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说要请客,但最后还是岳池给的钱。
他和这里的人熟悉得过分,连吃饭也是。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徐淑落后几步走在后面。
岳池手长腿长,跨出去一步,比徐淑大了好多。
加上本就刚吃了饭,跟在他身后总觉得在赶路。
两人一道回来,倒是没看见前台的老板,径直往楼上去,快到门口时,岳池停在门前,手把在门把上,告诉徐淑,请的人现在还挺忙,是他一个同事,就算要帮徐淑翻译,也得等他工作忙完。
徐淑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吃饭的时候不是说有时间嘛?怎么现在又要忙完工作才行。
就说这种半路上抓的壮丁确实不是那么好用,指不定就被什么事给耽误了。
虽然自己工作重要,但是耽误别人的时间也有种罪恶感,她羞愧地对岳池说:“要实在忙不过来也没关系,我可以先过去,然后再想办法。”
“没有忙不过来,只是赶个急工而已,你到时候和我一起走,先到我上班的地方,解决完事情我们三人再一起出发,然后到你说的地方去。”
岳池不说话的时候有些严肃,加上他个子高,皮肤又是小麦色,看着就不好惹,总有一种老大发号施令,让人有种俯首的感觉。
虽然徐淑和他交集不多,但这种感觉还挺强烈。
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怎么就要和他一起先到他工作的地方去,然后才能去她工作的地方呢?
岳池见她没反应,就当他同意了,说完便进屋收拾行李,徐淑把着门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拍拍自己的脸蛋,觉得自己可能是春天要来了,有些花痴,也不想想对方是不是坏人,就那么跟人透露自己的情况,还请别人帮忙,嘴里不停地嘀咕:清醒点清醒点……
花痴犯完,徐淑开始收拾行李,她带的东西不多,除了电子产品就是几套衣服,一个小行李箱,三下两下就收拾好。
头发随手一挽,就是一个发髻,发簪往上一簮,那清冷的气质又多了几分。
翻翻床上的被子,看了看,没有落下东西,才一手手机,一手行李箱开门往外走。
刚好岳池也背着包出来,来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箱子,自然地说道:“我帮你。”
徐淑想说不用,但对方却没让她有这个机会说出口,拿过手里的箱子就大步往楼下走。
徐淑缓缓跟在他身后,然后找老板退房。
老板有些神出鬼没,刚才回来还没见人呢,这会儿退房又莫名地出现了,两人拿上房卡退还给他,他笑嘻嘻地退给两人押金。
徐淑赶忙道谢,对方还殷勤地给自己拦生意,让她多带朋友过来玩,到时候给她打折。
徐淑用微笑来回应。
车停在镇府的车位里,徐淑不得不让岳池把行李拿给自己。
说起来,虽然一起吃了饭,徐淑还找他帮忙,但两人并没有留联系方式,这会儿大家都要去开自己的车,总得留个电话,才方便接下来联系。
总归是徐淑请他帮忙,所以先拿出了手机,道:“我留一个你的电话。”
岳池报了个手机号码,然后还附带了一句,微信也是同号。
徐淑轻轻地点了点头,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不一会就说:“存好了。”
“还有微信。”岳池提醒。
徐淑不好当着别人的面拒绝,只好打开微信,又加了他的微信。
等事情办完了,大不了以后再删了就是。
虽然有种用完就丢的嫌疑。
看到手机的提示,点击通过验证,才把微信里的好友权限全部关闭。
岳池把行李箱拿在手上,人却没动,徐淑想上前把箱子接过来,对方竟然不动声色地把箱子挪了一下。
右手落空,徐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五官很好,天庭饱满,从下往上看,鼻梁感觉更挺拔了,一双杏眼微微垂着,柔和了不少,像是在期待什么。
半晌,徐淑也没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良久岳池像是妥协一般,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徐淑恍然大明白,搞了半天,自己好像都没说自己叫什么,倒是他一来就说了自己叫岳池,有些尴尬地逃避他灼灼的目光,恨不得脚指头抓地。
侧头往别的方向看了一下,像给自己做个心里建设,好半天才缓缓介绍:“我叫徐淑。”
徐淑还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说的时候,就见岳池嘴角溢出了一抹笑,轻声嗯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箱子往镇府里面走。
徐淑开一辆银色小钢炮。
他眼睛连个盹都没打,就拖着行李箱往那边走,绕过车身,来到后备箱,喊道:“把后备箱打开。”
