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繁哭笑不得:“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啊?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啊。”
“感觉,感觉不一样。”
谭思思本来借她和顾骁打比方的,嘴唇动了动,还是咽下去了,但她还是坚持。
“不会的,要有什么早就有了。而且,我也不打算考虑这方面,它不是必需品,可有可无。”
听明繁丝毫没有波动的情绪,谭思思明白,至少明繁是没有想法的。
“谭思思,你不对劲?”
明繁盯紧谭思思,谭思思抿唇,心里的堤坝被隐隐冲垮,她并非铁板一块的坦荡。
明繁敏锐地意识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是顾骁,你最近不排斥顾骁了。”
“我之前对他偏见太深。”谭思思温柔叹气,“他也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坏。”
“啧啧。”
谭思思:“但要说在一起,也没有。”
明繁看谭思思目光柔和,以前提起顾骁就紧蹙的眉舒展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她忍不住腹诽:也不像没有事情的样子吧。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明繁从不会干预朋友的感情生活,何况她看得出来,谭思思并非是一个学习至上的人。
对朋友,点到为止,尊重就好。
“好,你心里有数就可以。”明繁揉了揉谭思思的发顶,好像还真挺舒服的。
在谭思思疑惑的眼神里,她笑了。
另外一边,周天恒也在破防,他不想看着陪着黎攸,玩他那拙劣的纯洁革命友谊论了。
“哥,你装什么啊,你在我面前说实话,我又不会大嘴巴说出去。”
黎攸挑眉,“你,不会大嘴巴?”
周天恒被实话一噎,顿了片刻,烦躁了,“黎哥,重点是这个吗?你什么时候跟明繁表白啊,这进度比蜗牛都慢了吧,你小心被人捷足先登,马失前蹄了。”
“没人捷足先登,明繁周围的交好的朋友我都一清二楚。”
黎攸撇了眼周天恒焦躁的神情,不紧不慢,“而且,谁告诉你我们是那种不正当关系了?我强调多少次,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周天恒木脸:恋爱关系在他黎哥眼里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不正当关系吗?
脏什么?哪里脏了?
照他黎哥的标准,全世界一大半的人都脏。
不愧是他纯洁的黎哥。
“行吧行吧。”周天恒服气了,心里不服,我就看着你打脸不打脸。
黎攸心里舒服了,心里烦躁的感觉蛰伏,没有人能质疑他和明繁繁之间纯粹的的关系。
虽然是竞争关系,但黎攸和明繁并没有对对方藏私,互帮互助贯彻得很彻底。
放学后的教室安静空荡。除了斜射进来的暖橙色夕阳在树影下忽明忽暗,年久失修的老旧空调微弱轰鸣声清晰可见。
“黎攸,这部分按老于讲的例题来,你的思路太跳跃了,不好得步骤分。”明繁戴上了自己的黑框眼镜,和黎攸复盘。
黎攸此刻认真专注,完全不似大众印象中的吊儿郎当,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铅笔就像拿着一把玩具,熟稔地画线。
“可以,你看这里,从这一步开始可以用这样、这样创造的条件,计算量会小。”
明繁接过黎攸的铅笔,默契丝滑,“但只有这题可以在这里用,太局限了,我的思路普适性更强,计算量倒不是问题,难道你计算能力还不过关?”
话语里带着揶揄,黎攸下意识看明繁,但明繁的注意力放在桌面的解题思路上。
鬓边和额头的碎发毛绒绒的,脸颊上白色的细毛凑近看也毛茸茸的,像颗水蜜桃。
侧着看的眼睫毛漆黑,不卷翘,落下来就是一小片阴影,抬起来就是一池涟漪。
鼻子小小的,很可爱。
嘴唇偏粉,也很可爱。
下意识的描述,完全没有写作文时行云流水的词藻和大气磅礴又不失精准的刻画。
黎攸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没说出口,挺丢人的。
“黎攸!”
低头就对上明繁微眯的眼神,黎攸双手合十,左右一副可怜求饶作态。
明繁:“行了,你再这样我们不一起了,谭思思之前还说…”
“不行!我调整好了!咱俩都是磨合那么久的老搭档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啊,明繁繁。”
“那你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黎攸:“说我的小窍门普适性不强。”
明繁铁面无私:“那是上一句,下面呢,下面我说什么了?”
