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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笨蛋

半小时的早读结束后会有比正常下课时间稍长一点的课间,二十分钟,是学校美其名曰留给大家去吃早餐、清醒一下的时间。

早读下课的钟声一响,姜昱驰觉得整个人都舒展开了,他撑了个懒腰,看向池清鱼挑挑眉。

“走?我去买药。”他说。

池清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排斥和姜昱驰对视,她迅速地给了姜昱驰一个眼神,自顾自地往班外走了。

姜昱驰在她背后又想笑了,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哎太有趣了这女生。

要不是他已经咂摸出她的行为逻辑,这会都不知道她要干嘛。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池清鱼走到教室中部时脚步停了下,微微偏头看了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姜昱驰嘴里嚷嚷“来了来了”,长腿几步跨了上去。

池清鱼见状抬步走出去了。

这边姜昱驰走得太快了不小心撞到了刚好坐在中间座位走出来的王枝芝,连声抱歉。

王枝芝笑盈盈的,也不生气,脾气很好:“干什么了这么着急?”

姜昱驰边迈向外面边回头回答她:“去医务室——”

这大嗓门一说,半个班都知道了。

池清鱼靠在门外的水泥砌的围栏上,清晨的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凉凉的,让她觉得挺舒服。

姜昱驰走到她身边时发现她在闭着眼吹风,头仰起来,旁若无人的安静模样。他因为早起而烦躁的心情被这种安静带得平静下来,轻声“嗯?”了一下。

池清鱼从凉爽的晨间风里回过神来,或许是因为姜昱驰声音很轻很柔,她没有被吓到,点了点头带他下楼。

织水一中的医务室在一楼的角落里,一进去就有几张不知道有没有人用的担架床在墙边,还搭着几个输液管,正中间有一个烧煤的炉子,周围有几个看着很虚弱的学生坐在那。再进去就是医生配药的地方,也是很简陋,看起来七八十年代的药柜,年纪挺大的女医生把颗粒药抖出来,包到一个处方纸上给来看病的学生。

池清鱼站在门口向姜昱驰指了指里面,示意他到了。

姜昱驰语速很快地说:“等我一下呗。”

这会也没什么事,池清鱼点点头,站在门旁边等他,递给他一个黑亮的眼神。

姜昱驰莫名觉得她是有点害怕,于是笑了笑让她安心,在踏入医务室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这新同桌看起来明明很乖,谁天天欺负她?

他这个个子在一中还是太少见了,人又帅得干净利落,浓眉大眼完全不像这边能生出的长相,于是一踏进门所有学生都侧目看了他一眼,看见这人满脸不爽后又都别开了脸。

姜昱驰仗着大长腿几步跨到里屋的药房,皱着眉打量了下这个环境,药柜外围都生灰了,实木的柜子看起来摇摇欲坠,一扇封死的木窗子在狭小的里屋透进点光赖,但还是不够用,所以大白天也开着灯。除了淡淡的药味以外根本不像正经医务室。

“同学怎么了?”医生长得慈眉善目的,用方言问他。

姜昱驰反应了几秒,说:“有烫伤膏那种吗,还有碘伏纱布。”

医生表情严肃起来,换了方言很重的普通话说:“严重吗?我给你处理一下。”

姜昱驰摇摇头:“不是我,是我同学,我开点药给她带上去,她自己不愿意来。”

闻言医生慢吞吞地从药柜里翻找半天,给他递过来一瓶生理盐水和一包碘伏棉签、一包普通棉签、一包水胶体敷料:“我这没有烫伤膏哦,拿这些去,先用生理盐水蘸着把烫伤周围擦一圈,然后用棉签消毒,自然风干后再敷上这个就行,一天换一次,洗澡前换成防水创可贴,洗完再把水胶体敷上。”

“行,谢谢了医生。”姜昱驰点点头,付了钱后就拿着走了。

池清鱼正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头埋得很低,路过了谁她看都不看一眼的。

直到一个塑料袋在她面前晃了晃,沙沙作响。

她顺着塑料袋看上去,看见笑着的姜昱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冲她挤挤眼:“我开好了,上去吧。”

池清鱼点点头,她刚刚粗略一扫发现姜昱驰开的就是生理盐水和碘伏,还有一个不太认识,但应该不是什么很大的伤。

她轻盈地迈开腿上楼梯。

走到三楼时姜昱驰在后面叫她:“等一下,再陪我去个地方嘛,很快。”

