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钰打车回到别墅,老管家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了,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一脸焦急道:“小少爷还在琴房里,谁叫他都不搭理,晚饭都没吃,你把蛋糕送去让他吃点吧!”
“好,我这就去找他。”肖钰一手接过老管家递给他的蛋糕,另一只手提着礼品袋子,直奔后院琴房。
琴房是个小木屋,就在后花园里那棵梧桐树附近。肖钰到了琴房,看着紧闭的门,又往窗户那边张望:“没钥匙吗?”
老远就听见钢琴声,原来叶霄还会弹钢琴啊?也对,毕竟是个富家少爷,会点儿才艺也正常。
“一直没找到钥匙!”管家急得发愁,又拍了拍门对里面的人喊道:“小少爷,您开开门,看看是谁回来了?是肖钰回来了!您把门打开吧!”
一如既往地没听到任何回应,管家一转头,刚好看到肖钰翻窗进去的身影,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应该不会有事了”管家擦了擦汗,放心地走开了。
肖钰从窗户上跳下去,起身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受到惊吓的俊脸,便朝对方咧嘴一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弹琴!弹得真好听!”
叶霄面容恢复了平静,转头一言不发地接着弹琴。
肖钰也不觉得尴尬,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钢琴架上,自顾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慢悠悠地转到叶霄身后。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到钢琴上,叶霄整个人隐在黑暗里,低头弹琴,他的脖颈纤长,向天鹅一般,那令人心碎的琴声从他修长的指尖溢出。
肖钰听的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却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他谈完这首曲子,便将生日蛋糕捧到了叶霄面前。
“生日快乐!苗苗!”肖钰面带微笑,声音很轻,尾音上扬,在空荡的房间里仿佛带着回声,显得十分清晰,“来许个愿吧!是你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哦!”
叶霄扫了一眼蛋糕,又看向肖钰,语调平淡:“你回来了。”他的家人因为钱缺席了自己的生日,而面前的这个人又为了钱赶来为自己庆生,真是有趣。
肖钰被叶霄看的有些不自在,接着又问:“嗯,苗苗现在想不想吃蛋糕?”
叶霄没有回答,他走出琴房,来到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下,久久凝视着树前的一处空地。
“苗苗是想许愿了吗?”肖钰跟在叶霄身后,同样望着那初空地,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叶家时,叶霄带他挖出许愿纸条的地方。
叶霄微微侧脸:“一年只能许一次愿。”
“这样啊......”肖钰楞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叶霄又动了,他走到长椅上坐下,仰头望着面前的梧桐树,肖钰便陪着他坐下一起看树。
这树可真大啊!肖钰怀疑它起码有四五十年了。不过这树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叶家的人似乎都很钟爱它,叶涛和黄霑望向它的眼神是怀念的,而叶霄的眼神却是伤感。叶霄果然还是很难过吧,这个生日,叶霄期待了好久,越是接近这天,叶霄脸上的笑容就越多,有时还会哼着生日快乐歌。
“钱,到底有什么魔力?”叶霄回头一脸认真地问他,“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钱?”
这个问题令肖钰感到惊讶,“这......”他该怎么回答?
钱!他确实很喜欢钱!这世上又有谁能不爱钱呢?如果他有钱,老爹就不会为了省钱不去医院体检,他的疾病就能早早被发现,从而得到更好的治疗。老爹或许就不会死了,他也不用欠债30多万,给人当保姆了。
虽然认识了叶霄,他挺高兴的。但谁又喜欢当保姆伺候人呢?保姆总归是低人一等的。如果他有钱,能够以平等的身份认识叶霄,那该有多好......
可叶家明明已经很有钱了,他们却还是为了挣更多的钱,牺牲了陪伴家人的时间。这样看来还是家人更重要,如果能让老爹活着,那他宁愿一辈子做个没钱的穷人。
这样想着,肖钰便答道:“钱确实很重要,谁能不爱钱呢?可这世上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你啊!”肖钰笑着答道,“你比钱重要多了!等他们想明白了一定会后悔没有陪你过生日的!”
叶霄望向肖钰的眼睛一亮,转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黯淡下来,“你骗我,你是在哄我!”
