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在这群小孩里和俞客成了最为熟悉的朋友,或许所有小朋友都有和大孩子玩的爱好,其他的小孩也渐渐聚到他的身边来了。
这些小孩不仅有Alpha有Beta还有Omega,男孩女孩也全都有。因为谢灵芝不想动,他们就玩上了过家家,时常为了谁做妈妈,谁做爸爸争执起来。
谢灵芝每到这时候都不是很想玩,毕竟他已经过了这种低级趣味,平常周末也是骑着自行车和几个邻居哥哥去附近的溜冰场游戏厅玩,前段时间他最喜欢的是游戏机和模型,可惜过来的时候他爷爷姥姥一个也不让他带。
之后谢灵芝也是真的无聊,见俞客就坐在那什么也不干只玩叶子,就开始找他说话,从自己喜欢玩的东西说到自己喜欢吃的,再到为什么来这,然后又开始问俞客。
谢灵芝现在想起来也还觉得小时候自己真的是个烦人的小孩,不过俞客也是真的有耐心,全和他说了。
天真好骗,不过想想小孩或许大多数都是这样的。
车到了地方,谢灵芝回了自己这榕市的住所,是个为了来这里读书买的房子,地方离一中步行只要十分钟,选这小区一个是它在一中旁,另一个就是独梯独户安保还行。
谢灵芝关上背后的大门,在玄关换下身上的衣服和鞋,就打开了智能家居。
星点的灯光在夕阳西下的黄昏中洒落,谢灵芝站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这面窗户望出去恰好能看到一片一览无余的江景。楼房前面没有任何高度足够的遮挡物,让居住在这里的谢灵芝不会落入有心人的视线,是难得的安全居所。
从这里低头看过去,能看到一中操场一角。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不是为了减少变量,凭他以前的体质即便是跑过去也连气都不会喘。
而现在……
谢灵芝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是他的腺体,十年前也是这里,被TRAI组织狗急跳墙的扎针了十几针实验药剂。
三分钟之内打了超过五毫升的液体进腺体,八岁小孩的腺体根本没有能力承受外来物质的介入,没来得及进入他血管的药水在他的腺体上鼓出了一个积液的大包。
脖根和脊椎上的阻塞感让他无法行动,四周的劫匪全都中枪倒地,他躺在血泊里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冲了进来。
他看见了自己父亲脸上的惊慌和通红的眼睛,他一直都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高大沉稳,并且十分强大的顶A,诚然时常和自己谈不到一起,但确实是儿时谢灵芝以后想要长成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对谢灵芝而言无异于高山倒塌,他那时候都以为自己要活不了了,隐隐约约听到了父亲与母亲的通话,而后是他被抬起脑袋撩开后颈的碎发,再之后就感觉到腺体上有股灼烫的温度的逼近,锐的刀尖直接划开了他腺体上的药液积液包。
当时绑架地点的环境非常的糟糕脏乱,四处堆积着杂物,垃圾遍地都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可谓一片狼藉。而他身上开放性伤口偏偏又是在腺体这么重要的地方,感染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然而庆幸的是,正是因为父母在那千钧一发的紧急时刻当机立断地做出的决定,让谢灵芝在如此艰险的状况下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谢灵芝眸色微暗,如果当时父亲没有果断的划开自己后颈排除积液,让这些药水流入他的身体的话……他可能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就直接死了。
谢灵芝拿了一杯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身体往后靠去,垂下眼眸看向窗外。
落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可见明日也会是个晴日。
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宛如一幅绚丽无比的画卷,展现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壮丽景象。
