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气氛却莫名的冷了下来。石溪从没谈过女朋友,爷爷也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至于私生活,他都不关心。
可爷爷不关心,不代表其他人不起疑,血气方刚的年纪,玩玩也总该玩玩的,但就是诡异的没有。
刘爷反应也快,当即转了话题又说:“就是小介叫人担心。”然后问石溪,“真有像李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吗?”
石溪嘴上说:“我觉得还好。”但表情凝重。
“可你总把他放自己身边也不是个事,他这么大的人了,难保危险。”石沅这话一说,大伯暗暗地给了一个眼神,他连忙又补充说,“还是要听医生的,谁也说不好是管着他好,还是给他自由好,爷爷这些年都纵着他,结果还是这样。”
石溪看着爷爷说:“所以我想管他紧一点,看看他的情况。”
刘爷到底还是偏向老爷子:“可你爸爸就是……”
被爷爷适时的制止了。
大伯担忧起来,对石溪说:“但你也忙啊,哪能被他再折腾,恐怕误了你的事!”
“他是我哥。”石溪叹息一声后又轻松了起来,“不折腾,很乖的,给我做饭洗衣服,我让他做什么都听话,还能逗我开心。”
石沅笑起来:“那你不谈女朋友啊,这是女朋友做的事。”
“女朋友有什么好谈的,我娶妻门当户对就行。”石溪看向爷爷,“我命里又没有红鸾星。”
石沅皱了皱眉:“不是这么说的吧!”
石溪说:“与其真心错付,还不如没有。”
“你看,你就是跟爷爷太久,被爷爷给同化了。”石沅撇嘴,“年纪轻轻说话老腔老调的。”
石溪回道:“大哥不愧比我年长几岁,也挺有长兄如父的架势。”
说笑一回又谈起了正事,多是石溪在汇报,爷爷精神弱了,只听着也不再吭声,刘爷对爷爷说:“就准备晚饭吧,大爷他们吃了好早些回去,夜黑路上不方便。”
爷爷应了,又没了其他话。
石溪不好指使刘爷,但他们说事屋里也没其他人,石溪只好自己出去了,对外面值守的佣人说了句,让把石介叫过来。
佣人目光看过去,石溪自己就发现了,石介正坐在远处的游廊下看着灯笼发呆。
“看什么?”不近的距离,石溪两步就过来了,还问的一点不在意。
石介伸手指着:“你看,这画的不对,龙的眼睛都点到鼻子上了。”
“嘘,小声点,不然别人要恨你了!”石溪笑着掸了掸石介头发上的蛛丝,“露水都下来了,怎么不进来?”
石介咕哝道:“你们谈事情我进去现什么眼?”
“这话讲的,我什么时候避着你了!”石溪端详着石介,又给他整了整衣领,“走吧,吃饭去了。”
“真难受,你也没说大伯他们在,我多余的都没地方躲。”石介还是咕咕哝哝。
石溪笑他:“你是小媳妇啊,这么怕见人!”
“不,”石介凑到了石溪的耳边,“我是你见不得光的情妇。”
石溪把石介一拉,捏捏他的手又把他推开,自己在前面先走了。
“不是让你摘橘子的吗?”爷爷看到石介在石溪身后,就问,“橘子呢?”
刘爷说:“今年的橘子还不错呢,没到下霜就甜了,只怕打了霜会更甜。”
石沅接道:“刘爷你这话是不想给我们打包带走啊,我就怕爷爷又小气,特意挑这个时候回来的,不然真等到下霜,哪还有我的份。”
大伯嗔他:“就你话多!”
