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尖锐惨叫,手中的菜刀也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
就好像他才是经受了莫大痛苦的那一个。
明明我才是那个无缘无故被恶心被威胁的受害者好吧。
我愣了一下,拽着包后退了一步——后退的时候还没忘了踩住那把刀拖过来——电影里没处理好凶器结果又被反派捡起来的反转桥段我见多了,绝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然后就赶紧跟身旁见义勇为的海胆头青年解释,希望他能帮我作证。
“我真没用力……”
容貌清秀的好心人却只是露出一言难尽的古怪的表情而没有回答我。
“……好吧我是稍微用了点力,但那也是因为情况紧急,而且我的包很轻的不会造成重伤。”我只能再拿起包比划着重演了一下刚刚的行动,“我就这样按了一下想阻碍他的视线罢了。”
谁知被我这么轻轻的一压,那人再次发出了惨叫。
“啊啊啊啊——”他不仅叫,两条腿也像是经历了莫大的痛苦一样在地上胡乱踢蹬,看起来非常糟糕,似乎下一秒就要口吐白沫的晕过去。
“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虽然他是刚刚攻击我的变态,而变态又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渣滓,但我也不能就这么让他就这么死了。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让我背上一条命吧?
“你看,他就是这样。”我维持着原状转头求助的看向身后的海胆头青年。
像是终于被他的惨状拉回了注意力,海胆头青年盯着我,眼中似乎蕴藏了很多要说的话,然而到最后只说了一句:
“你先把包挪开吧。”
“啊?”
我疑惑的回望他。
海胆头青年开口:“你再不拿开,我怕他会窒息。”
我恍然。
这倒不是没可能。
人不舒服的时候确实容易呼吸困难。于是我脚下踩着刀又向后挪了两步。
“花……”
海胆头突然又开口:
“花?”
我疑惑的重复了一边。
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样指了下我的包:“你包里的那个花……”
我一脸懵,我包里哪儿有花……
啊!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拿出了今早里香拿给我的那个书签。
“你是说这个么。”
“花……呃呃……”那个变态虽然能说出话来了,但表情还是非常痛苦,两条腿也像是搁浅的鱼尾巴一样时不时弹动一下。
“这个妖……花是哪儿来的?”
海胆头青年突然问道。
“书签是我妹妹送的,啊如果你说是书签里的薰衣草的话那是我同事培育的,我最近有点心烦意乱,他就送了我这个。”
“可能是我昨天搬运的时候太粗心弄掉了一朵,我妹就拿出来做成书签了。”提到里香,我心情舒缓了一些。展示完的书签也准备再放回包里——虽说上面被划开了一个口子,但是靠里的内层还是没问题的。
“……”
海胆头青年没有立刻回答,可能也是觉得我有点粗心吧。
要是这个时候我仍然死死的盯着他,就能从他的双眼中发现问题的所在。
在他的眼里,那个地上的男人并不是莫名其妙的在挣扎,而是因为他的上半身已经被一朵巨大的紫色花朵吞掉了。紫色的花朵就像一个正在往下套的口袋,无论是藏在人体里的妖魔,还是原本附着在他身上的诅咒,都被贪婪的花咬住了。
而那朵花的源头,就正好是年轻女性手中的那个书签,而随着她的动作,地上的那家伙也在被不停地撕扯。就像是被猫抓住的老鼠那样,不断随着的爪牙而被扯动着……让他一时竟不知道哪边才是那个‘加害者’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绝不是什么‘掉落下来的一朵花’。
他想着。
那根本就是妖植,而且还是从未见过的,针对非人力量的妖植。
所以她才会对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因为身为普通人的她看不到除了正常世界之外的东西。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并肩奋战这么久,都还不知道彼此叫什么。
“我叫川平麻友,谢谢你的帮助。”
海胆头青年像是愣了一秒,接着才用略显低沉的声音回答:
“伏黑惠……不用客气。”
***
后来我报了警,而拿刀的变态则是交给了伏黑惠去看顾。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家伙看起来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一副遭受摧残的萎靡模样,但至少能确保活过来了。等待警察过来的期间,我忍不住又凑过去看了看。
毕竟他先前还莫名其妙就一副被我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样子,我这走开没多久就好了。不合理啊?
然而还没等我走到他面前,他就再次发出了悲鸣:
“你别别别别过来!”他畏惧的地看看我和我手中的包,一张脸惨白到发青的程度,本就瘦小的身体几乎要团成一个球,完全看不出开始发病时那放肆谈论切人肉还要动刀的样子。
“我这次没摁他啊。”我看向旁边见义勇为好青年伏黑惠。
“他……”伏黑惠稍稍停顿了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可能薰衣草过敏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了悟:“这……那倒是没办法。”
人类的过敏原本身就五花八门,日本人的过敏原更是千奇百怪。一个严重过敏的人突然被人把自己的过敏原怼到了脸上,PTSD也是应该的。
大概是刚刚跑下车的人中也有人报了警,警察来的比预想中的还快,除了被拷走的精神病之外,我和伏黑惠也作为证人去到了警局。
“你们真勇敢啊。”
调查完之后,给我们录口供的警官啧啧称奇。
“刀剑无眼,真砍到了怎么办?”
