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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旧怨

林奶奶第二天早上才苏醒过来,林尘赶到医院才知道奶奶不是晕倒,是后脑被一个花瓶砸了,才晕倒的,幸好那天鼻涕娃在弄堂里林奶奶家院门口挖蚯蚓,听到声音好奇的进去看看,发现林奶奶躺在小院的青石地板上,身边全是花瓶的碎片,有个人影穿过厅堂向后面跑去。

鼻涕娃吓得赶紧跑回家喊来了他爸妈,也多亏了鼻涕代的爸妈及时将林奶奶送到医院,医生说要是晚点发现了送来,就有生命危险了。

林尘一夜没有合眼,在林奶奶床边守了一夜,徐磊也陪着,唐七七家帮忙联系了林云时,林云时当晚就起启程赶回来,但路途遥远,估计要第二天晚点才能到。

林尘其实从小到大和奶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特别敬重和喜欢奶奶,在奶奶身边总觉得很安心和舒适,这份感觉是妈妈也没有给到他的。

看着病床上那个头发半白、双眼紧闭,瘦弱的身躯在雪白的被子下都快淹没了的老人,林尘阵阵心慌,害怕的一晚都握着奶奶的手,从奶奶手心那淡淡的温度里寻找着安慰。

清晨连日的阴雨终于结束了,从窗户的玻璃里射进来缕缕的晨曦。

此时奶奶轻轻动了一下,皱了下眉,林尘顿时来了精神,喊了声睡在椅子上的徐磊,“快去喊医生,奶奶好象要醒了。”

一晚也没有太睡着的徐磊听了条件反射一样的跳起来冲出了病房。

林奶奶张开眼睛,意识从糊模慢慢清醒,林尘眼眶都红了,林奶奶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医生赶过来一通检查,说林奶奶刚苏醒还需要静养,不能太累,脑后的伤口昨天已经缝了针,也要小心护理。

林尘一一应下,其实他很想问奶奶是谁砸伤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奶奶疲惫的情神,还是忍住了没问,不一会奶奶又沉沉的睡去。

张建国昨天也陪到半夜,早上又赶过来,让他的司机送林尘和徐磊去上学,说这边他陪着,不会有问题。

林尘其实不想去上学,但是张建国不容他们反驳。

在学校一天也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王主任先把林尘送到医院,徐磊跟着唐七七回去吃晚饭。

林尘踏进病房,看到林云时已经在了,正拉着林奶奶的手低声说着什么,张建国在病房角落里用大哥大打着电话。

林奶奶看到林尘抬了抬手,温和的说:“小尘吓到了吧!”

林尘快步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林奶奶另一手上挂着水,他不敢触碰,只能紧紧抓着被角,“奶奶你好点没,头上还疼吗?”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没事了!”林奶奶安抚的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

张建国此时也打完了电话走过来,说:“姆妈,许红已经抓到了,我让人直接带回市局,您先好好休息,我去趟市局。”

林奶奶点点头,说:“去吧,别赶过来了,我没事,你安心工作。”

张建国看了看林云时,林云时马上说:“我陪着呢,你放心!”

张建国这才急步出了病房。

林尘送到门口,张建国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就走了。

林尘满心的疑问,和林云时在病房里简单吃了点唐妈妈送来的晚饭后,林奶奶又睡了,林云时示意林尘到病房外的走廊,虚掩上门。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怎么回事?”林云时问。

林尘点点头。

林云时习惯性的想去揉林尘的脑袋,手抬起来又有点尴尬的放下,“这都怪我!”他叹了口气,低声说起了一段旧怨。

许红就是杨明旭的妻子,当年和林云时是从小的同学,林云时因为长的好看那时在学校里可是风云人物,吸引了多少女孩子的目光,自然也包括许红,许红样貌普通但心性要强,别的女孩子只敢暗暗的喜欢,她确敢直接写了情书送到林云时手里,渐渐的林云时觉得她还蛮特别的,会和她说上几句话,许红就开始跟着林云时,他到哪她就跟到哪,这事就惊动了家长,那时林爷爷和林奶奶对林云时还是有期望的,希望他能好好学习,林云时也明确表示他对许红只是同学关系,绝对没有其它想法,但是许红就是认定了林云时也喜欢他,不依不饶的纠缠,最后林爷爷和林奶奶约了许红的父母商谈,许红父母将许红在家关了一个月。林爷爷和林奶奶都是厚道的人,这样的事也没有对人说,只有林云时的同学们知道,但随着时间也渐渐被淡忘了!

