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四通八达的中州城,消息也是灵通的可怕,在一群人散去后,这里刚发生的事情立刻被传送到各个说书人手中。
想象力丰富的说书人立刻编写出无数种版本让人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譬如:黑衣少年与无极宗大小姐在哥哥的魔爪下,勇敢的相爱、厮守;黑衣少年年少轻狂斗胆挑战无极宗少宗主,竟让少宗主被迫离开,与相爱之人交换信物,立下海誓山盟……
而故事主人公黑衣少年·俞溪换了身衣服,三人一路聊聊聊,寻了个看起来就很“色”香味俱全的地方。
几个合欢宗弟子围在桌子前,每个人都以一种妖娆的姿态喝酒吃饭,极其魅惑,清一色的紫、红色和婀娜多姿的身材。
看得人脸红心跳,三人装作单纯来吃饭的样子,坐在离合欢宗三米远的角落。
听到合欢宗众人脱口便是“裴序之”三个字,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心邻神会,漫不经心地竖起耳朵,偷听某清冷剑术天才师兄(师叔)的八卦。
“今日我已经在大街上绕了十几圈了,都没能偶遇到裴序之,我真忘不了他那张渣情四射、清冷平静的脸,我从来没见过反差那么大的男子。”
“大街上哪能找到他,若是裴序之愿意与我共赴风雨一次,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据哪个无意间看到他**上半身擦药的姐妹说,她惊鸿一瞥,就出了鼻血。”
“啊啊啊啊啊!!好想流鼻血!好想惊鸿一瞥!”
一红衣女子气喘吁吁从大门进来:“我刚刚在赌坊下了一百块下等灵石,赌太虚宗赢,裴序之人气太火爆了,我差点挤不进去。”
“五十年前,太虚宗都没参加吧?”
“那是因为宗门没有金丹以下的啊,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裴序之如今都不知道什么境界了,又帅又强的男人,我好爱!”
“强是强,但我听说裴序之两百多岁了,只知道练剑、练各种术法,一旦无事就是各种练,他长着那张脸,会不会是个雏……”
“这有什么,在场谁不是身经百战的老人了,他那么好学,嘿嘿……”
齐云立刻呛到咳嗽起来,俞溪目光收回,端起手侧的茶水,递到她嘴边,关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菜真辣啊!”
施雨芷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附和道:“确实,吃得我满头大汗。”
齐云咬牙:“施雨芷,你要拍死我吗!”
合欢宗的人先是打量了一下他们,确定他们没偷听,又回头聊起别的话题。
俞溪满脸严肃地与这两人对视,如果除却脸上因饮酒过多的红,应该很严肃,语气也十分正经:“所以师兄真的没有过吗?那五指姑娘总……”
齐云再次脸红脖子粗地咳嗽:“俞溪,你什么毛病!从现在开始没收你喝酒的权力!”
施雨芷执行力突然就max了,立刻起身,将酒壶尽数抱走。
俞溪:“……为什么?我只是好奇罢了。”
不是,施雨芷你现在这么勤快吗?
还有,作为师妹,她只是关心师兄的私生活罢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居然……
齐云冷笑:“因为你好奇的事情太多了。”
话语刚落,便看到一群白衣身影,其中一个身影离开队伍,向这边走来,俞溪趴着脑袋,听齐云在她头上婆婆妈妈的教育她。
还没听够,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俞溪懵懂抬头看,便瞧见伏麟那张脸,顿时酒醒了,凑到施雨芷旁边看热闹。
齐云一脸不耐烦:“干嘛啊?!我们没关系了。”
伏麟拂袍坐下,问她:“你今日对我说什么?”
齐云翻白眼:“自是骂你,你不会觉得林荟没意思了,回来找我吧?我可告诉你,我从来说话算话,我早就给家里写信断了关系了,这你不必担心。”
伏麟听到这,心里不由得后悔。
他不是觉得林荟没意思,而是他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是齐云,不是林荟。
齐云厉声道:“我齐云不是你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他无奈叹息:“我从未想过要拿捏你,只是许久未见,来寻你罢了。”
他只是有些……想她了。
自从去了三清谷,他每日除了修炼,其余时候皆有些无聊,无聊时便会想到若是以前,齐云定会来烦他,那幅笑嘻嘻又娇横的样子,弄得他无奈,说不出重话只能赶她。
林荟常来寻他,温声细语的模样和齐云完全是相反面,从前觉得温柔体贴,如今只觉得她装模作样,两个人应该是开心热闹的相处,而不是虚与委蛇的应付。
施雨芷不知道他们的爱恨情仇,但是看得出来应该有段三角恋在里面,她温声询问:“齐云姐姐与你一刀两断,你为何要来犯贱?”
