尖。
云寂山:“你另一边残缺的鳞翅长好了。”
光明女神蝶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云寂山内心震动,这是化形的前兆。
流窜的光芒化形成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但因为是第一次化形的缘故,女子全身不着寸缕。
云寂山脸一红,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到面前的女子身上。
女子虽是成年女子的身体,但心智却像一个婴儿,眼神懵懂,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并没有羞耻心。
云寂山闹了个大红脸,女子倒是无知无觉,还伸出手要云寂山抱抱。
云寂山自然不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伸出双臂松松揽住女子:“晚上的风有点凉,我带你回家吧。”
可是,女子身上仅包裹着他的外套,这样回去,被沿途的人看到实在很不合适。
云寂山:“你能变回蝴蝶的形态吗?”
女子懵懂地看着云寂山,像是连话都听不懂。
云寂山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他想到小森林里有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
他拉住女子的手,想要拉她去休息。
然而,女子刚迈出一步,就双脚一软,差点摔倒。
云寂山眼疾手快将她接在臂弯中,小臂不小心触碰到女子柔软的胸口,云寂山的脸再次烧红。
他咳嗽了一声,努力压下心中涌起来的复杂情感,问:“你是没法走路吗?”
女子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用那双懵懂的美丽眼睛看着云寂山,微笑的样子让云寂山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云寂山只好将女子抱了起来,慢慢走向萤火虫飞舞的密林深处。
女子搂着云寂山的脖子,定定望着他。
云寂山突然反应过来,女子化为人形之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自己分毫。
云寂山想起自己过往做过的那些梦。
他将女子放到巨大的岩石上坐好,在她身边坐下来,轻声问:“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女子看着云寂山,眼睛笑成月牙,靠过来亲在云寂山的唇上。
云寂山瞬间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愣在原地。
明明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懵懂。
但是,为什么会主动亲人啊。
云寂山觉得自己被勾引了。
并且迅速上钩了。
女子又把云寂山拉倒在岩石上,蜷缩进他的怀中。
云寂山红着脸,好一会儿心跳才平复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还没有名字呢,需要我帮你取一个吗?”
“云雅琼。”女子的声音很好听。
云寂山一顿:“云雅琼。和我一样姓云吗?”
女子点点头,在云寂山脸上亲了一下。
云寂山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云雅琼闭上眼睛准备入眠了。
她似乎很喜欢云寂山的心跳声,将耳朵贴在他胸膛好久,在云寂山失序的心跳声中慢慢睡着了。
云寂山看着高大树梢之间高悬的圆月,繁星散落天际,他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云寂山再一次在梦中遇到云雅琼。
只是这一次,和平常很不同。
刺耳的哭喊声,昏暗冰冷的地下实验室,云寂山踩过地上斑驳的血,走向角落中正微弱闪烁的蓝紫色粼光。
云雅琼听到脚步声,抬起脸来,苍□□致的脸上满是斑驳血液。
云寂山在她面前蹲下身来。
云雅琼眼瞳颤抖着,抬手轻抚上云寂山的脸:“我一直都在找你,雪豹。”
“可你不可以来这里。”
“快走。”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云雅琼声音焦急:“快离开这里!”
云雅琼的身形变成海洋一样透明,幽蓝色水流汇聚成巨大的蝴蝶,穿过云寂山的身影,世界一瞬间倒置。
云寂山睁开眼睛,四周是自己从小长大的无际草野,哪里还有血腥地下实验室的影子。
云寂山站在生机盎然的大草原上,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是梦,亦或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难道不是吗?
那个地方?
就像是新闻报道中所说的地下实验室,难道云雅琼是实验体?
云寂山第一次窥见了这场罗曼史一般的梦,实则是一场残酷、血色的梦。
这真是云寂山想象之中最差的结果,血色的潮汐淹没云寂山的眼睛,他猛然从梦中惊醒。
云雅琼感觉到动静瞬间也醒了,她坐起身来,将温热的掌心贴在云寂山额头,蓝紫色的光芒星星点点渗入云寂山的眉心,安抚他惊惧的情绪。
云寂山的呼吸和心跳逐渐平缓下来,他坐起身来,看着云雅琼,目光复杂。
“我刚刚又梦到你了。”
“地上…到处都是血。”
“你在斑驳血迹的尽头。”
“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见过面?”
