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玖听到对方的话犹豫起来。
庆王看起来也不是非常的正常，说的话都是奇奇怪怪的，让他心里有些不适。
他的大名可是连苏烨然都提到过的，先不说对方那些传闻，只他能够在陛下面前为沈家求情这一条，就让当时的洛玖有些心动了，后来纯粹是因为被苏烨然给吓得退缩了，并且他自己也知道和庆王没有什么交情，对方又凭什么来帮助自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今是庆王自己和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况且……也是最重要的，对方提出的条件他觉得很能接受，至少当小厮也比谢景当初提的强多了。
想到谢景，洛玖就忍不住在心里唾弃对方，居然给他玩文字游戏，说的是救沈家人结果最后却变成了救沈家一人。
所以他就坐不住了，想要立刻溜走，去找其他的办法。
洛玖抬头打量起庆王楚昀年，对方看起来年龄也不小了，他的目光暗戳戳地扫过对方下面，流连花丛的老男人估计应该也不太行了吧！那这样一来无论传闻是真是假，应该都不会有太大问题，并且人家也根本没有提相关的事。
但是洛玖不放心还是多问了一句：“庆王爷，您家小厮不做什么小厮职责之外的事情吧！”
“嗯？”庆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随即笑道，“小世子啊小世子，你可真是有趣，我过往的想法看样子还真是错了。”他在心里惋惜道，以前他居然觉得将这样的少年放在身边很是无聊，现在一看他将对方先送给谢景的做法真是大错特错！
对方应该从开始就被自己带在身边，楚昀年暗自摇头，至少也能当个开心果，乐呵一下，调剂生活。
“什么错了？”洛玖一头雾水，对庆王的话感到些许迷茫。
“没什么。”庆王抬头拍了拍洛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放心，我府上小厮就是小厮。”
洛玖听此，悬起的心落下来了一半，这笔交易他觉得可以。
只要真的能够救出沈家，别说七天了，七十天他也愿意。
“庆王说话可真的言而有信？”
“自然。”楚昀年点头，“我和谢景不一样，”他脸不红心不快地说着假话。
看着明显放下心的洛玖，楚昀年忍不住感慨，真是好骗啊……
他府上的小厮那必然是……全能的，需要什么就得能做什么啊……
“那今日我就可以跟你一同过去。”洛玖主动道，“沈家或许等不到七天之后，所以麻烦庆王爷能够早些思量如何帮助他们。”
“这个是当然的。”庆王点头，“我至少能够先帮沈家往后再拖半个月。”
“真的吗？”洛玖惊喜道，时间越长，才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帮沈家脱罪。
“本王这点还是能够做到的。”庆王非常满意小兔子傻傻地心甘情愿踏入自己的陷阱，他温声道：“之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这个事情急不得。”
洛玖点头表示理解。
跟着楚昀年来到庆王府之后，他本以为自己要真的被当做小厮使唤来使唤去，结果没想到前几天竟是一切如常，他除了早上帮庆王拿个衣服穿，晚上再接过庆王换下来的衣服，其他的时候就无所事事，也没有谁来指挥他干什么杂活。
似乎对方也没有苏烨然嘴里的那么可怕，怎么看就像是个正常王爷，而且对方时不时地就给自己说一下他帮助沈家的进度，如此一来倒是让洛玖有些忏愧，他明明就是白吃白喝人家的，结果到头来人家反倒是帮他干这干那的。
所以有时候洛玖还会主动去问庆王，自己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楚昀年见少年每次看到自己都有些歉意的表情心中感到好笑，很快他就等来了自己想要的机会。
洛玖稀里糊涂地待在庆王府几日之后，他眼看着明天就是第七天，心中忍不住有些焦急。
虽然楚昀年和自己提起关于沈家的事情挺积极的，并且一切似乎也在向好的方向走去，但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他私下告诫自己，这种事情，特别是沈家还涉及到了谋反的罪名，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解决的，但是仔细一想，沈家的事情如今算来却是毫无进展，而且对方总是提到几句之后就会转移话题，让他插不进话。
洛玖觉得自己还是得找个机会和楚昀年专门再说一下这个事情。
楚昀年暗自算着时间，眼见七天快到了，他提前将洛玖单独喊进了房间。
“小世子，这几日在我府上过得如何？”楚昀年状似关心地问道。
“挺好的。”洛玖点点头，“这里的人对我也都挺客气的。”
“那是自然，即便是当我的小厮，但小世子的身份终究还是小世子啊，那些下人怎么有资格去使唤你？”
“倒也不必对我特殊对待。”洛玖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原本就是说我来当你的小厮一周，你帮我洗脱沈家的罪名。”
