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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老师别赶我走

“拜拜。”

“拜拜姗姗,明天见。”

看着同学牵着爸爸妈妈的手离开,陈姗姗在校门口左右踱步,晃悠等待姐姐下课。小学一向比初中放学早,有时候她会等姐姐下课一起走。

不过即使对于这种小学、初中合办的学校,限于学生年龄差,运动会也多半是分开进行的。

陈姗姗又去姐姐陈奈一教室外晃悠了一圈,看着里面还在专注上课的模样,仰头看向又变得晦涩阴沉的天空。

姐姐带伞没有啊,好像要下雨了。陈姗姗晃晃小脑袋,摸到裤子包包还有几块钱,打算先去校门口买点儿吃的。

“阿姨,一包话梅。”

“诶,一块。”放学的孩子多,门口阿姨忙着收钱也不可开交。

陈姗姗买了包话梅,含在嘴里嚼吧嚼吧,剩下的折了个脚,准备给姐姐带去。

校门外黑压压挤着翘首以盼的家长,陈姗姗被大人的腿弯挤来挤去,直到来到一个相对空旷却更为偏僻的地方,小脸红扑扑的,一个影子出现在她的余光里,接着是一条穿着长裤的胖腿。

“姗姗吧,我是梅阿姨,之前还天天去你妈妈那儿吃牛肉面呐。”

“妈妈现在没空,让我先来接你回去。”

“来,巧克力路上吃。走吧孩子,我们到妈妈那儿去。”梅阿姨笑容和蔼,想把巧克力往姗姗手里塞。

“不,我要等姐姐过来。”陈姗姗手上还捏着话梅,对巧克力无动于衷。

“那我们一起去找姐姐吧,走吧,找到姐姐就去妈妈那儿。”

陈姗姗觉得这个阿姨身上的气味闷闷的,让人很不舒服,略有抗拒地想撇开女人取她书包的手,推搡中,手上的话梅包散到地上。

“话梅弄丢了。”陈姗姗有点儿不高兴,小手低头去捡。

梅姨暗自环顾四周,又有意掩起身子,耸拉下脑袋,假意以亲昵孩子的态度,压低声音用之前一贯温柔的哄声,“诶呀,阿姨再带你买几包,咱们路上吃,来,阿姨帮你拿书包。”趁小孩儿弯腰,梅姨说着就熟练地取下孩子书包挂到臂弯,把她往更边上带。

陈姗姗被扯着走,孩子的直觉让她略有抗拒地想撇开女人,刚捡起的话梅又散了,咕噜咕噜滚到路边。

“话梅话梅。”

“诶,你这孩子,阿姨都说了给你买了。咱这就回去。”

梅姨那不甚清新的口气冲得陈姗姗小腿半步,却隐蔽地紧紧被桎梏住。

陈姗姗心口涌现一阵寒意,她怕了,又踢又咬,想失声大叫,却被一口巾蒙住,几秒就不动了·······

那一片片乌黑的云紧紧贴粘在空中,像甩不掉的牛皮膏药。小镇的风不大,云层也近乎静止,乌云如同一双双摊开的脏手,不留余力地想把身下这片土地给抹黑。

陈奈一有些心神不宁,可能受困于天气,她翻着课本,整个人有些躁抑。

下课铃打响,她就伦起书包往外走。

“陈奈一,等等我。”身后的女生倪七单手抓起书包,一只手按住陈奈一的肩,“等等我嘛,今天怎么这么急?”

“我得先去找我妹妹,感觉天气不太好,不知道她带伞没有。”陈奈一按捺住心中的不宁,“今天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先走了啊。”

“诶,你妹妹她们今天运动会的嘛,放得早,可能已经回去了。”

“啊,也是,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小□□动会。”陈奈一仰头看着被吞噬得乌黑的天,只感觉这个天气带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怖,仿佛在人的血管最狭隘处堵塞住什么,进不去又出不来地抵在那里,让她有点喉头发噎,半天才憋出一句,“但我就是感觉,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

“放心吧、放心吧,肯定是现在天色阴阴的,让人心情不太舒畅,Everything will be OK。害,可能再加上,江老师出去实习,刚刚那个代课老师讲的好无聊啊,听得我都想睡觉,”倪七在旁边调动话题,试图用新的话题转移陈奈一注意,“还是江老师好,长得帅,上课也有趣,人还好,还是名牌大学毕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留下来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教书-----”