云寂山想到以前看的那些关于地下实验体的新闻,手都在无意识颤抖。
云雅琼握住他颤抖的手。
两个人手腕内侧瞬间浮现一模一样的异能图腾,月白色的光缕和蓝紫色的光缕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
云寂山怎么也没想到,异能教科书上稀有的灵魂之契,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有灵魂之契的两个人,从诞生于世那一刻,不管距离多远,都能靠异能图腾的存在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通过梦境来进行见面交流。
云寂山瞳孔微颤:“所以…那些梦,都是真的,我们真的见过面?”
云雅琼点点头,指了指云寂山,又指了指自己。
云寂山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云雅琼手腕内侧的异能图腾丝丝缕缕生长出蓝紫色花枝,在他们周围构建起一个记忆的笼。
尚在幼年期的光明女神蝶躺在无边无际的血色湖泊中,全身千刀万剐一般的疼。
“你怎么躺这里啊?醒醒。”
她睁开眼睛,向来蓝紫色的瑰丽眼眸,已经痛到出血,猩红可怖。
视野中的血色花瓣,像是要将她埋葬般铺天盖地。
“你醒啦?”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快起来,你躺这里衣服都湿透了吧。”
两只手握在一起的瞬间,全身临时凌迟般的剧痛瞬间消失了。
下一刻,她被那只手拉了起来。
眸中映入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她环顾四周,刚刚一望无际的血色湖泊已经变成波光粼粼的碧蓝色,血色的花瓣也变成了纷纷落落的太阳雪。
出生以来,她的生命中只有无穷无尽的血腥、残忍、剧痛,甚至,死亡……
从未见过世界之外,除了恐惧……还会有这样让人心生向往的美。
小男孩问:“你是谁呀?”
她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是谁呢?好像只是地下实验室研究员手下被肆意切割的实验体。
小男孩在纷纷落落的太阳雪中走向她,疑惑道:“你是没有名字吗?”
她又摇了摇头。
小男孩道:“我想想。”
“你可以和我一样姓云,就叫云雅琼。”
她出生以来,心中第一次生长出欣喜情绪,看着小男孩用力点了点头。
从那之后,他们经常见面。
每次云雅琼痛到濒死边缘,她就会见到小男孩,所有痛会奇迹般散去,梦境一般的乌托邦,带云雅琼逃离那个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的地下实验室。
他们都在逐渐长大。
直到有一次,实验床上的机械刀刃嗡鸣着要切割开云雅琼的四肢,用来测试一种新型断肢再生技术,锋利刀刃切到灵魂之契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爆发出耀眼白光。
实验员的眼睛当场被炫目白光晃到失明。
灵魂之契倒置,世界倒置。
那一天,云雅琼看到云寂山在一地斑驳的血迹中向她走来。
第一反应是欣喜,紧接着,就是恐慌。
她的少年决不能来到这个人间地狱。
像是写在基因里的本能一般,云雅琼手腕的灵魂之契展现了从未有过的强大异能。
云雅琼的身影被海洋席卷,巨大的海浪将她卷到世界一角,离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越来越远。
海浪将她的身体推到温暖沙滩上,从未感受过的烈阳烘干她鳞翅上的每一滴海水。
她扇动炫目的极光鳞翅。
飞越海峡。
飞越横跨天际的霓虹。
不知疲倦地寻找她的少年。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云雅琼终于看到了寻找已久的雪豹。
她激动不已,飞向那个慵懒躺在草地上的身影。
然而,靠近的瞬间,刚刚慵懒的雪豹瞬间警觉,尖利的豹爪用力拍向云雅琼。
因为毫无防备的缘故,云雅琼闪避不及,一侧的蝴蝶鳞翅被雪豹一爪撕碎,残破不堪。
最后靠灵魂之契自动触发异能才躲过一劫。
云雅琼残破的身体倒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明明一模一样,但绝对不是他。
云雅琼的身体越来越冷。
雪豹和蝴蝶的体型差何其大,刚刚那一爪,不仅拍碎了云雅琼的一边鳞翅,她的五脏六腑也严重受损,危在旦夕。
真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逃离地下实验室来到他的世界。
却是这样轻易死去的结局吗?