石介听见爷爷问,早跑出去了,抓着几个青黄的橘子过来,先给爷爷,再给大伯,然后是石沅。
石沅接过橘子,抬眼瞅着石介把剩下的一个已经剥了皮吃了几丫的橘子给了石溪。
“我要吃那个!”石沅指着石溪手里的,“那个肯定最甜。”
石介不好意思的笑笑,石溪微微一挑眉,不搭理石沅,两口就把手里的橘子吃了。
果然甜。
石介上了桌,桌上他们祖孙三代五人,石介当着石溪就懂事的很,话也不多了,叫他坐才坐,人也规矩了,没了那种散漫。爷爷喝不了酒,大家都陪着用些解腻的清茶,石介还很有眼色的给添水,一桌子只有他势微,大菜摆不到他面前,他就夹些配菜吃。
石沅是长子长孙,除了石溪,他一直是做榜样的兄长,若是别的弟弟妹妹在桌上他肯定会很照顾,但石介不一样,他判断不出石溪的态度,不如从前,他明确知道爷爷的纠结。
所以他不能在石溪之前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再者,毕竟石介是无关紧要的。
这就是石介难受的点,大伯和石沅明明看见他了,还要无视他,爷爷也是冷漠又严苛,叫他如芒在背的,他更不敢跟石溪有互动,生怕被人发现蹊跷。
席间又说起了正事,石介就低着头扒饭,石溪一直给他夹菜,他很想让石溪别管他了,却生怕眼神一对视又露了馅。
“你吃鸽吞燕还是鸽吞翅?”石溪问石介。
这次不是故意戏弄石介,预先就备下的菜,也想不到桌上会多个人,只是新换的九星厨师懂人情世故,看人头做的菜都是两式一份,石溪抢在佣人上菜之先就问石介,免得双方都尴尬。
石介拿小眼神一瞥,不懂石溪的用心,给一个明知故问的责备,还警告他低调点别找事。
石溪看他这眼神心里却美得不行,真想把他手一抓,拎起来就跟大家告白,管他天崩地裂。
但转念一想又明白这太危险了,他还没办法掌控全场,总不能让石介跟他一起成了违背公序良俗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下水道里。
手机来电了,石溪可以不避石介,也可以不避爷爷,但大伯和石沅毕竟还隔着,他避一避也能理解。
石溪一出去,石介立刻就放松到了放肆,站起来筷子直奔那道放在大伯面前的昆仑鲍甫而去。
石沅抬手给他把盘子端起来,对石介说:“别站,你拿过去吃。”
石介筷子忙不迭,单纯到了缺根筋:“不用,我就爱吃这鱼皮,干鲍不如鲜鲍,我喜欢咯吱咯吱脆脆的。”
爷爷看他把龙趸皮都夹到自己碗里,皱起脑门呵斥:“桌上就你一个人吗?别人不吃?”
“爷爷你怎么这么小气,厨子都是你家的,你想吃半夜都能吃,再说你年纪大了,粗茶淡饭才是老年人保养的关键。”石介一本正经的歪嘴斜眼,“不然你就要变成这样了。”
要不是石沅插话,爷爷都想拍桌子叫他滚。
石沅说:“小介你不懂了吧,这可是极品的糖心干鲍,别看它小,就这一个啊都上五位数了,也就在家里了,我要是在外面看到这样的安排,转身就跑,必定不能坐下来吃这个饭了。”
石介听说就要去夹。
“现在要吃就没有了。”石沅逗石介,“爷爷平时也吃的清淡,不过是我们爷俩来了才上规格的,省得我们在外面眼馋丢了风骨。”
石介听到这话又不抢了,还懂事的说:“那你们吃吧。”偏又要加一句,“你们平时装X也累,以前还是父母官,现在又要演公仆。”
爷爷实在忍不住,一丢筷子喝声石介:“你给我闭嘴,我们家里怎么会出了个你这种拎不清的东西!”
爷爷喝声太大,石溪举着手机进来了,一眼盯上石介,见石介脸上带着局促和慌张,一把就将石介拽出来了。
石溪这举动把爷爷都给搞得莫名其妙的慌了一下。
石溪结束通话,问石介干什么了。
石介小声的说:“我给你演不着调呢!”
“我要你演什么!”石溪好气又好笑,“我带你来就是想让你好好吃顿家宴,三叔家的都不在,大哥又不欺你,你哄爷爷开心笑一回不好吗?”说着又摸摸石介的脸,“你这么个标志模样,就算不着调,爷爷也爱的,哪有人不喜欢美人的!”
石介傻傻地笑了笑:“那我回去给爷爷赔罪吧,你等会儿再进来。”
石溪问:“为什么?”
石介说:“你在我施展不开,自己就觉得太假太虚伪,肯定骗不了人。”
石溪无语道:“你真厉害,连我都骗了这么多年。”
石介嘿嘿一笑,转身就又进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的笑声,这笑声不同石溪在时的试探与过招,就是纯粹的开心一乐。石溪又等了会儿,直到听见爷爷又开始哼哼的嫌弃起来,他才进去。
晚饭散了时间不算太晚,毕竟爷爷精力有限还要吃药,又各自都有事要忙,不方便留宿。
石沅到底拿了一大袋的橘子带走,说要拿回去给小朋友吃,小朋友能有多大的肚子,不过是惦念着家里人,生怕被误解似的。爷爷种的橘子市面上不会有,一吃就知道了。
石沅也不是不稳重的人,相反,长子长孙的身份压着,被寄予厚望,又一路优秀的成长,他比一般人稳重的明显。只是在爷爷和父亲面前少不得成了活络气氛的那个,不能一顿饭大家都闷着,石溪是他的大后方,承受的比他沉重,言谈举止代表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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