黎攸闭眼,生无可恋。
他平时倒是可以一心二用,但刚才鬼使神差似的居然没听,全然盯着明繁繁看,要是他真这么解释的话,明繁繁会打死他的。
何况他没有歪心思,这话一说太有歧义了,破坏他们之间的纯洁关系。
“明繁繁,你大人有大量……”
“我是小人。”
“别啊,踩缝纫机的都能争取宽大处理,我们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都贿赂不了我。”
明繁看着黎攸那副绞尽脑汁,可怜吧啦,恨不得把刚才的自己打一顿的模样,没忍住,低着头,脸埋在桌面上,笑出声。
黎攸还在说话的嘴瞬间刹车,大喜过望,“明繁繁!我就知道你,”
“停停停!继续继续,别演了,祸害我眼睛。”明繁笑得脸颊发红,眼里的生理盐水泛着水光,眼眶红红的。
黎攸恍惚了片刻瞬间清醒,将功赎罪,他还要将功赎罪。
谭思思,至于吗?
一天到晚念叨着谭思思,谭思思能有他懂明繁繁吗?能像他脑回路和明繁繁一样吗?
虽然说很不屑一顾,但危机感还是像海绵里渗出来的水,不断增加着。
_——-
学期末的联考是步入高三前的最后一场考试,但明繁在前一天病倒了。
大热天的,居然感冒了。
明繁都被自己气笑了,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但没办法,已经这样了。
浑身没力气,脑子疼鼻子堵,没心思没精力复习重点,“pia”一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想睡过去可能会舒服点,但翻来翻去睡不着。
黎攸看明繁这么难受,有气无力的,连作怪逗她笑,都很勉强。
脸色发白,嘴唇也发白,很虚弱。
索性给明繁接好热水,冲好药剂后搬回原位置,留空间给她好好休息。
“要不然请假回家吧。”黎攸半蹲在她一侧,语气温柔担心,蹙眉看她,眼里也是担忧。
明繁趴在桌子上眨眼看他,“明天考试,我喝了药休息休息就好。”
黎攸面露不赞同。
明繁扯着嘴角笑笑,“说好了要让你下个学期继续保持毛栗子头,我可不能出尔反尔。”
黎攸看着她笑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对我这么残忍啊。”毛栗子头说实话不好看,还短得可怜。
明繁点头,一冲动,抬手摸了把黎攸的毛栗子头,发质看着硬,实则也没想象中扎手。
触觉落在头顶时,黎攸浑身一僵,差点没蹲稳往前栽,还好身体平衡能力不错,脑子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想,思绪全无,空空的。
下意识地,黎攸看向周围,忘了本来就是大课间,班里就他和明繁。
“明繁繁。”
“怎么,头发这么金贵,不让摸啊?你之前还摸我的呢。”明繁有气无力的,声音偏软,黏黏糊糊的,有点像周三那天晚上打电话时明繁撒娇。
想到这里,黎攸有点不自在,脸有点烫。
倒也不是什么男人的头不能摸的禁忌,只是他长大之后,家人都不会这么没分寸、亲昵地摸他的头,很陌生的感觉。
沿着敏锐的神经,陌生感流窜,心脏骤然被捏紧一般,不痛,但酸涩中夹杂着有点舒服让人上瘾的错觉。情绪感觉凌乱不堪,难以掌控。
“摸吧,你生病了,你最大。”黎攸故作声势地把头往前送了送,任明繁摸。
明繁眼睛弯了弯,反而把手收回去了。
没等到头上的压力,黎攸心里猛然放松,但细微流窜的可惜冲撞着心脏,几不可闻,他站起身来,摸了摸还温热的水杯,“我先回座位了,有事的话叫我。”
“嗯。”明繁弱弱答应。
“我等着你让我继续剃这个丑发型,当然,我不会放水的,明繁繁。”黎攸声音温柔得不像他了,但说出的话让明繁很熟悉。
明繁笑了:“好啊。”
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才是尊重对手,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也不认为对方的实力需要自己放水。
黎攸走后,明繁继续趴着。
头埋进手肘里,呼吸也埋进去,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黎攸一直说自己用的洗衣液好闻。
想到这里,明繁眨了下眼,然后鼻尖翕动,半天都闻不到。
明繁笑了。
感冒鼻子又塞又堵的,怎么会闻得到?
想着想着,困意压倒了思绪,眼皮越来越重,朦朦胧胧间,在其他同学涌进教室的声响里,在老于讲课的背景音里,睡着了。
第二天考试。
明繁舒服多了,至少不是脑袋疼,昏昏沉沉的感觉了,鼻子不舒服,还是堵,但比昨天强上许多,明繁已经很满意了。
卷子从前往后传。
还带着油墨味、有点温热的试卷一到手,明繁就把全身心沉浸到解题的思维中,只是发红的鼻头翕动间,桌面上的纸巾一点点增多。
更新[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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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普通学霸(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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