云雅琼正难过不已,身体突然被一阵风卷了起来。
熟悉的雪豹追逐着她随风飘走的身影疾驰而来。
……
蓝紫色的枝蔓逐渐缩回云雅琼手腕处的异能图腾里面。
云寂山伸手轻抚她的蝴蝶骨,眼眸中的情绪异常复杂:“原来是小武把你伤成那样的。”
“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作为他的双胞胎哥哥,我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云雅琼亲了一下云寂山的侧脸,在月光轻洒的小森林中站起身来,她拉着云寂山的手,走下巨大的岩石。
一路走出小森林,走向不是家的方向。
这次不用幻境,云寂山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觉得小武很危险,想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云雅琼点了点头。
云寂山凝望着她笼罩在月光之中美丽的脸,没做过多犹豫,就点了点头。
“好,我带你离开这里。”
半夜的村庄,所有人都已经入眠。
云寂山回到自己家中,将自己的东西快速收纳进无限异能空间。
云寂山走出家门,遥遥看了一眼村庄尽头云建武的房子,想到他对一只无辜的蝴蝶下死手的行为,头也不回,拉着云雅琼的手消失在月色之中。
·
他们在城市中开始了新生活。
云寂山找了一份异能教学老师的工作,报酬颇丰。
云寂山日常下班回家,刚推开门,云雅琼就从房间中跑过来,拉住了云寂山的手。
云寂山被拉到窗边。
云雅琼指着窗外,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
云寂山:“原来是月亮又圆了啊。”
云寂山摸摸云雅琼的头:“我们来到这里也有一年了。”
“你还是不会说话。”
云雅琼神情低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中央。
云寂山眼皮一跳:“你的声带也受伤了吗?”
云雅琼点点头,眸中涌上愧疚之色。
云寂山捏捏云雅琼的后颈:“怎么还愧疚上了,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云雅琼拉住云寂山的手,微微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缠绵至极……
·
云寂山出差一个月回来,刚开门,云雅琼就跑到云寂山面前,满脸慌张,拉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云寂山感觉到掌心之下微微鼓起来的弧度。
他心脏一跳,开心不已,摸摸云雅琼的头,轻声道:“不是生病,这里面是我们的孩子。”
云寂山小心把云雅琼抱起来:“我们要有孩子了!”
……
七个月后,云雅琼生了一只漂亮的极光闪蝶。
眼前的风景逐渐消散。
云遥看向景宁:“我就是那只小极光闪蝶吧。”
“妈妈以前,原来是这样天真的性格。”
“从出生开始,残酷的地下实验都没有改变她的天真,可后来为什么变成那样沉默痛苦的模样呢?”
“多年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云寂山才是我的父亲,但为什么,从我记事以来,却一直只记得人渣云建武是我的父亲。”
景宁轻叹了一口气:“云寂山和云雅琼的幸福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们前方的光芒再次蜿蜒汇聚,多年前发生的事情犹如身临其境。
云寂山离开后,无人管束的云建武很快欠下了巨额债务。
这一天,债主上门,把云建武打得头破血流,搬空了云建武家里的全部家具,然后把云建武像死狗一样扔出家门。
债主一脚踩在云建武脸上,恶狠狠道:“如果你再还不上所有债务,我就把你剁了喂狗!”
云建武根本无力偿还,走投无路之下,使用了追踪禁术,想求助自己莫名其妙失踪的哥哥云寂山为自己还债。
他靠自己和云寂山的血缘关系,在中城区找到了云寂山的踪迹。
云建武嫉妒地发疯,自己欠下高利贷,被债主追杀,云寂山赚了钱却住到了中城区独自享福,以前云寂山说的所有爱弟弟的话,都是假的。
反正两个人长得一样,云建武将计就计,从黑市买来一支强效麻醉剂。
云寂山深夜下班回家的时候,云建武藏在暗处,瞅准时机,将手中的麻醉剂狠狠扎入了云寂山的脖子。
云建武将昏迷的云寂山送到自己的债主门口。
债主直接将云寂山卖给了地下实验室当实验体。
作为非法研究组织,他们总能给出非常惊人的价格。
云建武从此以后顶替了云寂山的身份。
债务的事情彻底解决。
其实,云建武从小到大都讨厌明明容貌一样,却样样比自己优秀的哥哥,顶着云寂山这个名字也实在难受,他干脆将云寂山身份卡上的名字改回云建武。
和云寂山有关的一切都让云建武无比不适,包括云寂山住在别墅中的妻女。
云建武嗜赌成性,没多长时间,他就输光了云寂山的积蓄,云寂山位于主城区的别墅被抵押了出去。
云雅琼只好带着云遥住到条件极差的贫民区。
云建武赌瘾越来越重,输的钱越来越多。
这一天,他醉醺醺走出赌坊,遇到了一个满头红发的毒蛇异种,也就是江翠兰。
两个人狼狈为奸。
酒精麻痹大脑的云建武稀里糊涂将自己之前债务问题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江翠兰。
江翠兰看着因为新的债务问题愁眉不展的云建武,一缕红发变为猩红毒蛇,滑腻的蛇身暧昧在云建武脸上轻蹭。
江翠兰:“那你再找一个替死鬼不就好了,这样的事情你都做过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云寂山不是还有妻女吗?”