俞溪感慨摸她头:“语言犀利,直击要害。”
伏麟反驳:“我从未说过要与你一刀两断,那日的事是我的不对,可……多年情谊,我也舍不下。”
他确实没说一刀两断,是齐云说的;而后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齐云站起身拔剑架在他脖子上,十分生气:“你不会以为可以在这和我好声好气的说话吧?我现在特别讨厌你,如果你还想要你这颗头的话,可以继续说。”
伏麟有些惊讶,但齐云一直是这个性子,他伸手去推剑,语气温和:“齐云,何必如此?”
齐云真怒了:“靠!弄得跟老娘成了负心女似的,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假兮兮给谁看!”
她随即想到什么,冷笑:“终究不过是舍不下我的家世,我现在不给你了,你倒是上赶着了。”
伏麟脸色变得难看几分,他不曾想过如今在齐云眼中他真成了那种人:“齐云,话说的太过了,我从未要求你给予我什么,我只是觉得多年之情,不应散去,何况我察觉到我的……”
施雨芷应是被俞溪喂了两口酒,一拳砸过去:“你这人真是烦人!没听齐云姐姐说了再说就打你吗?!”
那拳头看似软乎乎的,却带着十足的力道,只是砸的有些歪,也足以让伏麟心惊。
伏麟起身,他虽想和齐云重归于好,可并非上赶着的,冷脸道:“看来,今日无法好好谈谈了。”
齐云吼他:“滚,再见你一次我就杀你!”
伏麟面色复杂看她片刻,转身离开。
这场面一如当初,但再一再二不再三。
俞溪托着下巴和施雨芷一起盯着她。
齐云喝了几口茶水:“我和这人说不下去现在,我当初觉得他认真帅气,现在我觉得他可假了,我现在杀他,我怕他讹我。”
不知怎的,和俞溪待久了,看某些不太好的人便能一眼看出那人的心思。
“而且,那时候是他丢不下面子,牵着那林荟就走,如今亦是如此,他以为我齐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真可笑。”
“我已经警告他了,再不听就不怪我了。”
俞溪感慨喝茶:“长大了。”
齐云倒是个上头快、下头也快的,这样也不错,至少不会为一段没必要的感情要死要活。
齐云:“?”
你好像比我小一岁吧?
……
俞溪一觉被饿和疼醒了,摸了摸前几日娄旬刚给的灵石,寻思去吃顿热气腾腾的早饭,结果一看灵石已经变成石块了。
俞溪的气愤比疼和饿更明显:“我的灵石!!!”
她发誓下次睡觉弄一堆聚灵阵,不然谁养得起她。
俞溪翻身换了身黄袍下床,坐在桌前,将娄旬给的吃食掏出来一部分啃。
齐云一觉醒来便看到坐在堂厅啃包子的俞溪:“哎?不是说入秘境再吃吗?”
俞溪心里苦:“我没灵石了……”
齐云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别骗我,我送你的灵山呢?”
“吸了。”
齐云瞪大眼睛:“吸了?!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俞溪。”
还没等齐云回答,从门外走来的陈祉手中还端着汤,闻言,立刻面色紧张:“怎么了?什么问题?”
齐云脸色复杂:“小师叔把我送的灵山给吸了。”
陈祉将汤放下,一手搭在俞溪手腕上:“我瞧瞧。”
两人紧张等他回话,就听他睁开眼睛,面色带着不可思议:“小师叔,估计快要结丹了。”
齐云:“什么?”
什么意思?你好好说?不要告诉我她还不到一年就要结丹?!
陈祉收回手:“丹田对灵气的渴望太大,应是要结丹,我寻裴师叔来瞧瞧。”
齐云捂住口袋,十分恐惧:“那会吸别人的灵石吗?”