袭击林奶奶的就是许红,那天下午许红突然来到林家,先是和林奶奶说了杨明旭的事,越说越激动,后来说到要不是当年林奶奶他们拆散了她和林云时,她今天也不会落到丈夫被抓、自己又没了工作的境地。

林奶奶看她情绪不对,想让她冷静冷静,谁知她拿起桌案边花架上的花瓶疯了一样的追着林奶奶要砸,林奶奶躲闪着跑到小院,就被砸晕了过去。

林尘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一段事情,怪不得许红每次看到他眼神都阴鸷的可怕,估计是自己和林云时有五六分像的面容刺激了她。

“那上次开车撞我们和下毒的不会也是她吧?”林尘问

林云时皱着眉说:“等你张伯伯审完了就知道了。”

晚上林云时陪着林奶奶,林尘就回家去了,徐磊的爸爸一直在出差,徐磊的外婆身体不好,他妈妈也一直在邻镇子照顾,徐磊别看长的人高马大,胆子其实不大,就一直在林尘家住着,但他也自觉知道不好霸占林尘的床,住了没两日就硬和林尘换了睡在之前林云时搭出来的小床上。

秋夜凉凉的,两人虽然前一晚在医院几乎都没有睡,但是刚听林尘讲了许红的事,徐磊一点困意都没有。

“平时看杨明旭夫妻俩挺恩爱的,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多事情,这个许红是不是有精神病,这事还能迁怒到林奶□□上。”徐磊气愤的说。

林尘望着从窗户玻璃里打进来的光影印在蚊帐上,心里也是满满的不平,奶奶都这个年纪了,还要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林尘,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徐磊突然问。

林尘一下没反映过来,随口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异性间很喜欢的那种,我觉得我以前挺容易喜欢一个女孩子的,有时候因为长的漂亮,有时候因为性格好,但是很快就不喜欢了,我觉得那种不是真的喜欢。像许红对你爸爸或是杨明旭,我觉得也不是真的喜欢。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真得喜欢一个人不会很快就不喜欢,或是会去迁怒别人。”徐磊说着,侧过身子看看林尘,林尘没有动,还是保持着双手枕在头下,仰面望着蚊帐顶。

是啊,林尘想,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喜欢就应该是爷爷奶奶那样的,相濡以沫,携手一起度过岁月中的困苦与甜蜜。但虽有爷爷奶奶的珠玉在前,可他父母林云时和许清欢的婚姻失败,对林尘的爱情观、婚姻观都影响蛮大的,林尘和林云时一样,皮相极好,不管在哪里上学,都会引吸女孩子,但他冷冷的性子,总能拒人以千里。从小到大好像还真没有从一个异性的角度去喜欢过一个女生。

林尘喜欢唐七七和唐一,但那是一种对亲人妹妹的喜欢。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真的喜欢上什么人了吧,黑暗中他自嘲的笑了笑。

徐磊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自的说:“但是经历了最近这么多事,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唐七七,上次我们差点被车撞,跳下水去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唐七七千万别有事。林尘,你不会也喜欢唐七七吧?”

林尘无奈的说:“喜欢啊!”

徐磊倏地坐了起来。

“我把她和唐一都是当做妹妹一样的喜欢。”林尘好笑的接着说。

徐磊舒了口气,又躺下,磨了磨牙,说:“我觉得我会喜欢唐七七很久很久很久。”

很多年后林尘回忆起这夜晚,还能清晰感觉到徐磊是真的喜欢唐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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