如血的残阳,将天空渲染得五彩斑斓,仿佛是大自然这位伟大的画师倾尽心力创作的杰作。
谢灵芝每次想起当时的事情就不免想起小鱼,也就是现在的俞客。
他被盯上的那次就是恰好是和小鱼出去玩的时候,当时他看这小孩每天都呆在基地里,除了和家属院的小孩玩之外就是看那些士兵训练,除去这些他就每天看着建筑工地的方向发呆。
谢灵芝知道俞客发爸爸在那边,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哥哥他不可能带着小孩去危险的工地。
不说别的,他父亲一定会抽他。
谢灵芝觉得这小孩实在是无聊的很,而他也不想呆在基地里了。
人一闲,什么脑筋都能动起来,他偷偷跟俞客说带他去找自己妈妈工作的地方玩。
经过了两周多的相处,俞客那时候已经很相信这个漂亮小哥哥了,听他要说带自己去妈妈工作的地方玩就更没有拒绝了。小孩年纪还小,那时候俞客以为妈妈工作的地方就有妈妈,他觉得谢灵芝是要带他去找妈妈,所以他甚至是欢欣鼓舞的跟着走的。
但是这一玩就出事了,只是刚刚走出了两条街,俞客和谢灵芝正吃着买来的冰淇淋就被人给虏上了车。
俞客那时候根本没反应过来,谢灵芝却已经是知道些事的大孩子了,遇到这样的事俞客第一反应是懵,而后是被抓痛了双眼泛泪开始哭,而谢灵芝则做了一件他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愚蠢又后怕的事。
他喊了句:‘我爸是上校他一定会来抓你们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周围那些穷凶极恶的劫匪眼睛都亮了,谢灵芝那时候还以为这些人会怕,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坏人都怕军人和警察。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恰恰相反,那光芒中透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贪婪与残暴。
他们更兴奋了。
这些劫匪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愈发兴奋起来,就好像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恶狼,几近疯狂。
主动暴露信息,还是高级军官军属,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蠢得可以。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原因,那群穷凶极恶的劫匪竟然放过了俞客。或者更确切地说,因为没有价值,俞客被扔掉了。
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榕市的驻军,看到有两个小孩出来,怎么可能放过,听到谢灵芝说的那句话更是觉得真是天降馅饼。
他们也不是普通劫匪,打眼一看就能发现另一个小孩虽然也白白净净,衣着虽然舒适但也普通而且信息素一闻还只是个Beta。而另一个一上来就敢喊话威胁,身上穿的衣服手上带的表都不是小价格,还一看就是个Alpha。
这劫走谁根本用不着选。
于是另一个不重要的就要废物利用了,这群劫匪根本不在乎惊不惊动人,他们本来就是来复仇示威的,只想弄出足够轰动的场面。而泯灭的人性让他们对生命漠视到了极点,什么都敢做。
谢灵芝直到如今都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他们直接用药把小鱼捂晕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小小的身体推下了正在行驶的车辆,那是完全不顾人生死的凶悍与残忍,完全漠视生命丝毫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那些劫匪甚至以此为乐打赌,赌这个小孩会被疾驰的车碾几次,猜测他流出的鲜血能在路面上擦出几米,他们那狰狞的面容上挂着狰狞的笑,满心期待着看到他父母悲痛欲绝、泪流满面的模样。
他们的内心仿佛被黑暗彻底吞噬,人性的光辉在他们身上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邪恶与冷酷。
面包车半点没停,飞快的急驶出去。谢灵芝那时候在车上,车门一关他根本看不到俞客的身影,那时候他急得发狠的扑上去咬刚刚推俞客的壮汉,拼命撕扯喊叫着让他们停车,但体型差距在那里摆着,他显然是蚍蜉撼树。