“不必担心,睡梦中无法控制自己时会吸,白日里能控制自己。”
她松了口气:“那便好。”
俞溪叹息喝汤,汤味极其鲜美,她眼睛眯了眯:“哎哟,陈祉今天这汤太好喝了。”
陈祉又给她加了一勺:“多喝些,好好补补。”
“心脏可疼?”
“疼。”
“先别结丹,或许与心脏有关。”
“哦。”
齐云:“……”
这玩意说不结就能不结?
俞溪因着要结丹,不仅灵气需求量大,饭量也比平日里大了不少。
得知这件事的裴序之,回到阁楼,替她摆了几道聚灵阵法,又给了些今日能花掉的灵石。
干完事后,便寻了处安静的地方,打算替她好好瞧瞧,顺便练练剑。
被看过毫无异常的俞溪,生无可恋一招一式地展示自己的剑术,实在累了,丢掉桃枝趴在石桌上。
她想到昨夜合欢宗的聊天:“师兄,你如今是何种境界?”
裴序之将铁剑擦拭干净放回原地,回道:“如今已是炼虚。”
俞溪脑海里浮现出昨日对上秦槐险些落了下风,不由得有些惆怅:“那我什么时候能追上你?”
裴序之不明所以:“为何要追上我?你心脏有损,多用灵气反而容易加快心脏负担,如今需多加练习如何少用灵气。”
俞溪看他:“因为外面都在说你很强。”
裴序之怕她操之过急,语重心长道:“莫要为了追谁的脚步而不稳固基础,无论如何基础是最重要的,我也并非这些人中境界最高的,其他人境界皆比我略高些。”
言外之意:我虽然不是境界最高的,但我是最强的。
俞溪点头,又怕他带她练剑:“那师兄你请我吃饭吧,我饿了。”
裴序之:“……好。”
两人寻了个看起来人气爆棚的小酒肆吃饭。
俞溪坐在靠门的位置上看似矜持的在等吃食,实则耳朵早就勾到别人嘴里了。
裴序之喝了杯热茶,从脑子里搜刮和师妹能聊的话题,搜到最后他什么也没寻到:“……”
终于他找到了话题:“据说,你昨日在擂台抢到了绣球?”
俞溪偷听的脖子一顿,装作一脸懵:“什么?怎么可能是我,我是女孩啊。”
裴序之早知她会如此:“齐云与我说了。”
“……”
好啊,这个喜欢告状的!
她昂头挺胸:“那又如何?”
他叹息:“不如何,此事若是你在玄古一境中得利倒是好说,若是未得利,害的不只是那位姑娘也有你,我担心你。”
俞溪心口一跳,感觉裴序之这时候怪撩人的,随口安慰他:“师兄,你不必担心,虽说此事我莽撞行事,但并不是无胜算可言,一线生机那也是机会,何况不是还有你和师父呢嘛。”
这时候小二上菜来了,俞溪不和他说了,专心吃饭。
裴序之早已辟谷,也习惯不吃饭,见俞溪挑挑拣拣的将饭菜吃了个遍,也能知道这酒肆的饭菜一般,俞溪虽不挑,但不符合胃口的基本上不会吃。
她吃饭吃得认真,也不管别人在做什么。
闲着的裴序之给她夹菜添饭。
突然一鞭子带着灵力从不远处甩来,裴序之手一顿,那灵力从他们这处偏移开。
俞溪侧头去瞧,是一女子,腰间挂着太一圣宗的标志玉佩,身上穿的是仆从服饰,她的目的并不是他们,而是碰巧路过二人的男子。
俞溪手中碗筷放下,觉得这青年很是面熟,身上穿着棕色的短袍仆从装扮,看起来面容憨厚得很,如今却添了几分惧意。
她思索了片刻,认出这是归乡镇那时帮她的大娘家的儿子。
那手中握着鞭的女子怒气冲冲道:“谁让你乱跑的?!”
青年语气低了低,头也垂着:“我并未乱跑,姑娘要喝酒肆的汤,叫我来学。”
“那你便不与我汇报?擅自离开?若是你逃跑了,姑娘怪罪的可是我,你想害我!”
“我没想害你,是没找到……”
“闭嘴!自己去领罚20鞭。”
裴序之见俞溪目光一直落在男子身上:“可是你认识的人?”
俞溪站起身:“之前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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