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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设宴

宇文柏小心翼翼打量崔停清,见她言语间敷衍自己,心中患失患得,“你可是有心事?瑞王找你,所为何事?你大可放心与我说,我会帮你。”

崔停清努力挤出轻快笑容,摇摇头回道:“无大事,我能应付得过来。”

“好。”

别过崔停清,宇文柏驾马离去,回到宇文府让宝鑫去调查瑞王偷偷来上都为何事,与崔停清有何干系。

另一头,梁岩正和那家子争论,崔停清姗姗来迟,梁岩似乎瞬间有了主心骨,说话间理直气壮:“分明是你们想讹人!医馆郎中说了,这个孩子并非受撞击之伤,腹痛乃身子本身有病症。”

汉子怒不可遏,“若非你驭马之术不高明,我孩怎会吓得倒地,引起病症?说到底,此乃你的过错,应当赔偿我们!”

梁岩平时怎么会受得了这样子的气,气笑了:“好!好!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诶!怎么着,你现在就见着了!”汉子双手叉腰,盛气凌人。

“与无赖多说无益,报官吧。”崔停清安静站在一旁,说话声音轻柔有力,“阿岩,速速前去报官。”

“报官又如何?”汉子嗤笑,“管辖这条街的街使头儿乃我阿弟!”

与此同时,三个身穿小吏官服的人摇摇摆摆走进来,为首之人趾高气扬扫视医馆,他大声喊道:“何人报官!所为何事?”

原来,梁岩在与这家子争吵之时,医馆掌柜授意小厮前去报官。上都城遍地都是有关系的人,他们可不敢随随便便得罪,总归是要开门做生意的,有什么事情最好是报官。

“我报官,状告他们讹人。”崔停清说道。

为首街使上下打量崔停清,见其身穿衣裳算得上好,但瞧不出是什么材质,身边仅有一个侍女与一个车夫,这等配置,想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他嘴角歪笑,“哟!小娘子,你倒说说,他们怎么讹你。”

“我们的马车停在路边,这个孩童突然冒出来,我家侍女瞧得清清楚楚,马并没有碰到这个孩童,但其家长却说是我家马撞伤他们的孩子。”崔停清无视奸诈小人猥琐目光,“这个孩子病发症状与撞伤无关。”

汉子明显认识这个街使,听到崔停清否认,连忙热络上前,觍着脸笑着道:“官差,此事与她所说不符呐。我家娃娃在街边看着热闹呢,被他们的马惊吓倒地,引发病症。”

看出来是熟人,街使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指责崔停清等人的不是,愈说愈激动,似乎亲自看到事情发生。任由他一顿输出,崔停清只是静静看着他。越说越安静,为首街使有些不得劲,“我所说不对?”

“对!”

“官差说得极是!”

“正如你所说!”

孩童家人七嘴八舌附和街使。

“说完了?”崔停清冷眼盯着街使,面色无波澜,眸子似有法术将他们紧紧锁住嗓子,“说完到我说了。”

“近日频有民怨,怨街使仗着手中微末之权,于市井之中,对过往百姓横加刁难,或无故索贿,或肆意吃拿卡要,致使民心惶惶,怨声载道落入大理寺。我知小鬼难缠,但你可知大理寺的手段?”

言至此,崔停清给梁岩和枫和一个眼神,街使瞬间被抓捕,动作之快犹如闪电。梁岩抓着为首街使,动作熟练,气势逼人,对上崔停清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不由懊恼心虚。

好端端的!怎么就上了呢!

梁岩尴尬得挂着假笑,心中盘算如何说才不会穿帮。可惜,崔停清先前对梁岩身份存疑,如今看到他的动作,不可能再信他的话。寻个时间,问问梁岩接近自己,为了何事吧。

—— * ——

崔府里,卢苒蔚左顾右盼,盼崔停清和崔思岑快些归来,在她的身旁还有两套不同颜色的春衣。

数天前,她让瑞娘找了上都城最好的裁衣绣娘过来,给崔停清和崔思岑丈量尺寸,选好适合崔停清的布匹色彩与纹样,交代裁衣绣娘速度要快。好赶上两人的生辰,归府以来第一回办宴席,定然要弄得风风光光。

想到两个适龄的女儿,卢苒蔚心中万般不舍。

但少女成长极为速度,转眼间亭亭玉立,香温玉软无痕流露媚,极为漂亮的杏眸温温柔柔睇上,心头顿时温热,颇有润物细无声之感,令人悄然心动。明明初穿略微宽松的衣裳,如今仔细一瞧,竟显得婀娜多姿。

这般好颜色,竟被猪拱了。

想到对方是宇文柏,卢苒蔚松了口气,总归不是什么坏猪,英俊且瞧着不像是会辜负人的人。

终于等到两个女儿回来,卢苒蔚不由分说将衣服塞给她们,“快去试试,若有什么不合身,我们再找绣娘改改。”

面对牡丹粉红与晴山蓝的衣裳,崔停清和崔思岑很有默契选色。一红一蓝的少女从内间出来,卢苒蔚眼前一亮,笑吟吟,“当真漂亮!小女娘趁年轻,爱穿什么样子的衣裳,大可穿!”