“之前江老师不还帮了个流浪汉嘛,人俊又心善,专业能力还好,简直是我的偶像。”又一个女生凑来,语气难掩兴奋地讨论江老师。

“诶---你们知道嘛,我听他们说江老师和那个人关系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

“诶呀,我小声给你们讲哈,别人给我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哈,”女生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就是······”

陈奈一今天没有什么听八卦的心思,甚至有些坐立不安,最后还是抓了包道了声,先行离开了。

校外绕了几圈没找到陈姗姗,陈奈一又跑遍了学校,雨淋湿了肩头,小学部今天早放学了,没什么留校的老师,问了外面小卖部的卖家,说好像小孩儿买了包话梅走了,不过当时人多,她也有点儿记不太清,还是小姑娘一般都来买话梅才记着的。

陈奈一饶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呆愣愣地看到校外边上有散落在地的话梅,正在被扫地阿姨清扫。

她忙过去,想收拾起来,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收拾。

有一片乌云逐渐笼罩在苍穹之上,天色一下子更暗了,伴随着一阵雷声,陈奈一推开家门,木门嘎吱一声脆响。

“姗姗——姗姗?”

父亲在家。

陈父的身体反射性轻颤了一下,他冲着大女儿露出一个略僵硬的笑,然后对那边快速耳语几句挂断电话,

他个子高高的,两颊有点凹陷,显现出不太健康的样子,可那一惯的微笑的却让陈奈一觉得他没有多少情感。

“姗姗呐?还有你今天干嘛去了。”陈奈一的神色有些冷。

“姗姗?”对方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没跟你一起回来吗?”陈父说着就去摸茶几上的一包软中华,熟悉地抽出一根点上,“是不是跟朋友出去玩了?”

“没有,她不在学校,”陈奈一扯扯嘴角,却觉得自己的嘴角神经接近痉挛,“你下午挺闲啊,运动会都不去看看姗姗。”

“怎么说话呐,”陈父的语气又僵又硬,“我这边就没工作了是吗?”

是去酒店开房的工作?还是去跟周某人乱搞的工作?陈奈一无言。

只是上前一步,夺走他的手机,虽然还是初中生,但陈奈一身量颇长,在小镇上168的女孩有着高于同龄人的高挑身材。她的动作干净利落,言语简练,“我给妈妈打个电话。”

陈父手机被拿走,脸色瞬间有点沉,“过来打。”

陈奈一脚步一顿,侧视的眼神带着阴阴的冷意,“我讨厌烟味儿。”

说着就快步跨出房门,马尾飞扬,遮盖住她几乎难掩的嘲意。

老年机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回廊的光是有些陈郁的冷黄色,颜色的融合显得有点她神色有些冷硬,有些消息已经被清除,她甚至还快速翻找了一些彩信,然后血液一点点冷了。

语毕,她低垂下头注视着老年机大尺度男性彩信照片,

“打完了嘛?打完了手机还我。”回廊那头传来陈父有些不耐的叫嚣。

“马上。”

陈奈一贴在两颊的刘海垂到鼻尖,蹭得有点抓心的痒,她大力抓挠了一下鼻尖的脸,力道大得不受控制,指甲缝里蹭掉了一层皮。

薄凉的空气钻进没有表层皮肤防备的血肉,有丝丝缕缕的疼,陈奈一用大拇指狠掐了自己一下,然后扯了扯嘴角,拨通电话:“喂,妈。”

她声音有点颤,但语气却尽力跟平时保持一致,“姗姗跟你在一起吗?”

