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察觉到不对劲,赵何清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轻言:“怎么了?”
云归一个激灵回神,扭头对上公子带着担忧的眸子,有些僵硬的提起嘴角,摇头:“没、没事。”
赵何清顺着云归刚才的目光看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柳雏。
柳雏也看到了他,朝他笑着举起酒杯,隔空碰了下。
他是柳家庶子,柳仲孩子多的满地跑,他在其中算不得得宠,就连这种场合都只能坐在边角,比不得坐在主位旁的柳诗。
赵何清移开目光,没理会那朝他隔空敬的酒,也没看见柳雏咬紧的牙。
他只安抚的顺着云归的肩背,被吓到的人浑像炸毛的猫儿,随着温和力道的撸背才缓缓收起炸飞的毛,乖乖的朝你伸爪。
可爱的紧。
他拉过云归又开始抓他袖袍的手,捏了捏:“和那人有过节?”
那何止有过节?云归没否认:“嗯。”
他强调了一句:“很大。”
害的他家人全部身亡的过节,是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恨不得宰他血肉的大。
赵何清问他:“要我帮忙吗?”
云归意外。
他一下子从脑海里带着血腥的念头里挣脱出来,看着赵公子,忍不住问:“您不问问我是什么过节吗?”
赵何清只道:“你若是愿意说,自会同我讲。”
“那如果那个过节很大,甚至会影响到您,您也愿意帮忙吗?”
“怎会不愿。”
赵何清笑着捏他的指尖:“受了欺负,总要讨回来的。”
云归又想吸鼻子了。
他的心里被赵公子几句话说的又酸又涩的,满胀的要炸开,几次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谢谢公子。”
他再次真心实意道:“公子,您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赵何清的笑有那么一瞬僵了一下。
他看着云归带着敬意的,装满他的眼,难得顿了下:“……”
只是没等他说些什么,敬了一轮酒的王继安站定在他们面前。
他已经喝了不少,脸晕开了两坨红,眼里也带了水汽,晃着手朝赵何清举杯:“何清,今日我生辰,你不说些什么吗?”
赵何清客套的举起茶杯:“生辰吉乐。”
挺平常的四个字,却惹的王继安红了眼,猛的夺了他的茶杯。
赵何清会武功,察觉他动手的那瞬就松了手,茶杯便被王继安的动作给甩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还算热闹的场面瞬间就是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白柯轻轻嘶了声,眼睛又开始朝云归看了。
注意到的云归:“?”
白柯朝他高深莫测的摇摇头,目光带着云归不解的敬意。
他真的觉得白柯莫名其妙的。
王继安红了眼,他委屈的看着赵何清,被气得身子发抖:“何清,今日我生辰,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便没有别的要同我说的吗?”
“我生辰日,你甚至于连酒都不愿喝一杯吗!”
赵何清平静道:“我酒量不佳,不便饮酒。”
“为我破例一次也不行吗!”
王继安酝酿的泪落下,他长着一张好脸蛋,那张乖软的脸一落泪就让人想去哄:“何清,我拿你当朋友,你就算是喝一杯酒又能如何呢?”
赵何清对他这张脸没有感觉,更懒得同他做纠缠:“你生辰,礼送到了,话也给到了,若是不愉快,我自行离开便是。”
“赵满!”
王继安气的叫他的名:“你当真这么铁石心肠?”
“不过是一杯酒!你就这般不愿喝吗?!”
“继安,你也说了不过是一杯酒嘛。”
白柯出来当和事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何清不能喝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要强人所难呢?回头要是喝醉了,回去免不得被念叨两句不是。”
“可我就只是想他喝一杯酒而已,他难道一杯都喝不了吗?”
王继安拿了个杯子倒满了酒,朝赵何清的桌上一放:“何清,喝了它,就当是满足我的生辰愿望,好吗?”
赵何清不知几时蹙了眉宇,目光难得带着不解的看着王继安。
他实在不懂只是一杯酒,这人为何能这般纠结。
云归却有点懂了。
他瞧着王继安的样子,猜他是有些醉了。醉酒的人所做的大多是自己想做的,他百般缠着让赵何清喝酒,不是为了喝酒这件事,是他话里的那句“破例”。
朋友之间喝醉酒了会想要对方为自己破例吗?云归不知道,但他猜想是不会的,至少他是这样。
如今南风盛行,联想他在王继安身上感受到的敌意,云归一个念头跳出来:“该不会……这人喜欢赵公子吧?”