崔停清透过镜子倒是发现自己脖子犹如天鹅般修长好看,低头看着露出的玉肌,很是不习惯,伸出手扯了扯衣裳。崔思岑对美有自己的看法,见崔停清不自在,上手替她将衣裳拨开恢复原样,捂得严严实实的酥软霎时间又露出来,连带好看的锁骨也出现。

“这样子好看些,抬头挺胸!”崔思岑老成皱眉,“瑟缩得小家子气。”

天邺民风开放,低胸襦裙称体裁衣,丰美华丽飘舞飞扬,像崔停清那般常穿胡服的女子也不少,但参加宴席或外出游玩,少女们皆爱攀比红装,身上的衣裳自是不能少了耀眼。

“阿岑说得对,生辰宴席上,你们定会被众星捧月,要习惯,切莫将办案那套放在生辰宴席上,丢了我们崔府的颜面。”卢苒蔚佯装严肃说道。

崔停清嘟着红唇,“好呀!阿母嫌弃我上不了台面,阿岑也嫌弃我穿着不好看!这般委屈,生辰倒不如就吃瑞娘做的生辰面好。”

崔思岑把手搭在崔停清肩膀,推着她来到镜子面前让她坐下。她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和崔停清,随后拿起木樨雕花盒,喃喃:“奇怪,旁人都说我们长得像,仔细瞧瞧,我们除了脸的轮廓一样,眼睛嘴巴鼻子好像都不像。”

此话一出,卢苒蔚脸色微变,站在卢苒蔚身侧的瑞娘偷偷打量卢苒蔚,见其脸色不好,上前插话道:“天下双生子长得不像的人多着去了呢,县主和小娘子能成为姊妹,许是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

这次生辰是女君命我等早早准备,恰好小娘子升官圣旨已送到,届时朝中不少大官员和诰命夫人到来,你们妆面要怎么画,可有想法?府上那几个娘子虎视眈眈,铆足劲,想要在这生辰宴席中崭露头角,县主和小娘子可别被夺去光芒。”

听到这话,侍女秋叶忽然眉眼一垂极为不屑,“她们与县主、小娘子怎么比?胸无点墨,整日花枝招展研究红装,有何用!”百禾闻言,立即严肃对她做了个噤声动作,好在她小声嘟囔,其他人听不清楚,唯有百禾与紫萱听得清清楚楚。

闲处光阴易过,收到崔府请帖的人家愁着准备礼品。

上都城内,日暮降临,崔府的小厮侍女点燃灯,逐一放到对应的位置。金灿灿的日光下,灯笼的灯光十分不明显,但不耽误崔府喜气洋洋的氛围。宾客陆陆续续到来,在大门旁递上赠予的礼品,顺着小厮侍女的指引进入崔府。

设宴请酒,气氛十分热闹,孩童们更是嬉闹不停。

崔停清挽着崔思岑的手,跟在卢苒蔚和崔伯长身后,认络绎不绝的人脸,嘴角的浅笑恰到好处,看得让人觉得舒心。

宇文赟祥与宇文柏进入崔府,身后随从递上礼物,遇到正在闲谈的卢苒蔚等人。宇文祥赟瞥了眼姿态端正的宇文柏,上前与崔伯长交谈两句。

宇文柏站在宇文祥赟身后含情脉脉地看着崔停清,见其身穿牡丹粉红衣裳,娇嫩如四月桃花。注意到灼热视线的崔停清抬眸看向宇文柏,嫣然一笑,被抓包的宇文柏瞬间红了脸。

发现两人的举动,崔思岑暧昧一笑,耳边忽然听到一声“宁小将军到”,映入眼帘的却是崔停清戏谑笑意。

众人把酒言欢,享受着崔府罕见的宴席。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初挂夜幕的宁静,忽然来了一队身穿甲胄手持兵刃的禁军侍卫,在夜色中宛若幽灵悄然降临在崔府门前,侍卫们整整齐齐排列。禁军侍卫中突然走来几个身穿官服的人,他们面无表情地走进崔府。

小厮大喊“前来何人”,“可有请帖”等话,他们听而不闻,一言不发。为首之人做了个手势,禁军侍卫整齐划一进入崔府,将参与宴席的人围住,剩下的人则站在为首之人身后,等待对方下达命令。

他们,像极饿虎,想要撕咬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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