池清鱼不明就里,感觉姜昱驰挺麻烦的,但还是跟着姜昱驰从三楼的楼梯间拐到了走廊里,又穿过一个长廊后就到了平时没什么人的实验楼。

实验楼看起来和教学楼不是一个年代的建筑,要更旧一些,人也很少。从教学楼到实验楼有一个可以看见操场那边的走廊,悬空在两栋楼中间,像一个隐秘的咽喉口。

姜昱驰带着她穿过这段悬空的长廊,重新落到了实验楼地面上,然后他把塑料袋子放到水泥围栏上,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来意:“过来,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池清鱼瞬间戒备,脚步停在了离姜昱驰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摇摇头。

她不想要有人注意到她的伤口,更不想有人碰。

姜昱驰在那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哄着说:“快来,我有经验,你那个就贴个创可贴是打算化脓成疤吗?到时消都消不掉,更容易被别人看见。”

他发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闲心这么多管闲事了。

但这个毕竟是自己一来刚认识的,看着还有点可怜,就帮一下吧。

池清鱼听见他的话后动摇了一下,然后缓慢地挪步子站过来了。但是她一来就把手按在了塑料袋上,一副要自己来的样子。

姜昱驰拍了拍她的手:“我来,你自己哪看得见,别逞强了。”

池清鱼闻言撇撇嘴,蹦出两个字来,声音比昨天姜昱驰听见她说话时清脆很多:“自己。”

她声音很好听,冰块似的,轻轻地撞玻璃杯的声音。

姜昱驰愣了秒,反应过来池清鱼意思后皱着眉毛,不悦地反驳她:“没得商量,我帮你,你以为我是见谁都乐意帮啊,这换在我以前学校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吧。而且你会用吗,到时自己上药可别把领子都弄脏了。”

池清鱼不高兴了,嘴角下撇,视线这会一点也不搭在姜昱驰身上了,但好歹是没直接跑走来拒绝。

姜昱驰看她跟个河豚似的,叹口气,青筋分明的手把生理盐水打开倒在瓶盖里,又拆开了棉签。然后他才小心地上手去揭池清鱼的创可贴。

池清鱼被他的触碰和痛感惹得一激灵,下意识就要蹲下了。

“别怕,忍一下,不好好处理很难好的。”

姜昱驰适时说。

揭开她的创可贴时姜昱驰吸了口气,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知道池清鱼那个本来小小的烫伤疤已经化脓很严重了,红肿扩散开来形成比昨晚大两倍的疤痕,中间焦糊的犹如一颗丑陋的痣,在白晃晃的皮肤上很碍眼。

姜昱驰用棉签蘸上生理盐水,动作轻柔地把棉签触到她伤口周围,边开口说:“我以前也见过一个和你这种性格很像的人,是我一发小,男孩子,他呢最开始认识的时候简直就是个闷葫芦。我没有看不起闷葫芦的意思啊,是那个时候他看着很拽,让我特别不爽。”

“但是后面相处久了发现他那人挺好的,不爱说话是因为小时候得过自闭症,他家带他看了很久的病才勉强治好点的,我当时哪知道啊,就觉得他是单纯的拽,特看不顺眼。但后来人家和我参加了羽毛球比赛呢,拿了个挺好的名次。”

“就是那次改观了,这人特别讲义气,看我受伤了二话不说背着我就跑去医务室了,就这么玩了好几年了。我觉着吧,你俩要是见面了一定特有共鸣。”姜昱驰话很多,絮絮叨叨的翻之前自己的事情,他边讲边注意到池清鱼在竖着耳朵认真听,眼睛都悄悄看了他好几眼。

开玩笑,他唠嗑的功力可不是盖的。

“所以我就学会了对人多点耐心,哎我觉得我真是太善良了,你说呢?好了,贴上了,你回去碰水的话要换防水创可贴,完事之后再换上这个敷料。一天换一次,应该很快就能好。”姜昱驰很有成就感地看了她一眼。

冰凉凉的水胶体敷料贴到她烫伤的地方,凉丝丝的,比创可贴那个粗糙的质感好很多。池清鱼这才发现听着姜昱驰讲故事,不知不觉他就给自己把药换了,自己刚刚以为的疼痛完全没怎么感受到。

透明的敷料看上去也比创可贴隐蔽多了。

池清鱼看着姜昱驰把东西都收拾好,规规矩矩地收到塑料袋里,又把塑料袋递给她。

姜昱驰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内搭在校服里面,短袖领口宽松,松垮垮地露出显眼又有些微微泛红的锁骨。校服没拉拉链,整个人都有一种一中尖子班同学没有的松弛感。

