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除衙门外，还有刑部和大理寺，近年来大理寺的官职被赵明德拿去明码标价地售卖，购得官职的大多是无法通过正规途径进入官场的商贾，虽有闲钱，却无真本事，大理寺内几乎都是闲散官员，京中案件大多由刑部负责。
汤树年岁已高，一心跟着赵明德。大周刑部下设刑部司、都官司、比部司、司门司共四司，原本各司其职，现如今四司事务皆由石尔处理。
石尔将苏言与梁易带到刑部。
刑部威严，寻常人不可靠进，苏言四处观察，小声对梁易说道：“我们来刑部可会不安全？”
梁易满不在乎，“他还能在刑部杀了我不成？”
苏言问：“难道不会？”
梁易：“……”
梁易收起纨绔姿态，紧张兮兮道：“石尔不是好人，又不在乎颜面，还真有可能直接对我们下手。”
“我没有价值，你好歹是皇子，一会儿他若真动手，你记得站在我前面，他说不定还能放了我。”
“苏言！你可真不仗义！”梁易道，“你就忍心看着我死在小人手中？！”
石尔倏然停下，好好一俊俏男子，满脸怒容地看着梁易与苏言，“你二人若要议论，也该在背后议论，不要欺人太甚！”
梁易茫然道：“这是何意？”
苏言说：“是要我们在没人的地方再说他是小人。”
梁易：“噢，可以，准了。”
石尔：“……”
他拂袖而去，苏言紧追其后。
石尔来到刑部档案库。
苏言探头往里看，“刑部的卷宗，一定都是大案要案，不知和大理寺相比，哪边的案子更重要。”
“按理来说，应该是大理寺，可惜现在……让这狗腿捡漏了。”梁易骂起石尔毫不嘴软。
石尔冷笑，“你不过只是依附于太子，如今太子种种行径，明眼人早已看出他为顺利登基与赵总管勾结，你和我有何区别？”
“有啊，”梁易说，“你为他做事，我又不做事，你将来还要靠他升官发财，我就不同了，我一出生就是皇子，不用争抢。”
石尔：“……”
梁易这张嘴的本领，真是愈发的厉害。
苏言心中为梁易捏了把汗。
石尔是赵明德的人，梁易这般招惹，实在是思虑不周。
苏言很纠结是该说几句话缓和氛围，还是当做没听到。
梁易是傻，但石尔有些头脑，又坏又有脑子……
石尔看向苏言，漠然道：“苏姑娘若还想验尸探案，出言就该小心。”
梁易：“好像有人骂我傻？！”
苏言：“……”
她朝石尔拱手，“我当真没说话，咱们能不能说正事？石侍郎带我们来卷房做什么？我以为我们要去陈尸所。”
石尔道：“在程剑遇害之前，京中还发生几起案子，至今未告破。”
“这是何意？”
“两名死者，一是太医，二是礼部正六品的主事，身份都不一般。程老爷是五品官，程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不能说与朝廷完全无关，我想查明，这三起案子是否有关联。”
梁易才回京，不了解这两起案子，他拉着苏言说悄悄话，“他也太可笑了，京中有官员遇害，他直接去问赵明德为何要杀就好，竟还需装模作样查一查？”
石尔：“……”
苏言说：“或许另有隐情。”
梁易笃定道：“会在京城杀人的，只有出云楼的人，出云楼臭名昭著。”
苏言道：“或许是欲盖弥彰？”
“不会，这几人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就算赵明德光明正大将他们杀了，我们都无可奈何。”
苏言：“果然是坏蛋。”
石尔：“……，二位，石某尚年轻，耳聪目明！”
苏言扭头道：“我们怀疑你在演戏。”
“不是怀疑，”梁易说，“应该说就是如此。”
石尔：“……”
年纪轻轻的刑部尚书快要积郁成疾。
苏言虽然不相信石尔，但他愿意出这个头接这个锅，苏言很开心。有梁易在，他不至于直接害他们二人，他想装样子，苏言想找到杀害程剑的凶手，倒是可以暂时合作。
苏言说：“可有验尸？”
“验是验了，但京中没几个像样的仵作，你既说你会验尸，正好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石尔冷笑，“若是让我发现你只是装模作样，休怪我将你下狱。”
苏言在心中想——走狗……
石尔：“闭嘴！”
石尔口中的太医死于一个月前，他是在家中遇刺而亡，仵作的验状上写明，太医喉咙被割断，鲜血四溅，死于家中。
至于礼部的主事，他死于半月前，死状和太医相似，石尔认为他们是被同一人灭口。
苏言看过卷宗后说道：“他们二人的死状与程剑并不一样，杀害程剑的凶手对程剑有恨意，有意折磨他，但太医和主事的死，更像是被灭口。”
梁易说：“亏你还是刑部侍郎，如此简单的道理，还要苏言教给你。”
石尔已经不愿与梁易争辩，他面无表情道：“这我当然知道，问题是，主事的年纪不大，与程剑相识，主事遇害前曾与程剑见面，太医遇害前，则见过主事。能说三起案件之间没有关联？”
“太医与主事都在朝中任职，若是因为挡了某人的路被灭口还说的通，可程剑没能考取功名，只是个寻常的富贵公子，为何见了主事就要被害？”苏言说，“确实蹊跷。”
梁易道：“你真不能问问赵明德？如果赵明德不理你，去问赵宗也行，赵宗掌管出云楼，出云楼对哪些人下手，他肯定知道。”
石尔黑着脸说：“我已问过，他们最近没有动手杀过人！”
梁易严肃道：“糟了。”
“你看出不妥了？”
梁易说：“赵宗不信任你了！”
石尔：“……”
胡搅蛮缠！胡说八道！胡……
石尔气得心口痛。
苏言把梁易拉到身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若保证不找我的麻烦，我们可以试着查一查。”
梁易小声说：“这可真是大麻烦，别被卷进去。”
苏言镇定自若，“我想先去看看太医和主事的尸体。”
石尔对属下说道：“备马，去陈尸所。”
他转身向外走去。
梁易说：“你疯了，和石尔合作？赵明德是大恶人，他是小恶人！”
苏言若有所思道：“他看着倒蛮像个真做事的官员。”
“假象！他装的！你不能信他！”
“我倒不是信他，”苏言说，“你也说了，会在京中滥杀无辜的，只有出云楼的人，云行现在已经回到出云楼，不知赵宗有没有怀疑他，此事或许和出云楼有关，我们该查清楚。”
梁易“哦”了一声。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小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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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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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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