这念头出现的一瞬间,他就有了点微妙的不爽快,没忍住攥紧了赵何清的衣袖。
赵何清是真懒得和他为着一杯酒纠缠这么久,眼见王继安一副不喝就别想走的姿态,颇为无言了一阵,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他倒翻杯子,让王继安看空了的酒杯,起身:“好了,酒也喝了,你应当是满意了。”
他一点头:“那我便先走了,不必相送。”
王继安都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他给噎了回去,瞪圆了那哭红的眼:“你这便要走?”
赵何清连往常的客套都懒得做一下了,带着云归出了门,将他的呼唤甩在了门后。
下楼时,白柯追了出来:“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小侯爷啊。”
赵何清淡声:“礼送了,话说了,酒喝了,还有什么面子没给?”
“话是这么说,可你和柳诗那一手,已经让小侯爷脸面全无了,如今又这般,明日闲言碎语怕是又要有不少起来咯。”
赵何清只给了四个字:“咎由自取。”
王继安托赵夫人出面压他的时候,便该料到会有这般的局面。
毕竟这京城,还有谁不知赵何清和柳诗对头了十几年?上次一同邀他俩就出了赌约那事,如今还敢一并相邀。
这不就是纯粹给自己找不顺吗?
白柯叹着摇头,将他们送到门外。
临别前,他又看着云归,再叹口气。
最最重要的是,小侯爷对人有那心思,也得看人心里有没有位置啊。
这书僮……怎会真的只是个书僮呢。
马车里。
云归的手在包间里往外走时就被赵公子顺着衣袖牵住了,如今上了马车也没松开。
他想他知道赵公子的手为何总是这般热了。习武之人火气重,所以赵公子每次牵着他的手时,都有灼热的温度传递过来,搅得他脸热热的,总有股躁意。
“公子。”
他晃晃手:“可以松开了。”
赵何清的头靠着车板闭目养神,没说话,握着他手的力道还重了几分。
云归都感到了点疼:“公子?”
赵何清睁眼,扭头看他:“不松。”
云归:“……?”
他观着赵公子的面色,迟疑的问:“为何?”
赵何清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完全包住了他的手:“想握着。”
云归被这直白的话震的脑子嗡了一瞬。
他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赵公子到底在说些什么,不由得愕然。
“为什么会,想要握着我的手?”
舔了舔唇,云归有些局促的问。
赵何清的目光定在他的唇上。那里本就肉嘟嘟的,被舔过后添了水润,看着……更好亲了。
他的喉结滚动着,声音哑了分:“喜欢。”
云归惊的睁大了眼,嘴也无知觉的分开了些:“什么……唔!”
水润的唇一分开,就能看到点白净的牙齿,和红嫩的舌尖。赵何清眸色一暗,抓着云归的手一用力,就把人扯到了怀里。
他松开了一只手,转而握住云归的后颈,微微用力一按,侧头便吻上了云归那张看着就好亲的嘴。
云归说话间打开着唇关,因此他轻而易举的便能进去攻城掠地,扫荡着每一处。
带着狼意的眸子紧紧盯着云归蒙了水雾的眼,赵何清按着他的后颈,感受着那处的颤栗,心里空缺的地处终于有了满足感。
他将云归无措的小舌叼住,吸吮着它,让人腰间一软,更深的倒在他的怀里,被他带着携不住涎水,滴滴顺着嘴边落。
直到快要呼吸不上来,云归才恍然回了神,挣扎着用还能动的手去推他:“公、公子嗯……别,等等……我、我要喘不上气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一直侵略着的人才收敛了攻势,不满足的蹭磨着他的唇,终于放开了他。
云归张着嘴喘着气,脑子被亲的懵懵的,缓了会才试探的问赵何清:“公子,您、您这是……喝醉了吗?”
赵何清盯着他,云归脸上的面具还带着,让面容多少有些看不清。他不太满意的蹙眉,用一只手把面具给解开摘下。而后才满意的回答云归:“没有。”
云归的嘴还火辣辣的,他问:“那为什么会突然……”
赵何清道:“喜欢。”
云归脑子被这两个字砸的又是一懵。
“等等……”
他喃喃道:“您说什么?”
赵何清不满意的皱眉:“不要说敬称。”
他道:“唤我名。”
云归脑袋有些乱,又想说不合规矩。
赵何清却提前把话说了:“不许再说不合规矩。”
“……”
云归默默咽下话音,小声唤了句:“何清。”
赵何清看着还是不算满意,但也接受了这个称呼,然后礼貌的问云归:“缓过来了吗?”
云归愣了下:“……什么?”
赵何清像是得到答案,再一次吻了过来。
云归被吻的脑袋一片浆糊,懵懵的不知今夕何夕,等到再被人放开,也已经只会张着嘴喘息,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了。
他最后在蒙蒙雾气中想起来的,只有赵何清念叨的那一句“喜欢”。
云归迷糊的想着,喜欢什么呢?
总不会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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