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皇帝陛下,是她的姐姐,亲生的姐姐。
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爹娘的灵堂前,这位陛下一身玄色缓步掀帘入内,清绝面容不见半分悲痛。
这是她的姐姐,又不是她的姐姐。
至少,她从未把陛下当成姐姐来看。
“公主,跟孤走吧。”陛下眼光落在堂前惊颤伏地的少女,那是她血脉相连的妹妹,多年前将她赶出家门后那对绝情夫妇的老来女。
天真又稚嫩,手腕伶仃似乎一折就断。
她的妹妹被保护得太好了,是一张无瑕白纸。
天命难违,公主的名头落在了她头上。
庄重华服穿在身上,她在铜镜前看了又看,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一点公主威仪都没有。
但没有人敢对这位半路公主不敬,她的姐姐以雷霆之力登上帝位,前不久当庭杖杀了一位两朝元老,仅仅是因为想为他无能的儿子求娶公主。
在世族看来,巩固地位最有力的手段就是尚公主,尤其是一位没有实权的傀儡公主。
她知道的,陛下不可能放自己走,入内廷已经一年有余,她还未有自己的寝宫——
公主夜夜宿在陛下宫内。
起初是难为情的,于她而言,陛下是天女,是万民所归,唯独不是可以抵足而眠的姐姐。
所以开始是不敢上床的,只敢在塌下铺一层被子,夜夜梦魇,睡得不安极了。
再大胆些,她央求陛下给自己一间居所,能安稳睡去夜夜好梦便可。
望着血脉相连的妹妹,白兔一样哀求着要一间居所,她蓦然想起那年,冷箭入腹,坠马之际眼光却扫到一只藏在蒿草里的雪白兔子。
为了活命,她将那只兔子捕杀烤了吃。
陛下没应,她深深看了公主一眼,将她从榻下捞了上来。
她们距离很近,同榻而眠,公主依旧夜夜梦魇。
再后来,睡着睡着就变了味道。
她才多大,十七还是十六?
陛下是记不得的,她只想将白纸染上颜色,于是用欢愉铺色、**细化,一点点将她绘成出水莲。
叫她淤泥缠身,叫她于情爱里辗转,又叫她不染纤尘。
对于陛下的恶劣心思,她全盘接受了。
其实她不大懂,那些事情姊妹间是做不得的,那些地方也只能自己碰。
没有人教过她,阿娘死后,她的一切都属于姐姐。
可是那样很快乐,她年纪轻,渐渐就沉进去了。
她喜欢陛下在夜深时动情一声声唤她妹妹的样子,比起白日里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威严陛下,她更喜欢夜里眉眼间染上欲色的姐姐。
姐姐鲜活得让她颤个不停,快不成句了。
她是高兴的,每日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在这世间还有一位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的姐姐,她的陛下。
她们注定是彼此的,谁也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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