徐淑有些木讷,这扑面而来的男友力是怎么回事?翻了翻包,终于找到了那个被从阳装饰得不像钥匙的钥匙,按了开锁键。
岳池一甩手臂,小小的行李箱已经稳稳地躺了进去,又是啪的一声,后备箱的箱门关上。
岳池绕过车身,来到徐淑身旁,说道:“我们先把车开到丁康,然后你把车停在那边,接上我朋友我们再一起过去。”
他嗓音依旧有些哑,但说话的语气却极其温柔。
徐淑好像被什么东西抚慰过,讷讷地绕到驾驶位,然后开车启动。
从小镇出发到丁康还需要三小时,这边山路崎岖,只要想要命,都不会在这边选择飚车速。
徐淑开车稳,从来不寻求什么刺激,还是和来时一样,匀速往里开就行。
中途在一个小服务区休息了一下,上了个厕所。
荣西是旅游路线,只要远离城市,这里就是湛蓝的天空和碧绿的草地,只是这里海拔偏高,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消受这里的美景。
徐淑第一年来这边旅行的时候,还有高原反应,耳鸣头晕,海拔再高点就会呼吸困难,想吐的感觉。
但人就是这样,只要你常来常往,就会慢慢脱敏。
加上来前喝喝应对高反的饮品,现在也算半个丁康人吧。
至少在高反上是。
岳池去服务区买了两杯咖啡,一杯给徐淑,一杯给自己。
他精神好像不大好,嗓音依旧嘶哑,只是比昨天好了很多。
这不免让徐淑有些担心,毕竟身体不舒服进丁康,搞不好会出人命,便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岳池喝了一大口咖啡,好像舒服了些一般,答道:“还好!”
“那我怎么看你嗓子一直不好的样子?真的没问题吗?”徐淑实话实说。
“你关心我?”岳池不假思索地问。
咖啡苦苦的,但里面加了糖和奶就柔和了很多,就像人一样,徐淑就算遇到一个陌生人不舒服,也会多问上一句,不说别的,至少能帮人打个120。
很小的时候,家人就讲,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人之常情。
徐淑没答,岳池就侧头看了她很久,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最后只能解释一句,“最近有些累,来这边帮朋友一个帮,来前我刚熬完一个大夜。”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是做什么的?”徐淑靠在服务区旁的栏杆上,换了个姿势。
岳池倒是笑笑,扭动了一下脖颈才缓缓说道:“我以为我不说,你也不会问。”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一来就问别人的工作很不礼貌。”徐淑急切的解释,生怕对方不信。
岳池没答,只是端着咖啡的手指指外面的高速和那边的隧道。
徐淑看着他指的方向莫名其妙,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你是做路桥的吗?”
岳池欣然的点点头,把杯子抛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就像昨天弹烟头那样,空杯稳稳地落在垃圾桶里,发出轻响。
他做这行很多年,从毕业到现在没换过单位,别的女孩要是知道他是修路修桥的,面上难免露出一些嫌弃的神色。
毕竟这行是风里来雨里去,赚钱就像在玩命,何况在这海拔非高的深山里。
常年和泥巴石头搅和在一起,和泥腿子也没什么区别。
但他看徐淑的神情,她没有那种表情,眼里还有些钦佩。
不久便听到徐淑说:“那你们挺辛苦的,做基建,枯燥又无趣,除了水泥和钢筋,也只只剩下严谨。”
徐淑记得几年前来丁康,要想进到丁康洲里,必须走国道,大车小车一条道,这边又是山路,技术稍有不好,就有种坠入万丈深渊的错觉。
那时候她还不敢一个人来,每次都会带着从阳和方旗,全都是出于安全考虑。
这才过了几年,便就修了这条又宽又长的高速,虽然贵了点,但也省了不少时间。
这都要归结于当地政策和他们搞基建的人群。
“可惜现在不能喝酒,不然我该敬敬你。”徐淑真心实意道。
岳池的倦容好像少了不少,也小声道:“会有机会的。”
艳阳高照,风有些大,岳池那句话好像被风卷了一些,徐淑有些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岳池摇摇头,“没什么?喝好了我们继续走?”
徐淑赶紧将最后一口咖啡倒进嘴里,然后把杯子扔进垃圾桶,再回来时,岳池已经从兜里掏出了墨镜。
配上他那气质,居然有些不羁。
他跨步走在前面,看身边的人落在后面,又慢了下来。
徐淑小跑着跟着,然后来到车旁边。
本也没觉得累,刚打开车门,岳池却说了句:“坚持一下,到了洲里,我帮你找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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