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行为结束后，队伍中也发生了一些暴/乱，不过很快又以弱方势力的死亡终结。
武/装/佣/兵/依旧只是静静看着，仿佛他们只是见证死亡的人，他们的存在也只是亲眼见证曾经的同类的死亡，最后找了个没人的尸体集中处理地将其置之。
一个个尸体堆砌起来的尸山并不会因为多一个少一个而怎么样，就算今天死了上百上千，也只能将其堆高那么一点。
队伍排得很快，或许是人类在害怕。
他们害怕怪物，他们害怕/武/装/佣/兵，他们也害怕自己的同类。
在这个时代，自诩食物链顶端的人类现在早已不复当年，他们脆弱得像他们曾经可以轻易捏死的一只蚂蚁，现在弱势者报应变为了他们自己。
队伍排到于南他们不过是只到异变历时间的九时罢了，由于一天只有17时，派发这种事全部交由了人工智能机器人来处理。
他们永远公事公办，永远没有感情，永远不会害怕。
这就是他们要的。
-
领完一周的物资，于南跟着计北回到了居住区。
街道上还是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如果不说甚至都不能联想到这里会有人居住。
路上于南问了计北关于那些死去的人类的尸体会运送到哪之类的问题。
短短几天的时间让他的思想改变了很多，也推翻了他曾经的假设。或许人类短暂时间内死亡的原因也有他们本身的不作为在。
人性，在这个时代体现得淋漓尽致。
***
南方废墟。
垃圾处理处五个显眼的大字出现在于南眼前。
很可笑，人类的所有尸体都会被送至这里，但这里却被称作垃圾处理处。
每一个死去的人类都被当作垃圾，他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少了他们皆大欢喜。死一个就能少发出一份资源，他们可以撑更久。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入这处可笑之地的大门。
这里没有人员把守，甚至不会有任何活物存在栖息。
这里隔绝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门卫房间只有一个走路都大喘气的老人。
他瞥了眼于南，见他身上的着装并不是佣/兵/队的，皱眉，沙哑着嗓子道：“小伙子，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否则你就是我这样的下场。”
“我听说所有人类的尸体都是被送到这了，是吗？还有，您所说的下场是什么？向您一样又是什么？”
“我不管你从谁那听说的，你现在赶紧回去。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这里不能待吗？您都在这。”
“你作为一个没被变异的正常人，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就算家里人没说也该知道这里是病毒聚居地，多待一会都会有被那些尸体感染的风险。”老人幽幽看着他，“我就是个例子，你看我肯定觉得我得七八十岁黄土都快埋半截了，那些气人的佣/兵都直接说我明天就会死，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变异者尸体上一直散播的病毒。”说这段话时他声音依然苍老，但速度却快了将近两倍。
“我反正马上也快死了，他们就算再找我麻烦也没用了。”他像是看淡了所有，再没有任何可留恋的东西在这人世间了，“我在这里看守了两个月，本来是有和我一起轮值的兄弟的，但是他第三天值班就因为感染死了，后来他们就让我守在这。因为他们都不想冒险，一群他/妈/的懦夫！！！”
“那你为什么不逃呢？难不成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错，他们给我植入了芯片，一旦我离开百米外就会通知他们。每次逃走都会被他们找到任何带回来严刑拷打，后来我认命了，在我值班的第六天，我也确认感染，我一个月内老了几十岁，我其实也才20岁。”他自嘲一笑，“但我短短大半个月都体会到了一辈子是如何消逝的，真的很可笑。”
“那你恨恨他们吧，所有的。”
“老人”一瞬间面容扭曲，想到了什么：“当然，我恨他们，我恨他们让我在这忍受痛苦，我也恨鬼国，我恨它们把世界污染，把我们污染，我恨它们害死我的兄弟，一切的苦难都是它们造成的。”
到最后，他麻木了。
“你说人为什么要忍受苦难，我们活得好好的，我本来也可以有灿烂光辉的人生，为什么要让我们承受这些，我真的受够了！！！”
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将几个月来所有的不甘与痛苦全数托出。
他的生命似乎是要走向它的结局。
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墙角处，呼吸越来越浅，直至消失。
一个人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
死前歇斯底里的怒吼终是变为平静的呼吸。
他身上的一切都是他存在过的痕迹，年轻的面庞和皮肤变得苍老，时间“逆转”前行。
轰轰烈烈的开头，迎接他的是最后怒吼出的不甘心。
-
于南依旧平静，他将这个“老人”大睁着的眼睛拂去，随后抱着这具永不腐化的尸体带去了“尸体”唯一的栖所——“尸体”变异后一直躺着的长椅。
于南手中的联系屏幕闪动，迸发出一道白光，照亮整个处理处。
是净化。
持续了好几分钟后终归静止。