因为他的反抗,很快他也被药倒了……
后来的事情他就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自己在医院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问了关于小鱼的事情。
他以为俞客会死在急行的车辆下,甚至不敢想象那张可爱的小脸会变成什么血肉模糊的样子。
一个失去意识从正在行驶的车辆上被抛到马路中间的小孩会怎么样,他真的不敢想,现在这样问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奇迹。
小鱼没事,他先是故意假装自己被迷晕,刚被扔出车门就蜷住身体抱住脑袋,这一举动让他在地上滚了几圈就了爬起来。
更幸运的是那时候不是交通高峰期,车流量不大,小鱼沿着护栏直接跑进了一家便利店里。
谢灵芝之所以能这么快得救,多亏了小鱼。
小鱼跑到便利店里用口袋里唯一一块钱直接给基地岗亭拨了电话,平常不怎么说话的小孩口齿清晰,张口就报了家门,而后气也不喘一下就是一句“谢崇山中校的儿子带我出来玩被面包车绑架了,车牌号×A-9w25”,说的对面的小战士脑子一嗡。
俞客刚来基地那几天经常和战士到处跑,包括他们在岗亭的时候,战士站岗,他就坐在一边看着,很无聊但他一看也能看一个下午,时常就是一大一小、一站一坐眼对眼。
之所以知道岗亭的电话还敢直接打,一个是因为俞客那时候还没记住父母的电话,而且俞爸爸要在里面工作只能打这个电话才可以见到人,俞客每天都打,所以背下来了。另一个就是岗亭轮岗的战士因为之前的事情都认识这个小豆丁,他们在岗亭同时也负责传呼,也一定知道自己长官的名字,同时还对基地最近有什么人有个了解。
可以说那时候俞客真的算是误打正着,但凡他换个人打,即便是换成打谢崇山的电话都不一定能通,但岗亭却一定能打通,而且轮岗的战士因为之前对俞客的信任基础和基地内部情况了解也一定会立刻核实。
那一块钱是之前谢灵芝买冰淇淋找的零,他那时候见小孩兜里空空就直接给塞了进去,没想到反而救了自己一命。
俞客的身上除了擦伤就什么伤也没有了,擦了点红药水就直接被父母领回了家,倒是他……腺体受损,醒来已经是绑架事件三天之后了。
也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小鱼了。
他一直也都只知道这小孩叫小鱼,具体的名字之前没问,后来问了隔开信息就问不到了。
即便是和俞客做了同桌,说实话他也没认出来。俞客的样子和小时候其实变化不大,五官都还是熟悉的样子,但是幼儿园的小孩和已经步入青少年的高中生完全可以当成两个人来看。
而且,俞客的发型和那个小黑框带镜链的眼镜是真的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人的脸隔了几层。
直到上次他被TRAI组织在榕市的游散人员给逼到了小巷子里,经过林心水怀疑查过才知道俞客就是小鱼。
谢灵芝不知道小鱼还记不记得他,但是他还记得,从来都没忘,也不敢忘。
从小到大谢灵芝都是顺风顺水的长大的,过于顺利让他多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觉得天老大他老二。但那次的教训即便是一个成年人都有足够的冲击,何况是小孩。
谢灵芝在那次之后彻底改变了,他不再得意自己的聪明,也不会再觉得顶级Alpha有什么了不起,在基地里平时哄小孩的敷衍假笑成了他的保护色,他开始拼命的学习各种知识,身体和智力的双重武装让他不再忧虑于突发的事件,也让他成长为了更好的自己。
正是因为这样的决定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又救了他一次。
通常Alpha的发育在十六岁会达到一个峰值,体内的信息素会明确的表现出来,腺体步入阶段性的成熟。古代时候这也是Alpha成年的一个表现,表示这个人可以顶立门户了。
而也就是这时候,谢灵芝在母亲研发的药物治疗下几乎已经完全痊愈的腺体再次恶化。
恶化的非常突然,那时候谢灵芝正在跑步,直接就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就又是医院的天花板了,他腺体中埋藏已久的隐患,爆发了。
但很幸运,他常年锻炼保养的体质很好,能够扛得下药物实验,有资本拿身体去试错,而他的母亲从事生物药业的呀不就能够持续为他提供药物,因为这一切一切堆叠到一起,他活了下来。
现在他十八岁,遇上了十六岁的小鱼……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