“那不是事到临头爆发了潜力么。”我干笑。“而且就这么巧,那家伙薰衣草过敏。”
这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本来还以为这种程度的精神病,搞不好真要一番苦战呢。
“不过你的动态视力不错啊,竟然真的能抓住。”
一般人光是有勇气可爆发不出来这种程度。
“那不是……有经验了么。”我干笑了一下。
如果只说是飞来物——我还真挺有经验的。
“我国中的时候,当过一年网球部的经理。”
“网球啊,哪个学校的?”
“神奈川,立海大附中。”
“名校啊,那难怪。”他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当过立海大网球社经理,难怪动态视力那么好,还能抓得准。
运动这东西,不管是足球篮球还是网球,经常会有一种奇怪的现象。
就是天才会扎堆。
就像是群雄争霸那样,总有那么几年会像是死线赶ddl一样一窝蜂的产出一大批精英选手。放到平常年代一个就能带领好几年风向的天才,会在这个时候跟不要钱一样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
而网球的黄金时代,正好就是我国中和高中的那阵子。
而立海大‘双冠王’的称号也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就是可惜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青学抢走了第三年的冠军)
所以不是我吹,那网球的轨迹可比刀挥动的轨迹复杂多了,尤其是部长幸村的球,我时常不知道他到底打出去没有。
就有一种‘打了,但也没打全’的奇怪感觉。
正是因为面对过这样那样的奇特轨迹,以及时常跟着他们一起锻炼而打下的好底子,我才敢在面对菜刀的时候赌一把——当然,危险性还是刀子更强一点。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某个海藻头学弟的网球。当年因为他的事情,我作为经理没少跟社团里普通成员的家长们道歉,还得上报报损时审批经费的老师那质疑的表情。
应该还是刀子危险性更强一点……吧。
“那我们现在能走了么?”录完笔录,我问给我们做笔录的年轻警察。
“没什么问题的话。”他整理了面前的笔录,“我请示完就可以走了。”
年轻警官对我们点了点头:“今天也真是无妄之灾呢,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本想和伏黑惠就一起走的,但他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多留一会儿,我只能遗憾的一个人先离开警局了。
本来想跟难兄难弟一起去吃个午餐的。
我看着阳光正好的天空,只觉得身上一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都僵硬紧绷着。
原来不是没感觉,只是因为一直绷着那根弦,没顾得上思考别的。
“小心点哦。”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扶了我一下。
——好高!
这是这个人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抬头看去,就好像半个天空都要被挡住了似的。
然后才是他那醒目的银白色短发,俊秀的面部轮廓和黑色的眼罩?
嗯?眼罩?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罩——直视一个视力障碍者的眼罩,实在是非常不礼貌。
我苦笑了一下:“我本来以为自己不在意的。”
但身体比想象中更诚实呢。
他没有追问我发生了什么,注意到我站稳了,他立刻礼貌的松开了手。只是给了我一句关切的叮嘱:“不舒服的话打个车会比较好哦,也会安全一点。”
要是因为不小心撞到而被吞掉,那也太惨了。
就算是他,偶尔也会同情那些无辜生活在人群中的‘小东西’们。
虽然我不觉得自己会那么不幸连续遇险,但别人的关心还是好的,于是我发自肺腑的道谢:“嗯,我会考虑的,谢谢。”
我迈着像是踩棉花一样的步伐走了。
因此并不知道我离开之后,我的难兄难弟伏黑惠跟这个高个男人汇合的一幕。
“老师。”伏黑惠轻轻喊了声不知道在眺望什么的男人。
有着显眼的银白色短发的男人立刻转过头,脸上是夸张到让人觉得敷衍的惊讶:
“听说你跟女孩子一起进了警察局我可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惠也到了这个年纪……”
“五条老师!”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秀一:……掉了就掉了吧,正好贴身用也挺好的(注入妖气)
惠惠: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jpg
为什么麻友意识不到怪异?
毕竟是一球下去能灭人五感、一球下去能把人打飞到防护网上的学校出来的(不是),虽然当年光头疼维修费还有受伤社员的治疗费用以及跟家长道歉(?)了。
果然一提海胆头,大家就都知道答案了啊,下次我试试找个高难度点的(摸下巴)
PS:你们猜小薰告过状没有?(花花委屈)
今日健康小助手(举起小喇叭):天气变化大,记得及时增减衣物哦。
学到一个超可爱的啵啵方式,今天就换了!
啾咪小可爱们,留言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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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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