“怎么了,奈一,没有啊,姗姗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回廊昏暗的灯照不亮夜的黑,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在市里几天,江必简除了去学校听公开课和开会外,闲暇时间还是有约市区几个朋友出来聚聚,还有玩一些项目。

夏之致两脚晃空,在索道上歪头看着下面的景色,脑海里面又唰唰闪过几阵片段,一时竟出了神。

“这索道好长啊,感觉都要给我坐麻了,”江必简跟夏之致从索道上下来,因为恐高还有点儿腿软脚软的,“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一个劲儿往索道下面瞅。”

夏之致确实感觉看着没什么波澜,只说,“想睁眼看世界。”

江必简一脸无语。

可旁边几个朋友听到对话却笑疯了,觉得江必简带的这个夏之致真有点儿意思。

“没事儿,正好带着这几天咱们几个聚聚,看看有什么能够吓到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夏之致就一路践行了什么是真的胆子大。

市区出了些新鲜玩意儿,鬼屋也有鬼捉人的情节。夏之致进去之前还瑟瑟缩缩地拉拽着江必简,还被同行的伙伴笑了几句:大帅哥怎么要梨花带雨的。等进去后,伴随着鬼屋独有的恐怖音乐加营造的花花绿绿的荧光氛围,加上若有若无的鬼影,直接把一众人吓得嗷嗷叫唤,连江必简这个马克思主义者也开始闭着眼走,反倒是夏之致睁着大眼珠子走得稳稳的。

“别怕,都是假的。”夏之致握住江必简微凉的手。

“知道是一回事儿,怎么反应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江必简还是闭着眼,试图屏蔽掉恐怖的氛围。

夏之致倒是真不怕,看到些稀奇古怪的甚至还上手盘查,那些忽然窜出来吓人的东西,都没让他的神情有丝毫变化。

最后一行人的手电筒人传人,传到夏之致这里,夏之致右手拉着江必简,左手持手电筒向前探路,走快了后面的人嗷嗷叫唤他慢点儿。

夏之致就慢慢向前走着,手电筒上下探寻,忽然感觉手上一紧。

“好像,有,有什么东西摸我。”江必简瑟缩了一下,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又赶紧闭上了。

夏之致感受到身边人的颤动,鼻息一滞,凝神注意,感觉浑身毛孔都张开了,然后在那东西触碰江必简的时候反手就是一个回扣,硬是把人整趴下了。

“别别别,是人是人是人,我是NPC、NPC!嗷嗷嗷哦!”

“诶诶诶,松开松开,别个是工作人员。”江必简忙想让夏之致起来。

“他摸你。”夏之致无辜侧头,手上还在用力,身下NPC又是一阵嗷嗷。

“不是,别个工作就是吓人的,松手松手,不能伤害工作人员。”江必简也是心里犯嘀咕,夏之致这些动作是从电视剧学来的嘛,怎么这么顺畅。

夏之致闻言才松了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看得同行的小伙伴又是一阵欢呼。

“窝靠,太帅了吧,怎么做到的,一招制敌啊。”

“通关就靠你了啊大神。”

“好家伙,你是真不怕啊。”

夏之致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一路披荆斩棘,一路擒拿了几个NPC,一路传下去,鬼屋的真人NPC全老实了,都乖乖缩在固定位置不出来了。

哪来儿的罗刹啊。一个NPC暗自腹诽,换了个位置窝着,想尽量不被发现,结果头上被大手一掀,就被拔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阿!”NPC感觉脑壳一白,作为应该鬼屋工作人员,倒真的被一个新手玩家吓到了。

夏之致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直觉,就是一猜一个准,能够精准说出真人NPC的位置,还能把人揪出来。于是鬼屋玩到后期,已经不是鬼捉人,是以夏之致为代表的小分队开始的捉鬼游戏。

后台的监控设备中的工作人员看得寒毛直竖,他在上帝视角看得真切,这,这是哪来儿的练家子儿啊,鬼屋都能玩出刑侦剧的花样。

那边在擦汗,夏之致这一边确实是一片欢腾,江必简都在惊诧余多了几分玩耍的兴致。

后面去游戏厅,扣篮一项,夏之致KO,击打气球一项,KO,游戏厅里面的游戏玩儿了个遍,发现几乎就没有他不拿不下的。

夏之致在扣篮那一项,篮球呼呼滚下来,他大手一扣,轻一抬,前面球框就落球了,计数器上的数字一直在升腾,滴滴滴响个不停。

俊秀的面庞和潇洒的背影,流畅的手臂线条和坚毅的下颚,看得江必简又是自豪又是陌生的。

“哇,手速真快啊。”

“帅锅,好帅噢!游戏机都要被你打爆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强,职业选手?”

