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栀的脑袋里涌入了一段奇怪的记忆,她以旁观者的视角目睹了她悲惨的人生。
在那段记忆里,她是个恶毒无比的女人,用尽方法欺负一个失明的少年。
像诸多故事一样,少年的身份并不简单,在他认祖归宗的那一天,叶秋栀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前面她有多肆无忌惮,后面就有多痛不欲生。
一群男病人在少年的授意下恶意地凌辱她,牙齿咬,烟头烫,全身没有一块好肉,最后搞大了肚子让她难产而死!
“秋儿,快磕头啊!”
无法言说的疼痛和恐惧使得叶秋栀乌黑的瞳孔不停震颤着,她下意识地触摸胸口,仿佛那里被撕咬的伤口是真实存在的。
“秋儿,你怎么了?”
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叶秋栀猛地回过神,待看清周围环境,心里只剩下了一句:
真他妈的邪乎!
案桌上放着她老公季文峰的黑白遗照,她刚结婚没两天就做了寡妇,眼下,正在季文峰的葬礼上。
刚才那段记忆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未来要发生的事?
“傻愣着干什么呢!人都要走了,快磕头啊!”
叶秋栀转头看去,说话的是她娘家亲姐叶玲春,此刻两人正跪坐在季文峰的棺材边。
叶秋栀年岁不大,对操办葬礼的事儿一窍不通,季文峰又没有父母兄妹,她只能让娘家人来帮忙。
叶秋栀浑浑噩噩地照着叶玲春说的那样,对每一个来悼念的人磕了头,她一身白色的丧服,扎着白腰带,仿佛一朵柔弱的娇花,让人看了心怜。
连续磕了几十个头,悼念才算告一个段落,叶秋栀呆呆地坐在棺材旁,难产时的一幕幕在眼前播放。
她打了一个寒颤,已经无法细思这段记忆的真假,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
叶秋栀当即转头拉着叶玲春的手说道:
“姐,这事儿完了后,我想回咱家。”
谁知,叶玲春瞪了她一眼,威胁道:
“你刚死了男人,身上晦气,不许回家!”
叶秋栀脸色一白,对亲姐的怨恨开始蓄积。
父母都走得早,她一直跟着叶玲春生活,姐姐比她大了八岁,也算半个娘了,只不过没有娘的舐犊情深罢了。
等叶秋栀长到了二十二岁,叶玲春为了一万块的彩礼钱,不管她是否愿意,直接就把她嫁给了季文峰。
说是嫁,不就是卖么?如果不是叶玲春贪财,也不至于毁了她的前半生。
想到这些年跟在叶玲春身边吃的苦,还有自己万劫不复的未来,叶秋栀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
“姐,你让我这么年轻就守寡……”
叶秋栀长得极为漂亮,不然季文峰也不会拼了命地挣钱娶她。
一张标志的鹅蛋脸,上面嵌着一双黑亮的鹿儿眼,睫毛长而密,嘴唇红润,皮肤雪白,一头乌黑的秀发编成两条大辫子垂在饱满的胸脯上,更衬得她那小腰盈盈一握,丰满又迷人。
这一哭竟有梨花带雨般的娇柔,让一旁的姐夫方泰升看得直心疼。
“春儿,秋儿还这么小,让她一个人留在季家,那不是……”
方泰升欲言又止,叶玲春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季文峰走了,只留下了一间砖瓦房,又是在偏僻的后村,让叶秋栀一个人住在这,还不是方便了那些觊觎她的野男人。
可是……
叶玲春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长得太漂亮,就像电视里的明星,与这落后的小村格格不入,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和注意。
包括自己的老公方泰升。
“我听说季家还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子,一直托给远亲照顾,现在那边力不从心了,这两天就会送过来,文峰走了,只有你能照顾他了,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
“轰!”
“小子”这两个字,瞬间在叶秋栀的脑袋里炸响,零零碎碎的片段在眼前浮现。
有她狰狞的脸,还有难以入耳的咒骂声,她逼迫那个少年吃猪食,睡猪圈,最后还拿镰刀砍了他一根手指!
叶秋栀只觉气血翻涌,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葬礼结束,留下满屋的狼藉等着她收拾。
而她此刻衣衫被冷汗浸透,一阵风吹来,直打哆嗦,不过却不是冷的,而是怕的,因为她姐正领着一个少年向她这处走来。
“哎,那有门槛,慢点儿走,你是叫子衍吧?”
叶玲春的嗓门不小,但那少年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冷着一张脸,叶秋栀忽得想到了四个字:玉面菩萨。
可不就是嘛,她没想到对方会长得如此出众,脂玉一样白皙的皮肤,五官精致中带着青涩,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睛冷漠又无欲,就像佛堂里高高供起的菩萨,让人不敢直视和亵渎。
这样一个神仙人物,她怎么下得了手?还做出那些个丧尽天良的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秋儿,你傻站着干什么?这是季子衍,以后就托给你照顾了。”
叶玲春倒不觉得把这两个年岁差不了多少的人放一起会出什么事,天快暗了,她只想着安顿好就离开。
“姐……我不……”
叶秋栀磕磕绊绊,却无法把她的遭遇说出来,更找不到理由拒绝。
“你快过来啊,子衍眼睛不好,你可别让他摔了,哎你姐夫在外面等我了,我先走了。”
说完,叶玲春像是扔下了什么重担,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留下叶秋栀和季子衍四目相对。
她知道,季子衍的眼睛受了伤,只隐约看到一点光,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地欺负他。
可她并不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叶秋栀,所以,此刻她的眼里只剩下了惊恐和无助。
记忆中那少年的模样在她见到季子衍后越来越清晰,直至变成眼前漠然又冷傲的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秋栀不说话,季子衍更不会主动开口,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立在那。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和黑色的长裤,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却在他身上显出与众不同的格调来。
梦中,季子衍是北城首富的儿子,不明原因的被送到了南城的偏远农村,要不了多久,北城那边就会把他找回,那个时候也是她的……死期!
不行!
叶秋栀幡然领悟,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就不能重蹈覆辙,梦里她是因为虐待季子衍才被抓到精神病院的,那么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对他,待他回到季家,她就自由了!
想到这,叶秋栀的眸光一亮,心里的害怕也渐渐变成了跃跃欲试的期待,只见她走到季子衍的身旁,柔声道:
“阿衍,以后姐姐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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