清晨灰蒙蒙的云散去,夏末秋初的阳光从云层里挤出来,今天是一个晴天,空气里传来很清新的味道。光线有那么一缕照到姜昱驰的发丝上,蹭得他黑发边缘都带着柔和的轮廓。

池清鱼手指从校服长长的袖口里钻出来,接过了塑料袋。在没什么人的地方她稍微能够开口说话一点,但她还是把下唇咬了又咬,才说:“谢谢。”

姜昱驰低下身子来摸摸她的头发,笑,露出俏皮的小虎牙:“以后叫声姜哥来听听就行,回去吧。”

上课的预备铃应声响起,跟他的话配合得很好。

池清鱼当晚提拎着一塑料袋的药品回家,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时认真地把手抬起来,摸上了自己的头发。

她保持这个姿势看了镜子半天。

“池清鱼!掉厕所了吗?”池强今天没喝酒,但一天辛苦的工作后还是免不了暴躁的情绪,他人一直就是这样的,咋咋呼呼,神经稍微脆弱一点的人和他一起住都得精神衰弱。

池清鱼虽然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但还是每一次都会被池强的大嗓门震一跳。她连忙走了出去,在池强面前跟个小蘑菇一样挪着步子就去自己房间了。

池强罕见地没说话,在小餐桌旁边坐着抽烟。池清鱼看着他捏起烟就有点发怵,于是很快地进屋把门关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她今天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学习状态很差,坐旁边的姜昱驰都提醒了她好几次,还问她怎么比自己还困。

池清鱼当然是没有回答。

这样一整天的结果就是她晚自习时作业没有做完,还剩了她最头疼的科目之一的物理。

她房间只有个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太矮的哆啦A梦小书桌,池清鱼只能很憋屈地缩在那里,头埋下去写作业。她也不是没想过让池强换,但害怕提这个会换来打骂,于是还是闭嘴。

她本来从小就不爱说话,从初中那件事以后甚至有些丧失语言能力了,完整的句子写出来还可以,从嘴里再也没说过。

白炽灯被一根线吊着,另一根垂下来的线是拉灯的,很老旧的设计,所以灯泡也不算很亮。池清鱼就借着昏暗的灯光和一堆物理符号做斗争,看来看去觉得所有的符号都越发扭曲了,在她昏沉的大脑里跳舞。

就是怎么也排不出正确的答案。

她在的高二七班是理科尖子班,自己是当年中考超常发挥进来的,一直都跟得很吃力,在班里也是吊车尾的成绩。池清鱼不是不努力,是很多时候像无头苍蝇一样乱学,对于外界的感知又太封闭,不会的也永远不会去问。

这两天徐飞的进度太快了,她听课听得前所未有的吃力。

倒是旁边的姜昱驰,每天吊儿郎当地听课,但这两天陆续被老师们点名起来问什么都会。

池清鱼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只会是一只笨鸟。

第二天的早课就是物理课,徐飞精神抖擞地走进来,先在多媒体黑板上放了昨天布置下去的小测验的答案。

“飞哥你这大早上的也太刺激了。”坐在班里后排的体育委员姚方贵哀嚎,看起来也是错得不少。

前排的王枝芝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吐槽:“就你话多。”

班里咯咯咯地哄笑起来。中学生就是这样的,只要有机会就可以笑作一团,世界的乌云踏不到他们头顶。

“又不是考试,哪里刺激了?快点对,我要开始讲了。”徐飞在上面踩着他的小皮鞋走来走去,眼镜后的小眼睛看着很精明。

李依然对完答案往背后的姜昱驰桌上看了一眼,惊叹:“妈呀你怎么全对。”

姜昱驰昨晚依旧因为大音响没睡醒,这会倦倦的,打了个哈欠,欠欠地说:“这不有手就行。”

“哎哟大佬以后我就指望你了。”李依然笑着说,卧蚕很可爱,桌面上还有一堆当红明星的小卡和周边,摆得花里胡哨的。

特别有生命力的一个女孩子。

袁梓薇拍了拍她给她扭了回去:“得了吧你,就你一天话多。”

一直沉默不语的池清鱼也对完了,慢吞吞地打了一堆红叉叉,密密麻麻快布满一页纸了。

姜昱驰在旁边又打了个哈欠,余光正好扫到池清鱼桌子上的测验纸,看见她从第一题就开始错以后挑了挑眉。

有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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