游戏机年轻人也多,看到这边的场景,有暗自打量关注的,也有直接上来想跟这边打招呼交流的。

夏之致手起手落,确是感觉愈发顺畅,肌肉记忆有种逐渐连成一线的感觉。

江必简听到周围的起哄,却有点出神。

“帅哥,第一次来这儿。”

江必简侧头看到有一个身形高挑的美女笑着问他。

礼貌回应:“啊,对。”

“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有空可以出来玩。”美女扬扬眉,看着很有风情。

“不好意思,我是来这边出差的,过两天就回去了。”江必简抱歉笑笑。

“噢,那算了,诶,你们几个是朋友吧,”美女被委婉拒绝也不恼,大大方方地问,“还有前面打球的那个男生。”

“对,是朋友。”

旁边的小伙伴注意到这边动静,互相挤眉弄眼。

“江必简艳福不浅啊。”

“果然人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出门儿都有漂亮女孩为爱出击。”

夏之致抛出手中最后一个球,扭头看到江必简跟旁边一个漂亮女孩在交谈,瞬间目光一紧,大步迈过去抓住江必简手腕。

“诶,你那边打完了?”江必简看到来着一愣,下意识看到那边的篮球还在继续往下落,但人已经抛下游戏跑到自己身边来了的夏之致。

“她是?”

“没事儿,我就一路过的,你刚刚球打得真好,是练过的嘛?啊,我就是看是同龄人就来聊两句。”美女笑得体面又大方,“不是说跟陌生人交流增加幸福感嘛。你们先忙,我先过去了。”

“诶——人美女怎么走了。”一个小伙伴调侃,“加联系方式没有啊?”

夏之致听到这话,目光幽幽地看向江必简。

不知是不是这阵子解锁出夏之致更多的特长,江必简被这一眼看得心尖一紧,“没呐,就随便问问。”

“噢——”小伙伴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

夏之致的眼神更幽怨了,江必简也自闭不想说话了。

“诶,你们看这个,我刚刚测了测,”有伙伴指了指测试拳击的游戏扳手,“这个得分越高,说明力气越大,试试?”

小伙伴一个闷拳打过去,“哇,有1200嘛,这什么水平?”

“正常数值吧,恭喜你,手脚正常。”

“去你的。”几个小伙伴闹成一团。

江必简一拳得到了一个1666,得到小伙伴的一致肯定。

“没想到必简看着文文弱弱,拳头还挺有力的嘛。”

“别个大学是篮球队的呐。”

“奥对,说这个我才想起来,当时秋季那一场比赛是真的炫,扣篮那个,哇靠,帅惨。”小伙伴正说着听到旁边“咚”的一声闷拳,伴随着一种滋嘎断裂的脆响,一惊抬头。

此时夏之致已经收回手,仪器颤颤巍巍,半天显示不出数字。

小伙伴定定看了一阵,“坏了吧,怎么没反应。”

说着,一行人嬉笑打闹着离开了。

都没注意到机器的数字刷刷刷向上攀升,达到一个恐怖的指数。

“怎么样怎么样,留到电话号了嘛,那两个帅哥。”美女的小姐妹叽叽喳喳地围上来,像几只可可爱爱的小麻雀。

美女爱怜地看着她们缓缓道:“别想了,人家有主了。”

“啊,有女朋友了啊。”

“哎,果然好的被挑的快。”

不一定是有女朋友,可能互相是互相的主。美女暗自摇头,想摸摸这堆傻妹妹的小脑袋。

“我去,这么凶残,谁把这机器打爆了吧。”打拳机那边有人惊叹。

美女后面跟小姐妹到了打拳机的位置,都要惊掉眼珠子,原本人力出拳的位置完全向下凹进去,无法自然恢复,甚至边上有打出里面的布条,联想到夏之致一行人在这边的场景,一贯在这儿玩耍熟悉各类游戏规则的她不禁后脊一凉。

还好没要到联系方式,这气力不把人打死。

待市里的内容完成,江必简和市区内的几个朋友道别。

“谢谢啊,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江必简跟以前的同学们握握手,他们大多留在了市里工作,有的事业是一阵扶摇直上,过得都挺不错。

“哪有的事儿,都是兄弟,这次聚的真的是个高兴,还有夏之致他真的太牛了,那几手擒拿术啊什么的,我都想让他教我两招。”寸头的年轻男子拍了拍江必简的肩膀,“有空常来看看,咱哥几个哪儿跟哪儿啊。”