“那她们也卖给地下实验室不就得了。”
云建武恍然大悟。
第二天,云雅琼刚回家,就见到了好久不见的云建武。
云雅琼戒备道:“你又来干什么?”
云建武坐在破旧沙发上:“我需要钱,把你的钱都给我。”
云雅琼冷着脸道:“没有。”
云建武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压迫感十足,云雅琼还没来及开门逃走,就被他一把按住肩头挣脱不得。
云建武猩红的兽瞳盯紧云雅琼,威胁道:“把钱都给我,不然我没法保证云遥的安全。”
云雅琼眼皮跳了跳,点了点头。
云雅琼以为把全部的钱给了云建武,自己和云遥就能安全生活一段时间。
然而,那一点钱,对于欠下巨额债务的云建武来说,只是毛毛雨。
*
云雅琼接云遥放学回家的傍晚。
大雪纷飞。
云雅琼从包里拿出通讯器,是云建武发来的消息。
【来危楼这里找我,我告诉你云寂山的下落。】
……
眼前的光芒逐渐消弥斑驳。
云遥腿一软,摔到地上。
“一切厄运的开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云建武,还有教唆他再次犯罪的江翠兰。”
景宁抬手擦云遥脸上的泪。
景宁自责道:“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些悲伤的回忆。”
云遥:“景宁,不要因为这种事说对不起,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人,从来都没觉得抱歉过。”
景宁:“我接管你身体那几天,整理好证据后,我去警局报案,发现江翠兰也在警局,并且配合我提供证据给警方,定罪云建武。”
“因为江翠兰教唆云建武犯罪的事情难以定论,所以,警方没法定江翠兰的罪。”
云遥:“所以,她从这个案件中全身而退了。”
“妈妈那天坠楼的事,我不认为和江翠兰毫无关系。”
“害死妈妈的凶手之一,依然逍遥法外。”
景宁:“云遥,你不要太难过,江隐很讨厌江翠兰,他会帮你的。”
云遥:“我想起来了,我前几天见到那个小孩子,他主动跑过来抱住我,像是以前见过我的样子。”
“那天,我昏睡过去一段时间,当时是你出来了吗?”
景宁点点头:“是我。”
云遥:“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宁:“云遥,要不还是等小隐自己告诉你吧。”
云遥不算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她点头道:“也好。”
“不知道江隐现在怎么样了?他年纪还那么小,江翠兰对他一点都不好。”
景宁:“你别担心,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只是一个儿童,但绝不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
眼前由极光幻化出来的幻境开始逐渐淡化斑驳,景宁的面容和身影也越来越淡。
云遥:“不好,幻境支撑不住了。”
景宁微笑看着云遥:“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再见。”
“正好你也可以去看一下江隐怎么样了。”
“我不在的时间里就先让他陪着你吧。”
景宁的面容彻底淡去。
云遥看着寂静空旷的屋内,怅然若失。
她想起过去和白熊爷爷在家里度过的无数温馨时光。
云遥眼睛酸涩:“我会把你们都找回来的。”
.
云遥到达江隐家时,看到几个精神病院半兽人工作人员将疯疯癫癫的江翠兰塞进车里。
云遥上前询问:“她是有精神病吗?”
其中一个半兽人看向云遥:“她精神病突然发作,打伤了自己的儿子。”
半兽人话音刚落,云遥就看到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担架飞快跑来。
担架上是全身血迹斑斑,已经昏迷的江隐。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