一切的罪孽都被清除，只留下腐坏发臭的尸体。他驻足片刻，深深望向了远方的尸山，作了个揖便离开了。
***
是夜。
后时段十三时。
于南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迎接他的却是计北一脸深沉的目光。
他还没说话，计北倒先问：“你是不是去南方废墟了？”
“嗯。”于南也不想隐瞒，好歹人家收留着他。
计北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我不是和你说过那地方很危险的吗？为什么还想去？”
“那你都说危险，不也尾随我一起去了。”于南勾唇反问。
计北长久地注视着他，听着这话，忽的也跟着笑了。
“怎么能叫尾随呢？我只是在好奇你会不会去。”
“那我也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跟着，想知道你要做什么。”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计北打破僵局：“最后的白光是什么？我看到它是从你左手臂的位置发出来的，难不成你还是个民间发明家，研究出什么净化污染的东西来了。”
最后于南离开的时候，计北在那留了会儿，他能感觉到这片的污染在逐渐清零。
像是突然间获得了什么救命良药一般，所有的污染全都在原地净化消散。
他张了张嘴，又合上。
如此反复好几回，计北疑惑地看着他。
“你要说什么？这么难说出口吗？你别告诉我你其实不是人，那我可真的会相信的，毕竟除了我，我还没见过到那地方不会被污染的人类。”
于南沉默不语。
这下子轮到计北沉默了。
“其实……你猜的也没错。”
“哪个？民间发明家，还是……不是人……人类。”
他嗫嚅道：“我艹你不会跟我是同类吧。”
“你来自哪？/你是谁？”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们发出了一般的困惑。
于南：“我是从一个藏阅室过来的，很突然就被传送了。”
“我艹我艹我艹我就说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你说的不会是后星际时代那个收集藏阅室吧。那你是……那边的科研人员？”
“不是，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计北抱臂：“可是在我的认知里，那地方除了科研人员和一些有身份的人，普通学生和民众都是进不去的，他们只能从书本上认知世界。”
计北猜测于南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地简单，他让这个人住在自己家里，他并不会觉得他危险，因为他自己可以制衡这一切。但此刻他想了很久于南的身份，只能联想到一个人。
“你是于老的孙子？”他推测了下年龄。
于南点头，回问：“那你呢？”
“我啊，我是敢死队的。”
“什么？！”于南纳闷地看着他。
“哦，字面意思的敢死队，我是时空检测局派出的时空探测小组的成员之一。时空监测小组1号队员计北随时待命。”他向于南行了个后星际时代的军/礼。
于南听完他说的话，面上不掩兴奋之色。
“你这么热切地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看上我了。”计北调笑道。
于南这时也管不上计北说什么骚话了，依旧热烈地注视着他，盯得计北浑身发毛。
“好好好行了行了，我答应你行了吧。”
“真的可以吗？！”
虽然他知道自己在开玩笑，却还是怔住了。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我喜欢你！”于南当然知道，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不懂感情，却也不是傻子。这些天的相处，他对计北很有好感，好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但是看见他就开心，想一直看着他。
但他不知道计北的想法，但某个瞬间他也会去想，如果计北喜欢他，那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得开心死，但是计北是古现代文明末期的人，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现在知道计北也是后星际时代的人，他就没有太多顾虑了，以至于计北在开玩笑也愿意当真。
他也从来不觉得感情中主动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于是他主动出击。
得到于南答案的计北也站不住了，几乎是爆发的同一时刻，他猛地上前环抱住了于南的肩。
两人长久地相拥，呼吸在那一刻变得沉重，久久不能平静。
最后的最后，于南已经站得脚发软，他听见计北好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我也很喜欢你，男朋友，我们要一起回家。”
尽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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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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