“说起来时间过得也真的快,感觉没多久,我们也都工作几年了。”旁边的女子抿唇笑道,她身形高挑,着装简单大方,一头栗色短发显得又有几分潮流,她是江必简大学校友,读的法学专业,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律师。

“对啊,现在的生活也就一成不变,感觉我这一年过得也像一天了。”

“哈哈哈哈哈,所以生活才需要新意嘛。以后常联系。”

“好,一定。”江必简冲他们挥挥手,“再见了各位,辛苦你们送我一趟。”

“客气啥,再见啊必简兄,还有小致兄。”

“再见,以后常来啊。”

“你们也是啊,来我那边尽管联系,我们到时候再聚。”江必简颔首。

夏之致也扬手表示再见。

一众人注视着夏之致拎起包和江必简走向火车站,不禁有些喟叹:“物以类聚,江必简这回带的朋友也真厉害啊,感觉干啥啥会。”

“那可真的,虽然我们这边尽地主之谊啊,但游戏什么的,真就是夏之致带我们飞,这次真的尽兴,有种重返校园的感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边说边往回走。

“当年江必简成绩是我们最好的,结果毕业也没有留在市里工作。”

“嘿,说得别人不能留在大城市一样,”寸头男口直心快,他上学时跟江必简关系挺铁,此时也更维护着点,“大三的时候,必简兄就拿到了那个福利待遇超好的外企offer。”

“还有这回事儿啊?没听他说过啊。”

“他一直都很低调,平时在学校嘻嘻哈哈的,做事儿是真的专注。只要他做的事,完成度都很高。还有好多导师也都欣赏他,他参加的活动不也多嘛,也认识那种跨院系的老师,我们院都有导师想要他读研留校。”栗发律师说着,眼神不无崇拜。在她心中,江必简的优秀可不是这么简单几句可以概括的。

“诶,他应该能保研的吧,最后怎么没读。”

“确实有他的名额,不过他也没打算在大城市发展。反正还是志不在此,大学毕业后就回他老家的小镇教书了,好像是想要多陪陪他妈妈。”

“不过是他的话,在什么领域应该都能完成得很好。”寸头男拍了拍脑袋。

一路风尘仆仆,江必简在火车上被那持续的颠簸感颠得有点难受,这种封闭式的交通工具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憋闷的感觉,车厢浑浊地混杂着不同人的鼻息。

江必简难受地垂下眼眸,眼眶中的视线虚虚的,随着颠簸的车厢晃动,睫毛在轻轻颤动。

他攥着备好的塑料口袋以备不时之需,额头上虚浮着一层薄汗。

夏之致用纸巾轻轻地沾了沾他的额头,注意到江必简惨白的脸色,有些急。

“没事儿,过阵子就好了,我单纯晕。”

他问过工作人员,最后轻轻耷拉过江必简的头,让他侧仰着轻靠在自己膝盖上。

“睡吧必简,睡着了就到家了。”夏之致怕自己的腿让江必简硌得慌,用大手稍有肉的掌心对着江必简的耳侧,另一只手稳稳得扶住他的胳膊。

家?江必简晕乎乎地不太清醒,在半梦半醒间看到夏之致紧紧绷着的下巴,线条柔韧而又毅力。

他喜欢这个词。江必简唇角微勾,安心地陷入沉睡。

夏之致低头看着酣然入睡的脑袋瓜,黝黑的大眼珠子看向窗外的风景,窗外的景色搜搜往外快速略过,脑海里又闪现一些痕迹。

小镇

江必简在电线杆那边被夏之致沉默地扯住了衣袖,随着示意抬眼望去,正是一旁电线杆上贴的黑白纸张。

【寻人启事:陈姗姗,女,6岁,籍贯:xxx,出生年月:xxx,于xxx年x月x日在xx学校外被拐走,现去向不明。我们是xx街道xx牛肉面那家,如有知情者,请提供线索,提供准确信息者重谢!孩子穿着白色t桖,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双眼皮杏眼,扎着两个羊角辫,脖子后颈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联系人:xxx,电话:1xxxxxxxxx】

上面还印了女孩的一张黑白照片。

很规整的寻人信息,江必简将纸张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发现是楼下那家牛肉面馆的小女儿走失了,一时不免诧异。

问题大约出在学校那块,运动会人多眼杂,学校尚且没有明确的外来人员出入规定,因此有的家长也能进出接应孩子。

距离孩子走失已经过去两天,警方应该已经完成了立案,但孩子现在下落不明······

“她走丢了吗?”夏之致低声询问,“给我们伞的那个女孩子?”