“本就是我占了便宜，你付出了那么多心力，我却只需要完成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能再仗着身份而什么都不去做呢？”
“小世子真的想要做我的小厮？”楚昀年听到对方的话，他缓缓道，“只怕是委屈了小世子啊，你从小就被精养着长大，身娇体弱的，怎么可以让你来做这等粗鄙之事呢？”
“应该的，庆王爷，我不介意。”
楚昀年沉吟片刻，“小世子真的愿意？”
洛玖不太清楚为何对方一直追问自己，但是他仍是点了点头：“小厮做的事情我自然可以。”
“那我这里还正有一件事情需要一个小厮去做，不知道……小世子可否愿意帮我？”
洛玖抬头看向对方，楚昀年见此继续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小世子。”他微微一笑，“我打小就爱画画，但是后来呢……我总觉得画布限制了我的创作，他不能使我作品的美充分发挥出来。”
洛玖不明所以，他疑惑地望向对方。
“所以啊，后来我就发现了一个更好的当做画布的东西——那就是以人为画布。”
“哐当”一声，洛玖的手一不小心将桌子上的东西给创到了地上，他顾不上弯腰拾起放回去，目瞪口呆地看向对方。
但是他的内心已经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翻滚着，刚刚他没有听错吧？洛玖忍不住在心里尖叫，为什么会有人要把人当做画布啊？
看样子苏烨然没有完全说错，对方真的是个变态！
庆王毫不意外洛玖的变脸，他只是微笑着继续道：“经过我的不断尝试，发现果然在人体上作画才是最适合我的画画方式。”
“可惜这种兴趣终究是不能为大众所知道，所以外界有时会传我总是流连于街巷，带回来不同的人，”楚昀年表情无辜道：“可是我只是在找那张独属于我的“画布”而已。”
“但是……这和小厮，有什么关系？”洛玖艰难问道，即便他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了，但还是试图再挣扎一下。
“我府上的小厮当然是最先成为我的画布的那批人，后来嘛，想要再找些更合适的，所以有时候就将他们放置在那里了。”
“小世子，你既然当初愿意和我做这笔交易，那现在应该也不会拒绝成为一次我的“画布”吧？”
洛玖倒是很想要拒绝，但是想起沈清竹，他就又咽下了那句话，最主要的就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谁家好人会用人体作画啊？
庆王是个十足的变态！
“可以。”他一字一句道，“但是我总得知道，七天之期就快要结束，沈家那边究竟如何了？”
楚昀年漫不经心道：“情我已经向陛下说了，过几天应该就会出结果了。”
“小世子，我们说了那么多，你现在能做小厮该做的事情，当一回我的画布了吗？”
洛玖沉默了一下：“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乖乖躺在那里就好。”庆王心满意足道，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低矮的小榻。
洛玖之前进楚昀年的书房中时就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家具，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里竟然是对方“作画”的地方。
他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且不说他还指望着对方去帮沈家所以不能毁约，即便不是这样，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他根本就走不了！
洛玖心惊胆战地躺下，他侧过头不想去看楚昀年，但是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看对方现在在做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一条鱼，如今只能任对方处置。
庆王的变态程度和谢景比起来，真是不相上下，洛玖靠着在心里默默吐槽，来缓解心中的紧张与对未知的恐惧。
“小世子，别抖，稳一点。”庆王微微皱眉看着轻轻颤抖的洛玖，下意识问道：“谢景难不成没有调教你吗？”
过往从谢景那里再送过来的“画布”，一个个可都稳如泰山。
他心中稍微有些不满。
但是看到洛玖的脸，又似乎稍微能够原谅一点。
庆王道：“小世子，你在谢景那里应该也没有抖成这样子吧！我自觉可是比那家伙人好多了，况且不过就是毛笔落到身上，比起鞭子什么的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你有什么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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