“我没有!”肖钰急忙否认!他望着叶霄沉默了半响:“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那天的事,我应该跟你解释的.......”
“不用了!”叶霄侧过脸,他并不想听!
“可我想说!”肖钰干脆伸手捧着叶霄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我早就想说了!我那天说的是气话!谁让你之前不听话非要气我!”
叶霄一脸抗拒地闭着眼:“我,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如果只是因为工作,我才不会对你那么上心!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我想对你好!”
“什么啊.......”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可等叶霄睁开眼望进那双真诚的眼睛,他却不由得相信了,心里的小鸟忍不住雀跃起来,“真的?”
“当然了!还有你也别瞎想了!黄大哥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也许他们是真的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才不能回来的!”
叶霄望着他,最终点了点头:“嗯”
看到叶霄心情好转,肖钰也轻松不少,伸手拉着叶霄进了琴房,“走吧!我们去吃蛋糕!”
“这个送给你!”肖钰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叶霄。
“给我的礼物?”叶霄望着手里的礼物,一脸惊喜,“那我现在就拆了?”
“拆吧,看看喜不喜欢?”肖钰笑着说,心里却有一丝忐忑。他觉得叶霄应该会喜欢的,但也怕万一......
礼物被拆开,叶霄看到一个巴掌大小的编织娃娃,随即兴奋地大叫:“是小王子!”
“对!”肖钰彻底松了口气,叶霄果然喜欢这个礼物!
上次他们去游乐园,他看见叶霄往一个卖手工编制娃娃的小摊上看了好几眼,却什么都没买。叶霄毕竟是个男孩子,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估计也不好表现出来。
得知叶霄的生日后,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亲手织了这个小王子的娃娃送给他。这些天他就趁着休息的时候在自己屋里学着织,第一个有点丑,他吸取教训总算织了一个好看的娃娃出来。
“这个是你亲手织的吗?”叶霄一脸感动地望着肖钰。
“不是!我哪会啊!”肖钰死要面子地否定。
叶霄想起前段时间肖钰手上总是莫名出现的伤痕,微笑地望着他不说话,他还没吃草莓蛋糕却已经觉得快要甜死了!
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肖钰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吃蛋糕吧!”
叶霄却突然道:“老婆,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你在这里等着我!”说完便一溜烟儿跑了。
肖钰有点莫名奇妙,但也老实地坐在原地等他,视线落在了眼前的钢琴上,一只手轻轻抚过黑白琴键,又想起了之前叶霄弹琴时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那是个会弹钢琴的伤心的小王子......
没一会儿功夫,叶霄便气喘吁吁地站到他面前,“这个送给你!”
那是一个额头上带着道伤疤,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娃娃。
肖钰接过娃娃,看到那道疤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是......我?”
叶霄重重地“嗯”了一声,又向肖钰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系着粉色领带的男娃娃,“这是我!”
叶霄将自己的娃娃和小王子娃娃摆在钢琴架上,坐到肖钰旁边解释道:“那天跟你吵完架,我就织了这两个娃娃,本来想给你道歉的时候送给你的。但我当时还是生你的气,所以就没送给你......”
肖钰闻言摇头失笑,将手里的娃娃放到了叶霄娃娃身边,望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懊悔道:“早知道我就早点跟你解释清楚了......”
叶霄望着肖钰,眼中盛满笑意:“现在也不晚。”
“来吃蛋糕!”肖钰起身把蜡烛插好点亮,将蛋糕放到两人中间。
“快许愿吧!”肖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叶霄眼睛不眨地看着肖钰,低声道:“好!”。
可叶霄却没有立刻吹灭蜡烛,他的视线从肖钰紧闭的双眼,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那厚厚的双唇,他知道那唇有多柔软,梦中白花花的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和上次意外地亲吻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便如失了魂般,越过蜡烛,吻住了肖钰那双令他魂牵梦绕的唇。
被吻的人双眼睁开,又缓缓闭合,彻底沉浸在对方的亲吻中不愿醒来......
蛋糕上的蜡烛默默地流淌着感动的泪水,钢琴架上的三位观众静静地看着,一阵轻风透过飘窗吹来,橘色的烛光便在一对恋人脸上摇曳着。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外,看到了这一幕,却又转头默不作声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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