“对,有点棘手,”江必简眉头微微皱眉,因为走失的孩子被辗转卖到各种地方,年龄尚幼的女孩子一般难以回归。

江必简想到小女孩递过伞笑呵呵的面孔,心思微沉。

接着他转头,有点诧异地看着夏之致,“你看懂了上面的字?”虽然接触文字的地方少,但在江必简的印象中,夏之致对文字的敏感程度不高,依旧只是那个在记忆上紊乱没有恢复的小致同学。

夏之致眨眨眼,两个人彼此相对,他清澈的黑色眼眸映射出江必简的影子,眼神清亮又有光,然后他缓缓地说,“感觉很熟悉,我能看懂。”

对方的目光如旧,他的头发这阵子长得已经有点长了,原本还俏皮翘起的发梢因长发的发根受引力拉拽垂落,看着有种自在风流。

他此刻与之前的模样渐渐剥离,甚至像是全然摆脱了精神上的问题。

任谁看到他现在的模样,都不能把他跟之前那个大夏天穿着棉袄的流浪汉联系起来。

“小致同学?”

“嗯?”夏之致闻声应和,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闷闷的鼓声。

江必简微仰头看着他,“我今天才反应过来,你现在真的----”

夏之致不自觉屏住呼吸,有点紧张地听到江必简缓缓吐出后面几个字,

“跟以前不太一样。”

但夏之致知道按照江必简的洞察能力,早早就察觉了端倪。

“我不知道你现在有几分傻,”江必简的神情很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现在的状况,“走吧。”

“走?”夏之致的心随着这句话“突”地下沉,他害怕男人把他扔下。

江必简侧眸撇了他一眼,笑道:“你想怎么走?横着走竖着走?”

“我,我不想走,”夏之致的紧紧地握住,他一手却尽量轻地扯了扯江必简的衣袂,显得有点无措,又偏向于以前那个人了,“必简,别赶我走。”

看着夏之致切实的无措,江必简平静无波的面庞展现了一点皲裂开的笑意,“赶你走你就走了吗?”

“我不走,赶都赶不走,”夏之致紧紧注视江必简表情的面色逐渐缓和,“你把我带回来,我就不可能走了。”

“搞得跟苦情剧男主一样,你知不道这样其实很流氓诶,”江必简扬眉,“我没有义务让你一直在身边。”

“我确实最近恢复了很多,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谁,”夏之致也顾不上什么了,只是开始紧紧搂住江必简,“我只有你了。”

“所以别赶我走,别赶我走······”他像个小孩一样低低呢喃着,到后面都像要窝在江必简怀里,

全然不顾可能被路过的行人瞩目。他只是想抓住眼前这个人。

其实夏之致也不怕被知晓什么,从最初脑袋确实不清醒的懵懂到现在的缓和,他已经模模糊糊有了常人时的概念。

但再进一步的信息,对他的大脑信息接收而言,就是茫茫的烟雾缭绕,只是大环境有个整体感观,却不能详细捕捉。

自江必简把夏之致带回家一来,两人朝夕相处,即使有些细微的举止变化其实也容易被忽视,但江必简还是敏感地有所觉察。

其实一切并不算毫无预兆。

江必简抚上夏之致紧紧靠向他的后脑勺,安抚性地抚摸了两下,就像撸着一只大型犬的毛发一样,“想什么呐?我说先走回家。回去把行李安置一下,我们再去问问老板娘孩子的事儿。”

“记得提醒我别忘了带伞,”江必简双手撑起夏之致的肩,试图把对方靠在他身上的重量剥离,“快松手,大街上的。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好。”他的声音很稳,当他清朗的大眼珠子交映出江必简的眼眸,却还是当初说话慢吞吞的人。

眼前的人跟最初的夏之致很不一样了,他现在仿佛洗濯去表面老旧铁锈物的器皿,低调又富有难言的魅力。

江必简缓缓收回视线,向前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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