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突然想到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和纸鸢说。
“小鬼,别发愣,跑起来。”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
暮雨恍惚地睁开眼睛,视线已经有点迷糊了,但是能依稀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屹立在他面前。只见那男子随手一挥,暮雨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阵狂风吹到了庙外,他甚至没有办法在那阵狂风中左右自己的身体,只能牢牢攥紧刚找到的那块碎石。
纵使风大的迷了眼,暮雨还是瞪大眼睛努力去看。
那是个男子,身穿青蓝色的长袖宽袍,一头黑发肆意地飘散在他身后,身边裹挟着一圈圈无形的风圈。那巨石即将落在那冷酷男子的头上时,他又随意地挥了挥衣袖,那巨石就被击成了齑粉,散在了那男子的身边,青蓝色的宽袍没有一丝丝被灰尘所染。他转过身,朝暮雨走来。
暮雨费力地抬起头,仰视着眼前的男子,愕然发现这好像就是被他窃了石头的主神本尊。这么记仇的吗?暮雨后怕地想。
可飞廉似乎并不打算和暮雨计较,只是站在他面前,讥讽地说到:“连这种陷阱都看不出来么?”暮雨摇摇头,弱弱地问道:“那个,能不能扶我起来,被你吹的有点疼。”
那风伯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话,一手捂着嘴,一手叉着腰,看笑话似地说到:“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如果不是疼的要命,真想狠狠抽这家伙,暮雨愤愤地想。
飞廉低头看了眼暮雨手中的碎石:“哎,拿就拿了吧,反正你也用不了,就当给你个纪念了,我也懒得帮那家伙守着了。”
“好了,我本不该随便出现的,但是又不可以让你小子死在我庙里,就这样吧,你家那位马上就会来接你的,本大爷就不送了。”风伯说完后,手指并为剑指状,又是随手一挥,便化为了一阵风离去了。暮雨在心里暗骂这个所谓的“风神”,哪有一点神的样子啊,简直是个“二流子”。不过暮雨此时更担心自己的状况。虽说飞廉刚刚救了他一命,但撞在地上那一下还是剐蹭了他小腿上的一块肉,现在变得血肉模糊。暮雨几次快把牙咬碎了都站不起来,最后无奈地瘫倒在地上。还是逃不过这一劫,暮雨无力地想到。
暮雨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像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如果它们真的能看到,暮雨痛苦地想到,麻烦你们帮我叫个人来吧。但是暮雨随即又被自己蠢笑了,星星只是星星,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心所想。可是那些星星放佛是听懂了暮雨的意思,闪烁了几下,消失于夜空。
天,淅沥沥地下其雨来。滴答滴答,打在暮雨都是灰尘的脸上,那些小小的雨滴流过他的伤口,慢慢地凝固,一种冰凉凉的感觉传遍了暮雨的全身,感到力气恢复了些许,用双手撑坐在地上。随着无数的雨水汇集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小巧的人儿的样子,最终慢慢化为了实体,是纸鸢。
暮雨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被纸鸢一声嘘给堵回去了。
“与其和我浪费你的口舌,不如好好保存点力气休息,走吧,我送你回去。”纸鸢唤来一阵风雨拖起暮雨回到码头边的乌篷船。和风伯那股猛烈的罡风不同,纸鸢唤来的风是柔和的,温暖的,像棉花糖一样的风,躺在上面舒服地很。随着暮雨上了船,纸鸢潜到水中,水一样的身体化作了一股浪,缓缓推着暮雨前进。真是给她添麻烦了,暮雨突然又想到刚刚风伯一脸痞笑地说的“你家那位……..”云云,居然感觉到脸变得有些滚烫,心里不禁又暗骂起那个不着调的家伙。
“想什么心事呢?”纸鸢的声音从船尾传来,她驱动风继续推动船只的前进,化做了人型来到了船上。
“没……没什么。”暮雨别过头,有些心虚地回到,随之岔开话题讲起刚刚的奇遇。
纸鸢见状也不过多追问,静静地听他讲完,看了看他找到的那块碎石:“我当时在石像里睡觉,那些个灵力突然催我起床,好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情况,我出来一看神庙上的星星突然变成了一个箭头一样的形状,就赶过来看了。”
话毕,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纸鸢和暮雨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船上,把头以很不舒服的姿势别到一边,不做声了。
过了半晌,纸鸢坐在船头,轻轻地开口唱道:“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暮雨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只是静静地听着纸鸢咿咿呀呀地唱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雨村。
临下船时,暮雨是想到了什么,把那块石头的碎片握在手里,回过头对着纸鸢说:“可以请你把手张开吗?”
纸鸢想了想,慢慢摊开手心,暮雨把含着碎石的手掌轻轻盖上纸鸢的小手,一阵幽蓝色的光亮起。
这次,暮雨牢牢地握紧了纸鸢原本会穿过的手。
在月光下,暮雨非常确信,
他看到了纸鸢那张苍白的脸,飞快地涌上了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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